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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古道瘦馬大乘境

紫宸殿外,春光明媚,風光大好,只是楊延昭心頭異常沉重,即便陽光溫暖和煦,都讓他覺得扎著身上疼。

似乎這次來並沒有把事情解決,還讓他陷入到更大的麻煩之中。

連‘流沙’都擺不平的黨項李氏,他該如何除去?

深嘆了口氣,楊延昭帶上斗笠,沿著白玉階而下,兩邊立著的兵卒眼里雖有異樣,但無一人出言阻攔。

許久未曾在宮里行走,但是要在這偌大的宮城里隱蔽蹤跡,楊延昭還是能辦到的,只是出城門是必定會引起麻煩。

就算他懷中揣著枚金牌,可以z you出入,但也會因此暴露了行蹤。

正當楊延昭在無人處苦思冥想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驚慌之下,剛要往著一旁躲避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可是小楊大人?」

轉過首,透過斗笠邊掛著的黑s 紗布,楊延昭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竟是他的舊相識,王繼恩的心月復,在內省當值的李和。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便見他到了跟前,抓著楊延昭的衣袍,喘著粗氣,也不去理會頭上有些傾斜的帽子,滿是歡喜的道,「小楊大人,果真是你麼!」

既被識破了身份,楊延昭也不好再以斗笠遮面,更何況這李和來尋他很可能是王繼恩的意思。

或許,還有些事情要說道。

想到這里,楊延昭將斗笠前的面紗掀開,笑著與李和道,「李公公,我們好久沒見了,這些天來,你可安好?」

見是楊延昭,那李和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小楊大人,果然是你回來了,剛才王公公讓我前來尋你,當時咱家還有些不信,如今見了面,才信以為真,這當真是喜事兒。」

語中帶著真摯,讓楊延昭不由得心中泛出些感動,此番身陷叛國通敵,能有幾人會因他回到大宋而真心歡喜?

這李和雖然這是一閹人,但心性絕世唐門

搖了搖頭,李和臉上浮現出擔憂之s ,「小楊大人的事情咱家都听說了,別人我李和是信不過的,但是小楊大人的為人還是極為的欽佩,外面的風言風語都不足為道,如今你回來了,官家會為小楊大人做主的。」

听李和談及趙光義,楊延昭心里沉悶了不少,但先前的事情也不能與李和說道,遂與他說了幾句的閑話。

稍後,便見李和用手拍了拍額頭,埋怨起自個來,「哎呀,見到小楊大人光顧著高興了,怎麼把正事給忘了,王公公吩咐了下來,咱家也明白你現在身份特殊,今天便讓咱家送小楊大人出宮。」

這恰好解了楊延昭所急,當下與李和連聲道謝,後者卻板起了臉,故作惱怒的道,「小楊大人,你這是作何,難不成與咱家還這般見外?」

就這番,有李和帶來,倒是一路暢行無阻,待出了皇城,一直將楊延昭送出了天街,他才折身而還。

「小楊大人,朝廷的旨意,咱家這小小的太監是猜不透的,還望小楊大人能平安無事才好,倘若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知會咱家便是。」

處危才明敵友,勢弱方知冷暖,這情誼,楊延昭暗暗的記在了心里,望著李和離去的身影,他壓了壓斗笠,混在人ch o中,走過幾條街,最終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巷。

在這交錯相連的小巷子里繞了好一會,楊延昭確信身後並無人跟蹤,這才停在了一間小院前,在木門上敲了幾下。

不多時,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見到是楊延昭,排風忙讓出身子,將他迎了進去。

「公子,怎麼樣了了?」

剛進了院子,便見蕭慕春與崔平迎了出來,二人自清晨听從吩咐,在街上故作沖突爭執一番後,隱匿了行蹤,回到了小院,便一直在坐立不安的等著楊延昭歸來。

將斗笠拿下,楊延昭鎖眉不語,這模樣使得他們更加急了,排風甚至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袖。

「教官,你沒見到官家?」

崔平焦急了問道,在他眼中,只要見到官家,楊延昭便能一洗前恥,恢復名聲,得到本該有的榮耀。

眼前的楊延昭臉s 黯淡,顯然事情沒有解決,那只能是沒有見到大宋的天子了。

「見到他了。」

低低的話語引來了一陣歡呼,排風更是咯咯的笑了起來,可隨即三人便沒了歡喜之態,因為楊延昭又繼續說著話來。

「只是出了新情況,他讓我辦成一件事,否則只能永遠這般躲躲藏藏的了。」

臉上滿是驚愕,蕭慕春當即低聲問道,「公子,能讓你如此擔憂,此事怕是不簡單吧?」

沒有出聲,楊延昭示意眾人先進屋,到了屋內,將門關了嚴實,一邊的蕭慕春與崔平皆是滿臉緊張的望向他,排風雖然倒了杯茶水遞來,但小手都是緊緊的捏著杯盞,甚至可以看到白皙膚s 下的青s 筋脈。

