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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女朋友

李赫還沒有開口打招呼,那個一直站在一邊的女孩就轉過臉往樓上包廂看了一樣。

這長相……

李赫還來不及驚艷,就感覺自己的手心被梵良慧輕輕撩了一下。他轉頭看去,卻見她幾不可見地搖搖頭,讓他別多話。

他一時之間,差點冷笑出來。

自打他有記憶以來,他可從來沒見過哪個姑娘這麼大的架勢。

怎麼?是住在中南海,還是哪個家族的千金之子,搞這麼大的譜?

梵良慧無奈,比了個手勢,指了指樓上包廂。

李赫忍了忍,側頭點了根煙,深深呼吸。

梵良慧領她們三人上去,詹溫藍他們的包廂比雲溪她們原來的那個還要大一點,桌上放了些水果飲料酒水,都還沒有動的樣子。梵良慧下意識地模了模手腕上的手鏈,對她們三人笑笑,「我剛剛看液晶屏幕上的人有點像你們,所以下來看看,沒想到這麼巧。」

詹溫藍坐在沙發上,陰暗似乎給他的眼楮蒙上了一層迷霧,隱隱約約。但那視線卻像是有形一樣,所有人都發現,自雲溪一進門,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過。

老金看的玩味,于是笑得像是只偷腥的貓,速度靠到司徒白那一邊去,壓根就不往雲溪那看。

雲溪的目光從她們兩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在詹溫藍身上,像是沒有注意到他那直射過來的眼神似的,只隨意彎了彎嘴角,找了個位子坐下來,不偏不倚,恰好正對著詹溫藍的對面。

李赫明顯感覺到包廂里的氣氛一變,他有些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但也就是那麼一瞬,他就拿起一杯紅酒,自然地坐到詹溫藍身邊︰「最近我要調到北京來了,以後見面的機會多了。原來院子里一起長大的幾個兄弟都想找個機會好好敘敘舊,你看什麼時候大家一起聚聚?」

「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我過段時間就要去哈佛了,最好是在這周吧。」他輕輕轉了轉手里的香檳,燈光下,閃耀出低調的光芒,即便如此,他的視線依舊沒有移動絲毫。

李赫有些詭異地掃他一眼,就他所知,好幾年前詹司令就有意讓他去國外了,他一直呆在B大這麼多年,他還以為他不打算出去了。

不過也就是這麼一想,出過這種事,不管是鍍金還是玩玩,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個事。「行,過兩天我和他們約一下,時間定好了通知你。」李赫敲了敲桌面,好笑地望著坐在最外面的梵良慧︰「你坐那麼遠干嘛?平時不最喜歡膩著溫藍嗎?」

聞言,梵良慧尷尬地看了眼雲溪,心里恨不得把李赫給罵死。「什麼時候我最喜歡膩著詹大哥了?你哪只眼楮看到的?亂噴什麼!」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她的臉上迅速染開兩朵紅雲。

司徒白喝了口飲料,終于有點閑情逸致,掐著老金的胳膊,兩個人小心嘀咕︰「沒想到學校里的情敵就夠組團了,這青梅竹馬還插上一杠子,雲溪的敵手此起彼伏啊。」

是不是情敵還是兩說呢。看這表情,那梵良慧估計也就是對詹溫藍有好感,瞧那滿眼崇拜尊敬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把他當神一樣。

難道是自己太孤陋寡聞?

詹溫藍除了學業強到變態,長相過人,哪一點值得這個高干子弟圈里長大的小公主這樣膜拜?

「哎,我說,你在舞團的時候也這樣子張牙舞爪的?還號稱是古典芭蕾美人呢,你讓別人說說,就你這脾氣,誰受得了。」李赫一歪脖子,興義盎然的眼神轉到雲溪她們三人身上。

老金擺擺手︰「她這已經夠好了,我們寢室里可是有人說話能直接把人氣到重癥病房去。」

「哦?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啊,我倒是挺感興趣。」李赫吊兒郎當地含了一口酒,隨便點了首舒緩的音樂放著。

老金可不會說,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坐你身後,冷雲溪是也,只是拉著司徒白的手輕輕嘆氣︰「男人啊,就是復雜。問他喜歡什麼,不知道,問他想要找什麼樣的,不知道。可你要是真隨便給他配一個對,他又說感覺不對。什麼感覺?你再問,他又說不知道,回答不上來。」

