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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禪經

更新時間︰2013-04-17

一股暖流在體內流轉著,柔和輕潤,讓楊延昭的疼痛漸漸地少了許多。

待他睜開眼,卻見一陌生的面孔,守在旁邊的郭淮忙介紹著道,「延昭師弟,這是風塵子師叔祖。」

聞言,楊延昭大驚,忙要彎身行禮,卻被道真氣給托住,「無需如此的客套,老夫閑散慣了,遇到你們這些拘禮的後生晚輩反而有些不歡喜。」

被這番一說,楊延昭趕忙收了禮,有些尷尬模樣,風塵子笑了笑,將玉虛遞了過去,「你也算是它有緣人了,日後有什麼氣運,就看你的造化了。」

「阿彌陀佛,沒想到老衲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禪葉歸虛,倒也是件幸事。」

將花姑從血池中救出,做了調氣療傷之後,釋空行了一佛禮,很是感嘆的說到著。

「小子楊璟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先前那浩瀚磅礡的佛家氣息楊延昭也是感覺到了,自然明白他的性命是這位高僧所救,雖然山門宗派有別,但是救命之恩豈能不言謝?

「一切都是我佛的指示,小道友還是無需在意。」

彎身很是誠懇的行了一禮,「大師菩薩心腸,小子敬佩萬分。」

待楊延昭與風塵子以及釋空道完謝之後,滿是擔憂的柴清雲忙上前,「六郎,你還好麼?」

鬢發錯亂,面龐上也帶著灰塵,不見先前的高貴,但卻多了別樣的秀美,楊延昭不禁看呆住了。

許久才回過神來,「師叔祖出手,楊璟倒是覺得並無大礙,只是郡主可曾受了傷?」

剛問完,楊延昭便看到柴清雲右肩上映出的血跡,染著黑色夜行衣,在跳動的燈火下,若不是仔細看著,倒不是容易發現。

「郡主,你受傷了!」

一聲驚呼,後者聞言,秀眉微蹙,顯然很是疼痛,但隨即搖了搖頭,「只是些皮外傷,並不是大事。」

「阿彌陀佛,幾位,這岩洞陰煞之氣太過濃烈,還是盡快離去,也好讓老衲為這些冤死亡魂超度。」

釋空道了一句,繼而從地上撿起那失去光澤,卻依舊通體通明,流轉著紅暈的伏魔金環,打出一道真氣,將其祭在了半空之中。

「走吧。」

見那釋空已經雙膝盤坐,念誦著佛經,風塵子對著一盤的幾人說道,徐少陽猶豫了片刻,將身上的夜行衣月兌下,蓋在衣衫濕透的花姑身上,抱著她往山洞外走去。

待回到興化城中,羅氏女見到楊延昭夜行衣上的斑斑血跡當即驚呼連連,忙給他把脈看相,直到確認他沒有大礙時,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一行人或多或少的受著傷,羅氏女與林默娘頓時忙碌了開來,花了一個多時辰,各自包扎後,花姑在風塵子的療傷下,脈象也趨于了平穩。

「多謝各位!」

屋外,祝戎傷勢還未痊愈,在祝力的攙扶下,對著徐少陽等人彎身一禮。

「祝老前輩,萬萬使不得,如今這花間派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待醒來之後,還需要前輩多加開導才是。」

徐少陽輕聲的說著,花姑雖然受了傷,但是修為卻在,將她放在興化城,其中,也是有著風險。

而勸導一事,也只有祝戎較為合適。

又閑說了幾句,楊延昭派了兩名毒蠍隊伍在花姑的屋子外做著守護,隨後與徐少陽、郭淮一道去了西邊的廂房,再次拜見風塵子。

一陣閑聊之後,風塵子將三人給打發了,徐少陽望了望天邊白色亮光初現,遂開口道,「時辰過得倒是快,幸好有師叔祖與釋空大師出手,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兩位師弟,我等日後還需勤加努力。」

楊延昭和郭淮忙點頭應道,「少陽師兄說的是。」

這一夜,有驚無險,但卻真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特別是楊延昭,他的修為最低,連番幾次,若不是有玉虛,早就命隕閩地。

如今,即便是徐少陽和郭淮都生出了這般感嘆,他哪里能不生出急促之感?

