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節、牆外花香
已經很久沒有來日本了，不知道這次又會有什麼樣的在北京機場的大廳里，孩子們顯得無比興奮，以前他們也只是隨團做過火車，這次竟然可以坐飛機如何不讓他們歡呼雀躍。只是現在出國都會接受涉外培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什麼有損「國威」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進入日本之後會怎麼樣。
經過幾個小時的旅行，我們終于在東京降落，在出口我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大量的媒體和樂迷包圍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們，就連一向開朗的可欣都拽著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在後面。對于這種事情還是我比較有經驗。在躲過一些媒體的圍堵後我們總算是真正的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站在臨時練習用的音樂廳里，我向還在嘰嘰喳喳興奮的聊個不停的隊員說道︰「大家听好了，現在開始我們就不是一個孩子了，在別人看來，我們是一個樂隊的成員，但是我們首先是中國人，你們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任何損害國家形象的事情，因為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日本，是一個必須捍衛中國尊嚴的地方！」
想起上次的事件，我還是有些憤怒，這次日本的媒體連篇累牘的宣傳樂隊的形成與發展，甚至細致到每個成員的年齡背景，可惟獨對我只是一帶而過，對上次的事件也是守口如瓶。看來他們又失憶了！
首場演出是在一個涼爽的夜晚，由于《十二國記》的熱播，現在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宣傳就吸引了大批的觀眾，首場演出的門票在二十分鐘之內全部售完！宮城他們對這個速度很吃驚，只有我不以為然，想當初那真正的十二樂坊的記錄可是八分鐘！
場館內座無虛席，他們正襟危坐沒有人大聲的喧嘩，雖然小聲的交談不可避免，但無論是什麼樣的觀眾都很注重自己的儀態。
「我怎麼感覺他們是來听交響樂的？」徒弟隔著幕布偷偷的向外張望。
「你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名氣有多大吧！在日本所有的人都認為傳統的音樂應該發揚光大，可是具體的辦法就還沒有人想出來，你們剛好填補了這個空白！」三井也站在幕後眉飛色舞的說道。
現在徒弟也能夠听懂一些日語了，所以大多數還是听明白了，她的嘴角微微一翹顯然是很得意。
我看著有些好笑，當初在準備節目的時候，我執意要加入一些傳統曲目，她還和我爭執，認為十二樂坊是代表今後流行趨勢的樂隊，要有現代感，如果演奏傳統的曲目可能會導致現有的形象受損！最後在我強硬的堅持下才最終妥協。
開場的時間到了，台下瞬間變得十分安靜，隨著幕布的緩緩拉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些身著傳統漢服的孩子們。他們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開始的緊張已經煙消雲散，隨著音樂的緩緩響起，這次的演出正式開始。
幾只曲子過後，一只二胡奏響，身後的揚琴也緩緩的伴奏了起來，熟悉動畫片的人都有一些詫異︰這不是片子中的配樂啊？有些人翻出了節目單看到上面赫然寫著︰《二泉映月》！
我看著台下的觀眾先是驚訝，隨後逐漸被吸引，慢慢的變成了陶醉。我慶幸自己的堅持是對的，當初為他們選節目的時候我花了很多的心思，本來不想加入這支曲子，演奏一些《春江花月夜》之類的既有氣勢又優美動听，可是想到這首讓二胡走向世界的名曲我就忍不住加了進去，當年日本的指揮家小澤征爾可是流著淚說︰這是應該跪著聆听的音樂！
曲子雖然選了，可彩排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雖然他們的演奏技法上很純熟，但是這些順風順水的孩子們根本不能表現出那種悲憤與淒涼，也沒有任何能觸動心弦的東西，整只曲子被演奏的平淡無奇毫無特色，我用盡了恐嚇、威脅、蠻不講理的責備，試圖讓他們找到那種感覺，可能是我一貫沒有威嚴對他們根本沒有殺傷力，嘗試過多次之後依然沒有起色，很多次我差一點想取消節目，因為如果出不來那種味道這曲子的靈魂也就沒有了！最後還是徒弟幫了我的大忙，展現出一只「母老虎」大發婬威時的勃勃英姿！這些孩子們在她的吼聲中噤若寒蟬，有不少人甚至是留著眼淚在練習，結果嘛……我很滿意！
曲子演奏終了，場面出現了一刻短暫安靜，我的心瞬間揪緊了，難道他們不滿意？還是不想听《十二國記》以外的音樂？
突然間觀眾們紛紛起立，雖不整齊但是那幾乎能搖撼整個會場的掌聲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听到這此起彼伏的歡呼，我轉過身走到了一個無人的黑暗角落，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眼眶有些濕潤，這一次中國的傳統音樂才是真正的走
