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謠言出與落霞山混亂
「那些始神是在騙我們的他們根本是想要自己跑，我們這些普通士兵，不過是被那些始神拋棄的東西而已這種事情，在以前出現的還少嗎？」
「這是怎麼回事？給我把那個亂說的人殺掉」
還沒等洞內的始神詢問那名報信的近衛隊長，洞外就傳來清晰的吼叫聲，對此，始神們面面相覷，更是憤怒異常。
就算這是真實的，你也不許說出來，說出來就是‘褻瀆神靈’，何況，這本就不是真實的。
然而這時，外面的謠言亂吼居然還在繼續。
「第一隊都是近衛隊長組成，實際上是那些始神要第一隊去給他們送死開路，同時吸引注意力，好讓這些始神自己跑啊第一隊的兄弟們千萬不要上當」
「混蛋到底是哪里來的謠言」
本來還有些迷惘的始神們，在听到這段話時，首先想到的不是謠言傳播的問題，居然是‘如果自己等人之前沒有投降，搞不好這種方法還真不錯’。
但隨即，他們便意識到謠言本身的不對勁。
既然連自己都認為不錯，那如果推翻‘談判順利’這個大前提，那這個謠言豈不就是真實情況，而如果那些卑微的普通士兵相信這個……
22名始神的臉色同時陰沉了下來。
然而這時，門外的吼叫聲卻越來越大，他們派出去的士兵似乎毫無作為，而謠言的話語也越來越多。
「根本沒有什麼談判，這些始神不過是待在洞穴里面，想著那些惡心的陰謀詭計，之前所謂談判成果的食物，也不過是他們早就藏在落霞山的而已，而且現在那里面肯定還有」
這就有些誅心了，在場始神再一次面面相覷，剛剛還想著如果推翻談判這個前提的後果，這里謠言就迅速冒出來了。
這時候，眾人也沒辦法繼續待著，一名始神起身就想要向洞外走去，但經過風林始神時，他卻發現這位名義上的領頭人，剛剛更是差點攤牌成功的始神，此刻居然毫無動作。
「風林大人，這事？」
雖然還沒來得及表態，但在這名始神看來，如果風林始神所言非虛，那麼他自己就算跟著風林也沒什麼。
因此至少在言語和動作上，他已經將風林升格為統制。
對此，風林當然很是滿意，但對于洞外的情況，他可就感到棘手和憤怒了。
而此時，謠言還在不斷重復、更新、升級……
「現在出去你要怎麼說？」
看著意圖出去的始神，風林沒等對方說話就仿佛自言自語般，淡淡地說道︰「說你們所听到的不對？說我們談判結果是分批離開？說我們始神肯定不會離開你們？等等這類的話？」
「這……難道不是嗎？」
疑惑地看著眼前因為身著那身華麗長袍而顯得氣勢十足，如果再帶上真神標志，那就是完完全全的真神國國主的風林，這名始神愣了愣，在氣勢上更加軟了一分。
「當然不是，可你要知的，我們能想到的，難道火雲正能想不到？」
「你是說，這些都是火雲正搞的鬼？」
「這還用猜嗎」
急吼吼地爆出一聲，一名身體壯碩的始神喘著粗氣看著洞外，听著不斷傳出的士兵憤怒咆哮聲，他冷哼了一聲，然後也不等風林發言就自顧自地說道。
「這種時候，除了火雲正，還有誰會扇動這群下濺的東西，給我們制造這種麻煩？
「風林大人，」之前急匆匆地走到風林身旁的始神，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風林，再看了看洞外混亂的場景，眉頭緊鎖。
「現在出去解釋，只會落入火雲正的圈套；」風林淡淡地撇了眼洞外的情景，顯得仿佛勝券在握︰「但是，如果不出去，隨著謠言四起，支持我們的人卻會越來越少，那麼火雲正只要靠著這些士兵就能將我們殺掉，到那時，落霞山不就是他說了算。」
「……」一群始神糊涂了。
（哎，我能選擇的始神，難道都是這麼個樣子嗎？）看著一群始神的反應，風林心中的郁悶不提，表面上還是維持著淡然的表情。
「現在，我們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實力，所謂手中有兵心不慌。」
說到這兒，風林看向其中幾名始神。
這里面的始神中，有像自己面前這個始神一樣，至少表面上對自己表示忠心的；也有來自同一個神國，自己所了解的。
他指了指這幾人，然後冷靜而又清晰地說道︰「方木，你們幾個立刻去收攏我們親信的士兵，這些士兵有些是參與過我們的行動的，所以知道真實情況，不用擔心被謠言影響。」
「這時候，落霞山很多士兵還是支持火雲正的，所以我們必須保證自己的原有勢力不被影響，再徐圖其它。」
「是」
點了點頭，幾名始神起身就要想洞口走去。
不過還沒走幾步，其中一名始神就突然伸手拉住了幾名同僚，然後迅速向風林解釋道︰「大人，我們還是走洞穴通道吧，現在外面都是被謠言激起來的士兵，出去根本寸步難行」
「是我失誤了，你們小心，」風林滿臉欣慰地向這名始神點了點頭，直到對方一臉激動地帶著另外幾名同伴矮身鑽入洞穴之後，風林才重新看向周圍的人。
而此時，被風林之前的行為提醒，這些始神也相繼反應過來，開始吩咐手下聚攏士兵。
「這樣一來，我們22個始神能夠控制的士兵，應該有2000人左右。」
