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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勸反

(小院,燈火不明,人心惶惶。

楊延昭拳頭緊握,他的腳下,是一團木屑碎片,先前還完好無損的桌子被他一拳給砸裂了。

一旁,蕭慕春幾人臉色一片慘白,皆是擔憂的望向他。

「兄長,該如何是好?」

何鈺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問出這句話了,只是這次,他比以往多了哽咽之聲。

花了不少銀子,何鈺才在宮里有了打探消息的人,三日後,朝廷要斬殺羅姑娘她們,這可是晴天霹靂,若不是想著前來報信,他早就攤到在地了。

「是啊,延昭兄,趕緊拿出個辦法來,否則……」

張謙也是緊張的很,李至那日被抓他剛好家中老母生了病,再加上上次因為碧月的事情,搬出了小院,沒有再回去,因而並未牽連,今日在街市恰好遇見何鈺,這才知道楊延昭回了來,六神無主的他當即也跟了來。

「公子……」

排風更是哭的說不出話來了,蒼白小臉淚水漣漣,幾欲昏死了過去。

楊延昭臉色陰沉的嚇人,雙眼怒睜,布滿了血紅色,蕭慕春明白,他是動了殺機。

可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便他相信楊延昭無所不能,在這情形下,又怎能奮起而殺之?

「劫獄吧,公子,娘的,這皇帝老兒當真是讓人憤恨,不如我等殺進大牢,把人救出來,遠走高飛。」

孟良翁聲說著,臉上生出潮紅之色,銅牛大眼中滿是殺機。

劫獄?

在重兵把守的大宋都城劫獄,這听起來似乎是痴人說笑,就算殺進了死牢,可是又怎能插翅飛過汴梁城?

一句話听得張謙心中滿是懼怕,而何鈺有過心理準備,倒還算鎮靜,「我來安排出城,商隊已經在汴梁集積了,到時候跟著商隊出城,想來應該能混出去。」

「干了吧,公子!」

蕭慕春等人齊聲道,一並望向了楊延昭。

後者放下了揚著的拳頭,環視著眾人,「我已經有了其他計較,這大宋朝若是不變天,怕是沒有我得藏身之處了。」

一句話,听得眾人心驚膽寒,先前所說的劫獄便是犯了死罪,但這大可一走了之,縱使朝廷通緝,也可以浪跡天涯,總有一處安身之地。

而楊延昭這句話,分明是要弒帝,這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事情!

小院靜謐,唯有晚風拂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要公子一句話,屬下定當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下眉頭。」

蕭慕春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拳頭低聲道,跟著楊延昭多年,幾經生死,他們之間亦主僕亦兄弟,情誼早就密不可分,如今這境遇,自然不會棄這情而不顧。

士為知己者死,他蕭慕春這條命便是為了楊延昭而活著。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公子,跟著你果然是不再寂寞了,這日子過得有趣的很哩!」

崔平吞了吞口水,眼中生出一絲的明亮,臉上也有了興奮之色,多年前,他不過是代州城混吃混喝的小兵卒,是楊延昭改變了他一生,也讓他做了曾經不敢想的事情。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種無所不能的感覺真好。

蕭慕春和崔平這一表態,孟良與焦贊互望了一眼,他二人當初跟著楊延昭,便是想著能殺敵報國,干出一番功績來。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光宗耀祖。

世上最為風險與富貴的事情無疑是弒君奪位,敗了,便是丟了身價性命,可若是成功了,那便是從龍之功,可謂一步登天。

賭一把,贏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對這兩無依無靠的漢子來說,似乎並不虧。

滿是汗的手心在袍子上擦了擦,孟良憨笑著道,「某與孟二哥本就是過著舌忝刀口的日子,自然不會有異議,若是能因此換來一仁君,對內勤勉于政,對外刀戈所指,萬國臣服,某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

「三弟說的極是,而且我這人也喜歡湊個熱鬧,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是能參加,也不是長了臉,日後提及,可是風光的很。

焦贊也是露出個笑意來,這番打趣的說了出來,倒也是緩和了氣氛來。

「多謝諸位兄弟了。」

楊延昭抱拳道了句謝,繼而轉首對張謙道,「秋白,你就不要趟這團渾水了,帶著碧月與張嬸去宋州城,暫且安身在‘水雲間’待事情完了,再回汴梁來。」

白皙的臉上汗珠仍在往下滴著,張謙眼中驚怕之色還未散去,听得這句話,當即身形一顫,往後退了兩步。

許久,才仰起頭,盯著楊延昭,「那一年,竹節巷,你為了就排風,一桿長槍殺得秋風亦退讓三分,那時,我便覺得延昭兄並非常人。後來你中了狀元,去了閩南,修建書院,做著無數極為厲害的事情,聲名遠播,越發顯赫,但你從未離棄我張秋白,此刻,你與元沛兄都身居險境,我怎能安心離去?」

