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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青樓

更新時間︰2013-03-07

翌日,雖然瓊林宴已經過去,但是有些事情楊延昭仍需去做,比如手中還留著的請柬。

將一疊請柬看了看,良久,楊延昭苦惱的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去與這大宋權相打交道了。」

稍作了收拾,便與前來的李至一道朝著朱雀大街的趙府走去,而溫仲舒等人也是各自拿著請柬外出赴約。

慢悠悠的走著,估模著時辰,到趙普府邸之時,恰好他已經下朝回府,楊延昭二人整了整衣襟,很是恭敬的將手中請帖遞給板著臉的門房。

見那不愛搭理的小廝甩袖進門通報,楊延昭露出了絲苦笑,世人說得果然不錯,宰相的門房七品官,確實有著當官的架勢。

不多時,那門房折身而返,這次,臉色倒是客氣了許多,忙將楊延昭二人請了進去。

趙普正在書房看著書卷,並不像趙廷美那般出門相迎,待听到書房外傳來楊延昭與李至的拜見之聲,這才放下手中的書。

進了書房,趙普首先是將二人一陣夸贊,至于前天夜晚他們前往齊王府之事倒是只字未提,繼而命下人上茶,在態度上顯得很是親和。

天色尚早,擺宴設席有些不合適,遂便在書房中品茶論著詩賦,趙普果真如楊延昭之前揣測一般,胸中滿是筆墨,引經據典,滔滔不絕。

或許那‘半部論語治天下’只不過是他的清高與孤傲之言罷了。

心中對趙普有著些防備,楊延昭言行上自然謹慎了不少,一邊的李至倒是侃侃而談,大有感覺到韓國華他們所說的趙太保近人與可親一事所言不虛。

不知不覺,天已到了晌午,趙府管家前來,「老爺,午膳準備好了,是否開始用膳?」

「那是自然,趙柯,你將我那壇女兒紅取來。」

老管家听了愣了片刻,繼而退去,趙普則是笑著將楊延昭二人往外領去。

客廳,兩名身穿華服的男子已在那里等候,楊延昭見過他們,是趙普的二子。

「見過父親。」

趙普揮了揮衣袖,指著楊延昭與李至道,「平然,安攸,這是今科狀元楊璟,楊延昭,以及探花李至,李元沛。

延昭,元沛,這是老夫犬子,趙飛,趙平然,眼下為太子右庶子;趙劼,趙安攸,尚書右司郎中。」

「見過兩位大人。」

楊延昭與李至彎身行禮,那趙飛兄弟自然口中忙呼著無須多禮,繼而又是將二人贊許了幾分。

午膳的菜肴並不是豐盛,並以淡素為主,與趙廷美所擺之宴相比,簡約了不少。

「習慣了清淡,倒是顯得寒酸了,延昭,元沛,你們切莫怪罪老夫吝嗇才是。」

「太保大人嚴重了,學生見太保大人如此勤儉,當是我大宋之福。」

楊延昭搶聲說著,這趙府輝煌大氣,內府也是精雕細琢,只是剛才在書房之時,他便發現趙普的桌椅都是極為粗陋陳舊。

而這午膳也是如此簡單,難不成是故意而為之的做作?

要知道,開寶六年,這本是權勢滔天的大宋宰相因為金瓜子一事被太祖下放到河陽三城。

也使得這天下交口稱頌的趙普頓時名聲盡失,遭來無數文人士子的唾罵。

就在楊延昭思緒紛飛之時,一股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睜開眼,卻見到趙飛將一壇女兒紅上的泥封取下。

「也算你們有口福,父親從十多年前便埋藏了二十壇好酒,這些年,都會宴請士子,也差不多該喝完了。」

端著趙飛滿上的酒盞,放在鼻前,香氣越發的濃烈,楊延昭不禁贊道,「果真是好酒,果真楊璟的福氣,能飲此美酒。」

壇中酒已盡,趙普的臉色露出絲絲紅暈,如同昨日的瓊林宴上一般,顯示出了他的不勝酒力。

「太保大人,學生這就回去了,多謝太保大人與兩位大人的款待。」

午膳之後,做了會歇息,楊延昭起身告辭,那半眯眼喝著茶水的趙普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輕聲道,「真的是老了,喝了點酒就開始犯暈了,與你們年輕人比不了,看來是時候回老家種地去了,以後大宋的社稷還是得靠你們。」

聞此言,楊延昭忙出聲應道,「太保大人乃是大宋國柱,豈是學生所能相比的,還望大人保重身體,為朝廷盡力,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個道理老夫明白,朝廷和百姓的擔子也該是你們後生晚輩接過去了,今後若是有閑暇便來府中坐坐,陪老夫聊聊天吧。」

趙普擺了擺手,往著後院走去,身影有些落寞。

出了趙府,李至感嘆著韓國華等人所言非虛,從他神色上不難發現他已對趙普有了尊崇之意。

而楊延昭則是低聲不語,與趙普的接觸也有兩次了,雖說一直走有著防備,但一感覺到有些事情不同于之前的想象。

他似乎並不是專權弄政之人。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可是發現他也越發的看不透趙普了,富麗堂皇,堪比王府的宅院,在穿著與飯食上卻是清減德很;極力的鑽營朝堂,也居于高位之上,卻看不出半點權臣該有的野心與飛揚跋扈。

這些讓楊延昭感覺到了困惑,該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處在這般的矛盾之中?

