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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藍蝶夢(十七)

黑藍蝶夢(十七)

寒月閣。黑小虎收住傘,放在門口,之後拉著藍兔的手向屋內走去。到了內屋,藍兔急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看過大夫了嗎?服過藥了嗎?」看著一臉焦急,關切的藍兔,黑小虎不知是該喜該氣,又或是自嘲。見黑小虎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淡淡地看著自己,藍兔語塞,不知所措,只得轉移目光,看向別處。這時,黑小虎向藍兔身後走去,走到衣櫃前,打開它,拿了一套衣服,走回到全身濕透的女子身邊,淡然道︰「你的衣服已濕透了,暫時先換上我的吧。」說完,他把衣服放在床上,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藍兔走到床邊,拿起那套衣服,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但此刻她全身盡濕,已感微寒,只好遵從少年的話,換上他的衣服。雖然不合身,但藍兔心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是他的衣服!他穿過的衣服!想到他曾經也穿過這件衣服,藍兔不禁又是害羞又是歡喜,不知覺中,俏臉已然泛紅。隨後她把濕衣晾在衣架上,走了出去。

到了外屋,黑小虎正躺在躺椅上發呆,見她出來,就起身站立,看著身穿自己衣服的她,更顯嬌小。若在兩人熱戀之時,藍兔這樣著裝,他一定會取笑她,兩人打打鬧鬧,或許會有一段難忘而開心的回憶;但此時他卻沒有這種心思,只是淡然道︰「本想讓風語拿來她的衣服給你換上,但又不願讓她們知道你在這兒,以免太尷尬,只好讓你換上我的衣服,委屈你了!現在你感覺怎樣?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藍兔愣住了,他對自己依然關心,但是這種關心卻少了以往的溫柔,更像是出于江湖人的禮節,這種淡漠讓她難過,不知何時,眼中已起了水霧。見她愣在那兒,一言不發,眼中已隱然有淚,黑小虎一陣心慌,忙走到她面前,問︰「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藍兔醒過神來,抹了一下眼楮,搖搖頭,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那就好。」淡漠的少年答了一句,繼續道︰「這麼晚了,你不在玉蟾宮呆著,來龍隱山莊干什麼?」見他如此冷淡,藍兔心痛莫名,急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得嚴重嗎?」轉而她一臉自責,低聲道︰「對不起,我,我忘了,你曾告訴過我,使‘莊周化蝶’時,最忌中途收手;可我卻讓你收手,害你受了傷,對不起,你原諒我!」說著,她的淚珠已不受控制地涌出,滑落臉龐。

黑小虎明白了,原來她這麼晚來龍隱山莊,是為了看自己受傷的嚴重程度,這讓他心中泛起一陣歡喜的浪潮;但隨即他又想到兩人決裂時她說過的話,演戲,她或許又在演戲!一想到這種可能,那陣歡喜又快速從心中消逝,道︰「這都是我咎由自取,與你無關!藍兔宮主不必擔心,這件事挑不起七劍與龍隱山莊之間的矛盾,其實你無須此行。」听了他的話,藍兔驚呆了,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黑小虎自嘲地笑了一下,道︰「藍兔宮主的演技還真是出色!你不是擔心這件事會讓七劍與龍隱山莊之間的關系惡化,才來看我的嗎?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擔心的事是不會發生的。」

藍兔此時才明白了,原來他以為自己又在演戲,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想起這些,她眼淚的滑落速度加快,低下了頭。見意中人淚流不止,黑小虎好心疼,忙淡淡地用清冷的聲音道︰「如果是我的話讓你難過,真是抱歉!」忽然,藍兔撲到他懷里,抱著他哭出了聲。白衣少年被她的舉動驚呆了,一時手足無措,過了一會兒,他才遲疑地伸出雙臂抱住了懷里哭泣的少女,低聲安慰道︰「乖,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突然,黑小虎看了一眼門外,猛然松開懷抱,將藍兔橫抱在懷,就要向內屋走去。藍兔大驚,瞬間停止哭泣,問︰「你要干什麼?」黑小虎輕聲道︰「有人來了,我不能讓他發現你!發生今天這種事,恐怕莊里每一個人都恨你入骨了!」說著,他快步走進內屋。听了他的解釋,藍兔一陣狂喜,暗道︰「他還是愛我的!」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害羞,在他懷里垂首下去,不再說話。

