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嬈很懂事.也明白事理.恨歸恨.她並不希望因此而為難林非.乖乖地點了點頭.「叔叔.我听你的.」
「好了.」林非看著崔雪嬈.「為了讓你和你爺爺不再受到威脅.更是為了把你們崔家內部.包括外面的那些人一網打盡.免得讓他們再禍害更多的人.我們所要演的這場戲馬上就開始了.成敗的關鍵就在你.」
「在我.」崔雪嬈眨著水汪汪地雙眸.
「對.」林非把接下來的安排講給了馬玥和崔雪嬈听.
听完林非的安排.崔雪嬈雙眼中再度閃動著晶瑩.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因為她已經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感謝林非和馬玥這一家人.
「雪嬈妹妹……」馬玥的眼里也濕潤了.拉住崔雪嬈的手.「什麼都不用說.我們是朋友.是自己人.」
「謝謝你.」崔雪嬈抽出手.張開雙臂抱住馬玥.香肩聳動.輕聲抽泣著說道︰「你們.比我的親人.還要親……」
「好妹妹.別哭了.」馬玥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道︰「把眼淚留在後面.怎麼樣.」
「嗯……」崔雪嬈將馬玥抱得更緊了.
……
接到林非的通知後.張殿強他們的工作開始了.幾個醫護人員圍攏在一輛擔架車旁.飛快地前往搶救室.
擔架車上.老馬緊閉著雙眼.鼻子和嘴角上滿是未干的血漬.雪白的被子和床單上.也有斑駁的血跡.看上去非常醒目.
張殿強走在最前面.在即將到達搶救室門外之時.他急促地喘著氣.對等在門口處的崔家幾個人不停地揮著手.「請你們遠離.小心被傳染到……」
這句話果然很靈.崔家叔佷包括那幾個保鏢飛快地退出了一段距離.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問.這個吐血的病人究竟有什麼傳染病.會不會傳染到奄奄一息的崔振江.只是非常警惕地捂住鼻口……
搶救室的門被林非拉開.張殿強一干人等進入房間.
房門關閉以後.剛才還處于緊張狀態的張殿強立刻就放松了下來.興奮地說道︰「林先生.你的判斷太準了.他們的確膽小.憑這些普通的紅藥水.就輕輕松松地把他們嚇得遠遠的……」
林非沒說什麼.指揮著張殿強等人做下面的安排.經過這麼多年的厲害.他早已把人的心理琢磨透了.
張殿強帶著幾個醫護人員來到崔振江的床邊.兩個小護士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開……
老馬已經睜開眼.對著剛剛走過來的馬玥笑了一下.然後收住笑容.一邊掀開身上的被子.一邊說道︰「小玥.抓緊時間.快把爸爸扶起來.」
「嗯.」馬玥咬著下嘴唇.將老馬攙扶到床下.
崔雪嬈也走到老馬的身邊.挽住老人的手臂.臉上寫滿了感動.「伯父.謝謝您.讓您陪著受罪了.」
老馬看了看崔雪嬈.「孩子.別客氣.大家都是朋友.這個忙我應該幫.」
很快.崔振江與老馬擔架車換了一個位置.
醫護人員把崔振江推到了搶救室的另一側.圍在他的身邊.緊張地進行著「搶救」工作……
老馬的病床邊.馬玥對心電監護儀進行著調適.
林非對老馬說道.「馬叔.您把身子側過去.」
「好.」老馬應了一聲.慢慢地側過身.
林非稍稍俯.探出手由上而下依次封住了老馬後背的幾道大穴.
崔雪嬈雙手攥成拳頭.緊張地盯著林非和老馬.她既害怕、又好奇.在她的意識里.畢竟「點穴」只是一種帶著神秘色彩的傳說.而利用點穴使人處于假死狀態.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當然.令她好奇的還有林非這個其實比自己沒大多少歲的男人……
林非把老馬平放好.崔雪嬈驚訝地睜大了雙眸.她很清楚地看到.老馬的胸脯已不再起伏.
「叔叔.」崔雪嬈蹙著柳眉.弱弱地問道︰「這樣做.真的不會對伯父的身體造成傷害麼.」
「放心吧.」林非自然不會把真話告訴崔雪嬈.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會有什麼傷害.」
馬玥將心電監護儀調適完畢.掃了一眼病床上的父親.她十分清楚這種「假死」狀態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心疼得差點落淚.不過為了不讓崔雪嬈有更多的愧疚.她還是把眼淚咽到肚子.走到林非身邊.輕聲說道︰「老公.我這里已經準備好了……」
崔雪嬈也將目光投向心電監護儀.只見上面呈現出一條代表著死亡的直線.
林非把盛放著少許湯藥的碗丟在床邊.而後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其他的環節.等到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皺了一下眉頭.將老馬身上那條雪白的床單向上一拉.遮住了老人的臉.他對一旁的崔雪嬈說道︰「現在.就要看你的了.」
崔雪嬈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想到了自己和爺爺這麼多年的艱辛歷程.想到曾經逝去的親人.再想到面前這些幫助自己的熱心人.各種情愫摻雜在一起.女孩子一下子撲在老馬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發瘋般哀嚎了一聲.「爺爺.你不能走呀.爺爺……」
搶救室的門外.崔文輝等人清晰地听到了崔雪嬈的哭聲.他們很清楚這個哭聲代表了什麼.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之際.雖然他們的臉上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欣喜.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林非給了馬玥一個眼神.女人轉身朝門口走去.來到搶救室外面.徑直走到了崔文輝的面前.她皺著眉頭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人剛剛死亡……」
「我知道.」崔文輝點了點頭.馬玥身上刺鼻的藥水味道使得他向後退了一小步.「理解你們的工作.」
「那個小姐很激動.一直趴在死者的身上.我們根本拉不動她.總這樣下去.對她的身體非常不利.
另外.在把死者送往太平間之前.我們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我的同事也在對其他的患者進行搶救.為了不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你們馬上進去把她帶出來.
至于那些相關手續.等到明天.你們家屬的情緒都穩定以後再說……」馬玥把手中的兩個一次性口罩拿出來.「這是給你們準備的.你們商量一下.誰進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