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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午安擎天柱 第五章 獨頭蒜老丈人

等安頓好了艾琳娜那小妮子,老廖才發現時已近午,扭頭看看剛喝了點水繼續扮昏迷的丈母娘,再看看可憐兮兮喝米湯的麗貝卡,有點兒頭痛的老廖豁出去了。

洗漱清爽穿上滾金邊的純黑色羊絨貴族套裝,別上公主巡守者榮譽勛章,披掛起銀輝禮儀甲,再挑了套珠寶水晶等首飾,揣上臨時拼湊的四色禮,看了看門廳鏡中的自己,小臉白俊清純宛如觀音座前童子,衣著得體內斂深沉,除了實在是有點兒矮、也有點兒女兮兮的,大體上來說還算有點兒準女婿的範兒。

拆門樓去院牆的將麗貝卡母女送上停在房門口的馬車時,未來丈母娘忍不住問他打算怎麼辦,光棍至極的老廖笑了,眉清目秀的小臉蛋兒上一臉的破釜沉舟。

「那啥,我要說今兒這事全是誤會你信不!」噴火的眼神深深表達出了未來丈母娘的憤怒,老廖擺擺手,一臉的稍安勿躁道︰「反正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只能正式拜見岳父岳母大人咯!」

一地兒碎滾的眼珠子絲毫沒能影響馬車穩健的速度,在丈母娘不甘卻又略帶欣喜的目光中,老廖抓緊時機,一路上狂扯自己瞎編的那一套瓊瑤式男主的淒涼身世。

還沒等拐出貴族街呢,老丈母娘就哭成了淚人兒,拽著老廖的手一個勁的嘀咕「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這麼可憐呢。」給了茫然的麗貝卡一個放心的眼神,搞定丈母娘後稍有點兒窘迫的老廖心頭大定。

只是老廖明白,輕松擺平丈母娘這事兒,在搶別人女兒的法定婚姻交辦戰爭進程中很正常,丈母娘一般情況下很少有那種嫉妒兒媳婦搶兒子的婆婆心態,正常情況下她們很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能有一個好歸宿,所以才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說法。

要說真正的難關,還是要算老丈人這一關,不怪人家小氣,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經年,眼瞅著剛剛養成個大美女,你二話不說就來搶,人一大老爺們能心平氣和的應了你才怪。

脾氣暴躁的非給先斃掉領先冒頭的三五人才能調整好心態,意識到女大不由人;而脾氣溫和一點的,嘴上不說,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下絆子、使手腳呢;即便萬幸遇到個睿智理性、涵養頗深的好丈人,您就情等著哭吧,沒十個八個的硬性條件規定,也少不了一番明槍暗箭的爭奪。您要是在這關頭偷奸耍滑的想要蒙混過關,一旦被老丈人給看癟了,下一秒就是無預警淘汰出局。

這就是男人的天性,沒他強,就別想輕松奪了別人的寶。看似不合理,可有本事以後你家門上來個二桿子、嬉皮貨準女婿,你二話不說的把你姑娘送出去啊。啥,你沒病,你既然沒病憑啥你丈人有病啊!孩子,想想自己護犢子的老媽,你就應該學會理解。嫉妒,並非婆婆的專利。

這些不好宣諸于口的破事,一手幫小兵崽子們操辦過無數次婚事的老廖心知肚明。因此,當未來老丈人一臉陰霾、步步頓足的出現時,老廖滿臉事不關己的穩坐釣魚台。

反正咱已經上門了,你不招待就是你失禮,你要招待,咱見招拆招的慢慢來。這關頭萬一拿不住架子開了口,叫啥都能被人給頂溝里去,畢竟這次事件不同于凡,一個處理不妥當,鐵定被掃地出門。

「嗯,恕鄙人眼拙,這位是?」餐廳就那麼大,差點兒剁碎地板的倫納家族當代家主再怎麼磨蹭,也沒能磨破老廖的厚臉皮,只得悻悻入座。

隨著倫納家主埃爾伯塔到來,有幸圍坐在主餐桌旁的一干家人立馬老實了許多。一錯首,相互間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方才打量出的信息,饒是老廖臉皮厚,當眾人放棄圍觀時也不免松了口氣。

裝二傻子裝的幾乎有點石化的老廖應聲抬頭時,只見未來老丈人打扮的極其耀眼,一頭濃密的黑發梳理的油光 亮,希特勒式的小胡子刷的油亮;寬闊雄健的身體罩著一件綴有彩虹七葉草和五菱雪花家族徽章的挺括貴族袍,袍上綴滿了各式勛章,大大小小琳瑯滿目,仔細一看卻都沒啥含金量,大多屬于熬熬時間就能獲得的那種。這也符合其以經商為主的地方家族的身份。