到了內屋,黑小虎將懷中的人放在床上,之後把衣架上她的衣服取下來,扔進方才打開的衣櫃里;隨後他月兌靴上床,把藍兔的鞋子往床下推進了一些,隨即把床上的少女抱在懷里,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將她藏在薄被之下;轉眼一掃,藍兔的冰魄劍還在桌上,忙右手運功,把冰魄劍抓在手中,也放在薄被之下。忙完這一切,黑小虎靠在枕頭上,緩緩地吁了一口氣,不禁皺起了眉頭︰剛才抱藍兔,運功拿冰魄劍,消耗了他不少真氣,這讓他本就未愈的傷勢加重了。他忙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一內翻滾的血氣。

藍兔雖在被窩里,卻也感覺到了異常,忙關切道︰「黑小虎,你怎麼了?沒事吧?」黑小虎努力控制住語調中的虛弱,道︰「沒事,待會兒不管你听到什麼,都不要叫出聲,明白嗎?」藍兔伸出手臂抱住他,回了一句︰「知道了。」黑小虎一怔,感覺心上人抱住了自己,大驚之下,還有不信,似在夢中。他的左手在薄被下抱著藍兔,一拍她的肩頭,一股柔和的內力輸入她的體內,封住了她的啞穴。藍兔大驚,卻也沒有立即提出心中疑惑。此時的黑小虎,臉色蒼白,虛弱至極,幸好藍兔在被窩里,沒看到一臉病弱的黑小虎,否則她怎會乖乖呆在薄被之下?

這時,門口傳來三個人的齊聲呼喚︰「少主人。」黑小虎忙應了一聲︰「進來吧。」一個肩挎藥箱的中年男子在風語,霧語的陪伴下來到床前,恭聲道︰「少主人,屬下特來為你檢查身體。」黑小虎淡淡地點了一下頭︰「有勞墨大夫了。」墨大夫把藥箱放在床邊的茶幾上,從中取出藥枕放在床上。黑小虎伸出右手放在藥枕上,讓他為自己把脈。墨大夫邊把脈邊皺起了眉頭,道︰「少主人,你這次受傷很重,使不得力,更不可強行運功;左護法,右護法助你療傷後,理應有所好轉,怎麼現在傷勢反而加重了?」

听到這兒,薄被下的藍兔一驚,張口就要驚叫出聲,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這才想起黑小虎剛才已封了自己的啞穴。床上的少年察覺到懷中人的反應,忙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暗示她不必緊張,道︰「剛才我想看看自己恢復得如何,就稍稍運功活動了一下。」墨大夫收起藥枕,道︰「少主人內功精湛,若換成他人,受如此重傷後,如還要強行運功,恐怕此時已回天乏力了。屬下立即開方,讓風語熬好藥送來。」黑小虎點點頭,吐出兩個字︰「多謝!」隨後他又道︰「風語,霧語,飯菜已經涼了,你們撤了吧;幫我做些點心送來,外加一壺好茶,此外順便熬一碗姜湯一並送來。」兩名少女應了一聲。墨大夫起身,挎起藥箱,行了一禮道︰「不敢打擾少主人休息,屬下告退。」風霧雙姝收拾好剛才送來的飯菜,三人一起退了下去。

待三人走後,黑小虎才掀開被子,讓里面的人出來透透氣。藍兔在床上坐好,仔細一看黑小虎,心里大驚︰沒想到他這次受傷這麼重!那張近乎完美的臉蒼白如紙,璀璨的星眸里也全是虛弱!這讓她心疼不已,眼中含淚,伸出手想要去撫模那張蒼白的俊臉。這一舉動讓黑小虎很是意外,他轉過臉,淡淡道︰「藍兔宮主,你想干什麼?」隨即,他又回過臉來,道︰「對不起,我忘了自己剛才封了你的穴道。」說著,他又在藍兔肩上拍了一下,替她解開穴道。

