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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暮滄桑,少年強

更新時間︰2012-12-15

「延昭兄!」

天微亮,楊延昭頭昏腦脹的走出書房,卻被耳邊這一聲喚驚的一個激靈,抬眼望去,卻見蹲在門一邊台階上的何鈺。

面容有些萎靡,眼楮紅腫,但卻是精光閃閃,讓楊延昭頓時睡意全無,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往後退了兩步。

「延昭兄,你是不是與蘭桂齋有著關系?」

見楊延昭不說話,何鈺又往前走了兩步,拉著他的衣袖,「枉我何今夕總是覺得自己是經商天才,今天才明白,與延昭兄是不能同日而語,延昭兄,你定要幫幫小弟!」

「究竟是出了何事,今夕你這所言指何?」

「象棋,延昭兄象棋竟然是你發明的,那蘭桂齋的那些稀奇手段是不是也出自于你手?

自從蘭桂齋出現之後,我便一直在留意它做買賣的方式,也將那視為古之範蠡與朱公,沒想到這些都是延昭兄所為,因而小弟才徹夜守于屋外,求延昭兄助小弟一二。」

原來是這回事,何鈺怕是從排風口中得知了象棋之事,不過能看出蘭桂齋的經營方式與世間的差異,他也是眼光獨到了。

看著彎腰行禮滿是誠懇的何鈺,楊延昭笑著扶起了他,「你我兄弟,這有何難,待過了書院的考核,給你出些主意便是了。」

「當真!」

沒想到楊延昭如此痛快的應承下來,何鈺面露驚訝之色,不過看到後者再次點頭,又是彎身一禮,「多謝延昭兄。」

所擔心的事情解決了,何鈺連排風準備的早點都沒有興致,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往屋子走去。

沒去管他,楊延昭洗漱之後,照舊練了會武,接而吃了兩塊炊餅與半碗肉粥,向著往常不自覺的低聲念道了一句,「要是有皮蛋就完美了。」

這時候,排風總是會跟著問上一句皮蛋是什麼,當然,楊延昭繼續笑而不語的未作回答。

早膳過後,待張謙來時,楊延昭將手中看著一半的書放進已經收拾好了布包中,與他一道往書院前去。

「延昭兄這幾日勤勉了許多。」

路上,張謙笑著說道,楊延昭不否認的點了點頭,「瀾溪先生招徒,整個書院的學子都在埋頭苦讀,你我自然也不能落了人後。」

「延昭兄說得是。」

張謙頷首贊同,眉目間雖有疲憊之色,但眼中卻精光閃動,看來他也是卯足了勁,為即將到來的考核做著準備。

兩日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菊院中緊張的氣氛也越發的緊張,就連平時的午膳休息的時間也少了談笑之聲,多了手捧書卷的溫習之景。

當然,楊延昭也是不分晝夜的看著書,但即便是如此,他心中還是沒有底氣,望著書案上成堆的書籍,總有些滲得慌。

翠鶯樓的銀子在昨日便已經送來了,有了銀子,何鈺也就忙活起來了,因為有著考核之事,楊延昭沒有隨他一道張羅,但有折府在,事情自然不會太難。

天剛破曉,一絲絲白色劃過層層黑幕,出現在東邊,一如既往的揭開新的一天。

排風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前,透過門縫,看著伏在書案上的楊延昭,大眼中滿是擔憂,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悄悄的離去了。

