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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口風

江墨炎看了安琪一眼,安琪說道︰「我吃飽了,一會還要喝藥,我就先回房了,你們慢聊。」

茉莉推著安琪回了房間,絲蘿潷了濃濃一碗湯藥進來,安琪皺皺眉頭接了過去,絲蘿一笑,轉身又端了一小碟冰糖進來︰「姑娘怕這藥苦,就吃點糖過過味。」

安琪倒笑了︰「難為你想著,倒不是苦,只是一股怪味道。」說著一口氣將藥飲盡,然後含了一塊冰糖,問絲蘿︰「督軍那邊客人來了?」絲蘿答道︰「剛才出去時見顏司令引了一男一女往廳堂里去了。」安琪點點頭,對茉莉與絲蘿說道︰「你們誰去遞個信兒,就說我要去見顏家大太太。」

絲蘿答應著去了,安琪這里才對茉莉說︰「一會大太太來了,你去督軍那邊等著,那位親家太太不會在督軍那里待太久,等她出來,請她過來一趟。」茉莉聞言答道︰「知道了,姑娘。」

不一會,絲蘿回來說道︰「那邊大太太說知道了,過一刻就來。」

安琪頷首道︰「辛苦了,」說著看看自己身上的旗袍,想了想道︰「茉莉,先時我讓你收著的那串蜜蠟數珠可曾帶了來?」

茉莉應道︰「帶了。」安琪想了想︰「拿出來吧。」

茉莉于是到細軟包袱里拿出了一個繡著牡丹的紅色錦囊,里面一串蜜蠟數珠,顆顆渾圓飽滿,似透非透,中間隔著兩顆血珀珠子,下墜著一枚血珀平安扣和明黃色流蘇,安琪剛接了過去,門外大太太的聲音響了起來︰「蘇小姐,您找我?」

安琪將那錦囊交給絲蘿,看了茉莉一眼,茉莉便去開了門,只見大太太一個丫頭沒帶,一個人在門口站著,茉莉躬身行了一禮,側身請大太太進門,大太太跨了進門,茉莉便返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大太太見安琪身邊還有個絲蘿,有些顧忌,安琪慢悠悠說道︰「顏太太早呀,我原該自己去拜見您的,只是腿腳不便,只好請您多跑一趟了。」大太太客氣道︰「哪里的話,姑娘是客,自然該是我來。」

安琪輕淺一笑,絲蘿已奉了茶給大太太,又說了幾句閑話,看到茉莉在窗外閃了一下,安琪不動聲色地說道︰「絲蘿,你去給我找一找,前些天總統夫人給的那珊瑚手釧你放到哪里去了?」

絲蘿應聲去了廂房。

大太太這才冷下了臉︰「你想做什麼?」

安琪笑了笑︰「我?我不想做什麼,許久不見,請您來聊聊天罷了。」

大太太恨恨說道︰「我與你有什麼好聊的?你要是沒有事,我就走了,這屋子有你母親和你倆人的臭味沒得燻壞了我」說著作勢要走。

安琪才說道︰「听說今日林家太太來了?」

大太太見她突然轉了話題,微覺突兀,應了聲︰「恩。」

安琪笑道︰「我多時不見她了,倒想請她一見。」

大太太嗤之以鼻︰「你如今怎麼見她?誰不知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現在見林家的人,豈不是丟我們顏家的臉。」想了想,猶似不解氣似的說道︰「你還是悄悄在這里呆著別出去拋頭露面」

安琪好笑地說道︰「顏太太,我如今怎麼說也是督軍身邊的人,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大太太怒道︰「等你嫁給了督軍再來說你是督軍身邊的人那時我顏林氏用八台大轎去接你回府,再喊你一聲姑女乃女乃」

安琪輕輕一笑︰「我可不稀罕。我請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們明知林逸郎是為了顏司令而被人陷害,為什麼還要處處責難他?」

大太太怒道︰「與你何干?這是我顏家的事逸郎是我的女婿,怎麼對他,是我和老爺的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

安琪笑一笑︰「那就算了。大太太請吧。」

大太太怒氣沖天地走了,她一走,安琪喊了一聲︰「茉莉」

茉莉從隔壁屋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臉色鐵青的林太太。

林太太原本滿臉陰沉,見到坐在屋內的安琪後,大吃一驚︰「你……你是若琳?」

安琪笑著請她坐︰「如今我叫安琪,蘇安琪。」

林太太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茉莉和絲蘿︰「她們說,是一位姓蘇的小姐請我來,我還道是哪位蘇小姐……你怎麼姓了蘇呢?兩年前顏家說你被他們逐出家門了……」

安琪看著自覺地帶上門離去的茉莉和絲蘿,笑著向林太太說道︰「嬸嬸,我娘的名字藍如煙是藝名,她從前姓蘇,所以我說我姓了蘇。我離了顏家是真,但不是被他們趕出去的,是我自己出走的。」

林太太點了點頭,肅然問道︰「我剛才在隔壁,听你跟她說什麼逸郎是為了顏司令而被人陷害,這是怎麼回事?」

安琪點點頭︰「嬸嬸,說出來不怕你嫌棄,我從這家里逃出去後,顏司令就派人追殺我,我千辛萬苦逃出生天,是一個書寓老板娘救了我。我就在那書寓落了腳,靠打茶圍,唱堂會維生。後來遇見了隸軍督軍江墨炎,我倆情投意合,如今住在一起。」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仔細瞅著林太太臉上並無鄙夷之色,只有滿臉的驚愕,便繼續說道︰「墨炎前些日子一到京城,章紫兆司令便托他救您兒子出來。他令手下的人打听了出來,原是有人為了脅迫顏司令,故意把逸郎攪入**黨里去充數。」

林太太一臉不敢相信︰「此事當真?」

安琪靜靜點了點頭︰「嬸嬸,我與令郎的緣分是盡了,但是你和大姐對我極好,我是不會忘記的。如今我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但我今時今日能為你們做的,我都會做。我不會忘記,我最落魄時,你和大姐一直同以前一樣心疼我。」

林太太蹙了眉問道︰「你說顏家明知道這事,還要百般責難我們家逸郎?」

安琪點頭說道︰「正是。剛才顏家大太太的話,你也都听到了,可知我所言非虛。我知道得也不多,墨炎知道我從前的事,所以我怎麼也得避避嫌疑。只是听說顏司令已經讓令郎把京城的生意過了他的手,交給顏家打理了。可有此事?」

林太太咬牙道︰「好一個顏家,他們惹出來的禍事,反來倒打一耙,叫我們收拾爛攤子不算,還想霸佔我們家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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