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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美國夢」無非就是選取合適的例子吸引你迷惑你。

而選取相反的例子則是最簡單不過的了。

「你說的固然沒錯。」謝爾蓋答道,「贏了的風光是不用說的,咱們都見過。不過我想要問問你,能夠風光的走出角斗場成為自由人的又有多少呢?」

不待他回答,謝爾蓋又繼續說了下去。等等《美國悲劇》的作者,西奧多•德萊,果然是個美國**。

「不錯,你或許會說正是因為那樣我們才要加倍的努力。我不會否認這點。弟兄們,我當然希望各位都在平時勤學苦練,賽場上出色發揮,贏取勝利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就事論事,我說的是待遇不一樣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想大家都知道,即便是勝利了也未必能夠不受傷,失敗了就更不要說了。咱們都是有本事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干好這個行當的。若是咱們表現出色,負了傷老板自然會請人醫治。然而,可還是有殘疾的。」

「落得那樣,會是個什麼下場不用我說。」

眾角斗士均黯然無語。

那時候,會根據殘廢的情況與平時的表現而被判處不同的結局。

有些人,會被投放到那種指定了要不死不休的角斗中,以鮮血來取悅觀眾。那種角斗比賽,是不準投降的。

有些人,則會平平安安的退役,這看起來是條好門路,可落得傷殘的角斗士,哪有什麼一技之長呢?也是很苦的。

還有一些就被當做其他奴隸賣走了,有些不幸的就淪落到了礦井之中。

那些事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當兵的可就不一樣了,雖然打仗的時候也是刀劍無眼的。」謝爾蓋說道,「咱們這,死傷一般不會得到人們的同情。而那些士兵,可會得到國內平民的推崇。那些殘廢了的有國家照顧,還專門建有榮軍院。走在大街上都很受人尊敬。若是不行戰死沙場,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別也不用我說吧。」

謝爾蓋又嘆了一口氣。「當兵打仗的那些人和我們同樣是賣命。我們甚至比他們還要危險很多,然而待遇相差的是這得多。你們可知道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們是公民了!」一名角斗士說道。

「這只是表面上的。」謝爾蓋搖了搖頭。「有些角斗士也曾經是公民,因為生活所迫而賣身來此。他們會得到更好的待遇嗎?」

那個角斗士搖了搖頭。

「一個國家會關心到某個階層,而若非為了樹典型,則很少會關注到某個個人。其實說到底,之所以會是如此,是因為他們在為祖國而戰。而我們是為了取樂公民而戰。」

「你的老家是盛行斗雞這種游戲的吧!」謝爾蓋一指那個嘴唇厚厚的黑人角斗士。他愣了一下,接著就點了點頭。

「我們其實和那些斗雞是一樣的。為了取悅觀眾而彼此進行廝殺。雖然它們是動物,而我們是人,但是在身份上卻是一樣的。不要被那種獲勝後的歡呼所迷惑。那些斗雞勝利後得到的歡呼不比我們得到的差。而想象失敗者的下場吧。失敗的斗雞多半是會下鍋的……入場之前,一般我們不會對對手有什麼仇恨,可是卻不得不與他們進行殊死搏斗。這種事情,難道是應該的嗎?」

「但是,自古以來,人不就是有富貴貧賤之分嗎?我們命不好……」一個角斗士消沉的說道。

「人可以有富貧之分,但是不該有貴賤之分。一個人或許會因為他的能力而獲得比較多或者比較少的財富。但是不能認為的就直接把某個人劃分為貴或賤。人不應該因為出身問題而受到不公正的對待。我們比起別人,本事上哪里差了呢?我之所以在剛才提到軍隊,就是因為我們不比那些士兵差,但是受到的待遇確實截然不同的……」

謝爾蓋侃侃而談,他不打算講什麼大道理。眼前的這些角斗士听不懂馬哲。于是他便使用淺顯易懂的話語首先激起他們的不滿。

不滿,有了它作為動力,接下來的事情才會好實行。因為不滿能夠促人戰天斗地。

現在,謝爾蓋還不打算直接宣揚多麼激進的理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份上的問題。他不打算作為一個被疑為造反的奴隸直接被消滅掉。因此他說的這些話,若是受到了壓迫與不公正對待的人听了,便會在心里細細品味,咀嚼出更多的東西來。而若是有哪個走狗義犬告密的話,那麼老板之類的人听了也大概會覺得只是奴隸的的抱怨,覺察不出來背後的理論。以及確實要造反的意圖。最多,不過是吃幾鞭子而已。對于角斗士來說,難道還怕挨鞭子嗎?反過來,要是連挨鞭子都怕,那麼也就不要想著什麼革命的事情了。

眼見著角斗士們紛紛嘀咕起來,開始質疑,開始用自己的大腦進行思考。謝爾蓋滿意的笑了,他遣散開人群,重新投入到了訓練之中。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勤學苦練在哪個世界都必不可少。

……

揮手擦去頭上的話,謝爾蓋走到樹蔭里坐下休息。他慢慢的喝著手中的女乃茶。

不錯,看來他那天的演說,並沒有引起老板的注意。看樣子,再下一次的時候,可以更激進一點,將事情講的更細致一點了。就這樣,逐漸的模出老板的底線,同時也檢驗出那些人可以當做靠得住的同志。

正在這個時候,他听到一陣腳步聲,以及隨之而來的全身披掛所造成的盔甲武器踫撞之聲。

角斗士在角斗士學校里自然不會如此打扮。而沒有什麼事的話,守衛是不會在這個時間這樣走到訓練場里來的。

謝爾蓋心里一個咯 ,難道是東窗事發了?

