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不死不休的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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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準備好了嗎？」
「報告，第一大隊都分配在了洞口；第四大隊全部退入崖縫；第二大隊防守防線；我的第三大隊，以及飛行大隊都準備好了」
重重地點了下頭，第三大隊的隊長成臨，此刻正小心地趴在地上，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暗血，並通過暗血的精神力連接向對方匯報情況。
算算時間，現在離黑骨猿之前的偷襲，也才不過一小會兒。
此時此刻，在暗血‘既然敵人能偷襲我們，為什麼我們不能偷襲他們’的言語鼓動之下，嘎嘎猿們都戰意高昂。
而之前一直在洞口防衛，體力和精力都比較充足的第三大隊，以及一直在峽谷內防衛，戰斗力強悍的飛行大隊，就是這次暗穴準備帶給敵人教訓的士兵。
凌晨的微光剛剛投射在山谷，清晨的涼爽之氣在密林中點點揮散。
眾人正小心地穿梭在高大的樹林之中，最前方的是飛行大隊的蛹化體們，由于飛行會暴露目標，他們都無奈地選擇了地面奔跑這種已經許久沒有使用過的行軍方式。
「你的身體沒事吧？」
親眼見證了暗血昨晚帶著三個中隊，對敵人發起的數次沖鋒，此時的成臨，對暗血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
但經過昨晚那麼一場大戰，三個中隊剩余的嘎嘎猿們都已經在崖縫休息，那暗血的體力還能夠支撐麼？這可是個問題。
「沒事，」行走在密林之間，同時放開了精神力將所有攻擊部隊都囊括其中的暗血，小心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既然是偷襲，那麼就必須注意不能被發現行蹤，己方現在不過兩個大隊的士兵，如果變成黑骨猿一樣的強攻，恐怕連一點水波都掀不起。
听見成臨的關切，暗血心中一暖，隨即搖了搖頭︰「蛹化體的體力比嘎嘎猿高，而我的身體經過鍛煉，體力也比普通的蛹化體高，所以即便昨晚那麼一場大戰，也沒消耗多少。」
看著暗血矯健的動作，成臨不知道對方是否說謊，張了張嘴似乎想在說點什麼，卻又看到了暗血那張倔強的臉龐，最終還是止住了口中的話。
實際上，在體力的消耗上暗血的確不多，但在精力的消耗上，卻很大。
昨晚一直和幾位大隊長討論戰術，剛剛打算睡覺就又遇上偷襲，中間只不過稍稍眯了一小會的暗血，根本沒有任何休息的感覺。
現在的她，完全是在調用能量刺激著身體以提供精力，而按她的計劃，這次偷襲的時間並不會太長，所以忍一忍還是能支撐過去的。
「要到了注意隱蔽，停下。」
通過精神力直接通知內部的十幾名小隊長，安靜的隊伍頓時停了下來。
趴在一顆大樹樹冠，眯著眼小心地探查著前方的黑骨猿營地，龐大的營地群，此時一片寂靜。
凌晨攻擊的黑骨猿有多少，暗血根本不知道，但躺在洞口與密林之間，那不大不小的坡地上的黑骨猿，卻足足有一百多個，其中甚至有三個圖騰隊長，那麼攻擊的至少也有三四百人。
而按照黑骨猿最近的戰斗統計，雖然數量是有一千多人，但實際參與攻擊的，最多一次也只有六百多人。
暗血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只能歸結為另一半的人要負責營地守衛和狩獵，畢竟這一千多黑骨猿，不是山谷這麼小塊地區能夠支撐的。
因此，昨晚的偷襲顯然是一次全力攻擊，只不過被暗血等人發現並阻擋了。
但即便如此，黑骨猿營地內剩余的戰力也不能忽視。
按黑骨猿的習慣，白天恐怕還會派出幾百人的部隊，去攻擊己方的防線。
而暗血現在就有兩個選擇︰
