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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飛揚的青春 第一百七十五節、千里羈絆

別讓他這麼叫,就算他肯喊我一聲外公,我也不敢答壽!」王老頭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表情夸張的拒絕了自己女兒的提議。

這還不算,他同時指著我頭上頂著的虎……不對,是貓!哈哈的大笑。全然不顧自己女兒在一邊恨得咬牙切齒。這老家伙,你不想听我還更不願意叫呢!要不是你女兒使用了不正當的暴力手段,我這個有理想、有報復的四有少年兒童怎麼會受這種擺布!

不過雖然我和徒弟以及她的那些家人很熟悉,但是她的家倒是第一次來,以前在北戴河養病的別墅只是借住,根本不算作真正的家,今天當我第一次踏進這個家庭時首先感到的就是撲面而來的軍隊氣息!

「您是長輩,既然不願意我稱呼您外公那我就還叫您王爺爺!不過我說您怎麼在牆上掛著一柄日本刀啊?」

听到這,王老頭得意的用手捋了捋稀疏的胡子︰「這就不懂了吧?想知道為什麼嗎?那你叫我一聲爺爺!」

「王爺爺!」

「不對!沒有那個王字!」老頭嘴角一撇,似乎對我的稱呼很不滿意!

我說他怎麼不讓我喊他外公呢!感情是……什麼人啊!

徒弟和韓夢這兩位女性對我們這一老一小的夸張表演不為所動,只是笑著轉身去準備晚餐了,只有趙宏林還坐在一旁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看上去憋得十分難受。

「老頭子,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還和一個孩子較真啊!」說話的人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她現在正端著一盤切好的醬驢肉快步地走進來。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什麼人了。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她,但是從其整潔的衣服和溫和的笑臉上,我倒是覺得這個人很親切。另外說一句。我覺得她手上地醬驢肉更親切!

「哎……看什麼這麼入神?」老頭子見我不再理睬他于是很不滿的將我的頭給擰了過來。

腦袋雖然受到了限制,但是咱的眼楮還是能動的,于是我盯著盤子簡單扼要的說出了三個字︰「醬驢肉……」

這下趙宏林終于忍不住了,抱著椅子的靠背哈哈大笑,就連剛剛見面的老太太也不禁失聲笑了起來,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麼說也是第一次登門拜訪,而我還沒有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倒是讓人家先看了我一次笑話!

王老頭對我這種看驢肉比看他親切地做法十分的憤怒。于是賭氣地說道︰「你怎麼知道這是驢肉?難道就不能是牛肉?」

那是,雖然我沒有您女兒那種變態的舌頭。但要是連牛肉和驢肉都分不清楚,我就真對不起上輩子吃的那麼多驢肉火燒了!不過這話顯然不能跟他說,我只好將自己的新帽子摘下來搔搔頭︰「也沒什麼,只是看見它讓我想起了某些事情而已!」

我這不是說謊。雖然上輩子吃過不少驢肉,但是真正讓我對它產生了深刻印象地卻是在老媽支教的那個小山村,當時也是新年,為了表達全村人對老媽的感激,村長實在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能拿出來招待我們,最後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們的餐桌上就出現了一席豐盛地全驢宴。而老媽當時就哭了。因為餐桌上地就是那頭全村唯一地重勞力,村民給水的唯一幫手。載我們進村地交通工具……村長大人家的驢!

「那里的人民還是那樣的樸實啊!」听完我的講解,王老頭不再計較我的不禮貌行為,反而是望著牆上的刀發呆。我想起來了,這老頭當初曾經在那個地方打過仗,我的這個故事恐怕是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了吧?

老太太看著自己的丈夫無奈的搖搖頭,趙宏林則干脆的躲在了一邊不再吭聲,本來還歡聲不斷的房間瞬間的冷清了下來。

「這個帽子是誰織的?」短暫的寂靜之後,老太太終于的找到了一個話題,將我扔在一旁的帽子隨手抄了起來。

「是我啊!」徒弟笑嘻嘻的從廚房中走出來,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依舊小女孩一般的靠在自己母親的身邊等著听到夸獎。

「呵……真沒想到我們的小娟也會打毛線了?這可真是難得啊!」老太太笑容慈祥的撫模著手中的毛線帽,這讓站在旁邊的徒弟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一同出來的韓夢也湊趣的說道︰「就是的,一開始她找到我那里說是要學編織,我還以為是她看上了哪個小伙子想做一個定情信物呢,沒想到是給小風做帽子!」

哈哈……就這定情信物!哪個傻

要?說出來嚇死他們,能把貓繡的想老虎一樣的水平能消受的起得嗎?

