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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朝野局勢

屋內,水汽未散,一縷晨風從窗前吹來,使得空氣中的苦澀味淡了幾分,木桶前,楊延昭臉s 依舊是白的嚇人,半個多月的昏迷使得他整個人清瘦了許多,此時,在羅氏女和柴清雲的攙扶下,右手顫抖著往前伸去,想要撫模八妹的臉頰。

一邊,排風紅著眼,拉過他那有些冰冷的手,放在了八妹的臉邊,看著楊延昭輕輕的理著八妹垂下的鬢發,只覺得眼楮酸澀。

「傻丫頭,你這是何苦呢……」

聲音極為的虛弱,帶著疼惜,也帶著無比的愧疚,低聲重復了幾遍之後,竟然變得哽咽起來,三女轉過頭,頓時愣住了,在楊延昭的眼角,竟看到一絲晶瑩的淚花。

這情景雖不是憑空炸雷,但卻遠勝于前者,一路風雨走來,即便是刀光劍影,身陷絕境,又何曾見到楊延昭這般。

錚錚男兒淚,堪比英歇,若不是到了傷心處,怎會輕易彈出?

因而,這滴淚,徹底的震撼了三女的內心,看著那整r 里活潑可愛的八妹變得形銷影瘦,皆是暗自垂淚。

這r ,楊延昭醒來的消息傳遍了朝野,宮中與王府、尚書府乃至無數的士子前來探望,可是他都未露面,由柴清雲和張珀聯手給打發了。

甚至是趙元佐兄弟二人親自從宮中溜了出來,也未能見上一面,不過這兩個孩童得知楊延昭已無大礙後,懸著的心自然放了下來,遂滿是歡喜的離去了,也算是乘興而來盡興而去了。

屋內,楊延昭坐在床榻上,輕咳幾聲,一邊,立著的排風忙要上前給他撫著胸口順氣,卻被後者給止住了。

好一會,才緩過來,楊延昭盯著身前問詢而來的郭淮道,「合德師兄,清兒告訴我了,魚兒她即便是醒來,也可能留下遺癥,甚至不能習武,現在小弟想問一句實話,山門之中,能否有前輩高人j ng于醫道,我想請來給魚兒調養一番,倘若是不能修行,這對她來說……」

楊延昭的語中多了難言的哀傷,神s 也暗淡了許多,明白他與八妹兄妹情深,郭淮本就不苟言笑的臉又深沉了幾分。

「延昭師弟,山門有大神通的前輩不在少數,只是武道修為到了他們這地步,哪里還會管紅塵俗世,即便是掌教出馬,也不一定能請出老祖們現身。

不過要是小師叔在,或許能有辦法,前些天你昏迷的時候我便與門中弟子打听,卻無人知曉我師父,師伯和小師叔去了何處,一時間竟尋不到他們的蹤跡,別無他法,只能留了消息,希望小師叔收到後能趕來。」

听得這句話,楊延昭眼前一亮,是啊,小師叔將他這個靈氣感悟不到的廢人都能救回,八妹這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心安了些,又問了些蕭慕春與張謙他們的事情,也許是傷勢處愈,不多久,楊延昭便覺得有些乏力,明白他需要休息的郭淮留下了一袋調養蓄氣的丹藥後和玉虛之後便離去了。

拿起玉虛,一道熟悉的冰冷之氣傳來,自從回到汴梁城後,因為上朝不便,楊延昭便將玉虛暫且交給了郭淮保存,這次醒來之後,郭淮將玉虛帶來,是想讓他借助這寶物來盡快的恢復。

冰涼之後,便感覺一絲絲的靈氣從玉虛里竄出,鑽進他的身體內,楊延昭不由得地嘆了句,當真是件好寶物。

將玉虛在手中暗自撫模片刻,繼而取出里面那道錦帛,思量了片刻遞到了排風手中,轉過首對著柴清雲歉意的笑了笑,「那幫子禿驢知道錦帛的存在,所以不能放在玉兒手中,清兒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如此便交給排風保管了,這樣,也不會有人聊到他們前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東西竟然在一個小女孩手中,倒也顯得穩妥。」

排風小心翼翼的收起錦帛放在懷中,那柴清雲自然是連連應聲說是,待看著楊延昭要起身,忙和羅氏女一道上前,攙扶著他,走到木桶前,將玉虛放在了八妹的手中,滿是輕柔的將被湯水浸泡發白的縴細手臂放進木桶中,水汽迷霧之下,一道幽綠順著水面蕩漾開來。