一是帶著部隊，等到敵人離開營地，去攻擊己方防線之時，自己在讓部隊乘著營地空虛出擊偷襲，這樣面對的黑骨猿要少很多；
二是現在就乘對方毫無準備，發動逆襲，但這樣必須面對一千多黑骨猿，雖然他們恐怕都還在休息。
「偷襲，就是要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仔細想了想，如果等黑骨猿派出部隊的時候，營地的黑骨猿們，恐怕已經緩過來了，那時候偷襲，已經沒有多大意義。
而更主要的一點是，己方的部隊，並沒有任何偷襲經驗，即便有暗血的大量囑咐，在這里待得時間越久，依然越容易被發現。
「成臨、成盟大隊長，待會兒記得從這幾個營地開始攻擊，直接穿過去」
用精神力將營地的影像傳給其他人，這種高級精神力運用方法，暗血並不會。
所以，此時的她，只能站在高處，小心翼翼地為兩個大隊長指出目標。
「可以的話，盡量避開中間那些小帳篷，那里恐怕有不少圖騰隊長，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大帳篷，它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
听到連暗血也感到威脅，兩名隊長都神情一凝，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次被暗血作為目標的營地，都是盡量避開了之前暗血所偷襲過的幾個營地，她擔心那幾個營地的警惕性恐怕要高些。
而中間的大帳篷給暗血一種威脅的感覺，讓暗血不得不小心，但還沒到因為畏懼，就連偷襲都不敢發動的地步。
「記住，主要是速度千萬不要糾纏，你們飛行大隊的任務，就是用火把將那些帳篷點燃；而第三大隊的任務則是阻止黑骨猿救火和逃跑。」
「有擋路的敵人就干掉，沒擋路，順手的也干掉，不順手的就放過，知道了嗎？」
兩名大隊長點了點頭，然後，暗血又將注意事項通知了十幾名小隊長。
……
黑骨猿營地
這次偷襲幾乎是慘敗，作為帶隊的七名圖騰隊長只回來了四名，這讓小b很是生氣。
此刻，又一次被大帳篷內的人咆哮之後，小b直接將逃回來的四名圖騰隊長，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後，他才帶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圖騰隊長們，前去查看撤退回來的幾百人。
而看著外圍營地中，那一堆堆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休息的黑骨猿士兵們，小b卻出奇的沒有發出任何咆哮，而是轉頭走向中心營地。
他的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妙，雖然同樣都是壓著峽谷那些敵人攻擊，但自從那名飛在空中的敵人出現之後，自己的戰斗似乎就很是不順。
他現在甚至有些後悔，前段時間沒有全力去攻擊那道防線了。
事實上，主要還是他被嘎嘎猿們各種戰斗方式給吸引，而下意識地一點點壓迫嘎嘎猿，想從這些看起來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嘎嘎猿處，獲得更多的好處。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犯了個錯誤，過于小瞧這些能將那群黑骨猿，趕出山谷的嘎嘎猿們，所以，他要消除自己之前的錯誤。
……
當他從中心大帳篷走出來時，小b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大帳篷內的人已經同意了自己的計劃，甚至還意外地表揚了自己幾句，這讓小b受寵若驚。
而現在的他要做的事，就是組織起整個營地全部的黑骨猿們，對敵人發起最後的攻擊，一舉清理掉這些隱患。
（就算你能擋住我們幾百人的攻擊又怎麼樣，就算你能阻難偷襲又怎麼樣。）
峽谷中敵人的數量，小b這方通過長時間的觀察，已經很清楚。除了老小，也就兩百多人的戰力。
