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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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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過,陽光依舊和煦溫暖,卻撫不平楊延昭心中的震撼。

半晌,蕭慕春等人才回過神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地面,要不是散落四處的長矛箭矢,以及風中的還未消褪的硫磺味兒,他們還真難以相信前一刻還在此與人廝殺。

「公子,這……」

孟良抱著葫蘆,狠狠的吞了幾下口水,話出了嘴邊,才發現舌頭已經打了結,這曾經舌忝著刀口過日子的血性漢子也是膽寒了。

剛才那一幕,委實的太過詭異,怎能不讓他心生懼怕。

「那是大乘高手,看來這李繼遷是殺不了了。」

楊延昭雙眼盯著那大黑馬消失的方向,腦子中不由得響起那消瘦的身影,討酒喝時無賴的模樣,正如古人所言,大隱隱于市,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大乘高手

古道瘦馬大乘境,楊延昭終于知道衛莊怕的是什麼了。

只派出一匹坐騎,便能移物換物,這是何等的境界!

楊延昭震撼時,蕭慕春等人同樣也是心ch o澎湃,他們雖然心法修習還未有所成,但正是這樣,才越發的對站在巔峰的高手異常推崇。

大乘的高手,世間能有幾人,又有幾次機會能讓他們給遇見?

「蕭大哥,你帶著崔兄弟去殺了李繼捧,我們在城外等著。」

半晌,楊延昭道了這一句,徑直的轉身朝著南邊走去,大乘者並非他所能對抗的,因而李繼遷殺不了。今日的事情之後,黨項李氏必定元氣大傷,再將李繼捧除去,想來也能讓趙光義滿意了。

蕭慕春與崔平領命往著城東行去,孟良和焦贊則是隨在楊延昭的身後,本以為難于登天的事情就這般的結束了,四人心里頭皆是松了一口氣。

李繼捧大開殺戒,李繼遷帶人出城,夏州突然出現這般地動山搖的事情,一時間人心惶惶,就連那城門之處也無了往日的盤查,因而楊延昭三人帶著寄放在客棧的馬匹出城倒也是容易的很。

在城外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蕭慕春與崔平飛奔而來,孟良、焦贊將牽著的馬分與二人,楊延昭則是回首望了望與往日並無二樣的夏州城,目光復雜,有傷感,有無奈甚至還有絲許的愧疚。

「事情辦妥了麼?」

蕭慕春點首應道,「公子放心,那李繼捧確實瘋了,為防萬一,我與四弟各送他一箭,必定是死了個透。」

深嘆了口氣,楊延昭躍身上馬,「那邊好,我們這就走吧!」

皮鞭甩起,楊延昭一馬當先的往前疾行,身後蕭慕春等人對望了一眼,眉宇間多絲輕松愉快,也是紛紛上馬揚鞭,緊跟其後。

或許是都解開了心事,也或許是歸心似箭,一行人馬不停蹄,從夏州往那銀州而去,日落時,已經離銀州不過二十里地。

夜色漸灑,前方倦鳥歸巢,大片的林野出現在夾道兩側,晚風吹過,繁密的枝葉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駿馬疾馳而過,破碎一路的寂靜。

「簌簌!」

突然間,前方數鳥振翅而出,飛向那濃墨正抹的蒼穹,落下幾片被騰空撞下的清脆碧綠的樹葉。

見到這一幕,楊延昭緊攥韁繩,將馬給停了下來,身後的蕭慕春四人也是察覺到了,皆是大力的扯住韁繩,停形。

有埋伏。

幾人皆是身經百戰,靜林之中有鳥飛獸走,必定有刺客埋伏其中。

馬背之上,蕭慕春與崔平取出了帶著體溫的稜刺,焦贊則是不知聲的舉起鐵槍,孟良抓起馬背上綁著的大斧,嘟囔了一句,「娘的,平日里這劫道的事情干多了,沒想到今天還讓自己給遇到了,當真是稀奇的很咧!」

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懼怕,敢情他根本沒把前方的埋伏放在眼里。

「莫要輕敵,這不是一般的對手。」

就在這時,楊延昭回首道了一句,臉色極為凝重,頓時讓孟良心沉了下來,並下意識的問道,「公子,你可知前方是何人?」

「不清楚,不過不是善類,敵人可能比你們想象的要強大。」

楊延昭沉著聲又是道了一句,密林之內,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靈氣波動,竟然有通勁的高手,若是劫匪,誰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此刻,楊延昭也沒有閑暇去猜測幕後主使之人,思緒飛快轉動起來,稍後扭頭道,「蕭大哥,崔兄弟,你二人隨我進入林木之中,焦贊、孟良二位哥哥打馬疾行,吸引他們注意,記著萬萬不可戀戰。」

見楊延昭臉上露出少有的這般謹慎,四人當即紛紛點首應允,崔平更是將袖珍弩遞給了他,以作防身之用。

稍作商議,便見楊延昭帶著蕭慕春、崔平竄進了密林之內,而孟良與焦贊則是在他們的坐騎上狠狠的抽了一鞭,三匹馬吃痛後發了瘋的往前疾行,他二人則是緊跟在後面。

「咻咻咻!」

前行不過百丈,漫天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音,前面跑著的三匹馬頓時被sh 成了刺蝟,栽倒在地,轉眼間鮮血淋灕。

焦贊與孟良雖有兵器阻擋,但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胯下坐騎很快便中了數箭,跌倒在地,差點將他們摔了出去。

