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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京來人

更新時間︰2013-04-20

「什麼?你是要跟隨在我恩師左右?」

屋中,林默娘很是驚訝,看著突然而來的花姑,不禁想起前幾日的她刺傷徐少陽之事,心里越發的戒備起來。

察覺到林默娘的戒心,徐少陽笑了笑,對她搖了搖首,繼而望向花姑道,「姑娘既然有靜修問道之意,徐少陽當竭力相助才是。」

說著,從懷里取出一本藍色扉面的經書,「這是《南華真經》,姑娘閑來無事可以翻閱些,若有疑問之處,可來問我。」

「多謝先生。」

花姑施了一禮,從臉上有些不情願的林默娘手中接過經書,稍後道了別,步履輕浮的往回走去。

待她走後,林默娘有些不解的問道,「恩師,那本《南華真經》是你最為喜歡之物,怎麼這般的隨便送予他人?」

笑著將手在銅盆中洗了洗,撥弄著楊延昭為他找來的木琴,彈出幾個曲調來,徐少陽這才應道,「默娘,人性本善,如今花姑心結已解,若是誠心向道,我們何必要拒人于外?對于我道家來說,民若有求道之心,皆可問道。」

曲調轉軸,徐少陽手指輕轉,幾縷音符幽轉而出,稍後壓低了指尖,「我看那花姑身形憔瘦,步履蹣跚輕浮,想來是這幾日沒有進食,默娘你去做點清淡吃食送過去吧。」

既是徐少陽發話,林默娘只得應下,「默娘知曉了,這就去。」

至此,花姑便在屋中參悟《南華真經》,不見走動,徐少陽則是時常前去,久了,二人之間倒也能說上些話來。

祝戎得那日花姑所說的原諒,心里也安然了許多,而且打那之後,花姑對他態度也婉和了些,雖不說親熱有加,但也讓祝戎心中舒服了許多。

而這些事情楊延昭自是沒有去關心,此刻,他可是忙得很,辛辛苦苦抄家攢的銀子,因為買糧食而消耗了一小半。

可即便這一小半的銀子,也足有幾十萬兩,也好在兩江路盛產米糧,民戶手中大抵都有著余糧,因而也不怕有錢買不到米。

馬車一輛一輛的往著興化與福州而成運來,押運的則是全副武裝的士卒,省去了宵小匪類的窺覷。

而這些事情,楊延昭全權交付給了林願和張全負責,他整個人都留在了海鹽煉制的作坊中,與單虎一道,琢磨著海鹽的提取。

「大人,您看,這鹽成色可是比之前大為提升了。」

屋子中,單虎略有所思的說著,手中的鹽無論從大小還是顏色上來看,比平日產出的好上許多,若是放在外面,他可以保證,絕對是鹽中的佳品,可大人似乎還並不滿意。

楊延昭確實有些不滿意,眉頭蹙起,連日來的嘗試,過濾確實初有成效,但缺少藥劑添加,其中的許多不可見的雜質還是不能除去。

屋中,老鹽戶帶人正躡著手腳的拾掇的東西,生怕擾了楊延昭,因而連話都不敢說,只是用手比劃著。

「等一下!」

這突然發出的聲音,雖然鹽戶們听不懂,但還是立馬停下來,有些膽怯的望向一邊的單虎,想從他那里听明白楊延昭所指何事。

很顯然,單虎也是不明所以,正欲開口詢問,楊延昭卻是起了身,走上前,指著一年輕鹽戶手中抓著的黑漆漆,灰屑之類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大人,這是草木灰,用來提取鹵水的,可以除去些雜物,我們實驗都是直接用的鹵水,因而大人沒有見過。」

單虎趕忙上前解釋道,楊延昭卻盯著草木灰不再言語,直直的眼神讓那鹽戶如坐針氈,手中抓著裝滿草木灰的袋子,絲毫都不敢有所動作。

而此刻,楊延昭卻是用心中默念,草木灰為什麼可以去除海水中的雜質,毫無疑問,是因為吸附的作用,論及吸附,腦子里頓時閃出一樣東西。

「單虎,趕緊去找些木材燒過後的炭塊來。」

一聲令下,那單虎雖不知楊延昭所指為何,但還是飛奔著往外走去,這制鹽作坊平日里煮鹽便是用的柴火,所以炭塊倒也是容易找來。

用紗布縫成袋子狀,在里面放進炭塊,楊延昭滿是期待的將鹵水在其上慢慢的濾過,雖然這不是活性炭,但效果至少要比草木灰好上許多。

兩個時辰後,鹵水已經濾了數十次,隨著鹵水的濃度越發的增多,木盆下的白色的晶體也越來越的明顯。

「將這水放進鍋中煮干。」

聞言,單虎立馬喚著守在一邊的鹽戶動手,很快,海水煮盡,白色的鹽也出現在眾人眼前。

見到這新生的鹽,那些鹽戶皆是面露不可思議之色,單虎接過瓷碗中盛著點的白色鹽花,也是難以置信的模樣,伸出手指,取了些放進口中,須臾,竟是歡喜異常。

「大人,成功了,這鹽顆粒細小,晶瑩剔透,實乃鹽中的精品。

雖說,這與後世的鹽還有著差距,但就眼下來看,在品質上確實提高了不少,楊延昭自然也頗為開心,暗嘆著這些日子的辛苦沒有白費。

如今,鹽的質地提高,但在量上,還需要改善,想著,楊延昭又想起了曬鹽這一說法。

細細盤算了下,這方法也確實可行,在海邊挖著幾個深淺不一的坑池,使得海水由高往低流淌,每個池子中設幾道裝著炭塊的濾袋,這樣,即減少了鹽戶的辛勞,又能增加產量。

即便是遇到了陰雨天,只需用油紙木板之物將坑池遮住,也能護住池中的鹵水,想來也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將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那單虎聞言大喜,他自幼與這些鹽戶接觸,因而也深知這其中的辛苦,眼下能有解決之法,當即便領人去著手準備了。