（我一千多黑骨猿堆過去，踩也能踩死你們。）
哼
冷哼一聲，小b叫住了在門外等候的二十幾名圖騰隊長，清了清嗓子，準備發布戰前宣言。
但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發現，外圍有幾個營地同時冒出了黑煙。
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這些混亂的黑煙，讓他想起了那個膽敢在天上，學著圖騰棍的樣子，對己方做鬼臉的飛行的敵人。
難道，它居然還敢來偷襲
戰前宣言變成了追捕宣言，二十幾名圖騰隊長在小b的吼叫聲之中，帶著各自的近衛兵沖向了外圍幾個營地。
但漸漸的，小b就感覺到了不對了，因為內圈有兩個營地也開始冒煙，這些營地混亂的速度絕不是一個人能造成的，即便對方能飛也不行。
而就在此時，兩名近衛兵跌跌撞撞地沖到了小b面前，向其報告外圍營地受到敵方大部隊偷襲。
而此刻，那些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大多數成員還處于勞累休息中的營地，都已經陷入混亂。
就像黑骨猿幾十天沒有偷襲，使得嘎嘎猿方懈怠，從而讓對方一舉奪下防線一樣。
嘎嘎猿方在此之前幾乎沒有偷襲過黑骨猿營地，這導致黑骨猿們的懈怠之心更是遠超嘎嘎猿方，特別是之前黑骨猿們才剛剛偷襲了嘎嘎猿，完全沒有想到此刻居然會被逆襲。
即便之前有暗血單人騷擾事件發生，也沒有讓黑骨猿們引起任何重視。
啊
怒吼一聲將兩名近衛兵踢開，此時已經有近一半的外圍營地，和兩個內圈營地燃起了大火。
凌晨的微光完全被火光奪取了主導位置，閃爍的火光在小b暗銀色的瞳孔中跳動著，漸漸地，他冷靜了下來。
然後，這名小b轉身拉起地上畏懼的近衛兵，吩咐兩人向後方還沒有發生危險的營地發布通知，所有人向中心營地聚集。
見兩名近衛兵高速沖向後方，小b皺了皺眉頭，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看了看大帳篷，定了定神，然後拔出腰間的圖騰棍，向前方燃著火光的半數營地沖了過去。
他並不是為了救火，而是要將其中的圖騰隊長和士兵帶出來。
……
「沖啊」
同樣是一馬當先，暗血這次並沒有再在地面沖鋒，而是飛在十幾米的空中，不時地拔出背後已經少了大半的干柴，然後依靠著蛹化體強大的電力將其點燃，砸向下方醒目的帳篷。
但身為指揮官，她的主要任務，還是在空中，結合視覺和精神力感知，了解戰場動態。
事實上，嘎嘎猿一方的指揮非常先進。
因為指揮官是靈魂級，強大的精神力，可以讓暗血聯系到戰場任何一個己方士兵。
而身為靈魂級，飛在空中的暗血，就如同一架前線預警指揮機一般，統括了整個戰場動態。
如果有需要，暗血甚至可以直接通知到士兵頭上，這就讓嘎嘎猿們的反應快出黑骨猿數倍。
而在這種偷襲戰之中，有效的指揮，更是讓嘎嘎猿一方佔盡優勢。
不過，暗血還有一個主要任務，就是那些圖騰隊長。
雖然通過凌晨黑骨猿對己方的偷襲戰，已經清晰地向所有嘎嘎猿們表明，圖騰隊長其實也很脆弱。
那兩名被撕裂的圖騰隊長，就是因為在連續攻擊了一兩人之後，被人近身，還沒來得及發出第三發或者逃跑，就被沖上來的一群嘎嘎猿們首先奪取圖騰棍，然後報以群毆，最後是四分五裂。
所以，面對數量較少的圖騰隊長時，嘎嘎猿們完全可以用數量優勢、以及速度優勢去解決對方，但暗血並不想讓己方傷亡過大。
這時，暗血雙眼一凝，她看到了二十幾名圖騰隊長正向己方沖過來。
「該死數量太多了」
面對這二十幾個圖騰隊長，嘎嘎猿們至少需要一百人才能成功，但因為兵力分散，這里的嘎嘎猿只有十幾個，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就算是暗血，也只能同時對付三個多點的圖騰隊長。
「全部後退」
這時候，不能力敵，暗血直接命令下方那十幾人退出這個營地，而她自己則身子一轉，借著火光和煙塵的阻隔，躲開了這些圖騰隊長的視線。
