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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小物亦存兵之道

更新時間︰2012-11-10

命人取來紙墨筆硯,劉延昭讓七郎帶筆,將前世象棋的規則說了出來,後者雖然不懂,但還是快速的記錄下來。

拿過紙張,七郎的蠅頭小字倒也不賴,劉延昭歡喜的吹了兩口氣,將字跡吹干,之後在眾人疑惑中的眼光中再次下了命令。

「你們之中可有誰會撥弄木刻之物?」

「李敢當會,他沒入伍之前可是村里的木匠」,對于手下絕活很是了解的田漢立馬答道。

「很好,李敢當,你能不能做出一尺半長,半尺厚,並刻上字的圓木件來?」

听到劉延昭問話,一個有些精瘦的漢子探出頭來,「伙長大人,這簡單的很,只是這木料從哪里來?」

「木料?這還不簡單,你帶著幾個兄弟去伙房,在那里取材,正好幫著劈木材了,想必也不會受到刁難。諾,這是要刻的字,別落下了。」

將七郎剛寫好的一張紙遞了過去,後者上前接過,笑著對劉延昭拍著胸脯,「放心吧,伙長大人,屬下定會早去早回!」

待李敢當帶著幾人離去之後,劉延昭不禁得考慮另一樣東西了,棋子有了,這棋盤該用什麼來代替?

目光在屋子中尋找著,一旁的七郎這時候也大致明白了劉延昭要做什麼,不禁有些驚訝,六哥什麼時候會象戲了?

沒有什麼好東西,難不成將這唯一破桌子給拆了?

這可不成,那生活上肯定會有所不便,繼續打量著屋子,好像也沒什麼可以來做取材之物。

不如就在這地面的磚石之上畫個棋盤,即便不想玩了,腳踏幾下也能抹去了,這樣倒也是省事,不過總是蹲著也不是個辦法。

既然畫在地面不行,不妨刻在桌子上。

劉延昭腦中靈光一閃,當即讓人將桌子搬到他身前,因為他背後傷還未好,便囑咐著七郎來辦。

以紙張為尺,很快用毛筆在桌子上畫出了方格,幸好這桌子用的久了,朱紅色的漆掉了不少,要不然墨色倒是沒有這麼明顯。

接下來,七郎雖然還是不懂,但仍舊照著劉延昭的吩咐,用匕首將方格刻了出來,並在中間刻出‘楚河漢界’這字樣。

一切都忙完了,劉延嗣這時終于忍不住了,「六哥,你這是要做象戲之物麼?」

「正是!」

已經差不多了,劉延昭心情自然也是大好,將剛才寫的規則那張紙拿了出來,並指著桌上畫好的棋盤講解起來。

一刻鐘之後,七郎率先的點頭應和,「六哥你這規則倒是簡單,听起來挺有意思的,只是你何時會象戲了,小弟記得曾經你想學習,可是苦于無人傳授,之後就沒听提及,還以為六哥放棄了。」

「我這象戲可不是一般的象戲,這楚河漢界可是歷史上楚霸王項羽與漢高祖分界之處,所以,這並不只是玩樂之物,將它造出來,可是給你們學習兵法用的。」

「這個可以學習兵法?」

剛听懂規則的一幫大頭兵都以為消遣之物,待听到劉延昭說道可以學到兵法,當即都是大為驚訝。

「你們可別小看了這幾尺見方的方格,它可是包羅萬象之物,猶如今後的戰場,而李敢當他們做的棋子便是將士,所以著上面所走的每一步都要仔細考慮,一步走錯,那就全盤皆輸。」

經劉延昭這麼說來,眾人都是臉色凝重起來,沙場之上,將士便是棋子,這樣的象戲確實可以習得兵法,當下心中對劉延昭更加佩服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李敢當帶著做好的三十二枚棋子回來,接過幾枚看了看,做的挺不錯的,都打磨了一番,上面的字也刻的剛勁有力,手藝活的確不賴。

「做的很好,你這李敢當,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想不到我這里也是藏龍臥虎啊!」

象棋做好了,劉延昭也開心了不少,遂打趣了幾句,那李敢當有些害臊的低了低頭,卻是換來眾人開懷一笑。

命人將一方十六枚的棋子上的字用墨字涂好,以便于區別,在一群人嘴吹手扇之下,墨汁終于干了,而劉延昭也在一幫屬下期盼與仰慕之中開始演示起來。

「諾,就是這樣了,按照你們剛才所見的規則來,兩人對弈,明白了麼?」

「明白了,明白了……」

營地中除了操練便是等著上陣殺敵,何時有了消遣的玩意,更何況還能習得排兵布陣之道,一幫漢子都眼楮盯著桌面,想要上前擺子對上一局。

「六哥你也真是的,會象戲也不教弟弟,要不然在家中之時也能多些趣味。」

七郎將位置讓了出來,走到劉延昭的身旁,語中略帶著怪怨,後者卻是讓人將茶杯遞來,灌了兩口,抹著嘴笑道,「難不成七弟在家中並不愉悅?那我得和娘以及幾位嫂嫂說道說道了,讓她們對你好些才是。」

