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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唇槍舌劍

安琪進了屋,只覺得屋內一片肅殺氣氛,抬頭看向上座,只見江夫人坐在上首,一臉寒霜地看著自己,安琪知道這就是要發作,若此時能引得江夫人撕破臉,那自己便可以永絕後患地離開萬象府,不必擔心離開後,江墨炎還會再來尋自己的麻煩。

她彬彬有禮地向江夫人行了禮,也不管跟前還有外人,聲音甜潤地說道︰「您找我?」

宣夫人听到丫頭通報,知道那女人來了,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抻直了腰板坐著,等著看這個狐媚女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不然怎麼迷得兩個杰出男子都為她神魂顛倒。待到一個縴長的人影從屋外漫天陽光中走進陰闕闕的屋內來,她倒是眯起眼楮,過了一分鐘才適應那奪目的光影。待看清這女子之後,她不禁心頭一驚——難怪男人們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即便是從女子看來,這女子也確實是風華絕代。但凡女子,容美者不計其數,但兼具態度嫻婉,不驚不躁者,于美人之中只佔三成,在這三成中,再兼具行動妍媚卻無下作之意者,又只佔一成,這蘇安琪是三者之中翹楚,果然是個尤物。宣夫人看看自家女兒,以她的閱歷,已看出這女子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一個人從容的態度,往往來自于她成竹在胸的準備,自家女兒貿然而來,千萬不要因為低估了對手以致鎩羽而歸啊!

宣小姐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由也有一時情怯,旋即又想起自己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便清了清喉嚨,將下巴一抬,冷冷瞥過安琪看向別處。

安琪見江夫人沒有介紹下首坐著的兩人,也不主動招呼,只靜靜立在原地。江夫人也不讓人給她看座,只假裝忘了這一茬。開口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京州季家的少爺?」

安琪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可是此時不表現得心虛一點,這位聰明的江夫人如何能夠斷定自己是與他人有私呢?于是微微睜大眼楮做愕然狀反問道︰「不知母親說的是哪一個紀家?」

江夫人听她在外人面前喚自己為「母親」。臉色不禁又黑了三分,頓時沉聲道︰「誰是你母親?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給你留余地,你也需知道好歹,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還問是哪個紀家?京州又有幾個季家?你以不守婦道為榮,難道我們都要與你一般見識嗎?還不快說實話!」

安琪听她說的不堪,心中不免有氣,可是如今要離開江家。江夫人不啻于一把尚方寶劍,她不能做得太過分,否則惹得江夫人大怒,只怕不能全身而退。于是安琪微笑著說道︰「有的。您深居府中,來往都是些權貴,所以不知其詳。京州城姓紀的大戶有兩家,東塘有一家做古董字畫生意的,人稱東塘紀家。這一家的紀公子年方弱冠,水粉巷有一家專門賣胭脂水粉的,人稱胭脂紀家。卻只有一個年方三歲的小少爺,不知您說的是哪一家?東塘紀家的公子,我是見過一面,那胭脂紀家,我卻只見過紀老爺了。」

江夫人听她如數家珍地說起自己從前見過的男人,又是在自家的親眷跟前,傳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一時怒極,此人是萬萬不能留在家里了,可是眼前要把答應宣家母女的事辦到。于是冷肅地道︰「姑娘你真是閱人無數!我說的是城南的季家,他家少爺叫做季文韜!你應該很熟悉吧?」

安琪輕啟檀口「哦」一聲,笑道︰「原來是他!認得的,從前季公子對我十分照拂,是個極好的人。」

江夫人听她說季文韜對她「十分照拂」,只覺眼前這女子真是無恥之極。如今怎麼說她也是身在良門,江墨炎對她又如此寵愛,不管換了誰,只要還有一點羞恥心,此時只怕也該羞于提起從前的荒唐事吧?她倒好,不僅不諱言,甚至于還很自豪似的說人家對她十分照拂!江夫人又更堅定了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女子趕出門去的決心。她看了看宣家母女,對安琪冷笑著說道︰「這位是季公子的未婚妻,她有些話要對你說。」

宣若羽听到安琪說季文韜從前對她「十分照拂」幾乎不曾把肺氣炸,她咬碎一口銀牙,一雙桃花眼渀佛要噴出火來,恨不得用眼光讓安琪灰飛煙滅在眼前。她費了好大勁兒才不曾跳起來,死命地抓住座椅扶手,惡狠狠地看著安琪,渀佛一眨眼安琪就會溜掉似的。听到江夫人說「她有些話要對你說」,她深深吸了口氣,竭力使自己更平靜一點,理了理裙裾,緩緩站起來對江夫人躬了躬身,又看了安琪一眼,冷然說道︰「蘇小姐,我听說你從前的日子過得很不平凡啊?送往迎來十分熱鬧,才結識了季公子。」

