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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貴客

「竟然是你!」雲落愁明眸一顧,飛快地滑過一絲驚詫,失聲嬌呼道。旋即略有顧忌地瞟了蕭依寂一眼,鳳目一冷,櫻唇輕啟道︰「看來,總壇主倒是為了流雲殿,煞費苦心了!」

蕭依寂略微吃了一驚,雲落愁此刻嬌靨凝霜,泛著慍色,一雙秋水明眸,恨意翻然地望向大殿之上的雲床,輕移蓮步,緩緩走至蕭依寂身側,才鳳目冷芒一閃,怨恨地看著那突然出手的男子,櫻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陰沉地說道︰「冷慕楓,沒想到你居然是飄紫峰的人,更沒有想到,你竟是這飄紫峰的少殿主,我真是當初錯看了你!」

雲落愁話音未落,蕭依寂心頭赫然一悚,朝那雲床上的老者望去,驚駭神色立現,口中直嗡動了幾次,才略帶沙啞地問道︰「難道,那人是當年在瀟城,以一敵百,得意全身而退的,冷面道人,冷無風?」他話音說至最後,模糊的猶如囈語,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再問,迎著通明燈火,那老者面上右頰,清晰可見的一道奇長疤痕,已經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油然從心底騰起。關于面前這個七旬老者,他僅有的記憶,全都停在兩個字上︰殘忍!即便今日風燭殘年,仍是給人一種恐怖的氣勢,令人忍不住想要戰栗。他怎能不知?這冷面道人冷無風,說到底與他落月山莊有些淵源。

當年,這冷無風才在江湖中小有名氣,行事作風以狠辣見長,初出江湖,便結下不少仇家。一日行至瀟城,突遇仇家伏擊,冷無風竟是以一人之力,力戰上百人,最終以氣結血滯,體力不支而不敵。正巧此時,蕭君醉出手相助,冷無風才免于一死。而後,這冷無風與蕭家結了世家交好的盟誓,更是與蕭君醉歃血結義,以冷無風年長幾歲,自稱為兄。卻不想,這冷無風,表面是與蕭家來往甚多,背地里卻是暗自打算這,想要將羊皮卷佔為己有,險些將蕭君醉害死。

然而,令這冷無風名震江湖的,卻是他曾盜取羊皮卷,與蕭君醉大戰一百回合,毫發未損,更是趁著蕭君醉分神之際,奪路而逃。亦是因為手持羊皮卷,這冷無風曾與上百江湖高手對戰,僅是皮肉受損,再無半點重傷,而那上百江湖高手,卻是死傷大半,僅剩得十數人,也是慌不擇路,棄劍而逃。之後,冷無風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仿若憑空消失一般,只為躲避蕭君醉的視線。終于在兩年以後,蕭君醉再次發現冷無風下落,奪回羊皮卷,將冷無風一身武功,斷于腳筋,冷無風那面上疤痕亦是拜蕭君醉所賜。可以說,這冷無風,是恨透了蕭君醉,恨透了落月山莊,心念及此,蕭依寂心中五味翻然,看著雲床之上的冷無風,油然升起一絲沒落,抱著勢在必得金銀果的心態,也是頹然了下去。

令蕭依寂感到奇怪的是,這冷無風乃是修道之人,卻不知方才急于出手的那名男子︰冷慕楓又是什麼來頭。不由劍眉一蹙,目光微旋,打量著兩人面相。心念未畢,便听雲落愁嬌聲冷冷一叱,發出一陣悅耳銀鈴般的嬌笑,卻是冰冷刺骨,令人感到冷意陡然︰「說到底,我還要叫你一聲,世伯!」

面對雲落愁的嘲諷,那雲床之上的冷無風,充耳不聞,仍是閉目養神,一副入定神色,嘴角微微牽動,一聲奇低嘶啞的聲音,驀地響起︰「是什麼人,在此喧嘩?慕楓,你代我問問!」這聲音,听得蕭依寂心頭一冷,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只覺自己仿佛掉入一潭寒冰之中,音如鬼魅一般,飄忽繚繞,攪得人心神不寧。

只見那男子冷慕楓劍勢一挽,連點幾個劍花,將長劍背在身後,略略躬身,低眉頷首說道︰「義父,自當放心,只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

冷慕楓話猶未完,便听大殿之中,傳出一聲輕嚀,冷冷一哼,看也不曾看冷慕楓一眼,毅然說道︰「世伯,流雲殿莫西寒和雲落愁來拜訪世伯,世伯總不會趕我走吧?」

流雲殿三個字一出,那冷面道人身形一戰,眸子復啟,錚然有力地射出兩道精光,冷冽地望向大殿之中的雲落愁和蕭依寂,霜眉一蹙,沉吟片刻,幽幽說道︰「自是歡迎!」寥寥無幾的四個字,毫無半點感情,那神色中,亦是沒有將雲落愁放在眼里。一雙足以穿透一切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著蕭依寂,唇角嗡動,卻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不知在說些什麼。