話題的轉換終于將王老頭從沉思中拽了出來,他似乎也對自己的女兒能有這種轉變很是欣慰,不過可能全天下的男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把握不準女人的心思,即便這個女人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女兒……

「給這個小子織一個虎頭帽是不是有些晚了?要是再早幾年倒是很合適!」老家伙十分欣慰的欣賞著寶貝女兒的處女作,全然不知他已經犯下了一個十分嚴重的錯誤,君不見屋子里的女士們一直都沒有對帽子的樣式發表評論嗎?事實證明,徒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能幸免遇難,于是我為了躲避徒弟的婬威只好和趙宏林跑到了陽台上!

「為老爺子默哀吧……」我故作沉痛的和趙宏林調侃道。

他並不會向徒弟那樣對我有什麼親密的肢體動作,這也是男人的一個特點,他已經習慣了在我的面前保持著一板正經的樣子,即使在心中並沒有將我當成老板,他的表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現在終于有一些阿拉伯國家同意給運十頒發適航證了,不過大多數歐美國家依然拒絕咱們的飛機,咱們的客運型可能在很長的時間內都不能飛國際航線!」

「沒關系,我讓你首先突破阿拉伯國家,就是考慮到資本主義國家們不會輕易放棄技術壁壘,所以我們也改走‘農村包圍城市’戰略,等第三世界完全接受我們的時候,那些歐美國家也就沒有了拒絕的屏障!」

他點了點頭,這種迂回戰略不用我多說,在咱們新中國任何一個重大的外交突破中幾乎都能看見它的影子,至于它所產生的影響,我想任何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都知道,畢竟我們就是采用這種辦法重新的返回了聯合國!現在國際航空的競爭格局還沒有後世那麼混亂,飛機制造商也不是只有波音和空客這兩家,所以在這千載難逢的時刻如果能讓運十飛出國門,那麼也就為將來打入國際市場埋下了伏筆!

趙宏林當然知道我的意圖,只是這種決策上的事情他一般不會給我提什麼意見,這倒不是他水平有限,而是和他妹妹一樣,本著不是自己的財產所以就不多說的原則在為我工作,對于這對兄妹我是真的很無奈,他有這種想法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還沒有將公司職務當成自己的事業,換句話說,王老不死給他的政治任務才高于一切!就這樣,我的這位高級經理人幾乎就是一個跑腿的辦事員……

听著屋子里徒弟撒嬌一般的嗔怪,還有王老頭那充滿了無奈的道歉,我和趙宏林同時搖了搖頭,如果說我身邊的成年人中誰最像沒長大的孩子,那麼男人中首推宮城,不過現在他的地位遭到了香蕉的挑戰,而女性中則只有徒弟一直衛冕著這個寶座……

「老頭的那把日本刀有什麼來歷嗎?」听著屋子里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只好沒事找事的和他隨便的聊了起來。

但是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他的某些心事,只見他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香煙,這時又想起我還是一個未成年人,所以又想放回去。

「沒關系,想抽就抽吧!」雖然我不抽煙,但是上輩子沒少抽二手煙早就習慣了。

「那把刀……」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煙卷叼在了嘴里︰「他原來是我父親的!」

他的父親?應該是親生父親吧,否則也不會用‘原來’這個詞!

「而當初這把刀殺害了我的爺爺!」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再慢慢的噴吐出來,看著他們在眼前消散。

這倒是有意思了,看來這里面還有很長的故事。

「確切的說,是那個用刀的鬼子殺害了我的爺爺,而我的親生父親一直都想在戰場上找到那個仇人,但是沒有想到,最後給我們家手刃仇人的卻是當地的一個民兵班長,當時他看這把刀不,所以就藏匿了起來,當部隊開始進軍全中國的時候,他又將這把刀送給我父親。」

話說的很簡短,但是我知道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有著太多的人間悲劇,以至于那個時代走出來的人甚至都對此有一些習以為常。

他用力的掐滅了煙頭,轉過頭平靜的看著我︰「那個給你們殺驢接風的村長,就是民兵班長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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