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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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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葵被他一說,嘟著嘴別過臉去,氣鼓鼓的樣子,卻真的不再說話。

江墨炎淡漠地笑了笑,挽著安琪的手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龍之介站起來,親自為二人倒了茶,江墨炎泰然自若地看著他手法嫻熟的樣子,笑道︰「看來藤原先生還是茶道愛好者。」

藤原龍之介笑了笑,慢慢說道︰「從小做慣了,自然熟悉。」

江墨炎卻沒有再接話,端過茶杯,啜了一口,閉眼細細一品,悠然說道︰「開化龍須。」

藤原龍之介淡淡笑起來︰「果然督軍是真風雅之士,一口便報出這茶名的至今為止不過兩人。」

江墨炎漠然一笑,卻又不開口。那藤原葵倒是好奇心驟起,盯著哥哥一字一字問道︰「兩人?還有一人是誰?」

藤原龍之介笑而不答,藤原葵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不依不饒還在問,藤原龍之介總歸是笑而不答,最後卻是江墨炎開口道︰「想來應是沈世峰。」

藤原龍之介神色一變,再看向江墨炎的時候卻多了一絲警惕︰「督軍為何做如此猜想?」

江墨炎卻三緘其口,冷笑著不再說話。葵還在纏著哥哥︰「龍之介哥哥,快告訴他,他猜錯了!」

龍之介見江墨炎仍是一副淡漠的樣子,神色一凜,低聲道︰「督軍猜的不錯,確是沈世峰。」

藤原葵見自己哥哥這樣說,愣了一愣,再看向江墨炎的時候,目中多了些訝異。

安琪靜靜坐著品茶,也未言語,江墨炎回頭看著她道︰「如何?」

安琪微微笑著答道︰「我還是更喜歡舒城蘭花。」

藤原龍之介突兀地插嘴道︰「蘇小姐既然喜歡舒城蘭花,我這里還有一品日鑄雪芽,倒與舒城蘭花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對這馥郁之氣並不喜愛,不如贈與蘇小姐。」

安琪笑了笑道︰「多謝藤原先生好意,只是日鑄雪芽到底不是舒城蘭花,安琪怎好奪人所愛。」

江墨炎一愣,看向安琪的眼中多了一點笑意,淡淡說道︰「既然藤原先生要送給你,你便收下,不過是一點茶葉,哪里這麼多說頭。」

安琪笑笑,藤原龍之介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見江墨炎口氣松動,便笑道︰「是的,不過是一點茶葉。請蘇小姐不要嫌棄。」

安琪得了江墨炎首肯,便大大方方應道︰「如此便多謝藤原先生了。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先生既喜歡飲茶,我那里有些新鮮的太平猴魁,明日便差人送與先生,也算是交個茶友。」

藤原龍之介見她這樣盈盈淺笑著三言兩語間便還了人情,也不多說,淡淡一笑道︰「如此甚好。」

藤原葵見狀,嗤笑道︰「真是小家子氣。」

安琪笑道︰「不知藤原小姐有什麼意見?」

藤原葵道︰「我哥哥送了你東西,你馬上便要回贈,不是小家子氣是什麼?」藤原龍之介原想喝止妹妹的無禮行徑,轉念一想,妹妹所言倒也不錯,倒要看看這蘇安琪如何對答,便也不說話。

安琪見藤原龍之介原本一副要做和事老的樣子,卻又突然不說話了,便知道是在看好戲,于是也不扭捏,侃侃道︰「藤原小姐,我已說了。古人雲,來而不往非禮也。令兄妹遠從東瀛而來,尚知道有禮伴手,我們作為詩禮傳世的中國人,又怎麼好失了禮數?藤原小姐這樣說,卻是錯怪了安琪。」

藤原葵還要說話,龍之介的臉色卻已變了變,沉聲道︰「葵!」

藤原葵幾次三番被兄長制止,心中著實不忿,扁著嘴站了起來道︰「哥哥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責備我?」

藤原葵話音剛落,龍之介還未來得及回答,就听一個女聲笑道︰「喲,怎麼了這是?」

眾人回首看時,原來總統與總統夫人已走了進來。其余三人忙都站起來向夫人見禮,總統夫人笑得和善,走過來一手拉住安琪的手,一手握住藤原葵的手向眾人道︰「這兩個姑娘啊,我最喜歡了,都比咱們家的女孩子討喜!安琪落落大方,多才多藝,小葵天真活潑,無拘無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難得你們都在,怎麼這樣熱鬧?說什麼呢?」

