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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2-18

灰蒙蒙,天邊一片寂靜,楊延昭推開書房門,到河邊略作了洗漱,拿起點鋼槍,在院子中舞了起來。

槍花飛舞,身影繚亂,勁風陣陣。

小半個時辰之後,楊延昭皺眉停下了手中的長槍,不知為何,心中對這所練的槍法難解之處越來越多。

前面的招數多為凌厲的進攻,後面則是以防守為主,缺了以攻為守,也少了化守為功之勢。

曾經忙著北漢的事,未來得及請教這武學上的疑惑,若不是折御卿所說,甚至連氣勁都不知曉。

將長槍放到一邊,楊延昭坐在台階之上,嘗試著去感受所謂的氣勁。

他現在所擅長的便只有槍法,可許多時候點鋼槍不宜攜帶,所以折御卿所說的氣勁對他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掌握了氣勁,或許就如同武俠小說中得到強大內力的菜鳥,歲不會招式,也能憑著內力來傷了對手。

楊延昭不懂氣勁與內力有什麼區別,但他能肯定有了氣勁,保命也多了分本錢。

閉上眼,耳邊一片寂靜,院中幾只小蟲叫著初夏的氣息,感受著清晨略帶溫和的清風拂面,楊延昭將念力集中,努力的朝著以前听過的氣沉丹田探尋去。

可是不管如何,眼中盡是漆黑一片,感覺不到絲毫的氣勁,如同眼前是望不見頂端的高峰,不知從何爬起,也不知何處是山頂。

這感覺有些迷茫,更多的卻是憋屈。

罷了,抽空尋折御卿再做請教吧,嘆了口氣,楊延昭睜開眼,卻見一大一小兩張臉。

「公子,你怎麼了?一聲不響的坐在這,嚇死排風了。」

小丫頭看到楊延昭睜開眼,忙上前扶起了他。

「沒事,本有了些體會,因而坐著入神了。」

楊延昭笑著應道,抬首看了下天,已經日頭大亮,頓時失聲驚呼,「排風,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公子,已經辰時了,張公子本欲喚公子一道去書院,但見公子閉目坐在台階上,便沒有出聲,還囑咐排風不要喚醒公子,說你現在不受書院時辰的約束。」

聞言,楊延昭有些驚訝,沒想到一個靜坐便是一個多時辰,雖說他現在拜了院長為師,但昨日已經請了一天假,今個兒再遲到,已屬不妥,忙讓排風收拾起布包。

「兄長……」

而另一邊,何鈺輕聲念叨了一句,正趕著出門的楊延昭回首望去,只見他滿臉的苦澀,不禁停住了腳步,「今夕,你不是說要到客棧去看開張的麼?臉色如此的差,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之事?」

何鈺沒有回答,從懷中取出一封請帖,楊延昭接過看了一眼,很是平常,待看到署名何永時,這才有些明了。

將請帖遞回,楊延昭嘆了口氣,「今夕,你怎麼打算?」

何鈺嘴張了張,猶豫了許久,「兄長,我想回去跟我爹言明,畢竟紙包不住火,早晚是得讓他老人家知曉,倒不如坦然言之,也省的偷模著行事。」

「也好」,楊延昭在何鈺的肩頭拍了拍,「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和解決的,我還等著你賺的銀子來數的手發軟!」

一句打趣的話讓何鈺布滿愁容的臉露出了笑意,重重的與楊延昭點了點頭。

將布包背到身上,從排風手中拿了一塊炊餅,楊延昭飛快的離去了,留下排風干著急的喚著,「公子,你的午膳!」

何鈺不去書院,楊延昭沒了蹭飯的對象,也舍不下面子與耿元符處討吃食,所以總是讓排風準備些糕點帶著。

「放心吧,排風,我讓吉慶樓給他與秋白兄送去可口之物的」,說著,何鈺將那請帖收進懷中,深吸一口氣,在排風的道謝聲中跨出了院子。

河邊小道,楊延昭無視來往之人詫異的目光,大口吃著手中炊餅,急速的朝著書院趕去。

時辰已經是遲了,反正填飽肚子,哪里會在乎路人的指指點點,也幸好楊延昭早出晚歸,走了一小段之後,便無人在認識他。

急行之時,胸口有些暖意,但此刻他哪有時間去關注,只當是練功熱身的結果,卻渾然忘記他懷里藏著一個通體剔透的玉瓶兒,而此刻玉瓶兒的穗子的紅色似乎在融化,往著玉瓶中鑽去。

這詭異之景一直持續了一炷香的時辰,之後,妖異的紅色才慢慢的退散開來,只是瓶中似乎多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紅色,在碧玉之中,靜靜的流淌著。