沒有去接茶水,楊延昭坐到桌邊,皺眉不語,片刻之後,察覺到蕭慕春等人的焦急,這才深吸了口氣道出了他在宮中與趙光義相見的情形。

「官家豈能這樣對公子。」

在蕭慕春和崔平驚愕時,排風率先鼓著嘴,道出了心中的不滿,她與蕭慕春二人不同,對天子存在著敬畏之心。

在她的眼里,大宋官家遠不如楊延昭來的重要。

「娘的,這不是欺負人麼,教官他為大宋出生入死,如今還要見不得人,帶著臥穢語繼續給他賣命!」

崔平拳頭砸在了木桌上,說起來,他曾經是北漢的人,對這大宋的帝皇本就少了敬畏之心,若是掄起輕重,自是楊延昭重要的多了。

所以,這種看似很大逆不道的言語,崔平根本就不在乎。

「教官,這事情……」

蕭慕春也回過了神來,官家沒有給楊延昭平冤,他心里極為的失落,但自幼便知君臣綱常,明白楊延昭沒有選擇。

「唉,蕭大哥,崔兄弟,這件事凶險萬分,我想了好一會,倒不如由楊璟自己去做。」

「砰!」

蕭慕春身邊的木椅被撞到在地,他那布滿密集胡渣的臉漲得通紅。

「教官,我等兄弟跟著你什麼時候怕過死,即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也不會眨一下眉頭,可是教官這些話,是將我等視為只貪富貴,而不同生死的鼠輩,且恕屬下不能從命。」

「蕭大哥說的極是,教官,我們兄弟十二人自代州城便跟著你,我崔平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沒有教官,我們不過是在營中混吃等死,是教官你給變了我們。蕭大哥說得沒錯,為了教官,粉身碎骨又何妨,我等願意為教官輕生死,我想在雲州城死去的那些弟兄心中也絕不會有半絲的怨言。」

平r 里有些木楞的崔平一連說出這麼多話來,倒是讓人驚住了,蕭慕春朝他瞪了瞪眼,咽了咽唾沫,接著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崔兄弟說的是,教官若是再有先前的打算,不如要了我兄弟二人的命去。」

听得蕭慕春與崔平的話,楊延昭只覺得心里滿是感動,鼻尖也有點酸楚,借故輕咳了幾下,將快要露出的失態之舉給掩飾過去。

「能有你們這些好弟兄,楊璟此生甚是有幸。」

是夜,楊延昭屋中的燈一直亮著,他身前的桌上散亂著無數的紙張,上面寫畫著凌亂不堪的字跡。

其中隱約可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等話來。

不知不覺中,桌上的油燈已經燃盡,羸弱的火苗兒在努力的散發著最後一絲的光暈,晨曦微亮借著半掩的紙窗間鑽進了屋子里來。

桌邊,楊延昭雙目紅腫,眉頭緊鎖未見舒展,盯著身前寫滿字的白紙,突然間繃緊了靠在木椅的身子,拿起毛筆,在紙上飛快的寫下了‘閩南’二字。

昨r 與趙光義相見後,不知為何,楊延昭心里總有些不安,隱約間,感覺到了絲絲的威脅。

伴君如伴虎,當退無可退之時,總要得為自己留條後路。

丟下筆,楊延昭將桌上的紙收攏好,放在即將熄滅的燈火上,頓時,微弱的火苗兒猛地的竄了起來,將寫滿字的紙張給吞噬殆盡。

正當燃起的火苗再次熄滅時,屋外傳來一聲響聲,猶如折枝般的清脆,又像是隨晨風而出的鳥兒不小心踩在了屋檐的黛瓦上。

可屋中的楊延昭卻又繃緊了身子,快速的沖到了門後,屏住呼吸,雙手握緊成拳頭,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木門,似乎要透過門,看清楚院外的情景。

「咻!」

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不多時一只匕首穿透紙窗,釘在了木桌上。

稍後,院子中再次恢復了寂靜,甚至還可以听到晨風吹過地面的沙沙聲。

來人走了。

轉過身,楊延昭從桌上拔下匕首,這是普通的梅花匕,倒也看不出奇特之處,匕首上綁著一張小紙片,打開之後卻見一行小字。

「古道,瘦馬,大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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