「你又取笑我!」

七郎沒好氣的瞪了劉延昭一眼,將茶杯接走,正好桌子上的對局開始了,便不糾纏前者,徑直的走上前觀看起來。

慢慢的趴到床上,看著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圍著桌子,更有甚者竟月兌了鞋,站到了床鋪上圍觀,劉延昭心中頓時很有成就感,至少在剛才,他已經小小的扇動了翅膀。

「哎,怎麼說的,看棋的人不許出聲,下棋如博弈,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到時候戰場上哪里有你們這些旁觀者來說道!」

笑罵著忍不住開口之人,這幫家伙,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麼?

不過與他們談君子也是對牛彈琴,倒不如罵兩句來的痛快,笑罵之後,劉延昭心中也痛快了幾分,難不成他已經喜歡上這無須掩飾性情的日子了?

將心中這年頭給壓了下去,為了生存下去,必須得拿出一副偽裝來混進那些自命風流的士大夫之中,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怕是與他無緣了。

抬起頭,看著七郎滿臉緊張的模樣,劉延昭臉上浮出一抹笑容,不管如何,有人可以享受自己的選擇,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被劉延昭罵了幾次,屋子中安靜了不少,不過每次一方落敗之時,還是會有各種吵鬧,討論著剛才的對局。

就這樣,這些本是覺得空落落的漢子們有了勁頭,不知不覺,這一天便這樣過去了。

吃過張允等人從伙房取來的晚膳,劉延昭在床上躺了也夠久了,便讓七郎扶著他到屋外坐一坐。

那些部下仍在痴迷象棋,下午的時候,他又讓李敢當他們去做了四套棋子,至于傍晚,每個屋都有桌子,照葫蘆畫瓢刻了起來,這樣每個伍一副,也不用一群人圍在一起擁擠著。

吹著夜晚生出的風,雖然夾雜著地面未消散的暑氣,但還是比屋內舒服多了。回首望了望屋中油燈下攢動的身影,劉延昭不禁笑罵一聲,「這幫兔崽子,真是瘋了!」

他真的是低估了象棋的影響。

看著身邊的七郎也不時的朝屋中張望著,劉延昭知道,這小子怕也是手癢的很,這他也能理解,小時候沒有玩物,也是很著迷象棋。

不過現在還有事情得交待七郎去辦。

「別看了七弟!」

伸手在七郎的眼前晃了晃,將他的注意力拉了過來,「知道你想去玩兩局,不過六哥有事情需要你去辦。」

「六哥指的何事?」

「去大哥的營房問一問他的傷勢,順便打听一下今日操練的情況,快去吧,等過幾日可以回家,我送你一副象棋,再教你其他的玩法如何?」

「此言當真?小弟立刻前去!」

听著屋中不時的爭執之聲,劉延昭只是將右肩輕輕的靠在門檻之上,看著遠處天際隱約可見的一兩顆星辰。

精神不知覺的恍惚起來,心頭不覺一松動,頓感幾分酸楚,曾經的他也喜歡在家中陽台上看日落月升。

「六哥,六哥……!」

耳邊傳來喚聲,是七郎回來了,劉延昭忙轉過頭,將微酸的眼楮擠了擠,「這夜晚的風真不錯,只是容易將灰塵刮進眼中,這點倒是討人生厭。」

見七郎臉上還有疑問,劉延昭忙將話題轉開,「大哥他們的傷勢如何了,今日的操練沒生出什麼亂子吧?」

「大哥好的差不多了,他那里有創傷藥,得知我們用完了,讓我給六哥帶了些」,說道著,七郎將手中的一只藍色小瓶遞了過來,「至于操練之事,還算昨日的演練樣式,不過未听到有人生事,想來是還算正常。」

這倒也是,昨日劉繼業那頓火氣應該震懾住了軍士,雖然是不情願,但至少能使得雙方在一起磨練,接觸了久了,隔閡自然會少去許多。

「無事就好」,劉延昭笑著緩緩站了起來,轉身走向屋中,「有藥了,老子終于不要再受苦了,七弟,你還愣著干嘛,還不進來給六哥上藥!」

「哎!」

劉延嗣愣了一下,這還是剛才落寞的六哥麼?怎麼會轉換的如此之快?

不過听到劉延昭繼續的催促之聲,忙收了神思,大步跨進屋中,給他後背上起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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