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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密室內

夜s 越發的濃厚,紫宸殿內,趙光義獨自一人立在地勢圖前,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心里已定下的發兵之計,許久,手放在了‘上京’處,漸漸的握緊成了拳頭,似乎要將地勢圖中的‘上京’二字給抓入手中。

目光變得狂熱起來,嘴角邊一絲自信的笑意浮現,低聲喃喃自語道,「終究,還是朕攻下了你。」

「官家。」

一聲輕喚從殿外傳來,不多時,王繼恩彎著身子,往殿中走來,「回官家,小人剛才去打听了,王爺和諸位大人都徑直的回府了,倒是楊璟……」

眉頭皺起,一絲戾氣在趙光義臉上閃過,甩著衣袖,轉過身子冷聲問道,「楊璟他做了何事?」

似乎感覺到這話語中的寒意,王繼恩的頭埋的更低,身子微微哆嗦,「楊璟在在出宮的途中被夏雨給喚住了,應該是去了臨華宮。」

「臨華宮?」

王繼恩只听得官家低聲念叨了一句,先前那駭人之氣便蕩然無存,稍後耳邊的聲音也溫和了不少,「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給元佐送些參茶過去。」

「小人領旨。」

王繼恩退去之後,趙光義走到高台之上,從書案上拿起厚厚的一疊密信,翻開之後,無一不有‘楊璟’二字。

將手指在一句‘楊璟授課太子殿下,言多奇怪,但卻又深藏世人難明之大道理’上劃過,那張整r 里y n沉的臉多了些溫暖之意。

稍後,閉上眼靠在龍椅之上,雙手揉著額頭,想要將連r 來的疲倦和煩躁給消去,在這寂靜的夜里,好好的歇息片刻。

燈火無聲催脂盡,風鳴更顯殿中幽,許久,趙光義猛然睜開眼,雙目j ng光閃過,臉上有著一絲的ch o紅,多年夙願即將實現,縱使覺得有些困倦,眼楮有些乏累,可是一想到他領著大宋的將士馬踏契丹,心中便滿是波濤洶涌,沒有絲毫的睡意。

「既然孤夜難免,不如去見見老朋友。」

或許是心情很好,趙光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一擺衣袖,負手在身後,腳步輕快的往著殿外走去。

揮手退去了要跟隨的王繼恩,趙光義一路獨行,又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福寧殿,在寢殿內踱步來回走了幾次,竟取下那床頭的金斧舞了起來。

斧影生風,撩動了燈火,也撩動了趙光義心中的那絲豪情,許久,有些氣喘的他停了下來,將金斧丟在一邊,靠在床榻旁,放聲的笑了出來,「看到了麼?朕克下來晉陽,如今,我又要發兵契丹,想來不久之後便能收北地于囊內,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朕‘豎子不足與謀’?」

說完,又是仰首大笑,臉上滿是歡暢之s ,恍如壓在心中多年的y n霾一掃而空,待笑累了,這才起身,腳在金斧上踢了踢,最終還是將它掛回了原位。

將床榻上雕刻的龍頭轉過,龍床移動,那條隱秘的通道又露了出來,趙光義嘴角一絲笑意生出,似乎有些亟不可待,三步並兩步的走了下去。

到了這不常來的密室,一股酸腐陳舊的味道撲來,頓時讓他眉頭一皺,揮手退去那看守密室的兩個黑衣人,趙光義走到鐵門前,臉上帶著歡喜的笑意。

「嘩啦……」

鐵鏈的聲音打破了密室中的靜謐,一個蒼老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又來了?這似乎有些不像你往r 所為。」

「哦?是麼?」

「他在的時候,每個月都會來一次,而自從你取而代之後,大抵也就是每年來一次,說些取笑的話語,前一陣子,你便來過了。」

聞言,趙光義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呵呵,你不說,朕倒是忘了。」

「听你這話語,似乎有著歡喜的事情,上次你醉醺醺前來的時候,不還是滿嘴的抱怨,難不成北邊的事情平息了?」

「快了,朕要御駕親征,將契丹人一舉殲滅,以除後患。」

話語落下,密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趙光義踮起腳尖,想從鐵門上的小窗口中看清里面那人是何種表情,可終究只是看到一片的黑暗,不禁覺得有些失望,但轉瞬間想起他往昔指揮千軍萬馬不可一世,卻依舊敗在了北地,此刻,臉上的表情應該很j ng彩才是,這般去想,趙光義心情又愉悅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豎子也敢親自披甲上陣了……」

听得這句滿是落寞和譏諷的話,趙光義出奇的沒有惱怒,反而是恣意大笑起來,「你和他總是覺得朕是豎子,是懦弱無用之輩,但這次,朕便要告訴你們,朕比你們誰都要強,你們打不下來的晉陽城,朕打下了!你們敵不過的契丹人,過不了多久便要臣服于朕的腳下,所以,江山是朕的,而你們,只能永遠的做那失敗者!」

