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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暗箭傷人

卻听蕭依寂語聲倏落,未等冷面道人開口,大廳之上傳來冷冷一聲不悅悶哼,正是出自宋清嘯之口,隨即,冷冷一撫寬袖,滿面慍色卻難掩一絲得色︰「少殿主,真的認為我羽殘宮,比不上仇老兒的陌紅樓嗎?」雖然,宋清嘯口中稱蕭依寂為少殿主,但那神色間,卻是陰狠已極,不時掠過幾絲狡黠。

「嗯?」蕭依寂月兌口輕啊,听得心頭倏忽一顫,劍眉緊蹙,隱隱綽綽中,似是恍然明白了宋清嘯話外之意,不由泛起一片膽寒。微忖片刻,強抑下心中疑惑,朗聲自若問道︰「西寒初涉江湖,自是有許多不明之處,听宋宮主的口氣,當是一絲一毫也不怕陌紅樓,且不知,宋宮主對昨日之事,又作何解釋?」

「少殿主此話怎講?若我羽殘傾宮而出,焉有不敵陌紅樓之理?」宋清嘯積羞成怒,卻又無處宣泄,口中冷冷呵斥了一聲。說話之間,霜眉略微一蹙,盯視蕭依寂的俊面良久,見蕭依寂面色如常,並無半分怯懦,便是一頓。

先不論面前這人,桀驁不馴的表現,單憑方才他能憑一人之力,扛下冷面道人一掌,便不像他口中所言,初涉江湖。宋清嘯心念靈智急轉,心頭立時升起一個極為陰狠的念頭。無意抬目,竟撞上那恨意交織的星眸,是以,心頭一冷,心念打定。索性繼續說道︰「少殿主不用疑心,這本就是我羽殘宮用的一計,縱使昨日沒有讓陌紅樓全軍覆沒,想來,他仇老兒少了碎月和蕭依寂這個左膀右臂,也是強弩之末,陌紅樓再無強人能將,對我羽殘宮更是再無半分威脅!」宋清嘯說罷,發出一聲似極為暢快的長嘯,雄武威壯,聲若洪鐘,悠悠不絕。

宋清嘯話音落盡,蕭依寂不由听得心頭猛然一凜,怒火暗泛,握拳雙手,直捏得咯咯作響。他哪曾想到這宋清嘯如此大費周章,竟只是為了削弱陌紅樓的實力,而非真為丟失的苦玉,來興師問罪。心念及此,更是怒極,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然笑意,靜如岳峙,謙然不傲︰「小佷愚鈍,還請宋宮主言明!」

「看來,少殿主對此頗有興趣!」宋清嘯口中幽幽說道,神色錚然凝注蕭依寂的俊面,一瞬不瞬,良久才負手一旋,霜眉立展︰「你要的東西,已經取來了!」

宋清嘯話音未落,蕭依寂頓覺身後勁風激蕩,隱隱傳來衣袂破風之聲,顯是有人全力欺進。腳程之快,捷逾飛矢,單這一手輕功,已是能夠躋于高手之列,不由一怔,微微側目,想要看個究竟。

幾乎與此同時,宋清嘯口中發出一聲厲喝,出手如電,袖口之中疾射出一道燦然紅光,逕奔蕭依寂胸前。威勢猛極,快捷無倫,宛若一道流矢,瞬間便到了蕭依寂身前。

忽見蕭依寂晃肩滑步,左讓盈尺,僅是反臂一伸,已將那道紅光以戟指夾住。蕭依寂早已料到宋清嘯有此後招,故而暗凝功力,回首之際,更是小心地提防著宋清嘯出人意料的手段。

星眸游目一掃,蕭依寂心頭便是霍然一震。只見他戟指之間,夾著一顆珍珠般大小的赤紅丹藥,爍爍紅光,雷澤流轉,十分討喜,藥香極盛,沁人心脾。這顆丹藥才已入手,蕭依寂便覺戟指奇熱難耐,設非他功集臂腕,實在難以忍受如此灼燒痛楚。

蕭依寂不由俊面一沉,劍眉微微蹙起,星眸之中冷輝翻然。直過了許久,才淺施一笑,謙然問道︰「還請宋宮主明示!」蕭依寂幽幽月兌口而出,看似輕描淡寫,卻是在明示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嘴角自傲的笑意,更是明顯。

話語之中難掩冷傲,盡管他竭力抑制自己沖天的殺意,卻仍是在神情中絲絲流露出來。他不由得苦笑,自己哪里想到今日之事,他千算萬算,終究算不過命。若不是顧忌碎月性命,當真拼了性命也要誅殺宋清嘯。

蕭依寂心念未畢,只听大殿之上的宋清嘯,冗長雄厚的大笑,其中之意,全是蔑然不屑,不禁听得蕭依寂劍眉一蹙,恨意翻然︰「這顆丹藥乃是由雪山雪參與天山之巔采集的雪水,又加入異獸血肉,煉制而成,此藥有通筋活絡,再塑血肉之能,更是對內傷損脈,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少殿主服下即可。」