面容戚戚,張謙瘦弱的肩頭抖動著,這是,楊延昭也發現,他似乎許久未與這個情同手足的兄弟交心長談過了,也許久不知他心中在想著何事。

「秋白……」

剛要開口,張謙便打斷了他,「延昭兄,你勿多言,我是不會走的,留下來幫襯你,哪怕是丁點大的小事,也可以。」

胸口一陣翻涌,楊延昭上前拍了拍張謙的肩頭,沒有多說,只是道了一句,「好兄弟……」

是夜,小院中好生的商議了一番,到最後,眾人看著楊延昭孤身一人出門而去。

隨即,蕭慕春也是融入到了夜色中,朝著郡王府的方向前行。

秦王府,密室。

趙廷美听心月復前來稟報,說有人前來拜見,當即笑著放下手中的杯盞,對著還未離去的盧多遜道,「這不,剛說著,他便到了。」

「既然王爺要會客,老臣便先行離去了。」

搖了搖手,趙廷美笑著道,「無妨,盧大人是自己人,何須這般的見外。楊璟這番前來,定是為了那等事情,盧大人留在這里也好一道商議。」

不多時,楊延昭便被人引進了密室之中,趙廷美迎上前,聲帶急切的道,「延昭,怎的深夜前來,是不是有要緊之事?」

「見過王爺。」

取下斗笠,楊延昭彎身一禮,抬起頭,恰好見到盧多遜,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

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趙廷美在早朝的事情他也听說,這便是個表態,他願意與自己合作,如今盧多遜在這里,大抵是在商議著計策。

與那盧多遜做了一禮,楊延昭轉過頭,也不與趙廷美兜圈子,直接言明來意道,「王爺,我需要你救人。」

聞言,趙廷美面色變得凝重開來,嘆了口氣道,「延昭,你也看到了,並非本王不願,只是這事情委實太過棘手,今日本王可是與官家爭吵了起來,更是在紫宸殿外跪了一日,可是官家並不得本王的,還惹得龍顏大怒,唉……」

又是嘆了口,趙廷美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見到這幅模樣,楊延昭明白,今夜不再是那馬車之上,趙廷美無需花心思來招攬于他。

如今,羅氏女等人性命攸關,楊延昭已經沒了談條件的價碼,唯有放段,來乞求趙廷美。

求他造反,去當皇帝!

「王爺,不知當初所說之事可算的了數?」

听得這句話,趙廷美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稍後又是皺起眉來,滿是苦悶的模樣,「當然算的了數,只是後來本王好生的考慮你的話,覺得還是時機不適,應當听你之言,再做圖謀。」

「王爺,楊璟有先帝遺照。」

楊延昭也不知趙廷美會繞圈子繞到何時,徑直道出了他手中唯一能讓對方心動的東西。

果然,這句話說出,趙廷美轉過身來,抓著楊延昭的衣袖,「你說的可是當真?」

「字字屬實,做不得假。」

「遺照在哪里?」

「此刻並不在我身上。」

趙廷美猛然的松開了手,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大膽,楊璟,你是在戲耍本王麼?」

「下臣不敢,王爺,遺照乃是在金花郡主之處,楊璟先前曾目睹了一次,只是擔心此事牽扯太多,所以王爺上次問及時,並未敢如實相告。」

遺照還真是在金花郡主那邊。

趙廷美與盧多遜對望了一眼,不由得對佛宗又是刮目相看了幾分,這等機密而又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面色變得凝重起來,趙廷美坐回到位置上,盯著楊延昭,「遺照上說了何事?」

「遺照乃是先帝有關大統繼位的安排,讓王爺執掌江山,待日後西去,再交由太祖後人。」

這里,楊延昭故意將遺照中讓趙光義與趙廷美先後做皇帝給抹了去,也將五年之期給忽略,而這些正是趙廷美所需要的。

逼宮奪位,若是沒名沒分,恰如師出無名,自是要受世人詬罵,但若是有先帝遺照,那可就是平亂匡扶趙氏江山,這可就是正道之事。

「我要見到遺照,否則本王怎知你是不是欺騙與我?」

「王爺,倘若詔書不是這番,楊璟尋你作何,至于詔書,郡主見不到楊璟想來也不會拿出來,而在沒有王爺應允之前,楊璟也不會去尋她的。」

詔書是楊延昭最大的依仗,若是不能用此將趙廷美拉上船,那又有何用?

「本王要見到詔書,若當真如此,本王豈能坐視不理,賠上性命也得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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