海鹽一事有了成效,楊延昭的心情也愉悅了許多,見太陽已快沉西山密林之中,便趕忙與郭淮取了馬,回往知州府中去了。

正行了一半,卻見迎面小跑而來的祝力,花姑一事解決之後,祝炎回山寨了,祝力留下來,一是學習武藝並幫襯著楊延昭,二來則是照顧祝戎。

「師傅,師叔,朝廷派的人已經到了府里。」

聞言,楊延昭心中很是驚詫,自他上書朝廷,到派人前來,總計也不過一個月,速度之快,怕是歷來少有。

看來,官家已因閩南之事而震怒了,如此,甚好,借朝廷之手,肅清閩南。

暗喜之後,楊延昭拉著祝力上了馬,手中皮鞭甩出幾個鞭花,趕著往府中行去。

跳下馬,把韁繩與馬鞭甩給祝力,楊延昭大步往著客廳走去,郭淮則是往著徐少陽的屋子去了,朝廷的事情他不過關心,但是還未靠近府衙的時候,便能感覺到十數道強大的氣息。

因而郭淮將氣息全斂,想著去與少陽師兄做些商議,否則漏了底,暴露了小師弟的身份,可不是件好事。

「各位大人,楊璟剛好有事在外,未能遠迎,還望勿怪才是!」

陪著不是,楊延昭大步走進了客廳,此時,客廳中做著十數人,一邊是八名身穿皓月白袍,大多白首垂暮之人,正閉著雙目,即便是听到了他的聲音,也未曾睜開眼。

即便楊延昭隱藏了氣息,但也能感覺出來,這八人,都是頂尖的高手。

右手邊,卻是坐著三位衣襟瓖著金色的黑色印花長袍之人,上手者方臉濃眉大眼,頜下生著短須,整個人給人剛毅而又殺伐果斷的氣息。

另外兩人則是略顯溫和之態,一是臉型圓胖,面帶笑意,若不是身上的黑色錦衣,與尋常酒樓茶肆的掌櫃無異,而剩下一人卻是年輕不少,面白唇紅,長相很是英俊,正來回打量著楊延昭。

「楊大人,事務繁多,我等怎會有所怨言,下官乃是官家所封水衡都尉,周亮,特來助楊大人清楚閩地巫邪之眾。」

那坐在上手的黑袍人起身道了句,他身邊的另外兩人也站起抱拳行禮,微胖著笑道,「下官馬磊,上騎都尉。」

「下官趙飛道,騎都尉。」

見對方介紹,楊延昭笑著回禮,「呵呵,三位大人嚴重了,楊璟只是轉運使,所任也不過是翰林侍講,哪里擔得起大人二字。」

周亮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一道黃色布錦,「楊大人,官家聖諭。」

口中呼著萬歲,楊延昭忙跪拜接旨,那馬磊和趙飛道也一道跪了下來,而另一側的的身著白袍的八人卻依舊合目做著。

周亮也沒有理會,徑直的讀起聖旨來,其意大致為對閩南邪道殺害朝廷大員,取而代之一事極為憤怒,因而派來三千鐵甲衛,與八名供奉前來剿滅邪教。

聖旨中還命楊延昭暫代福建路安撫使一職,並免除福建路兩年的朝廷貢糧與三分的賦稅。

這些,可都是符合著他暗自期望之事,不得不說皆是好消息。

「楊大人,接旨吧。」

聞言,楊延昭又是行了叩拜之禮,念了句謝官家恩典之後,雙手伸過頭,接下了那聖旨來。

接下聖旨,楊延昭正欲客套幾句,那周亮卻是轉聲問道,「楊大人,閩南邪教亂世,應該讓大人受驚,好在皇恩浩蕩,大人平安無事。只是下官前來時,官家囑咐了下官一件事,還想與大人打听些。」

雖有不明白他所說何意,但楊延昭還是當即出聲應道,「周將軍盡管直言,本官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有勞大人了,前些日子,在這閩地可是有佛道兩家的高手?」

此言一出,楊延昭心中一凜,沒有回頭,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那八名供奉皆睜開了雙眼,正目含精光的盯著他。

難不成朝廷已經發現了他是道家之人?

這絕不可能,雖說之前他與花間派以及金剛禪都有過交手,但通勁之內,氣息怎能傳到千萬里之外?

或許是少陽師兄與合德師兄?

想來也就是這樣,正當楊延昭想著解釋之詞時,耳邊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楊施主,多謝你數日來的款待,如今朝廷已經來人,老衲也該告辭了。」

「老道也一同離去了。」

這兩句正是釋空與風塵子所說,聞此言,那八名朝廷供奉無不臉色驚駭,而周亮三人更是彎身執禮,「恭送二位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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