此時的老頭臉上寫滿了不加掩飾的不屑,側身詢問妻子娜貝拉時,精光閃爍的眸子雖直指老廖,卻又好似對其視而不見。充分表達了其身為冰息領地方勢力中老牌貴族的傲慢,同時也極其明顯的表達著對于暴發戶的鄙視。當然更重要的事,這種表情能很好的偽裝他內心深處的嫉妒。這種護犢子的婆婆心態,做為男人怎都不好過于明顯的表露出來。

「埃爾伯塔伯父您好,娜貝拉伯母安好,諸位親家好。鄙人廖然,忝晉公主巡守者爵位,作為麗貝卡小姐的男友,晉升之初百事繁忙,一直未能拜會貴族深感遺憾,恰逢今日偶遇伯母,這才覓機月兌身前來拜見,尚望伯父伯母叔叔阿姨以及各位哥哥姐姐們海涵!由于事出突然,準備略顯不足,懇請見諒!」

饒是娜貝拉子爵夫人有所準備,也被老廖的光棍樣兒糊了個夠嗆。至于埃爾伯塔子爵乃至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一干哥哥姐夫們,直接顯出兩眼呆滯,口水四溢的模樣;不過,麗貝卡的那幾個堂姐表妹們興奮的表現倒是深得老廖之心,心里直念叨——難怪私奔都是女人出主意。

隨著羞紅臉的麗貝卡一聲嬌呼,推桌倒椅好似中箭的小兔子般溜走時,被驚醒的眾人才齊齊一個深呼吸,這一瞬間似乎空氣都不夠用了,估計這下都憋得夠嗆。

其實老廖本來也想婉轉點兒的,只是一見埃爾伯塔子爵的傲慢作派,不由一陣膩歪,拽啥啊,俺又不娶你。

既然決定了鑼對鑼鼓對鼓,老廖當然要無視老丈人那面如佛陀伏魔像,語帶堅冰千年寒的造像,當下對著擺出家人如虎僕役如狼的眾路人團團一揖,開門見山的道明來意。

老廖就不信,化身滾刀肉後誰還敢把他打出門去?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難題,就埃爾伯塔.倫納本人而言,直接將其趕出府邸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不過先不談能不能辦到,關鍵是從妻子口中得到的消息太過傷人,萬一把人趕出去了,一男兩女鬼混的事情一曝光,別的不說,光是家族名譽的損失就難以計算;更何況事情一旦暴露,冰息聖殿隨時都可能降下怒火,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要說埃爾伯塔也算精明,本來是打算先想法子從廖然口中套出相關信息,然後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事兒抹平了。可誰曾想眼前的傻小子,果然和傳聞中一模一樣,根本就是個蠻橫無知的白痴,這什麼話都沒說呢,就自顧自的擺出一副上門提親的架勢。

就算埃爾伯塔閱歷無數,也從沒听說過那家貴族出過如此丑聞,自己親自上門給自己提親,這算什麼事啊?

一眾親戚基本也是同樣的心思,因此被老廖開門見山的一番說道搞的頗為狼狽。不過埃爾伯塔子爵畢竟老辣,深呼吸一番平定下心神,仿似毫無所覺般擺出一副虛偽的客套笑臉道︰

「呵呵,如此年輕便能巧獲男爵之位也算難得,只是不知道廖然男爵打算靠什麼來維持生計啊!想來你應該明白,光靠領地發放的那點兒補貼,是完全無法負擔一個合格貴族家庭的開銷的!畢竟,你只獲得了爵位,卻沒有相應的職務及封地。我想,你現在很有必要考慮一下這個事關榮譽的問題。」埃爾伯塔子爵的意思很明了,一個小小的男爵位,實在還配不上倫納家族的本家大小姐。

丈夫一張嘴,一路上被老廖忽悠的找不著北的丈母娘,終于意識到了女兒的婚姻大事並非兒戲。捋了捋發梢的美婦人透著股子嫣然一笑百花遲的美艷,輕輕捏了捏丈夫的手臂表示支持。

這才輕笑一聲開口道︰「難得廖然男爵晉升後能第一個拜訪我們倫納家族,這畢竟是個好的開始嘛。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好在娜貝拉夫人心底善良,多多少少還算給小青年留了條路。

「感謝您的厚愛,以及倫納家族的慷慨,說實話,最近忙著挑選封地,還真沒顧得上吃口熱飯呢!」面對未來丈母娘的好意,老廖笑著回道,反正該說的已經說了,抱定自由戀愛打算的老廖,也不怕談條件擺道理。

當下自顧自埋首餐桌,一通風卷殘雲卻不失禮節的狂造。說起來這段時間忙東忙西的將就了好些時日,肚子里還真缺少油水了,這一通填埋頗吃出了幾分香甜,只是菜偏甜,不符合老廖的重口味。

廖然吃的輕松愜意,可被人搶上門來的埃爾伯塔子爵卻沒這份心思。對方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點出了不少隱秘,挑選封地這事不是沒有,只是如此殊榮落在一個剛剛冒頭的男爵身上,不免令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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