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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破穴

更新時間︰2012-12-31

楊延昭退去之後,薛玉玦右手慢慢的在那立起的玉片上隔空虛撫,不過很快,手像是被什麼蟄了一般,快速的縮了回來。

「怎麼樣,玉玦?」

屋中的兩人也懂佔卜之術,只是沒有薛玉玦精通,所以對得出的結果還不清楚,但從他臉上的驚慌來看,此事並非尋常之事。

「師兄,這小子怕是不簡單啊!」

良久,薛玉玦才低低的道了一句,縱使之前已算過楊延昭命格的耿元符心中不禁一凜,只因為這出自薛玉玦之口。

雖然自己這兄弟平時吊兒郎當,沒得正行,但在佔卜望相之術的修為上怕是山上的一些前輩都比不了。

所以他這句話一出,耿元符心神自然是亂了少許,忙月兌口說道,「玉玦你佔卜出了何物,趕緊給為兄說來。」

薛玉玦未出聲,再次伸手,一團幽青的從掌心生出,籠罩再那四枚玉片上,許久,青光散去,一口氣也松了下來。

「師兄,剛才小弟所用的是兩儀四象中的問天卦,青龍,朱雀,玄武與白虎所指小弟就不費口舌了,此卦怪就怪在青龍之上,立而不平,撥而不動……」

「你是說此子有真龍之相?」

孟闞驚呼一聲,耿元符也是立馬眉頭緊皺,他看中楊延昭不錯,但更多的是愛惜後者的才華以及借他來了卻一樁心事。

可若是楊延昭有帝王之運,那情形就不一樣了,雖說他不能逆天而行,但至少不會去順而為之的鋪路掃除障礙。

因為他曾經答應過小四,道門之人不染指趙家江山。

薛玉玦輕咳了兩聲,師兄與小四的約定他是知曉的,對于這件事他也不想過多牽扯,若是天命,雖然當年與九重拜天地結拜成兄弟,但死者已矣,比起江山流落到他人之手,還不如收入道家山門,或許借此來力壓儒佛二家,一改千年來三派鼎足之勢。

想到這,薛玉玦將話題岔開,「也不盡然,他的命格雖有青龍之氣,但更多的是灰彌白厄,這正是本命星黯淡,應該是人死燈滅才是,或許存活于世已耗了他的大運勢,所以才有這氣數將盡之態,想來也不會登九五大鼎。」

耿元符的眉宇之間舒松了不少,好一會,再次開口問到,「此事暫且隱秘不談,即便是派中的長老也不能相告,對了,玉玦,為兄在書信中問你之事可有眉目?」

「這個小弟還不能下定論,剛才粗略的瞧過,應該是經脈被阻,具體緣由還是暫不清楚,不過即便只是尋常的經脈受阻,也是有些棘手。」

薛玉玦的意思耿元符明白,听到他都這般說,心中不免生出些驚詫與失落,「難不成玉玦你都沒有辦法?」

「也許有一個辦法可行。」

聞言那孟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你這個薛老三話說了一半,是不是故意嚇唬兩位哥哥,還不趕緊將方法道來。」

見孟闞低聲呵斥,薛玉玦不由得連連搖頭,苦笑著解釋道,「師兄,不是小弟故意那般說,只是此法是我在北邊游歷的時候偶然所得,是一種巫術。」

「巫術?」

孟闞與耿元符都驚得失聲,巫術可是蠻夷之地特有之術,曾在契丹以及西域盛行一時,其法詭異,大多凶殘魚腥。

數百年來,在幾大宗派的聯手打擊之下,巫術已經鮮有蹤跡,如今听薛玉玦提及這消失已久之物,怎能不有所吃驚?

「玉玦,你可知道派中的規矩!」

稍後,耿元符面如寒霜,低聲對著薛玉玦喝道,一邊的孟闞也是瞪著虎目,擔憂卻又惱怒的望著他。

「二位哥哥,小弟當然明白,只是偶然機緣結識了一巫術女子,本來打算將此事埋藏在心底,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得使騰出來,希望哥哥們替薛玉玦保密才是。」

語中帶著些無奈,說完之後,屋子變得安靜下來,耿元符與孟闞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緩和,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將薛玉玦給全部看透。

「不是吧,二位哥哥,好歹你我兄弟三人相識幾十年,不會這點情誼都不念及吧?」

沒有回音,薛玉玦的心生出一絲的焦急,「我說哥哥,你們不會真的要將小弟送予執法堂?」

依舊沒有理睬,看著兩人越來越冷峻的臉龐,薛玉玦不知為何有些膽怯,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的嘴唇,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兩位要維護山門清規,小弟只有束手就擒,只願你們年紀兄弟多年的情面,好生的照顧我那個徒兒。」

「哈哈……」

看著耷拉在座椅之上薛玉玦,孟闞與耿元符相視而笑,前者更是走上前,摟過他的肩頭,「玉玦,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給你家哥哥說道說道可好?」

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孟闞,薛玉玦沒好氣的將他的粗壯手臂撥開,「想要知道,自己找去!」