「可是，這和火雲正控制的士兵數量嚴重不等，即便我們是始神也一樣，何況，火雲正還有第一批的近衛隊長們……」
「不。」
揮了揮兩袖，風林盤坐在石板上看著周圍的同僚，心中生出一絲感慨。
此時的場景，與自己祖先風紋宏當初的情景，似乎很像。
可惜，他還沒達到真神，所以無法瞬間離開。
笑了笑，將思慮收回的風林指了指洞外說道︰「現在不管這些卑微的家伙叫的多厲害，只要他們不敢進攻，那麼就表示他們在膽怯、在遲疑、而且沒有統一指揮。」
「而他們的膽怯和遲疑，就是我們的機會。」
說完，風林也不管其他的始神，自顧自地閉上雙眼，等待前去收攏士兵的始神匯報。
其它的始神們卻面面相覷，有鎮定或者相信風林的始神也同樣閉上雙眼，思考起現在的狀況；有急躁的則起身在洞內走來走去，但即便數次接近洞口也沒下定決心出去；也有隨遇而安的，他們算是最鎮定的。
在這些隨遇而安的始神眼中，‘追逐強者’就是他們的準則，現在至少表面上，己方還是22名始神，到時候就算是突圍，勝不可能，但突圍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而風林也清楚地知道這群始神的想法，所以他也知道，一旦火雲正掌握絕對主動，自己這方的22人根本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
那麼，這時候的火雲正又在干嘛呢？
事實上，風林等人都誤會火雲正了，他的心遠沒有那麼大。
所以在與近衛隊長們聯絡好之後，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想著平穩地等到第一批離開之時，偷偷潛入其中即可。
只要順利通過朋族方面，留在落霞山的人是生是死，他也管不著了。
所以，嚴格說來，他其實比那22名始神更希望穩定。
因此，這次的謠言其實和他無關。
正在謠言爆發只是，心情平靜，面對‘萬事皆備只欠東風’的情況的火雲正，還在享受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安穩覺。
于是，當半下午謠言四起，各處士兵躁動，甚至有士兵找到他詢問消息時，他還一片茫然。
當然，為了避免影響到自己的計劃，他並沒有撒謊，但也沒說出實情，只是含糊其辭地拖延時間，並了解當前現狀，同時在心中整理著現在的情況。
「你是說，中午的時候，突然有人傳出，那些敵人根本沒和我們談判，而是要全部殺掉我們？」
「是啊，火雲大人，可你那天不是去了的嗎？大家也都親眼看到的，你人不錯，所以我們還是相信你。」
「冷靜那天我當然去過敵人那里，還進行了談判，這一點大家都是親眼所見，所以大家對我信任，我很高興。」
這時候盡可能地不暴露更多的東西，火雲正一面詢問一面整理思路。
漸漸的，一個事情爆發的經過出現在他的面前︰
中午時分，不知道哪個士兵從一些22始神的親兵的談論中，听到了他們所聊的當前問題。
而那幾名白痴親兵正好說到‘22個始神現在在和對方談判’不過是個謊言，順便還說了點‘第一批那一千近衛隊長就是送死探路的’之類的話。
之後就好說了，謠言這東西在人的腦補之下，威力可是成裂變性質增長，雖然火雲正不知道什麼是裂變，但至少知道，謠言正變地越來越危險。
如果他不出去整理一下局勢，那麼等到謠言完全取代士兵們腦海中的現實，變成‘真理’，然後連他火雲正第一天冒死談判的事實，也變成‘不過在樹林走一圈就回來’的話後，他火雲正恐怕也別想活著出去了。
要知道，現在他還活著，那一千近衛隊長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就在于他間接影響著中間的四五千士兵。
但是……
（我如果出去，那就會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風林那些人面前，之前路人化之後乘機逃跑的計劃就沒辦法了。）
（該死那兩個白痴親信，怪不得風林這些白痴一事無成。）
然而這時，已經由不得火雲正多想，對面的普通士兵在火雲正一次次扯開話題，顧左言右之後，已經開始露出懷疑的神色，身子似乎也有後退離開的傾向。
「不用擔心，」本來還想說些安慰的話，但火雲正在見到士兵的表情之後心中一抽，暗道不妙。
此時也不敢再說廢話，當務之急是保住自己在普通士兵心中的地位。
「好吧，你們既然信任我，我也不能讓你們失望。」
說到這，火雲正嘆了口氣，稍稍延緩了點時間，然後說道︰「你們恐怕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被那些始神監視著吧。」
「這……是的。」
說到這上面，士兵還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不是參與者，但或許是攝于對方22名始神的威勢，再加上對方之前一系列行為讓這些普通士兵，對‘始神們對火雲正的監視’采取了默認策略。