，沒有華麗的電子配效，沒有現代的演奏技法，有的聾發聵的天籟之音！
雖然我自認為躲藏的很隱蔽，但是徒弟還是準確的找到了我，從我的身後悄悄的摟住了我，輕輕的為我擦去淚水，雖然沒有言語，但是這一刻我們的心意相通……
全場的演出在《漁舟唱晚》那舒緩悠揚的曲調中結束，今夜注定無人入睡……
演出安排的很緊張，可以說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三井他們為我們準備了最周到的服務，作為東京的留守人員，這幾年他們除了一些他人的簽約作品之外就沒有接過我的新作品，只有中文版出來後才能開始日版的翻譯工作，可以說除了創作《蠟筆小新》之外，他們幾乎就變成了職業的編輯。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創作了，現在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了一個漫畫家的榮耀！」許久不見的健太依舊留著大胡子，可能他認為這樣能找到一點藝術家的靈感吧！
我拿出了一盤錄像帶︰「這是我們最新的作品，本來是打算在暑假上映，但是由于制作進度一再推遲，只好先做出個片花，你們也來看看，如果認為日本的畫工可以達到這種水平那咱們就一起制作爭取在寒假來臨的時候面市！」
看完我精心制作的宣傳片，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沒想到，中國的制作水平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看來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三井坐在轉椅里不停的抽著悶煙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健太則不停的捋著胡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山下雄的做法還是這麼的直接，他現在正將畫面重放，就像破案的偵探一般仔細的觀察著。
「你們有信心在聖誕節前完成剩下的工作嗎？」
他們同時搖頭。
三井使勁的掐滅了煙頭︰「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工作進度為什麼這樣緩慢了，如果是我們制作可能還慢！」
「關鍵是我們一直都在做商業片，你的這種要求會嚴重的拖累制作進度，我想以我們現有的人員恐怕很難完成這個任務！」建太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他們都是從商業的角度來考慮，這種細膩程度的片子會降低工作效率，一般沒有哪個商業公司會這樣干，除非是……」
「百合子姐姐，你以前是在美國留學並工作對嗎？」
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發問，但她還是點頭承認了。
「那我交給你一項任務！」
「去美國？」她反應還真快！
「對，從現在開始，我需要你密切的關注美國關于數字視頻技術的發展，一旦有了成熟的產品就一定要搞到手，我需要它來輔助動畫的制作。」
她仔細的想了一會︰「現在應該已經有了，但是價格相當的昂貴，而且體積也很大！」
「所以，才請你關注這方面的發展啊！還有我列出了一個清單，這是一些小公司，如果有可能就買入它們的股票，我不需要吞並它們，但是請盡可能的收購至少25%的股權！」
如果有人問重生的好處是什麼，那百分之百的人都會說︰未卜先知！但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你要有足夠的實力來完成你的設想！還好我現在就有這個能力。可惜的是我沒有這個精力，所以某些以後會發展成恐龍級的跨國企業我還是讓他們沿著預定的軌跡發展吧！只要到時候我去享受分紅就可以了。
……
「你又欺負我的老婆！」宮城滿臉沮喪的看著我。
還好我現在是個孩子，不然听見這句話絕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你可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欺負過她？」
「我剛剛回日本，還沒有和她待上兩天你就拆散了我們！」宮城的表情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個「怨夫」。
「我可沒說讓她現在就走啊！而且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用得著這麼傷心嗎？」
「你怎麼會明白！」他嘆口氣就像一灘爛泥一般的趴在桌子上︰「你看看三井的兒子都會畫畫了！可是我呢？」
哦……原來是想要生個孩子。這可難倒我了，就算我能先知先覺，也不可能知道你什麼時候有孩子啊？
「這樣吧，等她回來我給你們放年假怎麼樣？」
「帶薪的？」
我點點頭。
「沒有其他要求？」
我還是點頭。
「不會半路把我們召回？」
我不停的點頭。
「這樣吧，你再給我加一個公費旅游怎麼樣？」
我雙眼圓睜對他怒目而視︰「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