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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風淡雅花枝棲

更新時間︰2013-03-13

春風撫面,徐徐暖意,吹的人好不舒服。

街市上,依舊喧囂如常,酒館茶肆,唾沫橫飛,起哄聲不斷,無一不是在說著即將舉行的花魁之試。

「兄長,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家茶館靠窗的桌邊,何鈺有些不解的看著品茶的楊延昭,滿臉的悠然自得,似乎正如他之前所說,並不在意這次比試。

「今夕,你听,剛才那些人是不是對汴梁的四大青樓較為看好?」

搞不懂這話中所指何意,不過何鈺還是點點頭,「沒錯,兄長,汴梁四大青樓本就很有名,各有各的看家本領,除了‘春滿樓’的六朵金花之外,剩下的三家也有著壓箱底的頭牌。

所以,一路下來,听到的也不為是猜測四大青樓誰會拔得頭籌,至于‘雲煙閣’和‘紅袖苑’……」

何鈺越說越沒有底氣,那僅有的信心被如此多的路人給說的絲毫不剩,見他如此,楊延昭不由得笑了,「今夕,想不想大賺一筆?」

說到賺銀子,何鈺頓時來了精神,忙出口問道,「兄長有什麼好主意?」

楊延昭沒說話,對著正說的起勁的人群努了努嘴,何鈺不禁回首,卻听著那些人在談論著六大青樓比試壓莊賭錢之事。

「你們不知道吧,眼下‘春滿樓’的賠率已經變為了一賠二了……」

「什麼?一賠二?這也太低了吧?」

「你懂什麼?這是穩贏的買賣,即便一賠二,買的人也多不勝數,難不成你要去買‘雲煙閣’和‘紅袖苑’奪魁?那倒是可以去,他們的賠率可是一賠十……」

听著這些議論,何鈺的臉不禁黯淡了幾分,「兄長,這哪里有富貴可言,你莫拿何今夕來取笑了。」

「怎會?你都听到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雲煙閣’,你這幕後當家的也要對自己人有信心。

對了,今夕,你這手頭上還有多少銀子可以使用?」

「之前還有兩萬多兩,眼下只有一萬五千兩了。」

「那好,幫我壓個一千兩‘雲煙閣’奪魁。」

楊延昭這輕淡淡的話語著實讓何鈺驚了一下,有些呆滯的開口確認般的問著,「兄長,你剛才說要壓‘雲煙閣’多少銀子?」

「一千兩,怎麼了?」

這次,何鈺確信他沒有听錯,很是認真的盯著楊延昭看了一會,壓低聲音道,「兄長,你可是當真?」

往杯中滿上蔥茶,喝了一口,感覺特有的清香,笑著應道,「那是自然。」

「哈哈,小弟明白了,這就去了……」

突然間,何鈺像是知曉了什麼,一拍桌子,便興匆匆的離去了,楊延昭卻仍是坐著,拿起花生粒悠閑的吃上。

耳邊听著那些無事之人所說的天南地北,有些顯得荒誕,博人一笑,不過其中倒也有奇聞趣事,若是在此找找樂子,消磨時間,大抵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知多久沒有這般安逸閑致了,胡亂的來此世間走一遭,最初便是進了營旅,為改變楊家命運而暗自努力。

後來,到了府州,雖說書院的日子沒有多少的煩惱與憂愁,但為了考中科舉加倍努力,卻是少了閑看風月的心情。

其實,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種吃喝玩樂的日子麼?

感嘆了一句,楊延昭抬首透過支開的木窗往外看去,剛要收回視線,卻見到一個意外之人。

竟是李煜。

此刻,他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失魂落魄的模樣哪里有往日的謙謙君子之態,見到他,楊延昭不禁丟下塊碎銀,起身跟了上去。

「臭要飯的,往一邊去!」

街邊的小販揮手呵斥著,不過李煜像是沒有听聞到,喃喃自語,步履蹣跚的往前走著。

漫無目的,似乎受了失了心智。

一條小巷,人影稀少,幾道身影沖上前,將李煜撲倒在地,看他們滿是補丁的麻布衣,想來是盯了許久,終于等到了機會,上前行起劫掠之事。

「住手!」

沖上前,楊延昭低喝了一聲,正因李煜不肯交出懷中東西而揮著拳頭的無賴小混混皆抬起了頭。

「怎麼,想管閑事,兄弟們上!」

很快,幾人便撲到在地,就算楊延昭只用體術,也不是這些平日里游手好閑的市井之徒所能抵擋的。

「滾!」

聞聲,小混混忙從地上爬起,頭都不敢回的小跑離去,轉過首,看著在地上哆嗦的李煜,楊延昭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傷悲。

曾經,他也是一代自詡風流不羈的君王,如今,卻只是落魄于此。

此刻,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寂寥,是不是如同自己深夜之時那獨思前世,而不能訴說時一般?

