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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攔路劫匪

(三月里,芳草萋萋,花紅柳綠。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馬車疾行,揚起漫天的煙塵。

車轅上,崔平滿臉的疲憊,雙眼中盡是血絲,為了擺月兌身後遼人的追趕,這兩天來,日夜兼程,終于,前方就到益津關口了。

進了關,便是霸州城。

想到這,面色麻木的崔平目光中有了些許的興奮,不禁又甩了幾鞭子,使得那黑馬撒開蹄子往前跑著。

又是一個多時辰,高大的城牆前,崔平勒住了韁繩,那比之前明顯瘦了一圈的黑馬當即大口喘著氣,即便是腳下的鮮女敕青翠的綠草都不願去咀嚼。

城牆上,當值的兵卒也听到了動向,一列兵卒涌到了城頭上,手中的長弓搭箭,幽冷的光芒在正午太陽照射下寒人肌骨。

「等等,我們是宋人,不要放箭!」

崔平忙丟下馬鞭,跳下車,對著城頭喊道,听到這純正的中原話,城頭的戒備收了回去,一名穿著鎖子甲的伙長探出了身子來,「你們是何人,怎麼跑到遼人那邊去了!」

「我們……」

崔平剛要開口,卻听身後傳來一聲輕喚,稍後便見馬車簾被掀開,楊延昭走了出來,兩日來的悲傷使得他臉色發白,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須更顯得蒼老,似乎被太陽給刺了眼,用手遮住額頭,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看了看這斑駁的城牆,那‘益津關’三個字讓楊延昭唏噓萬分,低下頭將眼中的紅色給擠出去,抬首對那伙長道,「將軍,小人一家人是被遼人虜去的,輾轉流離到了薊州,前些天好不容易薊州逃了出來,還望將軍能行個方便,讓小人重回代州故里。」

楊延昭的話帶著幾分河東路一代特有的濃重口音,再加之遼人每年打秋風確實抓走了不少的漢人,那心地直爽的伙長忙讓手下開了城門。

道了聲謝,楊延昭帶著排風重新上了馬車,當馬車駛進益津關時,他的心中波瀾翻涌,想著這半年來的一幕幕,不由得嘆了口氣,閉眼靠在車廂上,不再作聲。

一邊的排風見他這般,大眼中閃過一絲的擔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靠在楊延昭的身旁,將小腦袋貼在他的胳膊上。

馬車粼粼,過了關,往著霸州城內而去,日落之前,總算是趕到了霸州城。

車外是熟悉的喧囂吵鬧,掀開車簾,楊延昭看著那熙熙囔囔的人群,街邊琳瑯滿目的商鋪小販,心里莫名的生出一分安全感。

到家了。

輕嘆了一句,楊延昭讓崔平找了家客棧,三人在霸州歇了一晚。

是夜,楊延昭房間里的燈火一直未熄滅,房間中不時傳來嬉笑哭啼之聲,守在屋外的排風和崔平沒有出聲,也沒有上前,只是滿眼擔憂的立在門前。

翌日,天未亮,馬車便再次啟程,或許是昨晚給了碎銀子的緣故,大黑馬被客棧小廝打理的油光閃亮,肚子也吃的圓滾滾的,跑起來很是飛快,留下一地的輕煙。

楊延昭的神情似乎比昨天好上許多,雖然依舊靜靜的坐著,但是排風看到了他眼中少了前些天的悲傷。

出了霸州,車行在幽幽山路中,百花竟放,暗香撲鼻;草木清脆,鳥啼谷幽。

車輪滾過的聲響便尤為的清晰,走在這份幽靜之中,即便崔平,也覺得心中生出莫名的舒適,眯著眼看著透過參天古樹茂盛枝葉下漏下的陽光,輕輕的甩著手中的馬鞭。

突然間,一群飛鳥沖天而上,似乎睡著的崔平猛然的睜開了雙眼,左手發力,拽著韁繩,將正歡快行著的

抬首看了一眼左右的寂靜無聲的林野,崔平緩緩的將綁在腿上的匕首稜刺拔下,低聲對著身後道,「教官,我們可能遇上埋伏了。」

「知道了,小心點。」

聲音平淡,听得這句話,崔平本有些不安的心瞬間平復了下來,手中抓著匕首,虎目打量著兩遍的地勢,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沖出這埋伏。