數十道黑影沖了出來,手中長劍閃著滲人的寒光。

「娘的,當真是踫道硬茬子了。」

孟良右手緊緊的攥著大斧,往地上唾了口吐沫,左手則是伸向腰間的葫蘆,先前在夏州城用了一次,還未來得及填充,也不知這次能起不起得了作用。

再二人緊張對敵時,那黑衣刺客中或許是不見楊延昭蹤跡,當即留下十人來,其余之人皆是進入身後樹林之中,開始搜索起來。

「呵呵,看來公子這次是得罪了厲害的角色啊,這般興師動眾,焦二哥,你可要小心了。」

毫無懼怕,孟良竟是笑出了聲來,那焦贊沒有做聲,而是提著鐵槍沖了上前,槍花飛舞,直刺對方咽喉要害之處。

「焦二哥,你可忒不地道了,怎能不說話來就動手了!」

于此同時,夜幕下的密林內,可謂是伸手看不見五指,兩名刺客正背靠背的搜索楊延昭,正走著,卻突然見到迎面寒光襲來,還未喊出聲來,便已栽倒在地。

蕭慕春和崔平從樹上跳了下來,手中奪來的長劍鮮血觸目驚心,而他們卻無瑕理會,又一次的隱沒在林野中,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另一邊,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輕盈的在林間穿梭著,身形之快,猶如野獸奔行。

「出來吧,別再躲了。」

突然間,他停了下來,道了這麼一句話,似乎是在與人說話,只是四周出了風聲,別無其他的聲音,因而又像極了自言自語。

「呵,不自量力……」

只見他輕笑了一聲,身影又動了起來,飛快的朝著右前方沖去,一掌打在樹干上,頓時幾十尺合圍的巨木搖搖y 墜,一個人也墜了下來。

卻是楊延昭。

「終于找到你了,都是你,害的我在此守候了這麼多天,還好,今日可以做個了解了。」

語中滿是自傲,恍若這一刻將自己當做了高高在上的萬物主宰,可以輕松的對論定一個人的生死。

不過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因為他是通勁的高手,對待常人,取其性命不過是彈指間之事。

但他對手是楊延昭。

待黑衣人揮著拳頭上前時,楊延昭雖然修為被封印,但至少也是煉氣的高手,即便是對方速度再快,他也能反應過來,躲閃到一邊。

「看你往哪里跑!」

顯然沒想到楊延昭會有這等伸手,黑衣人極為憤怒,速度又快了幾分,一只手扣住楊延昭的左臂,將他給抓了住。

「終究還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手掐住楊延昭的脖頸,看著他的臉變得通紅,黑衣人眼中又出現了先前的得意與自喜的神色。

「是麼?」

突然間,黑衣人見楊延昭臉上露出個神秘的笑意,正有所不解,便听得耳邊傳來無數道凌厲的氣息,想要躲避,但奈何距離委實太近,當即心窩被箭矢給穿透。

袖珍弩的沖勁讓黑衣人往後跌走數步才倒地,睜著大眼,直到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死在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書生手中。

將弩收起來,楊延昭上前摘下她的蒙面黑布,此人方面濃眉,倒是面生的很,解開黑衣,里面也是尋常的黑色武服,正當楊延昭要轉身時,卻見到他腰間的一塊令牌。

這令牌好生的眼熟,竟然與他懷里的那一樣,是當初為趙元佐授課在宮中行走方便,趙光義所賜。

白皙的手緊緊握著那令牌,楊延昭雙目怒睜。

待他走出去時,蕭慕春與崔平已經將對手給解決,孟良與焦贊受了些輕傷,也並無大礙。

夜幕之下,楊延昭吐了一口濁氣,看著地上的尸首,提起一把長劍,奮力的身邊的青蔥古木。

一時間,木屑飛濺,蕭慕春等人見他發了瘋一般,都面露擔憂,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勸慰,只是捂著簡易包扎的傷口,立在不遠處,沉聲不語。

「當啷!」

長刀被甩了出去,楊延昭突然仰天長叫,「算你狠,這筆賬我會記著,他日定會加倍償還與你!」

話語中滿是憤恨,瞪紅的雙眼,喘著粗氣,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面色猙獰的讓人懼怕。

許久,楊延昭才恢復了常態,望向蕭慕春他們,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走,我們回汴梁去。」

「萬萬不可,公子那里太過危險了……」

崔平一個箭步上前,便要擋在楊延昭的身前,他們也發現刺客身上的步兵司的令牌,眼前這事,他們再愚笨,也是明白宮中那位的意圖,若是再往汴梁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這發了話,焦贊三人也是紛紛上前,「四弟說得對,公子,此時此刻,確實不能再往汴梁城去。」

這點道理,楊延昭又怎能不明白,只是他所牽掛的一切都在那里,雖說先前讓排風聯系何鈺,可是事情辦成與否尚且未知,因而無論如何汴梁城還是要回去的。

只是如何回去,還需考慮,楊延昭當然不會傻到送給趙光義宰割,思索了片刻,為今之計,只有暗中潛入,再進行反擊。

打定了注意,楊延昭的臉上再現沉著之色,「諸位兄弟,屬實楊璟不是,將你們引入到了危境,可汴梁城我是非去不可的,自然不是去送死的,今日這種事,必定是要討回個公道。」

討回公道?

與大宋天子討公道?孟良和焦贊面面相覷,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听人將大逆不道之言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鏗鏘有力,更為重要的是竟讓人有相信的沖動。

唯有蕭慕春與崔平雙手緊握成拳,當即點頭道,「公子這般說,定是能做到的,我等願與公子一道前行。」

「願與公子同行!」

孟良與焦贊也是隨口說道,話出了口,二人才暗自驚愕了起來,這是怎麼了,這種事情可是要殺頭的,可為何就壓不住心底那沖動。

「善,諸位兄弟,待他日富貴,絕不負卿!」

說罷,楊延昭大步往前走去,那蕭慕春四人則是相視一笑,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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