雖然很想干掉對方，但己方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制造混亂，如果這些圖騰隊長聚在一起，就只能走一處穩定一處，時間對嘎嘎猿們有利，但如果對方散開……
「最好散開，那樣，我就可以慢慢收割你們了，嘎嘎。」
大量的火焰，在飛行大隊的推波助瀾之下，漸漸吞噬了大半個黑骨猿營地，強烈的熱氣使得蛹化體們幾乎無法穩定飛行姿態。
見此情況，暗血思考了一下。
是讓蛹化體們降到地上繼續攻擊？還是讓大家撤退了呢？
抬眼掃視戰場，之前偵查時的三環營地，最外環的十幾個營地已經有六七個被火焰吞噬，內環幾個營地也有四個燃起了大火，不過由于各個營地間隔較大，火焰的蔓延需要時間。
最後，暗血將視線投向了中心區。
瞳孔急劇收縮，看著前方的情景，暗血不甘地咬了咬牙，暗暗碎了一口。
然後，她轉頭向所有隊長發布命令，「穩步後撤，給我殺掉所有路上的黑骨猿。」
然後，暗血再次將視線投向了中心區，那一片片的黑骨猿處。
對方的快速反應出乎暗血的預料，就在自己的部隊毀滅了大半營地，正清理其中殘余黑骨猿之時，這些黑骨猿已經穩定下來。
但他們卻沒有任何救援意圖，只是一點點地向中心區聚集，待在中心區的，則就這樣看著漫天的大火。
這時，她看到了其中一名圖騰隊長，那個衣著繁瑣的黑骨猿小b同樣神情平靜。
而就在暗血看向他時，對方也正好看到了天空中的暗血。
火焰和濃煙將雙方阻隔，暗血飛在空中，撲扇著四翼，在火光和濃煙的承托之下顯露出強大的威懾力；
而這名小b則站在火焰的邊緣，他的身後是越來越多的黑骨猿，即便面對強大的熱度，和火焰中不斷傳來的慘叫聲，這名小b依然神情平靜地看著天空中的暗血。
然後，他首先轉頭回到中心區，開始清點匯聚速度越來越小的黑骨猿們。
而暗血也深深地看了眼對方，然後用精神力通知所有嘎嘎猿，立刻在營地外圍事先定好的地點聚集。
此時，黑骨猿營地中的混亂已經接近尾聲，被火焰所籠罩著的營地中，還留著的黑骨猿，都已經被嘎嘎猿們清理干淨。
總結戰斗，暗血發現，最開始定下了不斷沖鋒的政策，在戰斗之後，就因為嘎嘎猿們對黑骨猿的仇恨，而陷入停滯，他們無法放過任何一個所見的黑骨猿，何況當時的黑骨猿們又是那麼的不設防。
但也正因為如此，己方才沒有一頭撞上已經在中心營地匯聚，並嚴陣以待的黑骨猿們。
暗血也不知道這算是成功還是失敗，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沒有誰敢說自己完全把握。
就戰術上而言，這次偷襲的最初目的，就是給敵人一個教訓，同時讓敵人陷入混亂，然後殺傷敵人，這看起來已經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在樹林中聚集之時，暗血稍稍統計了一下，只這麼一次偷襲，消滅的黑骨猿就有五百多人，即便有誤差，也不會差別離譜。
要知道，攻擊的嘎嘎猿，也只有第四大隊和飛行大隊，加起來也才一百多點，而戰後損失也不過十幾人。
這看起來是毫無疑問的大勝。
但回想起之前所見到的，那些在中心區匯聚的黑骨猿們，那一雙雙跳動著火光的眼楮，和那名小b平靜的神情，暗血就有種不妙的感覺。
就戰略而言，自己這次偷襲，似乎是很好地挑動了敵人的怒火，而接下來的戰斗，恐怕就有得玩了。
隊伍行走在防線前方的陷阱群，後方的嘎嘎猿們很好地掩飾了這些沒有任何危險的路徑，以免被敵人所利用。
而暗血則飛在低空中，不時地回想總結著這次戰斗，臉色不斷變換。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曬然一笑。
「憤怒就憤怒吧，反正黑骨猿和嘎嘎猿都打了恐怕有幾千年了，相互之間的仇恨什麼的，還少麼。」
那些峽谷谷底的幻境影像在腦海中一幕幕地閃過，從最初嘎嘎猿抵達峽谷開始，雙方的戰斗就沒有停止過，幾代、幾十代、幾百代……
「也許，直到某方完全倒下，這種對抗才會停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