書房中,楊延昭猛然的驚醒,油燈已經快滅,屋外也亮了許多,看來今天是醒來晚了。揉了揉酸疼的脖頸,大步走出書房,迎面便見到了排風端著盛滿水的銅盆。

「公子,今個兒時辰過了,就不用練武了,直接洗漱洗漱去書院吧。」

將銅盆接過,放在院中的桌子上,楊延昭用水洗著有些暈漲的腦門,「恩,雖說練武需要持之以恆,但這兩日的確是忙的不可開交,停上一停也應該沒有大礙。」

在楊延昭吃早點之時,滿是卷容得何鈺從屋中走了出來,胡亂的洗了把臉,坐到他的一側,端起碗來便吃上了。

「今夕,鋪子進展如何?」

聞言,何鈺疲憊的臉上閃過一抹的興奮,將口中的粥咽下,「正在忙活著,照著延昭兄說的布置,估計還要個四五天便能繼續開業了。」

何鈺口中說得布置方法是楊延昭將前世酒樓等場所營業的場景與他說道了一些,再加上後者對經商的舉一反三,或許在開業之後能引起不小的轟動。

吃過之後,何鈺出去忙著鋪子,不過在臨走之時,對著楊延昭和張謙拍了拍胸脯,「延昭兄,秋白兄,小弟等你們的好消息。」

二人笑著與何鈺道別,往著書院前去,一路上沒有言語,今日便要考核了,都是眉頭緊鎖,各自想著心事。

清水潭上的水汽也隨著夏日的來臨變得越發的飄渺,幽幽青草,略帶暖意的晨風拂過,吐著寧靜的書卷墨香。

寂靜之中,誦讀之聲便顯得很是清晰,考核之日,前來之人自然不願浪費開考之前的一段時間。

「延昭兄,時辰還有些,不如你我也溫習片刻如何?」

本還心神安定的張謙見到這情形當即有些緊張,與楊延昭說道了一句之後,徑直的走到了他往日所在的青石邊捧上了書卷。

如此舉動讓楊延昭的思緒也不禁亂了幾分,但眼下也就小半個時辰,他也做不了什麼,這兩日往腦子中灌了不少的東西,頭也是漲的厲害,倒不如趁著現在稍作歇息。

清脆的鐘聲響起,盯著潭水的楊延昭將目光收了回來,與其他人一同往著菊院走去,見其一副從容的模樣,不遠處的張謙不由得握了握拳頭。

三日前出現的書院院長耿元符在眾人期盼之中,信步走了進來,青色長衫讓他精神矍鑠了幾分,過肩的花發依舊沒有扎起,整齊的灑在消瘦的肩頭。

「短短三日,卻是讓老夫心中再起波瀾,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連心境都開始搖晃了幾分。」

耿元符嘆了口氣說著,語中帶著自嘲,也似乎帶著絲許的欣喜,目光在菊院的學子身上掃過,「爾等都是年輕俊杰,比起老夫這遲暮之軀著實強上許多,少年郎,風華正茂,日後當是你們一展胸中溝壑之時。」

慢慢的說著,像是在與老友感嘆年華,也像是在對晚輩後生諄諄教誨,突然間,耿元符話鋒一轉,寬大的衣袖甩了個半弧,「今日考核分作賦與策論,賦無題,可自由布文行筆。

至于策論,便以我朝官家大舉科試,廣招天下讀書之人登堂入廟為題。」

策論題一出,菊院中的學子皆是臉色驟變,不是因為考核之難,而是因為策論之題猶如刀走偏鋒,瀾溪先生避開了妄議朝政之明,卻給了他們不得不去觸踫這禁忌的難題。

一時間,本已經信心滿滿,躊躇滿志的菊院學子不禁都擰起了眉頭,楊延昭也不例外。

不過,對于策論,楊延昭倒是不算太過擔心,宋初的取士以及官制他還是有所的了解,利弊也很是明白,只是在此刻,當然得往好的方面去說。

但如此一來,便千篇一律,必定得不到瀾溪先生的垂青,但提及弊端,白紙黑字,日後被人所得,難免會被扣上誹議朝廷的罪名。

罷了,策論就這麼寫,既然瀾溪先生出了這個論題,自然會將答題好生的處理,否則牽連下來,三醉庵也要被殃及。

定下策論答題之後,楊延昭不禁莫名的松了半口氣,但隨即又頭疼上了,賦無題,這與曾經的自命題作文沒有區別,只是無題卻被有題更加的難以著手,一時間,腦中閃過無數的片斷,但又不知選何來做下筆之物。

不知覺中,楊延昭的額頭滲出絲絲的汗珠,眼下雖只有兩道題,但比前世的任何一場考試都難,甚至比提槍上馬殺敵都難得多。

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正翹首望向窗外的耿元符,初升的朝陽穿過沒有窗紙,青竹隔著的窗戶,傾灑在他那飽經風霜的身軀上,映得如霜的白發晶瑩剔透。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那聲飽含滄桑的淒涼一嘆又再楊延昭耳邊響起,讓他不禁為眼前這垂暮老人感到酸楚,這應該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否則怎麼會一再生出老驥伏櫪,望千里路,卻無力奔馳之心?

或許是因為某些忌諱,在此偏僻的清潭邊執書育人,落紅雖已埋于塵土之中,但依舊做著護花之泥。

「爾等都是年輕俊杰,少年郎,風華正茂,日後當是你們一展胸中溝壑之時。」

腦中閃出無數的思緒,楊延昭心里卻多了一絲的明朗,這次考核的賦雖說無題,但早已經有了題。

瀾溪先生所要的是想看著書院弟子能有所為,否則策論也不會以取士為題,這分明是問答題之人的心中抱負與志向。

在他的記憶里,便有一篇很適合的文章,那就是傳唱舉國的少年強!

想到這,楊延昭磨墨提筆,快速的在紙張上書寫開來,而本負手而立的徐師見此情形,忙將目光投向了仍在望向窗外的耿元符。

他動筆了,不知是否能達到恩師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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