安琪這時才正眼看了宣若羽,淡淡笑著,不怒不愕地淡淡答道︰「小姐要對我說的,難道就是我從前的生活嗎?若果如此,我的生活我是最清楚的,倒不必您來幫我回憶。」

宣若羽不想她不僅口齒厲害,說起話來也是一點兒不客氣,瞪大眼楮看著安琪道︰「也是,蘇小姐靠什麼過生活,京州又有幾個人不知道呢?你可是京州城的名人啊!說起你來,哪一家的夫人太太不是鄙夷不已呢?蘇小姐,你自過這墮落的生活,我是沒有那個閑心來管你,可是你要知道,妓也該有妓的本份!你的本份,就是在男人逢場作戲,花天酒地時候的一個陪襯,他們樂意玩了,你得陪著他們玩,他們玩完了,你就該安守本分過你自己的日子!如你這般不守本分意欲嫁入豪門,可就是逾越了!」

安琪冷笑著,聲音卻仍然十分溫潤︰「這位小姐,且先不談本份,你看著像是個大家閨秀,可是同人交談,竟不知該要自報家門麼?我連你姓甚名誰亦不知道,如何同你說話?光看這一點,我瞧著你這大家閨秀,也不像是十分有教養的樣子。」

一句話得罪了三個人,宣若羽氣得面紅耳赤自不必提,宣夫人等于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沒有教好女兒了,更是氣得「蹭」地立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不過是個粉頭,難道你有資格知道我們的姓名?!」

江夫人雖怒于安琪辱沒宣家名聲,可是見宣夫人當著自己的面說兒子的相好是個粉頭,她也心中圭怒,只是不便于說出來,于是也不幫安琪,也不幫宣夫人,只冷冷坐著一言不發。

安琪見宣夫人跳起來出言不遜,也不生氣,只淡淡問道︰「您又是哪位?我敬您年長,對您有禮,可是您既不亮明身份,又如此咄咄逼人,我也不會一味忍讓。」

宣夫人氣得發昏︰「反了!反了!如今是什麼世道?一個粉頭住進了萬象府,便以為自己是大人物了!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們投鼠忌器,我們照樣有辦法治你!」

江夫人見她完全越過自己這個主人,大放厥詞,不由更是不悅,于是冷冷說道︰「這位是宣夫人,是宣小姐的母親。」

安琪笑了笑︰「宣夫人,您既然看不起我這粉頭,為何還要來找我呢?」

宣夫人一愣,她沒想到江夫人會向安琪介紹她們的身份,這樣一來,她反而有些舀不準江夫人的心意,見安琪發問,她倒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宣小姐卻想不到那麼多,她上前兩步說道︰「誰要來找你?你以為我們自己要來的嗎?是季公子的父母央我們來找你說清楚,讓你別再糾纏他!」

安琪淡然一笑︰「早听說季老爺子家大業大,季夫人也是名門之後,果然不假,有什麼事不用親自出面,只需派你二位來傳口訊即可。」她笑了笑又看著宣小姐道︰「宣小姐為了做季家的兒媳婦,可真是十分用心。」

宣若羽自然听出了她在嘲笑自己巴結季家,急著要嫁給季文韜之意,氣得雪白的面孔漲成了豬肝色。她逼近兩步,惡狠狠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將來是要做季家媳婦的人,有那不長眼的糾纏季公子,自然應該我來出面處理!」

安琪見她氣勢洶洶,絲毫不畏懼,淡然笑道︰「季公子父母俱在,如何就需要未婚妻來與我交涉?況且,我從未糾纏過季公子,若硬要說糾纏,只怕也是他糾纏我罷!他確實提過要與我梳攏,不過我當時就拒絕了,何來糾纏他之說?」

宣若羽听她說季文韜要與她梳攏,不知是何意思,卻也知道絕非好事,便指著安琪的鼻子說道︰「定是你妖言蠱惑季公子,才致他如此固執。我告訴你,我是季公子的未婚妻,你將來就算要進季家的門,那也得我點頭——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安琪不耐煩地說道︰「宣小姐,你自當你的季家大婦,與我何干?何況,」她頓了頓,才笑容可掬地緩緩說道︰「你若是能毫無阻礙地當上季家大婦,還會出現在這里對我叫囂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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