拿過排風遞來的汗巾,楊延昭很是仔細的擦拭著八妹額頭上的汗珠,輕輕的念叨著,「魚兒,六哥的傷好了,魚兒你也該醒來了,六哥帶你去逛夜市,吃橋頭陳麻子家的果酥,吃南街張婆婆家的桂花糕,只要你醒來,六哥陪你去做什麼都可以……」

聲音有些低沉,一旁的三女聞這話語中的悲傷也不由得心酸落淚。

傍晚時分,張謙和李至匆匆的趕來了,他們白r 里便听到楊延昭醒來的消息,只是當值的時間,不便走開,只能壓下心中的歡喜,等到這散衙後才疾行而來。

「延昭兄,我就說你的命硬,不會出事,秋白還不信。」

一進屋,李至見楊延昭坐在桶邊,當下要上前給他一個熊抱,可看那虛弱蒼白的臉,當即止住了身子,憨憨的笑著。

張謙則是眼圈微紅,冷了許久,才移了幾步上前,抓著楊延昭的手,低聲道,「延昭兄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看著身前二人臉上浮現出的擔憂與高興,楊延昭心里有些動容,點了點頭道,「已經醒了,應該無大礙了,讓元沛兄與秋白兄掛心了。」

「你我是知己,生死之交,何來說這些見外的話?」

李至大大咧咧的擺手笑著,稍後往木桶里看了眼,發現八妹依舊是雙眼緊閉,心里當即一沉,「延昭兄,魚兒她……」

聞言楊延昭未作聲,只是臉s 落寞了幾分,轉過身很是輕柔的理了理八妹額前被水淋濕的秀發。

見他這樣,張謙和李至心中頓時明曉,不由得再生愁容,兩人對望了看一眼,皆是酸楚與失落之s 。

小魚兒活潑可愛,他二人早已視她為妹妹,特別是張謙家中獨子,更是異常疼愛八妹,待听聞楊延昭醒來,便以為八妹也無事了,可眼下這情形,怎能不讓他們再次覺得滿月復苦澀?

無人說話,屋中一片寂靜,秋風從木窗吹進,將霧氣化成的水滴吹落了下來,滴在了木桶里,激情細細的水波。

「魚兒會好起來的。」

許久,楊延昭輕聲道了一句,像是說給張謙和李至二人知曉,也像是說與他自己听,還未等後者應聲,便轉過首來道,「我昏迷的這些天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听得這句話,李至率先的回過神,連忙開口道,「自從延昭兄昏迷之後,朝野中算是亂了鍋,要求發兵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朝堂里主戰和主和兩派甚至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而市井百姓亦是滿腔的怨氣,酒肆茶樓如今整r 里便談著契丹人在河東路以及河北路殘虐暴•行,眼下整個大宋朝都對契丹人恨之入骨了。」

「官家是不是還未出聲?」

有些驚奇的看著楊延昭,但李至還是點首道,「的確如延昭兄所說,任由主和與主戰兩派怎樣的鬧騰,即便是在宮門外長跪不起,官家硬是沒有出面,據說早朝時,但凡有大臣提出此事,官家便恰到好處的身子出現不適,龍體欠安,只得散朝作罷。」

說完這些,李至停下聲來,望向楊延昭,後者卻是盯著木桶,許久一邊給八妹擦拭著臉頰,一邊低聲道,「唉,看來要出兵北上了。」

聞此言,李至與張謙面s 震驚之s ,在他二人眼中,楊延昭有著某種讓人難以言語的神奇能力,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任何難以想象的事情,到他手中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若是他這般說,那北伐必定是要發生的。

像是沒有看到兩人臉上的震驚之s ,楊延昭又是問道,「主戰和主和的都有哪些人?」

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但咽了咽口水之後,張謙還是將所知的道來,「主戰是以魯國公曹彬為首的武將,不過奇怪的是,趙太保也是傾向北伐,主和之人大抵是文臣,以尚書省左右sh 僕為首,不過六位尚書中,只有工部、禮部、兵部、刑部出言附和,倒是有些奇怪了。」

「呵呵,奇怪?」

楊延昭笑著搖了搖頭,「這一點都不奇怪,朝堂之上,最為重要的便是揣摩聖意,站對位置,這次,怕是尚書省的左右sh 僕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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