雖然心中明白,李煜不是他所能接觸的,但壓制不住胸中生出的同情,楊延昭還是走了上前,這時,李煜已經亂了神智,手胡亂的舞著,口中不斷念著‘嘉敏,嘉敏……’

看來是趙光義色心起了,想起小周後那絕美的容華,不由得嘆了口氣,抓著他的手臂喚道,「侯爺,侯爺!」

半晌,李煜的神智才變得清楚了些,「你是狀元郎?」

點了點頭,將李煜扶起,後者的身子極為的虛弱,甚至連起身之時都晃了兩下,差點再次跌坐在地。

見他面容慘淡,楊延昭忍不住開口道,「侯爺,身子骨要緊……」

「多謝狀元郎。」

李煜輕聲的道了聲謝,便轉身往一邊走去,望著他消瘦落寞的身影,不知為何,楊延昭下意識的吟起了那很是熟悉的詞句。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今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听到這聲音,本蹣跚向前的李煜身子猛然一震,繼而止步,許久才回過首,楊延昭分明可以見到他眼圈中掛著的淚珠。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說得好,狀元郎,只可惜我生君未生,若是能早些像是,李從嘉也能多一個知己。

只可惜……」

留下一個自嘲的笑臉,繼而無力的嘆了口氣,李煜再次邁開腳步,口中念著本該屬于他的詞,漸漸的消失在巷子中。

今後,不知還能否再見?

心中默念了一句,良久,楊延昭將視線收回,心情有些低落,也無了之前的閑情逸致,徑直的往院子走去了。

回到院子,天色還尚早,途中重整了心情,所以羅氏女等人自然未發現楊延昭的異常,八妹則是埋怨為何不帶她一道去逛街市。

與小丫頭閑聊了幾句,一邊從屋中走出來的碧月遲疑了片刻,終于開口道,「楊大哥,天色也晚了,碧月這就回客棧去了。」

「碧月妹妹還是在這吃個飯再離去吧。」

羅氏女輕聲的說著,碧月聞言不作聲的低著頭,待楊延昭也是如此道了一句,這才點首應了一句。

第二日,汴梁城中好一番熱鬧,天還未晚,卻已是巷道一空,尋常的百姓雖不能進入比試的‘春滿樓’,但是好歹能就近瞄上一眼,也能夠為日後談論添上不少的底氣。

庭院中,點著幾盞燈籠,晚風吹過,燈火搖曳。

「延昭兄,這棋你們也下得安心?外面熱鬧的很,難不成我等只能在此百般無聊?」

李至語中有些沮喪,六大青樓花魁比試,不用說,肯定是麗影曼瑤,雪月風花,好不恰意。

所有人都去了,八妹、排風、羅氏女甚至是五大三粗的郭淮以及蕭慕春等人也去湊熱鬧了,而他這風流倜儻的才子卻不能為佳人捧場,怎能不覺得喪氣?

「元沛兄,你這性子可得改一改了,在座的諸位誰不想前去一睹究竟,可是朝廷的規矩大伙又不是不知道。

入朝為官者,不得進勾欄之所。

所以啊,還是耐著性子在此沐和風談棋局,豈不同樣妙哉?」

向敏中笑著搖頭道,四月初的天,他的身上依舊穿著一件薄薄的襖,這還是羅氏女與郭淮丹藥共同調理的結果,否則,照以往,仍是厚襖在身。

聞言,李至訕訕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的,我性子就直了些,哪里敢挑釁朝廷歷律。」

說著,走到一邊,拍了拍正握著書卷的張謙,後者似乎受了驚嚇,手中的書徑直的落在了地上。

「秋白兄,你怎麼了,在想著何事?如此的出神,怕是在想著哪家的小娘子了吧?」

對于李至的打趣,張謙則是沒好氣的瞪了瞪眼,轉過臉不做理睬,心里卻還是放不下來,不禁望向了與向敏中安然自若下棋的楊延昭。

或許別人並不知曉,但是他卻是明白的,‘雲煙閣’是何鈺在打點,如今被推到眾人眼前,作為兄弟,當然希望‘雲煙閣’獲勝。

跟著楊延昭久了,張謙明白,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但想想這幾日的听聞,心里還是不免為何鈺擔心。

月上了柳梢頭,又落進了溪水灣,終于在煎熬了幾個時辰後,院外傳來腳步之聲,張謙忙將手中書合上,抬首望去,卻是見到八妹意猶未盡的走了進來。

「六哥!」

小丫頭高興的叫了一句,剛欲說些什麼,卻突然將嘴捂上,身邊的排風與羅氏女正感覺著奇怪,只見她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右手在身前撫過,「各位看官,你可知今夜六大青樓的花魁比試?

若是沒有,便听在下為你道來,話說這參加花魁比試的青樓可都是首屈一指,其中的姑娘無不是水靈靈,嬌艷動人……」

听著八妹有模有樣的說著,楊延昭嘴角露出個不易察覺的笑臉,張謙則是深吸了口氣,將書卷放到一邊,竟在那仔細的听了起來,而之前在房中正陪著溫李氏的溫仲舒見到這情形,也是眉間露笑的繼續回了屋。

當然,听得最為認真的人必定是不時懊惱驚呼的李至了,那情形,大有悔恨萬分,沒能夠一睹如此奪人眼球的群芳斗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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