盡管如此,他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只是腦子動的飛快。

「你,準備準備來參加明天的拳賽。」

安德雷的舉動並非是預料到的來問詢謝爾蓋。而是在轉了一圈之後挑中了基洛夫。

「怎麼,又是我嗎?」基洛夫明顯是很不滿意,當著安德雷的面抱怨道。

角斗士這種奴隸,和其他的奴隸是不同的。出生入死的職業使得他們對待老板沒有一般的奴隸那樣奴顏婢膝。他們甚至敢于當面發泄自己的不滿。這也正是謝爾蓋打算發展角斗士起義的原因之一。因為他想起了古老的《史記》上的那段話。「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敢于在角斗場上賣命的人,會怕一場有領導的起義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籠絡人心,樹立威望也是很重要的。畢竟人都是有惰性的,不會憑白無故的提著腦袋跟你造反。

而眼下就是個好機會。

「我來吧。」謝爾蓋站起身來。「我去代替他上場。」

「你嗎?」安德雷將頭轉向謝爾蓋,打量著他。

「是的,我想這對于我的恢復實力也很有幫助。」

誰都看到的出來這只是托詞,不是謝爾蓋想去參加拳賽幫助自己恢復實力,而是他把基洛夫不願意干的事情攬了下來。畢竟經歷了上一場角斗,大家都是知道謝爾蓋的實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種拳賽對于他來說比起日常訓練來說強不了多少。

做這件事情,是要講究分寸的。若是在過去,謝爾蓋展現自己實力之前這樣做。只會讓人輕看了他。覺得他是在討好基洛夫。而若是現在,一想謝爾蓋的實力,大家就只覺得他是在樂于助人。

「也成。」安德雷沒有多費心思,點了點頭就走了。

角斗士所參加的那種拳賽,是一種徒手搏擊。而這個世界上有關徒手戰斗的技巧並不發達。因此這種拳賽也就與地球上的截然不同。

拳手們並不是光著手如同自由格斗那樣上陣的。但是卻也不攜帶拳擊那種拳套。而是在拳頭乃至手臂上纏滿帶著銅扣的皮革繃帶。讓拳手攜帶這玩意完全不是為了減輕危險程度,而是相反的目的。它在這個徒手技不流行的世界中事實上是作為一種武器來使用的。那皮革堅硬無比,銅扣就更不用說了。可以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凶器。若是達到體格不夠強壯的人的身上,很容易就一拳打死。

角斗士們是職業戰士,自然不會被這樣的拳頭輕易擊倒。但是挨上那足以揍倒一頭牛的一拳也絕對不會好受。和正常的角斗不同,這種拳賽可沒有什麼盾牌這樣的防具。而「武器」也不夠犀利。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雙方賽手都會彼此承受眾多敵人的拳頭。比賽持續的時間也會很長。而優勝者所得到的獎勵則與真正的角斗比起來差得太遠。也不會讓人有什麼榮譽感。因此被角斗士們認為是一種苦差事。

「你那套徒手技確實很厲害,但是你也知道規則,連腳都不許上。你那套用不上的。要不,還是我來吧。」基洛夫走了上來。他有些過意不去的。

「沒事,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

謝爾蓋本身就沒有什麼運用前世所學記憶在這種比賽上打出風采的念頭。他看中的僅僅是這種比賽確實可以幫助到他。

沒錯,在大家表面上看來,謝爾蓋的實力已經恢復的不差了。但是謝爾蓋自己知道,對于那些武者內心,本源上的東西,他差的還太遠。那種無數次刀劍之下磨礪出的心態,他還沒有。那不是通過一次角斗比賽就能建立起的。

可以說,以他現在的情況,打打順風仗還可以。但是若是陷入逆境之中,很可能就沒有足夠的意志完整發揮戰斗力了。

所以還是需要磨礪。

雖然說這種拳斗也存在有一定的危險,也不時地發生打死人的事故。但是畢竟比正規的角斗要安全多了。

這是由經濟利益決定的。老板不可能把昂貴的角斗士消耗在這種收入有限的比賽之中。

以前謝爾蓋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過黑市拳的傳說,對此他暗笑不止。文中說的黑市拳手那麼厲害,那麼為什麼還要去打危險度很大的黑市拳而不參加正規比賽呢?若是論賺錢收益的話,就那麼少數量觀眾的黑市拳收入難道能夠比得上全球賣轉播的正規比賽?

所以謝爾蓋基本上是不擔心在這其中出什麼簍子的。

至于確實存在的一定危險,正好當做疫苗幫助謝爾蓋打起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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