「今日,你倒是晚了。」

剛踏進小院,便听到耿元符的聲音,抬首看去,他正坐在院牆邊的梔子花下,站著露水的潔白梔子花與他一身白衫,散披的華發讓楊延昭眼中滿是白色之景。

急忙的上前,行了個禮,「延昭來遲了,恩師莫怪。」

鼻中聞著梔子花濃郁的香氣,耿元符笑著搖了搖頭,「這花淡雅但味道卻香濃,倒是比少陽的香爐好上不少。」

「延昭謹記恩師的教誨。」

聞言,耿元符笑意更甚,睜開半眯的眼,盯著楊延昭,「老夫只是贊眼前之花,可曾教了你什麼?」

「恩師以花喻人,花形淡雅,卻芬香悠遠,因而人亦如此,外而無為,內修于心。」

「呵呵,好一句外而無為,內修于心!」耿元符大笑起來,「延昭,就憑這句話,你就有著少陽所不能比擬之處。

低著頭的楊延昭臉色微紅,他當然明白耿元符所指,徐師性子淡然,怎會溜須拍馬之事,這一點,當然不及自己了,想到這,臉更加的燙了,不禁頭又低了幾分,「讓恩師見笑了。」

如此窘態讓耿元符不禁又笑了幾聲,這才柔聲說道,「雞鳴催人曉,延昭你的勤勉老夫明白,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被問起,楊延昭暗自思量之後,如實應道,「回恩師,延昭未進書院之前是行伍之人,因而對武藝也頗感興趣,今日來遲是因靜坐感悟氣勁時忘了時辰。」

被家門所逐之事楊延昭隱瞞了下來,畢竟這是不光彩之事,說完之後,他便不吭聲的等著耿元符發話。

出乎意料,沒有驚訝或錯愕之聲,耿元符的聲音仍是悠悠然,「那你的氣勁練到了幾層了?」

听聞到這句話,楊延昭有些吃驚了,難不成耿元符也身懷武藝,甚至是個武藝高手,當下失聲問道,「恩師也知曉氣勁之事?」

耿元符眉頭微擰,隨即又松了開來,拂袖走向一邊,「老夫只不過是一介書生,哪里懂得這些,時辰也不早了,是該開始今日的功課了。」

有些失落,但楊延昭還是緊跟著往屋中走去,坐在專門為他準備的書案前,取出筆墨,翻開書卷,一絲不苟的听耿元符開講。

筆飛快的在宣紙上記載著,雖這只是屬于他一個人的講堂,耿元符也吩咐過不必如此的拘禮,但楊延昭依舊很是專心致志的學著所听到的一切。

不為別的,只因耿元符所講之物總會讓他有醍醐灌頂之感,即便是曾經知曉的一些道理,也讓楊延昭有著更深的別樣體會。

這就是大家的魅力。

有時,楊延昭也會駐筆停下詢問一二,每當遇到這情形,耿元符便笑意更濃,因為楊延昭所提出的觀點雖也是不合,但細細琢磨竟大有深意,有時就算他,也未曾想到有這般的說法和釋義。

授課的時間對于師徒二人總是有些短,很快,日到了正午,徐師散課回院,帶著張謙來到小院。

在徐師給耿元符行禮之時,張謙也隨之行禮,接著,後者還會一本正經的給楊延昭行禮喚師叔,若不是已經有幾天適應了下來,楊延昭還真有些別扭。

「師兄,今個兒你彈什麼曲子?」

見過禮,楊延昭將屋中的琴拿來出來,很是殷勤的擺到徐師的跟前,後者也歡喜的坐在張謙擺來的矮凳之上,輕輕的卷了卷寬大的衣袖,「小師弟,你能喜歡我所彈奏的音律,師兄心中委實高興,今天便給你彈一曲我最近剛想出的曲子,听後可得給指正出一二。」

此言一出,正在給耿元符送茶的楊延昭手莫名一抖,差點將手中茶盞摔落,徐師的琴藝高超不錯,可他卻一如前世,是個不折不扣的音樂盲。

好听的曲子听了能感覺歡喜不錯,但要說出個好壞來,他這個看熱鬧的還真品不出來,之所以這般熱情的讓徐師彈奏一曲,只不過是想放松一番。

更為重要的是何鈺吉慶樓的菜肴馬上就要到了,而徐師不彈奏完是不會動筷,這樣就能一邊吃著美味佳肴,一邊听著悅耳絲竹,也當是浮人生一大白。

「小師叔筆墨極佳,詩賦也不過是新手拈來,有他在,恩師的曲子定能更加流觴醉人。」

一旁的張謙輕輕的說了一句,手在琴弦上撫模的徐師幾位贊同的點著頭,讓楊延昭頓時猶如作繭自縛,偷偷的用眼楮瞪了瞪眯眼,開始率先進入陶醉狀態的張謙。

「叮咚……」

如同溪水過石,風纏白花,在心頭響起,耿元符與張謙很快便被感染的擺動著頭,而就算不懂音律的楊延昭也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梔子花香漫撒,琴弦入水流,在小院中優雅而又輕快的跳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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