說完,也不等密室中人的回應,大笑著揚長而去,而身後,則是傳來一聲長嘆,滄桑中帶著無奈與淒涼之意。

亥時將盡,街道上人影稀少,巷口的酒樓也已經打了烊,只是還沒將木門關上,屋內的一盞油燈正燃著暗黃的光暈。

「吁……」

蕭慕春剛停下了馬車,屋內便竄出個人影來,卻是酒樓的伙計,與蕭慕春和楊延昭笑著問好道,「狀元公,蕭大哥,您們回來了啊!」

與往常一樣,楊延昭對這熱情的小廝笑著頷首道,「恩,這麼晚,倒是勞煩張小哥了。」

「狀元公,您這話就折殺小人了,能幫上狀元公的忙,小人只覺得高興的很,若不是狀元公用拍賣的銀錢建造學堂,小人家的那沒出息的東西不知道何時才能識上幾個字。」

說著,那伙計感覺自己扯遠了,忙訕訕的笑了笑,麻利的接過蕭慕春手中的韁繩將馬車送到了酒樓後院的馬廄中。

因蕭慕春在宮外守了一r ,還未用膳,便在酒樓中買了幾碟小菜,為了不影響掌櫃的歇息,所以打了包,可是在結賬的時候,對方說什麼也不收錢,楊延昭推辭不過,只得笑著對那胖胖的掌櫃道了句下次在一並給上。

二人走在小巷中,四周一片安靜,身後的蕭慕春濃眉擠在一起,掙扎了許久,終于,將心中所想問道了出來,「教官,朝廷對北邊……」

踢飛腳下的石子,看著它在月光下翻滾,落在了誰家院牆腳下的那堆枯草里,楊延昭笑了笑,「蕭大哥,你還是忍不住了,宮中的那位也和你一樣,這次,是一場大戰,他要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

身後,那魁梧的身影隨之一震,蕭慕春雙目中閃出狂熱之s ,但隨即便黯淡了下來,暗自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一場大戰。」

話語中有著散不開的落寞,楊延昭明白他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道,「蕭大哥,還記得初次相逢,我便發誓要將你們打造成無堅不摧的兵王,如今想來,是我錯了,你和諸位兄弟本來就是天生的戰士。若是這次我沒有能夠隨大軍出征,蕭大哥你可以帶著兄弟們回代州城,找我大哥,當年是我連累了兄弟們,否則,憑蕭大哥本事也應該是個校尉了。」

蕭慕春他們被逐出毒蠍的原因,楊延昭明白,這幾年的時間,他們自己也能夠想明白了,但是從未提出不滿,更是無怨無悔的留下來,將那對著馳騁沙場的向往漸漸埋下,心甘情願的做著護衛之事。

這份情,對他楊延昭來說已經足夠了。

倘若是他沒能跟著大軍前往北地,楊延昭便想暗自將蕭慕春等人派到代州城,一來是讓他們找到心里真正的歸宿,二來則是給大郎送去一封信。

雖然他已經逐出了家門,靈魂也是截然不同,但身體內的那份血水情依舊存在,讓他不得不替代州楊家考慮,哪怕是為八妹,也要給那些兄弟提個醒。

陳家谷,楊家兒郎隕落,楊家一蹶不振,這始終縈繞在楊延昭的心里,只是這提前的北伐會不會依舊重蹈覆轍,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那蕭慕春听了楊延昭的話後,便不再言語,在心里,他是極想去北邊浴血殺敵,男人本當執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即便是馬革裹尸還,這也是值得的,大丈夫也應當如此。

只是,跟在楊延昭身邊數年,二人的感情早已經由將卒變成了兄弟,若是這一去不復還,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蕭慕春這粗壯的漢子心里竟有些酸楚。

二人又不復言語,月光下,以前一走的往著院子走去,前方,兩盞燈籠靜靜的燃著,看到那朦朧的光暈,楊延昭只覺得暖意生來,腳下的步子不免的快了幾分。

輕輕的扣著獸環,不多時羅氏女開了門,見到楊延昭,臉上的擔憂之s 才消去,進了院子里便要急忙的給他二人熱些飯菜去。

「清兒,你也忙碌了一天,不用再勞累了,我與蕭大哥在巷口的酒樓里買了些菜,對了,魚兒今r 情形怎樣?」

「還是那般,先前柴姐姐又請了位老御醫來,可惜……」

听出羅氏女的話中有些抑郁,楊延昭明白,她又開始自責了,不免停下腳步,看著那滿是疲倦的臉龐,不由得嘆了口氣,「清兒,魚兒的事情,我們大家都不願看到,你就不要再難過了,若是要追究責罰,也應該是由我承擔才是……」

臉上的一絲痛楚閃過,楊延昭看著眼圈發紅的羅氏女,深吸了口氣,又是柔聲道,「時辰不早了,清兒你早點回屋歇息,我去看看魚兒。」

說著,楊延昭便要往八妹的屋子走去,可還未踏出幾步,便見排風奪門而出,道出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來。

「羅姐姐,八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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