藍兔得到可以說話的能力,急道︰「你不能強行運功,現在卻不得不幫我解穴,你現在感覺怎樣?難受嗎?傷勢又加重了嗎?」看著緊張,急切的藍兔,黑小虎心中暗嘆一口氣,真不知道她是真情流露還是作假演戲,只是漠然道︰「沒事,我還死不了。」听了他這句話,藍兔淚如泉涌,道︰「你胡說什麼呢?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受傷,你知不知道,听你說這樣的話,我有多心痛?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受這麼重的傷,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藍兔,眼中全是溫柔,內疚,自責,緊張,黑小虎的記憶飄到了他們在秋千處度過的第一個晚上︰當時自己叫她「藍兒」,解開了她冰封多年的回憶,記得當時她哭了,哭得好解月兌,好讓人心疼!恍惚中,黑小虎仿佛回到了那個晚上,心疼佔據了全部的情感!他伸出手,輕輕撫模著藍兔的臉,柔聲道︰「藍兒,別哭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哭泣的藍兔听到他的稱呼,剎那間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對面的人,心道︰「他,他叫我‘藍兒’?!他原諒我了嗎?」看著滿面淚痕,一臉驚呆的藍兔,黑小虎陷入了痴迷中,右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俯首下去欲要吻她。

藍兔被他的舉止驚呆了,心道︰「他要干什麼?吻我嗎?」想至此處,她不禁又羞又喜,微微閉上眼,等著他的吻落在自己唇上。就在兩人唇瓣即將相觸時,一個聲音猛然在黑小虎耳邊響起︰「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當然也就不想看見你了。」「那只是我演的一場戲。」「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歷史,曾經的魔教少主,怎麼能跟虹貓比呢?‘自古正邪不兩立’,我怎麼會喜歡你呢?」這些話猛然震醒了痴迷中的黑小虎。少年心里頓然一驚,猛然睜開雙眼,快速把自己的手從面前女子的臉上移開,一臉歉意,道︰「對不起,藍兔宮主,冒犯你了。」

微閉雙眼的藍兔正害羞中夾雜歡喜地等著他火熱的吻落在自己唇上,耳中卻傳來他的道歉聲,讓她很是驚訝。她睜開雙眼,疑道︰「你,你怎麼了?」黑小虎忙穿靴下床,一臉歉然,道︰「對不起,剛才在下多有冒犯,還望藍兔宮主饒恕則個。」藍兔更是不解,低聲道︰「你何出此言那?」黑小虎苦澀地笑了一下,道︰「你是行俠仗義的七劍傳人,而我則是一個燒殺搶掠的大魔頭,剛才卻那樣輕薄于你,在下心中真是萬分抱愧,還請藍兔宮主不要放在心上。」此時藍兔才明白了,原來他又想起兩人決裂時自己說過的話,見他舉步欲走,她忙問道︰「難道,難道我不是你的‘藍兒’了嗎?」听了這句話,黑小虎心中的苦痛如潮澎湃。他忙深吸一口氣,淡然道︰「藍兔宮主可真會說笑!我的‘藍兒’?」說到這兒,他忍不住悲涼一笑,繼續道︰「我的‘藍兒’早已死去,更準確的說法是,她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像我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怎麼配擁有別人的愛?」

「不是這樣的!」听了他的話,藍兔心如刀絞,無力地歪倒在床上,道,「不是這樣的!你的‘藍兒’她,她……」話至此處,想起那個威脅自己的神秘人,藍兔想說出真相的勇氣又瞬間土崩瓦解,話也說不下去了,垂首下去,再次淚如泉涌。黑小虎看著窗外,道︰「你在這兒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說完,不等藍兔開口,他已翩然走了出去。

透明的雨簾,在夜晚已無法辨清,懸掛在寒月閣的上空,雨聲清脆可聞,以多變的節奏,敲打著地面和人心。黑小虎走出房間,坐在走廊的欄桿上,望著夜空發呆,一臉落寞,心道︰「我這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她在欺騙我,可心里卻恨不起來她,真是無能!明天送她回去後,就不要再跟她見面了,時間久了,或許就會忘了彼此。對,以後永不相見,或許才是擺月兌痛苦的唯一辦法!我的‘藍兒’根本就沒有在這世上活過一日,都是假的!當時她用自己的終身為代價來陪我演戲;現在又來個雨中探病,哼,為了化解可能存在的矛盾,她倒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她明明知道我心中所愛,卻還利用我這種心理,好可惡!」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而藍兔在他出去後,也下了床,走到窗前看他一臉落寞地坐在欄桿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只看到他眼中充滿了悲哀,痛苦,憂郁,還有重傷未愈的虛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心痛如割︰眼前這個少年承受那麼多痛苦,都是自己的「杰作」!兩人之間的僵持,已快讓窗前的少女失去堅持下去的力量了,她真的能等到破鏡重圓的那天嗎?她不知道!她快沒有信心了!怎麼辦?怎麼辦?