蕭依寂听罷,劍眉一剔,唇角泛起一抹鄙夷的冷笑,原本盯視著宋清嘯的星眸,漸漸泛紅,滿布血絲,神情亦是變得十分駭人可怕。一種不顧一切的沖天殺意,暴戾地游走在他的血液中,怒火恨意交織,攪得他五內如焚。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徹悟,自己竟是上了這賊人的當。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蕭依寂眼前,放佛又見那一夜的屠殺,沖天火光中,獰厲慘叫,痛苦哀嚎聲連成一片,殷紅鮮血流過落月山莊的大門,咸腥味道,似是若聞,不禁令他劍眉微蹙,立時眼前又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詭異嘴臉。

是以,心頭一冷,緩聲低語答道︰「莫某謝過宋宮主美意!」

蕭依寂話音才落,驀感袖口一緊,被緩緩拉動。略一側目,卻見雲落愁正凝視著自己,明眸染淚,泫然欲泣。寒霜般的嬌靨上,盡是擔心已極的神色。顧盼輕轉,櫻唇輕啟,喃喃嚦語︰「西寒,不要!」

「西寒,不要!」雲落愁呼聲切語,絲絲哀怨,那祈求的目光從未離開蕭依寂的俊面,她哪曾設想自己的一時自私,竟令蕭依寂走至如此境地,念及如此,更是一股愧疚陡然升起。

然而,蕭依寂沉吟良久,僅是唇角略微抽動了一下,喟然苦笑,微微頷首,輕語︰「放心,我本來就是個死人,不會再多死一次!」

旋即,星目一掣,淺一側身,望向了身後的納蘭荀。四目交接,蕭依寂的星眸中驀地爆射出一錚精光,英雄末路,立即斂盡。以極強大的內力封住空間,聲音壓入哽嗓,傳音入密︰「納蘭荀!」

「嗯?」納蘭荀不由驚得身形一顫,失聲輕啊,眸中難掩的駭懼神色表露無遺,即便他早就見過蕭依寂的這一手功夫,卻仍是雙眉一蹙,背後立時攀起一絲涼意,但也僅僅是片刻之間,便恢復了方才萎靡的神情,輕輕微頷點頭,示意蕭依寂自己已經听見了。

「如果我……」

到底是久歷江湖,看慣了生死無常的人物,蕭依寂話猶未完,納蘭荀便已經才出了他的心思,急切之間,暗暗搖頭,目光瞥了一眼雲落愁,仿若在請他三思。

哪知,未等他開口,便听蕭依寂低沉有力的聲音,如繞梁余音,潺潺灌入耳中︰「納蘭荀,你听好,我手中拿的是一顆毒藥,我雖有戰氣護體,卻也不知能否撐得過去,若我中毒絕命,切忌將金銀果帶到陌紅樓,交到葉雨楓手里。最後,請你帶雲落愁和芮羽離開湘水,遠走高飛,萬全之計只能如此。我蕭依寂一生殺孽太過,今日也就一並還了!」

縱然蕭依寂知道手中這顆毒藥絕不比珍珠降弱上多少,卻也是半分不曾畏懼,他不由得再次苦笑,自己一生殺戮,最後竟是死在這小小藥丸之下,他怎能不感淒涼?傳出江湖,又不知掀起怎樣的江湖笑談。

縱是有多少不甘,為了碎月的性命,他此刻也全然放下,朝大殿之上的冷面道人微一欠身,劍眉略一軒動,周身上下驀地爆發出一股極為凌厲的氣勢,星眸漸漸冷了下去,唇角詭異的冷笑,更是令他看起來愈加恐怖,猶如一頭被逼上絕路的嗜血凶獸,口中朗聲嗡然,穿越裂石,震落塵埃︰「冷世伯與宋宮主的大恩,西寒記下了,他日再相見,我必當十倍償還!」

冷語譏聲,恨意翻天,星眸之中怒火高漲,口中再次發出一聲怒哼,對于冷無風和宋清嘯那小人得志的嘴臉,視若不見。幾乎與此同時,蕭依寂感覺到自己體內戰氣急速飛旋,已經到了頂峰,蒙蒙黑霧游走在髒腑之中,將最柔軟的髒器漸漸包裹。是以,傾手一頜,便將那粒赤紅丹藥放入口中。

丹藥才一入口,立即融化,未等蕭依寂多想,只覺這一口如飲沸油,隨著他的津液下咽,如火燒,如烙灼的感覺,立時讓他五內翻騰,兩道斜飛的劍眉緊蹙在一起,哽嗓灼痛難耐,不斷翻動。越是如此,蕭依寂越是覺得呼吸不暢,幾次運動內力,想要將毒藥逼出體外,卻不想適得其反,愈加加速了藥物的下咽,有如蟻噬,十分痛苦。僅是片刻,額頭上已是一層細汗,隨著蕭依寂輕輕顫抖的身體,合為一道清流,緩緩流過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的面頰,滴在地上。

「西寒!」雲落愁一見如此,心頭悲切,泣聲嬌呼,身形一閃,橫飄三尺,將蕭依寂搖搖欲倒的身形扶住,淚水已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沒有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張,你撐著,我不許你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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