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第三學區的時空門技術還不成熟,說不準一不小心就被直接拋到位面裂縫或是虛空的關系,最後西維還是沒敢抄近路跨門去第二學區。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西維沒有其他抄近路的方法——綁定在第二學區的歸途水晶在他的儲物箱里可存了不少。
一口氣縮減了將近九成的路後,西維只來得及和索菲亞打了個招呼就繼續乘著疾纓隼向艾麗莎家鄉的方向進發。
那個小村莊實在是太靠近安哥拉山脈了,很容易就被跨越山脈而來的獸人大軍襲擊。
然而沒等他飛多遠,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雖然天空之中並沒有固定的路徑,但西維卻總有一種沒辦法隨隨便便繞過那家伙的預感。
而且對方身上那種若隱若現的黑暗力量也讓他感到不對勁。
「別緊張,低賤卑微的人類……」那個用兜帽遮住了自己容顏的聲音開口用一種西維覺得略耳熟的聲音說道,不過沒等他說完,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第三者打斷了一樣,有些不耐煩地改變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口吻:「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給我閉嘴……你听好了人類,我不是來打架的,只是受公主之托,給你來帶一句口信。」
他這麼一說,西維就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了。
「你是那個阿薩謝爾?」他試探著問道。
「住口,不準直接叫我的名字！你這個比狗屎還要令人惡心……好吧。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繼續說下去就是了……」
男子剛剛用不愉的聲音開口辱罵的時候。又像是被什麼人訓斥了一樣,不爽地妥協了:「真不知道為什麼公主殿下會那麼重視這種家伙。」
「沒什麼事的話就給我讓開。」
哪怕是西維都被對方連續兩次開口低賤閉口狗屎的態度給激怒了。媽蛋,你確定自己不是來找打的?
「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關于這一點我也是一樣,該死的人類！……噢,好吧！你也給我閉嘴,否則我不介意直接把你給拔下來！」
阿薩謝爾的耐性似乎已經被消磨殆盡,直接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篷。
隨著他的手臂,臉上那些著的部分展露在了陽光下。都開始發出嘶嘶的聲音,在冒出一陣白煙的同時傳來的蛋白質燒焦的臭味。
只不過對于絕大部分吸血鬼來說致命的陽光似乎並不能完全殺死他,男子臉上還是一副頗有余裕的表情。
在他右邊的脖頸處,有一個像是紅薯根一樣看起來十分怪異的觸須連著他的皮膚。而且西維注意到個觸須比較粗的部分竟然還有一個有點像是人臉的瘡疤,看起來既惡心又嚇人。
此時那條觸須也像阿薩謝爾身上的批復一樣,展現出了被陽光灼烤著的樣子,西維甚至能夠听到那玩意發出了尖細的慘叫聲。
「住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公主殿下親自指派的……」
因為對方的聲音不大,還被烤肉般的嘶嘶聲干擾,再加上那玩意用的居然是罕見的深淵語,最後西維也沒能把它說的話听完整。
沒多久,那根觸須在陽光下就化作了一小撮灰燼。而阿薩謝爾則完全沒有什麼影響。
「終于把這家伙給弄死了。」
觸須徹底消失之後,阿薩謝爾像是卸掉了身上的負擔一樣。一臉輕松地重新將斗篷穿了起來——這個動作讓西維察覺到,這句話並不是不懼怕陽光,而是憑借自己的力量,讓吸血鬼再生的速度超越了陽光破壞的速度,造成了不畏懼陽光的假象。想讓敵人為此感到動搖。
不過這種能力肯定也需要大量消耗自己的魔力或是其他什麼力量,所以見這種手段對西維沒什麼用處之後。他為了避免魔力的浪費,又把斗篷穿了起來。
「你的表演結束了嗎?」西維對阿薩謝爾的舉動毫不在意,反而從自己的儲物箱里掏出一個千年沙麓了看時間:「抱歉,我真的趕時間。」
「我真的很想在這里弄死你,卑賤的人類。」
男子眼神冷了下來,看來是對被西維無視這一事實感到極為憤怒。
就像是做鬼臉嚇唬倉鼠,結果人家不鳥你,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之後繼續嚼葵花籽一樣。
好吧,這個比喻雖然偏頗了一點,不過差不多一個意思……
「我真的不想在這里和你扯淡,無聊的吸血鬼。」
西維毫不猶豫地回敬道。
兩人的氣勢都隨著魔力的調用而飛快得攀升起來。
然後西維的氣勢一瞬間就壓過了對方,讓其動作看起來有些僵硬。
「可惡,明明只是低賤的人類……如果是我的本體的話……」阿薩謝爾脖頸和額頭上青筋畢露,給人一種怒氣沖天到隨時都會爆血管的程度。
「那就借著要換回本體之類的借口,快給我滾回你的提摩西恩去！」
反正對這貨沒什麼好感,加上現在艾麗莎也有可能身處險境,西維也懶得繼續和對方虛與委蛇了,開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諷刺。
如果對方借此機會逃跑那自然是最好,就算他想要干上一架,失去理智的敵人也比冷靜的敵人好解決多了。
就算上一次吸血鬼的大公主提出了要和自己結盟,但西維卻從沒有真正相信過這一點——特麼他在提摩西恩的聲望還是死地好不好,結盟個毛線……
「這次我認輸了,但是你給我的羞辱,我記下了人類。」
突然,阿薩謝爾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只是他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眼楮依舊陰冷地盯著西維:「下一次,我一定會找機會討還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將公主大人的話先帶給你。」
「……說吧。」
考慮了一下,西維最後還是沒拒絕對方的要求。
反正不管對方說什麼,听听也不會懷孕……
「公主說‘獸人要襲擊人類的預言已經實現,現在我給你我的第二個預言……’」
「什麼預言……不就是你們偷窺到了獸人那邊的情況而已嗎。」
西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閉嘴,接下來才是重點‘獸人們早已不是以前的獸人,它們已經尋找到了新的路途,說不定很快人類就會再度想起,遷徙時代那些怪物的可怕……’」
「……這是什麼意思?」
西維眯起眼楮,看著眼前的男子。
「如何理解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阿薩謝爾身體開始化作無數蝙蝠:「人類,你的名字！」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西維望著胸口以下已經全部變成蝙蝠,消失在天際的男子:「我可不信提摩西恩連這點情報能力都沒有。」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是身為強者的榮譽！」
「……你腦袋被門夾了吧?」
西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好歹也是一個魔法學院的院長,你真的以為我對詛咒魔法一點研究都沒有嗎?」
雖然並不像金角銀角的葫蘆和淨瓶那樣說句‘你敢應嗎！’就能把回答的二貨給干掉,不過很多詛咒魔法都必須要受術者親口說出名字才能起效。
所以,除了國王議會麾下一些貴族騎士團(里面都是習得了一定程度魔法的貴族子弟)中那種死抱著‘貴族的驕傲’不放的二貨外,基本上所有魔法師都不會因為‘榮譽感’之類的理由,親口對能夠使用魔法的敵人說出自己的名字——指不定人家早就準備好了詛咒來坑你呢……
「那還真是遺憾……西維.艾德里克。」男子化作蝙蝠徹底消失,只在風中留下了自己的話語:「我期待下一次的見面……你臨死時會是什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