藤原葵因總統夫人看著極和氣,也知道她是中國的大總統的夫人,心里不免高看一眼,在她面前也不太敢恣意而為,便說道︰「我們在談茶葉呢!」

總統夫人見說,笑道︰「哦?我們小葵也喜歡飲茶嗎?」。

藤原龍之介笑道︰「夫人不要听小葵的,她不過湊個熱鬧罷了。她最喜愛的,還是橘子水。」

一席話說得總統和夫人都笑了起來,總統夫人笑道︰「她還是個孩子呢,喜歡橘子水也是人之常情!」

總統笑道︰「好了,咱們快入席吧,讓下人準備藤原小姐最喜愛的橘子水!」說著對江墨炎道︰「江督軍,你看呢?」

江墨炎淡淡笑道︰「自然是好。」

六人便走出會客室,穿過客廳,走進了對面的餐廳,分賓主落座,下人開始來來往往上菜。

總統雖然其貌不揚,說話卻極風趣而富有感染力,一頓飯談笑風生,倒也算是賓主盡歡。三個男人流水一樣的飲酒,女士們都喝了橘子水,待離席時,總統已然是燻燻欲醉,藤原龍之介也是滿面通紅,話語漸少,唯獨江墨炎面色絲毫不變,神態自若地向總統夫婦告別。

總統夫婦在門口向四人送別,總統笑道︰「龍之介的酒量與我堪堪打個平手,可是與小江比起來,只怕還差了一截啊!」

藤原龍之介笑道︰「是的,江督軍是海量,總統先生也是千杯不醉,我卻是個湊數的,不過酒逢知己,也要盡力而為。」言語間氣息已是不如從前穩重,一雙眼卻不停向安琪瞄去。

江墨炎不動聲色地牽著安琪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堪堪把安琪擋在藤原龍之介的視線之外,淡淡笑著向總統說道︰「您過贊了,我也不勝酒力,只是在總統和夫人面前不敢造次罷了。」說著又行了一禮道︰「夜晚風大,又剛喝了酒,您和夫人還是趕緊回屋吧。」

總統夫人走上來扶著總統說道︰「江督軍說的是,那就恕不遠送了。」幾人一一道了別,總統夫人便扶著總統走了進去。

江墨炎牽著安琪的手對她淡淡笑道︰「走吧。」說著就向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車子走去。

藤原龍之介卻帶著笑音說道︰「蘇小姐!在下明日一定親自送茶到府上。」

江墨炎雙眉微鎖看了安琪一眼,頭也不回,聲音冰冷地答道︰「安琪明日有事不便見客,藤原先生不如就讓下人送至門上便可。」說著將車門一開,扶著安琪上了車,自己也上車將車門一帶,冷聲對汽車夫吩咐道︰「開車。」

車子轟隆隆地發動,藤原龍之介的笑聲夾雜著夜風支離破碎地傳了進來,安琪轉頭看向江墨炎,只見他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只看向窗外黑暗中連綿起伏的樹影,並不看自己。她淡淡一笑,閉上眼也不說話。隨著汽車搖擺不定,她竟漸漸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安琪猛然驚醒,看向窗外時,車已駛進了京州城,她回頭看江墨炎,卻見他竟也倚在座椅上睡著了。他一向警惕性極高,除了上次累極了倚在安琪身上睡著之外,從未見他在車上睡著過,今日想是因為飲了那許多酒,在外人面前仍是強打精神,現在還是抵不住酒意上涌。安琪見車窗玻璃上泛起了一層淡淡霧氣,知道外面此時極冷,江墨炎靠在座椅上,似乎睡得並不舒服,安琪見狀,伸手將與駕駛室之間的簾子拉上,然後展開手臂,將江墨炎攬過來靠在了自己肩頭。

江墨炎在她動手拉簾子的時候便已醒了,可他忽然很想知道安琪要干什麼,便閉著眼假作未醒,直到安琪伸手攬他過去,又月兌下外罩的狐皮斗篷蓋在他身上,他心里竟平白涌起莫名的甜意,嘴角彎了彎,又怕被安琪發現,于是仍舊忍了笑意,倚在安琪肩頭,一陣陣安心伴著酒意涌上來,他竟又沉入了睡眠。

過了不多久,安琪收了斗篷,搖醒了江墨炎︰「醒醒,醒醒。」江墨炎睜開惺忪的睡眼,很快就恢復了清醒︰「到了?」

安琪手勢輕柔地為他理了理鬢邊因為倚在她肩頭而翹起的發絲,笑道︰「馬上就到了。」

江墨炎借著窗外偶爾閃過的燈光看見安琪溫柔的笑容,心底一陣說不出的溫暖,反手握住她的手,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唇張了張,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把安琪的手握的更緊。

很快,車子就到了萬象府,二人下車時,見何謹豪、聶長陵和一眾丫頭婆子正在門口候著,何謹豪與聶長陵迎上來,仔細看了看江墨炎周身並無一點微恙,才放下心來陪著二人進了門。江墨炎揮手讓二人回去休息,丫頭婆子涌上來,遞上手爐給二人捂著,這才簇擁著二人往內院走。

進了垂花門,只見內院各處燈火通明,安琪心中不免奇怪,再看向江墨炎,見他也是微覺訝異地問迎上前來的絲蘿︰「這是怎麼回事?」

絲蘿守在垂花門已經有一個小時,凍得直哆嗦,見二人回來,如見了救星一般,忙道︰「督軍,姑娘,你們回來了!」說著看了四圍簇擁著的人群一眼,江墨炎回頭對那些下人吩咐道︰「好了,都下去吧。」丫鬟僕婦們這才紛紛散了。

江墨炎看著絲蘿道︰「說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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