三人分別各自回屋之時,楊延昭半點睡意皆無,拿起命馮侖找來的有關錢白身世資料,‘建隆二年登科及第,多才,為太祖所識,開寶三年,督福建路,知福州’。

寥寥幾句,雖言不多,但卻應證了他心中所想,到這福建路來的錢白果然已不是先前的那個錢白。

竟然真的有殺害朝廷官員,取而代之的事情,而且還讓他給遇上了。

而這,卻也是個好時機,正好可以搬來朝廷大軍,一舉殲滅閩南之地妖言惑眾的邪派妖士。

想到這,楊延昭立刻磨墨書信,將所遇之事寫進密折,當然,邪派之事自然是要添油加醋了,並將閩地山民生事之責全都推卸到其身上。

可想而知這封密折到達趙光義手中會引起多大的震怒,自從太祖之後,閩南雖然有所動亂,但始終是大宋的治下,如今,竟然隱藏著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大軍前來,倒也是遲早的事情。

至于柴清雲,楊延昭也略作了提及,畢竟對方是當朝郡主,離開汴梁,趙光義怎能不會知曉,與其瞞著,倒不如直接道明,並請示了聖意,以免日後被諫臣言官抓著把柄不放。

將密折交給蕭慕春,讓他帶著兩人連夜趕回京城,待其要離去時,楊延昭又出言喚住,「蕭大哥,路上注意安全,對了,等你到了京城,讓今夕算算時間,听到朝廷調軍的命令後,便開始將手中事情丟開,到閩南來吧。」

待蕭慕春離去之後,楊延昭靠著木椅上,想著幾日來的遭遇,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突然間,提升修為境界的急切再次涌現了出來。

是許久沒有修煉了,自從來了閩南,便是整日的爾虞我詐,倒是將修行給落下了。

想著,起身走進庭院之中,盤膝打坐起來。

一陣吐納後,這才覺得體內紊亂的氣息變得溫潤起來,心頭那陰霾之物似乎有所消失,隱約間,感覺到了下一境界的門檻。

懷中取出玉虛,依舊是沒有反應,只是環繞著流動的紅色半染了翠葉,那四片翠葉越發的通透,竟能模糊的看到了被包裹的瓶身。

難不成是吸收了金剛禪法器後產生了變異?

楊延昭暗自思附著,卻也模不著門道,便想著順其自然,將玉虛放入懷中,開始嘗試著氣勢外放。

只是一盞茶的功夫,汗水已布滿了他的臉頰,丹田處也傳來陣陣的疼痛,可是身前那塊碎石依舊紋絲不動。

「阿彌陀佛。」

一聲佛語,清風吹過,卻是釋空由遠飄然而來,楊延昭忙起身,「大師,您回來了。」

「了真罪孽太過深重,只希望那些已亡人能夠得意安息。」

聞言,楊延昭不由得想起了那滿池的血水,也跟著嘆了口氣,「大師慈悲為懷,道法高深,那些可憐的人兒定然能得以解月兌,重墜輪回,只願來世能安然一生。」

「阿彌陀佛,小友卻是個善心之人。」

釋空道了一句,繼而轉首望向楊延昭,「老衲想打听個人,多年前,老衲游走江南之時,與那李後主相交甚歡,曾多次秉燭夜談,論佛說道,好不暢快。

只是從嘉他雖有佛根,但心性仍在紅塵之中,老衲本想待其歷經人世冷暖之後,點化于他,只是自上次一別以後兩載,不知道小友可有他的消息?」

聞言,楊延昭不禁想起了他與李煜為數不多的幾次相遇,正是他人生最為淒涼之時,或許,釋空早些時候現身,他,可能不會死。

但,若是有所選擇,身子中傲氣從未減滅的李煜或許仍舊會選擇以身赴死。

心中有著惋惜,楊延昭輕聲道,「大師,實不相瞞,侯爺他已經去了。」

「嘩啦……」

卻是釋空手中的佛珠碎落在地的聲音,佛珠順著磚石地面滾落,釋空面露呆滯,許久,才深嘆了口氣,「阿彌陀佛。」

慈祥的臉上生出難言的落寞,蹲,撿著那些佛珠,見此情形,楊延昭忙幫著拾取,那看起如同尋常的木珠,入手竟有著如玉的溫暖。

有些驚訝,將數顆佛珠遞給釋空,後者顯然還有些痛惜,「怪不得能見到禪葉,當初老衲留給他護身,卻沒想到最終也未能護得住一分周全。」

「大師,每個人總會有他所不能承受之重,或許是錢財,或許是名聲,也或許是那傲氣,這結局,對侯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月兌?」

听到這句話,釋空不覺得點了點頭,「小友微微幾言,卻是說出了世間大道理,老衲著相了,禪葉既然已經和玉虛相合,自是天意。」

說著,從袖口中取出一本經卷,「這是‘妙法蓮華經’,小友既有因緣使得禪葉認主,平日里可閱此經卷,或許能參悟天機。」

道完這一句,釋空轉身往回走去,口中念誦著佛經,只是身形中有著股化不開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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