半個時辰後,欄桿上的白衣少年起身向屋里走去。到了內屋,他漠然地看了藍兔一眼,道︰「風語,霧語快該來了,待會兒還要委屈藍兔宮主像剛才那樣隱藏一下。」藍兔滿懷失落,不知說什麼好,只是無力地點點頭。沒過多久,風語,霧語,冰語,雪語姐妹全都來了,分別端著點心,茶,藥及姜湯。黑小虎依然坐在床上,薄被下他懷里是藍兔。四人把東西在桌上放好,風語道︰「少主人,請慢用。」黑小虎微微頷首,道︰「很好,你們去休息吧,今晚不用服侍我。至于這些東西,明天再來收拾吧。」四人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待她們走後,黑小虎蹬靴下床,藍兔也隨之下了床。黑小虎走到桌旁,道︰「今晚你還沒吃東西吧?過來吃點兒吧;你又淋了雨,待會兒把姜湯喝了,以免感冒。要是餓瘦了或生病了,你的虹貓少俠會心疼的。」藍兔走到桌旁,問︰「如果我餓瘦了或生病了,你會心疼嗎?」黑小虎一怔,隨即回過神來,道︰「我的關心充滿了邪氣,若你接受了我的關心,豈不是玷污了藍兔宮主在江湖上的美譽?在下不敢。」說完,端起藥碗就要喝藥。

藍兔卻止住他,道︰「空月復喝藥,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吧,不管你怎麼看我,這次都要听我的。」說著,她奪下藥碗,端起一碟點心,道︰「吃這個!」口氣中是不容拒絕的命令,近似于霸道。黑小虎再次一怔,隨後醒過神來,在心里笑了一下,接過那碟點心,重放在桌上,自己坐下來,開始吃點心。藍兔心中暫松了一口氣,也坐下來,看黑小虎吃。黑小虎察覺藍兔沒吃,忙道︰「你怎麼不吃啊?」藍兔溫柔地看著他,忽而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看著你吃,我就很開心了。」黑小虎第三次一怔,轉過神來,道︰「真是一個傻丫頭!你快點兒吃吧,要不然我可要強迫你了。」藍兔微愣,隨即回過神來,心道︰「他心里終究還是愛我的!」心念于此,她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如一朵半開放的花,清新月兌俗,美至極限!

黑小虎看呆了,心里驚贊道︰「好美!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現’啊!」看著驚呆的黑小虎,藍兔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歡喜,又是得意,同時還感一陣輕松,忙伸手推了推痴迷的少年,讓他從痴迷中醒過來。黑小虎神智回轉,自感失態,忙低下頭去吃點心來掩飾,吃得太急,噎得直咳嗽。藍兔忙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關切道︰「你沒事吧?」黑小虎接過茶,把點心咽下去,喘過氣來,道︰「沒事,謝謝你!」藍兔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繼續吃點心。兩人之間的僵局總算打破了一點兒。很快,兩人吃飽了,一個人喝了藥,一個人喝了姜湯。等一切妥當後,黑小虎道︰「時候不早了,你在床上休息吧,我在外面守著你。」「外面?」藍兔疑道,「外面沒有床啊,你睡哪里呀?」

黑小虎淡然答道︰「躺椅上。」「不行!」藍兔斷然否決了他的意見,道,「你是病人,怎能睡在躺椅上?你睡床上,我睡躺椅。」「不行!」黑小虎更是堅決,道,「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讓你一個女兒家睡躺椅?你不要爭了,若再堅持,我可要采取強制手段了!」听了他最後一句話,見他如此堅決,藍兔想起剛才那個墨大夫說他現在「使不得力,更不可強行運功」,為了不讓他生氣,她只好答應在床上休息。黑小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向外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輕輕來到躺椅旁邊。由于藥效的緣故,此時的黑小虎已處于昏昏欲睡的邊緣,听到腳步聲,心里一驚,睡意全消,暗道︰「藍兒不睡覺,來這兒干什麼?」雖心已醒,但他並未睜開雙眼,想看看藍兔意欲何為。原來,想著兩人之間的對立,藍兔難以成眠,想起黑小虎一人睡在外面,很是擔心,就輕輕起身,拿了一件他的披風,來到他身邊,給他輕輕蓋上,這讓閉著雙眼的黑小虎心內一陣狂喜,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藍兔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黑小虎旁邊,看著「熟睡」中的他,輕微嘆了一口氣,道︰「黑小虎,我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其實,好多事情都不像你想的那樣。當我們知道是你滅了神匠莊園後,都很震驚。我想知道為什麼若寒也與此事有關。可當我提出心中疑惑時,他們都說我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可是我已經失去你了。听他們那樣說我,失去你的痛苦讓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就把我們決裂之事告訴了莎麗,沒想到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到這兒,藍兔伸出手輕輕撫模著黑小虎的臉,繼續道︰「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好愛你!當虹貓他們知道我們決裂之事後,均以為我是因為虹貓才跟你分開的,其實不是這樣的。」听到這兒,黑小虎心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快說啊!」