「火雲大人您也知道，我們這都是受到了那些始神蒙騙，我們……」
「沒什麼，既然你現在來找我，就表示你們還認同我這個火雲正。」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看著對方稍稍放松的表情，火雲正微微松了口氣繼續說道︰「實際上，只有我第一天去參加了談判，而後面所謂的談判，都是那些始神捏造出來的罷了。」
「難道我們真的沒有希望呢？」
士兵臉色灰白地看著火雲正，聲音不受控制的大吼，引來了洞外一群情緒激昂的士兵觀望。
看來，這名士兵還是外面士兵們推出的代表。
無論這是強迫還是對這名士兵的信任，都讓火雲正不得不多看這名士兵一眼，眼神也更加親和。
「不，我們其實還有希望，那就是我第一次談判的內容。」
听到這里，無論是這名士兵，還是洞外探頭的士兵本來有些瘋狂而帶著絕望的眼神，都生出了一絲亮光。
見到這些的火雲正心中微微一酸，不由地再次想起當初那位老師，之後的叛國者北方真神的話。
‘普通士兵他們所為的什麼？不過是穩定的生活，健全的家庭，果月復的食物而已，只要能滿足這些，你讓他們做什麼都可以。’
但這時候，他卻無法滿足這些士兵的願望。
（老師，如果能夠活著回去，我絕對會建立一個如同北方神國一樣美好，卻不會像北方神國一樣弱小的國家，就用這個國家，來滿足大家美好的願望吧）
閉上雙眼，火雲正狠了狠心將這個願望埋在心底，重新堅定了信念之後，抬頭看向眾人。
他要記住眼前的每一個面孔，年輕的、凶悍的、柔弱的、絕望的、陰郁的……
（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現在，就先讓我們為此付出代價吧。）
也沒時間組織更好的理由，听著洞外越來越躁動的吼叫，以及偶然傳出的慘嚎，火雲正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拖延。
停頓了半息，他便急中生智，向著在場的士兵們點了點頭。
「若非你們沖進來，我恐怕還在被監視著，所以也沒法告訴你們實情。」
「不過現在，有了你們的支持，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看著一群激動的士兵，火雲正笑了。
「事實上，我們談判的內容是︰只許一半的人離開，只許三個始神離開，剩下的人，就將交給對方處理。」
「一半人？」
幾名士兵們詫異地相互看了看，最後將視線集中在火雲正身上。
至于三名始神離開的，那也怪不得那些始神會聯合起來隱瞞大家了。
看著幾名士兵的表情，火雲正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還對那些始神們產生同情。
雖然知道很快這些士兵就會發現自己的現狀，從而對那些始神爆發憤怒，但這些事由火雲正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場景，所以他不能等這些士兵自己想。
因此火雲正隨即點了點頭，並趁勝追擊。
「一開始，這些始神就是害怕我將這些話告訴你們，讓他們沒法為自己考慮，才將我監管起來。」
「而他們之後所謂的談判，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為他們偷偷帶著自己的親信突圍出去做準備而已。」
「那些吃的？」
「那些吃的，既不是所謂留在落霞山的食物，也不是他們根本沒有的談判成果，而是我當初談判的時候就定好的東西。」
這些話真中帶假，如果是黑骨族中歷經陰謀磨難的始神等人，恐怕一下就能看出，但幸好，眼前這些等待火雲正忽悠的，只是什麼教育都沒有接受過的普通士兵。
「你們想想，現在落霞山7000多人，一半也只有3500人。」
「誰走？誰留？」
面對火雲正的質問，幾名士兵遲疑了。
這時，從洞外突然沖入幾名近衛隊長，一開始火雲正還有些擔心，但在見到對方面容之後，心下大定，臉色也變得更加平靜。
「火雲大人，當然是我們走他們留」
「對，那22個始神又怎麼樣，他們不過是些普通的始神，我一個人打他們三個，剩下的20個近衛隊長打他們一個都能解決」
冷冷地說了句，火雲正看著士兵們崇拜的表情，波瀾不驚地說道︰「然後，那些始神的親信，被他們親信控制的士兵，加起來恐怕也有3500人」
「到時候……」
事實上，火雲正怎麼算，對方應該都不到3000人，何況還有勝利之後，己方人數如果超過1000人的話，又會怎麼樣的問題。
但這時候誰會管這些，情緒被煽動之後的黑骨人，可是很狂熱的。
就像現在，听到火雲正之前的鋪墊，然後面對他最後這句拖音，一眾近衛隊長和普通士兵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