李赫听得雲里霧里,不知道她繞了這麼一大圈是什麼意思。

興頭一起,湊近老金繼續︰「那你說男人的感覺從哪兒來?」

「興趣唄。男人看到女人,覺得有興趣,呵呵,感覺不就來了嘛!」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可不是她故意挖了陷阱,老天作證,是這人自己要跳進來的。

李赫一呆,想起剛剛自己說的對她們室友「感興趣」,覺得自己真麼多年的口才都白練了。

「我們室長護犢子慣了,嘿嘿,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計較。」司徒白最善于看人臉色,知道這也差不多到底了,再玩可就過線了,干脆拉著大家唱歌︰「最近新出了一歌,就是那個《青冥》的主題曲,特有感覺,有沒有人和我合唱。」

梵良慧眼楮一亮︰「好啊好啊,我也好喜歡那歌。那個男主角和女主角牽手走進天宮的鏡頭實在太經典了,還有那塊戴在女主頭上的翡翠,我敢打賭,絕對是世界一線品牌,估計投了不少錢,否則怎麼經常能看到那個的特寫。害我也好想買一塊。」

喜歡奢侈品,這大概是所有女人的共性了。不管出生如何,看到好東西都想獨家佔有,這本來就無可厚非。

司徒白笑,本想乘機搭個線,都出老金現在就在打理「古玉軒」,想買那塊《青冥》可以直接找她。可左看右看,不管是雲溪和老金,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意思,皺了皺眉,轉身去選歌了。

兩個女生年紀相差不大,唱起歌來,聲線圓潤好听,倒的確是種享受。

李赫仰靠在沙發上,听了一會,轉頭朝詹溫藍示意找個安靜的地方,有話要說。

詹溫藍望著雲溪,頭都沒回︰「就在這說吧。」

意思是不用避諱這個女孩?

難道這人真是京城哪個世家的千金?

李赫頓了頓,沒有再往下想,用平靜的語調道︰「最近大會要開了,听我爸他口氣,詹伯父似乎有望更進一步。」

他話說的不太白,但也絕對算不上隱晦。

三月份的人大一次會議已經過了,這次換屆輪不到詹家的事,更多的是他家老頭子牽扯其中。但正因為如此,內部的風聲如何,沒有人比李赫的父親更清楚。能夠對詹溫藍這麼說,其實,也算是李家的拉攏與示好。

詹溫藍縴長干燥的手指點了點桌面,節奏輕緩卻帶著某種出人意料的鎮定︰「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他這一句話就把李赫後面想要進一步套詞的都擋在門外。

如果是別人這麼做,別說是什麼軍區司令的獨子,就算是真的哪位大首長的鳳子龍孫,他能立刻掀桌翻臉,可偏偏是詹溫藍。

是當年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能直接把悍匪弄得死無對證的詹溫藍。

這個他一直看不透更猜不明白的詹溫藍,從那一年被綁票回來後,他就很少在他面前發過脾氣。不是覺得自己比不上他,而是不知道真正惹惱了他的後果。

在他們這一批外界成為「太子爺」的哥們之間,就他所知,也的確沒有一個人會當著詹溫藍的面耍太子爺脾氣。

他深呼吸,慢慢平緩情緒,不透露就不透露吧,反正打探口風這事,家里的老頭也沒放多大信心在他身上。等他腦子真正冷靜下來了,司徒白她們的歌也唱完了。

老金在那鼓掌,他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對了,慧子這次來北京,你媽可是拉著她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來瞧瞧你,看你過得怎麼樣。我听說她和你見過面了啊,怎麼她在北京首演,你都不去捧場?太不夠意思了吧。」

梵良慧舞團首演的當天,城里幾個哥們都去給這小妹妹捧場助陣,可是壓根就沒見到詹溫藍。算起來,再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也實在不像他以往溫潤如玉的性格。

詹溫藍沒有回答。

只是抿著唇靜靜地望著雲溪。那眼底的溫柔,讓近在咫尺的李赫一愣。

後知後覺的,他才發現詹溫藍一直盯著的冷雲溪表現實在太過冷淡,不管是對于他們剛剛說的政治,還是梵良慧,似乎都無動于衷,就像是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再自然不過的樣子。

「溫藍,你不介紹一下?」他皺眉,實在覺得好奇心抑制不住,指了指歪著身子安靜听歌的雲溪,反問詹溫藍。

詹溫藍淺淺一笑,這似乎是他連日來第一次露出這麼舒心的笑容。直起身,燈光下,他的身影將雲溪整個人籠罩住。一曲音樂恰好播完,正要轉到下一首曲子,房間里很靜,很靜,他的聲音清楚地在整個屋子里回蕩︰「我女朋友,冷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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