兩日後,朔州城的一間不起眼的小院中,郭淮與蓮蓉兩人守在院子的外邊,听著身後屋中寂靜無聲,心都不由得提上了幾分。

「合德師兄,你說師父他能將延昭師弟的筋脈打通麼?」

望著了望後邊,半個人影都瞧不見,甚至一絲的氣勁波動都沒有感覺到,蓮蓉秀氣的臉頰上不禁浮出擔憂之色,柳葉眉也隨之蹙了起來。

雖然她與楊延昭這個師弟相識也不過短短的數日,所說之語也只是寥寥幾句,但是對方謙虛有禮,談吐起來溫文爾雅,不用說少陽師兄稱贊不已,就是蓮蓉心里對這個同門不同師的小師弟也多了些好感。

疏通筋脈,常年跟隨薛玉玦左右的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凶險,不管是被施法,還是施法之人,都有著極大的危險。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雖然小師叔平時……」,說到這一旁的郭淮停頓了稍許,似乎在想個委婉的詞兒,也許這對他委實有些難,抓了幾下腦袋才繼續道,「小師叔平時有些風流不羈,但醫術的確是天下無雙,而且還有師伯與我恩師,在一側協助,就連少陽師兄也守在了屋內,應該是無大礙才是。」

「合德師兄說的是,你我還是守好這院子,免得有歹意之人察覺,壞了師父與師伯的大事。」

屋內,一個奇特的圖案畫在青磚之上,楊延昭正半果著上身盤膝坐在其中,在他的四周擺著六只黝黑的碗,碗中盛著鮮紅的液體,不斷的晃動著,泛著妖異的光芒。

薛玉玦手持數根銀針,回過神對著耿元符三人,「師兄,少陽,剛才說的話可清楚了?」

也許是第一次經歷這逆天改命之舉,不要說是徐少陽,即便是心已到止水不動之境的耿元符與孟闞都有了些許的緊張。

「沒問題,玉玦,待你將銀針插進延昭體內之時,我們便一道發功,順著銀針之勢,用氣勁將重開他封閉的筋脈。」

「好,那我開始了!」

低低的說了一句,薛玉玦將銀針拋起,兩只手不斷的變幻著手勢,那銀針似乎在半空中被無數虛化的手影給波動,快速的閃動,構成了一朵青蓮之象。

「蓮起,慕血而生!」

一句口訣從他空中念出,接著薛玉玦的身形快速的移動開來,在幾只碗之間穿行而過,經他行過之後,每只碗都在原地莫來由的轉動起來。

轉動越來越快!

等薛玉玦回到原處之時,數道細長的紅流從碗中飛躍而起,朝著銀針撲去,轉眼間,將青蓮染成了血紅之色。

手勢變幻的速度越來越快,薛玉玦白皙的額頭上開始冒出絲絲的汗珠,同樣感受到一股古怪而又龐大氣息生起的耿元符等人皆是將精神提了再提。

「紅蓮血,蒼生易命!」

薛玉玦的雙掌推出,那旋轉的紅蓮頓時飛到了楊延昭的頭頂之上,散著幽蒙的暗紅光芒,頃刻間將他給籠罩其中。

「入體!」

又是一道手訣打出,那紅蓮瞬間化作幾瓣鮮血欲滴的蓮花,快速的傳進了楊延昭的百會穴、神庭穴、羶中穴與氣海穴,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是現在!」

扭過頭,薛玉玦對著早已經蓄勢待發的耿元符等人道,後者聞言,身如月兌弦之箭,眨眼間便沖到了事先說好的位置。

一時間,屋內生出了幾道強大的氣勢,紛紛順著銀針所入的穴位打進楊延昭的身體,朝著筋脈往下走去。

「嗯……」

正在閉眼的楊延昭發出一聲輕哼,雖然他吃了薛玉玦煉制的恍神丹,但是刺骨疼痛還是清晰的鑽進了腦子。

整個身子猶如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疼的他連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但是楊延昭沒有叫出生來,也沒有說出放棄之言,仍是閉著眼,只是拳頭緊緊的握著,指甲早已深深的陷入到了掌心之中,血也順著指尖往下滴落,因疼痛而開始清晰的腦海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來到這一世,時間越久,他就越深刻的明白實力的重要性,想要走得遠,站得穩,就得具有讓人忌憚的實力!

所以,這次機會千萬不能錯失,否則,必定會遺憾終生!

要緊牙關,楊延昭只覺得身子里被數到強大的氣勢給沖擊著,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疼痛讓他備受煎熬。

突然間,那數到氣勢合成了一道,直撲他的丹田,使得他的丹田猶如爆裂一般,頓時一口鮮血吐出,再也忍不住的暈倒了過去。

「玉玦,怎麼樣?」

跌坐在地上,耿元符的衣衫已經濕透,滿是緊張的問著正給楊延昭查探的薛玉玦。

白皙的手指在昏倒的楊延昭身上模了幾下,掛滿汗珠蒼白而又疲憊的薛玉玦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二位哥哥,成了!」

「太好了,哈哈,這小子終于有希望了,咳咳……」

孟闞豪爽的聲音響起,但須臾便劇烈咳嗽,一側的徐少陽趕緊忍著身子的疼痛上前給他撫著後背。

「師兄,少陽,趕緊將這顆丹藥吃下,我們得趕緊離開此處,否者被發現就極為不妙。」

說道著,薛玉玦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取了一顆丹藥,吃下後,甩給耿元符,稍後未作調節,將郭淮與蓮蓉喚了進來。

二人進了屋子,立馬慌亂起來,在薛玉玦的吩咐下將屋中陣圖毀去,稍後扶起楊延昭,給他套了件長衫,一行人快速的離開了小院,上了停在小巷邊上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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