「咻咻咻!」

就在這時,數道羽箭飛了出來,一字排開的釘在馬車前後的一丈之處,頓時,驚得大黑馬翹著蹄子長嘶著。

奮力的拉著韁繩,崔平明白,這是對方在警告他,莫要望向逃走,再看這射箭之人,想來是非常的精通箭術。

確實沒有辦法沖出去了。

「殺!」

震天的喊殺聲傳來,樹林兩邊眨眼楮便轉出數百號人來,皆是手中拿著刀槍之類的兵器,更有數十人持著長弓,眼中精光內斂,想來剛才的箭便是由他們射出來的。

「呸,真是晦氣,埋伏了大半日,竟然只逮到了這麼個小蝦米!」

最前面一個漢子圓臉滿臉胡須,身上的長袍一腳撩起,塞在腰間的粗布帶上,帶子的一邊還掛著個黃葫蘆。

或許是看到馬車太過破舊,頓時臉上滿是失落之色,扛著大斧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個提著鐵槍八尺左右高的精壯漢子,再加上他濃眉大眼,在這群人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听到這聲抱怨,那提槍的漢子搖頭笑了笑,「你這夯貨,看看這太陽都過了正午,想來今天是沒有行商了,麻雀再小也是肉,說不定還能得些錢財,不如便著劫了它,也好早些回去喝酒。」

感情在他們眼中,打劫楊延昭還是那出山不空手而歸,將就湊合的意思。

二人這番話,崔平當即是怒火中燒了,可心里很想沖上前,真刀真槍的和這幫土匪干一架,但是他得冷靜。

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殺出去的機會。

至少要將教官和排風送出去。

正當崔平尋思之時,那扛著大斧的漢子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將鋒利的斧頭在手中揚了揚,滿是不屑的說道,「車中的人趕緊下來,也省的我手下兄弟費事,丟下錢財,便饒了你們的狗命!」

根本不將拿著匕首的崔平放在眼中。

而他的話音落下,車內並無動靜,即便是車把式都坐在車上紋絲不動,頓時覺得臉面掛不住了,舞著大斧便朝著車廂砍去。

「他娘的,你孟爺爺說話竟然不理睬,今天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斧頭帶著獵獵風聲,劈向了馬車,就在這時,崔平動了,手中的匕首轉了半圈,倒放在右手臂上,迎向那大斧。

「鐺!」

火光四起,崔平被震得往後退了數步,手臂也疼的厲害,那稜刺匕首差點月兌手而出。

「哈哈,有點意思,沒想到一個趕車的竟然有這種身手。」

這漢子見崔平伸手了得,竟然不怒反喜,又嗷嗷叫著揮著斧頭撲著上去,頓時,又見無數的火花亂竄,耳中竟是鐺鐺的金屬撞擊之聲。

一連交手了數十下,皆是硬踫硬,崔平雖沒有落下風,但心里卻是暗暗叫苦,雖然經過郭淮的打煞,他的力氣是有的,但與眼前這漢子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可惜對方撲了上來,崔平又不能舉手求饒,只能憑借著還算靈巧的身形,避開那滿是蠻力的進攻,不時的找準機會,匕首畫出一道靈巧的寒光,直逼來人的要害,讓他措手不及。

縱使這般,那掄大斧的漢子絲毫沒有怒色,反而是越抖越勇,也不去管崔匕首扎進了他的肩頭,甩著斧頭便朝著崔平的腦袋砍去。

「砰!」

關鍵之時,崔平拔了匕首,一個驢打滾躲到一邊,而後者則是接連數斧砍去,頓時讓他險象連生。

「看我這次不要了你的命!」

大笑著,斧頭呼嘯而下,朝著在地上還未起身的崔平腰間砍去,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便見斧頭飛了出去,落在遠處的青草之上,砸出了一灘綠色。

出手的是那提槍的漢子,還有,是拿著長矛的楊延昭。

「三弟,忘記先前怎麼說的麼!」

低喝了一句,拿槍的漢子便抬首望向了楊延昭,白色的袍子,星目劍眉,很是英俊的臉上因為蒼白而顯得幾分憔悴。

只是,那雙眼楮很是明亮與深邃,似乎在一瞬間,能夠看透他的內心。

不知為何,提槍的漢子心中生起了一絲爭斗之意,一提,一抓,長槍如毒蛇吐血,便朝著楊延昭刺去。

可是槍還未踫到楊延昭的衣襟,便已經停了下來,因為那泛著寒光的長矛已經頂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耍槍十多年的漢子心中膽顫了,剛才,一朵煞是好看的槍花閃過,這長矛便到了他身前,這槍法,遠在他之上。

「哈哈,焦大哥,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拾起大斧,那滿臉胡須的漢子放聲笑著,似乎,見到提槍漢子踫壁很是歡喜。而後者沒有理會這打趣的話,臉色窘態之色一閃而過,繼而收了長槍,對著楊延昭抱拳道,「壯士好身手,某不能敵,某是焦贊,這是我兄弟,孟良,若是壯士不嫌棄,隨我兄弟二人到山上把酒言歡!」

扶起在地上的崔平,楊延昭雖想著早些趕回汴梁,但是四周皆是匪寇,若是不應下,怕是插翅難飛,只得點首應道,「焦兄弟這番盛情相邀,楊某怎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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