反倒是蕭依寂,听到莫西寒幾個字,星眸一滯,驚詫未定地側目瞟向雲落愁,俊面迷茫神色立現,心中卻是已經隱隱綽綽的醒悟了。一路之上雲落愁的種種表現,加之在鎖雲樓的那番話,他已經能夠確定,他易容成的樣子,不是別人,正是流雲殿的少殿主︰莫西寒。正是雲落愁心中仍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知道此刻,他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設下的計,環環相扣,令他無法自拔。

旋即,心念一動,怒火中燒,亦是不再管其他,口中冷冷問道︰「不知,總壇主可有金銀果在手?」蕭依寂話音才一落,大殿之上,嘈雜的聲音,立即戛然而止,一雙雙驚詫已極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蕭依寂射來。

見許久沒有人答話,蕭依寂略微有些沉不住氣,冷冷的又問了一遍︰「不知,總壇主可有金銀果在手?」

雲落愁暗自一驚,心頭一沉,知道這場面就快要失控,心念電轉,一個冒險的念頭便騰了起來。隨即,鳳目一旋,嘴角綻起一抹笑意,說道︰「冷世伯,我和西寒今日前來,的確是為了想您討救命的藥物,設非人命觀天,我也不想如此。尤其,上次西寒與慕楓交手,誤會甚多,我在這里,替莫伯伯向您賠個不是,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們晚輩計較!」

听罷雲落愁的話,那冷面道人似是十分滿意地微微頷首,面上顏色也是有了絲毫緩和,口中意味深長地輕聲冷笑道︰「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雲落愁柳眉一蹙,微微思忖片刻,未及她開口,只听身後傳來陣陣衣袂拖地的聲音,不由疑惑地回頭望去,鳳目一掃,櫻口之中,立時發出一聲輕嗯,嬌靨慘白,焦急神態立現。蕭依寂一見如此,篤定身後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跟著回頭,卻見那朱雀壇壇主尤紅香,正立在身後,在她的身旁,正是五花大綁,捆縛結實的納蘭荀。

此刻,那朱雀壇壇主尤紅香,鳳目微微泛紅,滿布血絲,淚如泉涌,嬌靨漲紅得厲害,啜泣了幾次,才勉強忍下哭泣,抱拳施禮,恭聲說道︰「屬下朱雀壇壇主︰尤紅香,參見總壇主。此二人,聯合我飄紫峰青龍壇壇主,納蘭荀,意圖不軌,對我飄紫峰不利,先已將納蘭荀拿下,等候總壇主審問。我飄紫峰白虎壇壇主公孫繁正是死于其三人合謀之下,還望總壇主做主,將這三人嚴懲!」說著,合揖深深一叩,以頭點地,大禮參拜。原來,這尤紅香,早就已經識破了納蘭荀的謊話,索性將計就計,佯裝是去接應第二道山門處的愛郎,實則帶著幾名護衛,由小路折返回峰頂,先蕭依寂三人一步,將山門處種種,告知了冷面道人。也正是,由這條小路上山,尤紅香才在樹叢之中,發現了已經氣絕身亡的愛郎公孫繁。

「啊……」大殿之中驀地傳出一聲,微痛輕吟。

蕭依寂這才注意到,這尤紅香腰間攜有十三節連環鞭,而在那納蘭荀的肩膀上,皮肉模糊,顯是與這尤紅香對手時,尤紅香下了死手。納蘭荀此刻,朱唇慘白,俊面之上凝著幾分痛意,尤其那捆綁的繩子深深地嵌進肩頭傷口之中,听得納蘭荀呲牙咧嘴,殷紅鮮血不住得向下直淌。

「哦?納蘭荀,你可認,你與外人勾結之事?」那冷面道人不屑地瞟了一眼納蘭荀,慢條斯理的問道,不急不怒,霜眉微微蹙著,一副拋然世外的高人模樣。

「我他娘的,沒啥好說的!」納蘭荀冷冷一聲悶哼,不服地掙扎了兩下,卻是將肩頭上的傷口,裂得更大,疼的他面色慘白,魁梧的身軀,微微不住的顫抖起來,卻是以牙齒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申吟出聲。直緩和了片刻,才說道︰「總壇主,我納蘭荀自認為對飄紫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年為了飄紫峰盡心盡力做事,今日我的確是想將他們二人帶到峰頂來見您,這點我納蘭荀認,大丈夫敢作敢當,但也實在是形勢所迫,雲姑娘的確是需要金銀果救命之用,設非如此,我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私自帶人進入峰頂大殿。若是,總壇主想要殺我納蘭荀,我再無半句多言,反正,我納蘭荀爛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算不得什麼,但我敢說,飄紫峰上,再找不出任何一個,比我更忠心耿耿的壇主!」說罷,目光一掣,傲然神色立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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