這時,只听藍兔再次嘆氣道︰「在你未返莊之前,我不停地逃避虹貓,不給他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後來,粉兔啟發了我,說我應該向虹貓表明自己的心意,以免他在這份感情里越陷越深,可不知怎地,卻變成虹貓逃避我,不給我坦白說明的機會。直到第三次來龍隱山莊。可沒想到,我竟然把那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害你受了重傷!唉,現在想想,我真是罪大惡極!」說著,她的手指輕輕掠過躺椅上少年的眉,眼,鼻,唇,輕聲道︰「看著你這張英俊得近乎天神的臉蒼白如紙,看著你璀璨如星的眼楮里寫滿虛弱,我真是心如刀絞,痛苦難當,卻無法替你承受這一切,我真的好恨自己!」听她這麼說,黑小虎心里又驚喜又疼惜︰驚喜的是她夸自己英俊得近乎天神,更重要的是,看自己受傷她會心疼;疼惜的是她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這時,他感到藍兔拿起自己的右手,貼在她光滑如玉的臉上,低聲道︰「我好喜歡你,好愛你!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堅持到雲開霧散的那天。」

這時,黑小虎感到她的眼淚流出來,落在自己的指縫間,這讓他好心疼。怎麼辦?若自己突然睜開雙眼,一定會讓心上人尷尬;若不睜開眼楮安慰她,自己只能讓她獨自品嘗著痛苦。他心中尚未作出決定,藍兔已將他的手輕輕放下,道︰「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黑小虎心中一亮,暗道︰「明天也好!」這時,他感到藍兔薄薄的嘴唇掠過自己的唇,更讓他欣喜若狂!若不是擔心藍兔會尷尬,他一定會睜開眼楮,抱住她,不讓她離開。這時,他听到腳步聲漸漸消失,知道藍兔已回了內屋,這才放下心來,慢慢進入睡眠狀態。

旦日。陽光燦爛。黑小虎不知怎地,突然醒了,起身一看,發現天已經亮了,想起藍兔還在內屋,心里一驚,忙走進去喊她起床。到內屋一看,藍兔還在熟睡中。他忙走過去,輕聲喚道︰「藍兒,藍兒,快醒醒……」迷迷糊糊中,藍兔听到有人在喊她,忙睜開眼楮一看,懶懶道︰「是你啊,你什麼時候醒的?」黑小虎忙道︰「藍兔,趁現在莊里的人都未醒,我送你回玉蟾宮,快起來!」藍兔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寒月閣,忙坐起身,想起剛才迷迷糊糊中听到的稱呼,道︰「黑小虎,剛才你叫我起床時,叫我什麼?」黑小虎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稱呼是「藍兒」,道︰「是‘藍兔’啊。」藍兔小嘴一噘,道︰「你撒謊!你明明叫的是‘藍兒’!」見她噘著小嘴,嬌憨可愛,黑小虎怦然心動,坐在床邊,道︰「好,我承認,是‘藍兒’。快下床,我送你回去!」藍兔心里歡喜,忙下了床。黑小虎起身,把藍兔的衣服打包,道︰「你的衣服還沒有干,先穿這身回去吧,走,我送你回去!」藍兔點頭道︰「好,我先去莊外等你。」說著,接過黑小虎手里的包,拿著冰魄劍,走了出去。黑小虎寫了一紙留言,隨後跟了上去。

黑小虎牽了絕影走出山莊。到了莊外不遠處,藍兔正在一棵樹下等他,見他來了,臉上浮出如初升太陽般的燦爛笑臉。黑小虎來到她身邊,停下馬,把手伸給她,拉她上馬。之後,策馬狂奔,向玉蟾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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