心不在焉的應著李至的話,好在後者仍沉在當朝太保的溫和之語中,因而對楊延昭得走神也未作理會。

回到院子時,溫仲舒他們還沒回來,倒是何鈺已經在了,見到楊延昭忙從觀看郭淮煉丹中抽回了興趣。

李至因酒勁上來,到楊延昭的屋子中睡覺去了,何鈺則是拉著楊延昭說道其今晚的之事。

「兄長,小弟剛打探清楚了,今晚春滿樓剛好有六朵金花的表演。」

楊延昭將思緒從趙普身上收了回來,喝了口何鈺遞來的茶水,「正好,晚膳之後,我與你一道前去,探探虛實,也好知己知彼。」

午後,閑著無事,楊延昭給八妹講起了西游記,因為晚膳之後要出去,總不能再對小丫頭失信,反正現在不用讀書為科舉費心,也該花些時間陪陪家人了。

名著便是名著,很快,楊延昭便有了說書先生的感覺,院子中,一順排的坐滿了人,蕭慕春等人听得很是氣勁,就連郭淮也丟下手中的丹爐加入到其中。

「延昭兄這是在開課授徒?」

韓國華滿面春光的與張謙踏進院子,經他這一打岔,八妹率先轉過臉,瞪起眼來,「韓大哥,魚兒正听的起勁,就被你給弄沒了,六哥別理他,繼續講,那唐僧被白骨精抓走了,就連豬八戒和沙和尚都失手遭擒,下面該怎麼辦?」

見八妹這焦急模樣,韓國華不禁笑了,剛要繼續開口,卻看到張謙已經先他一步坐在空位之上,一邊低聲的問著身邊溫仲舒已經講過的劇情。

這時,韓國華才猛然清醒過來,一拍腦袋,「延昭兄,你忒不厚道,竟然不等我與秋白兄。」

說完,發現眾人再次怒目相向,不由得捂上嘴巴,尋了個地便坐了下來,眼巴巴的望著楊延昭。

說實話,楊延昭也未想到西游記會有如此大的魅力,既然大家都歡喜,他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又繼續講開了。

晚膳過後,將還想听故事的八妹說服,楊延昭喚來羅氏女將他簡單的易了容,畢竟易容丹只剩下一顆,郭淮也還未煉制出來,這種保命的東西,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使用的。

而且這易容丹可以保持多日的容貌不變,對于最近風頭正盛,要拋頭露面的楊延昭來說,確實不適宜。

在羅氏女的素手之下,很快,楊延昭變成了額前有顆痣,臉色蠟黃,容貌憔悴之樣。接著換上囑咐何鈺拿來的小廝衣裳,頓時韓國華等人驚嘆起來,「果然是人靠衣裝,原來延昭兄的樣子是如此的不堪,或許我等平日里所見的樣貌都是經過易容之後的模樣。」

見他一副小人得志之色,楊延昭只能將其無視,不過連朝夕相處的韓國華都覺得自己已經判若兩人,瞞過其他人想來是不成問題。

朝廷禁制官員進入煙花風月場所,若是天高皇帝遠也就罷了,可如今在天子腳下,韓國華等人自然不會跟著楊延昭前往。

更何況此行還有正事,對于這些頭疼的事情,他們情願留在院子中下下棋,喝喝茶,怡然自得。

于是乎,兩人往著春滿樓走去,只是扮作主僕讓何鈺有些不適,在楊延昭提醒幾遍之下,才有了帶著家僕去青樓尋歡作樂的紈褲樣子。

夜幕之下,城西,清河坊、融和坊、新街、太平坊等變得更加熱鬧開來,這些群花所聚之地到處都充滿著鶯聲燕語。

靚妝迎門,爭妍賣笑,朝歌暮弦,搖蕩心目,吸引著無數個追蜂逐蝶的登徒浪子,見到此場景,楊延昭也唯有嘆一聲每個時代都少不了紙醉金迷之樂。

到達春滿樓時,門口已是人聲鼎沸,妖嬈的女子花枝招展,揮舞著手中香氣燻人的手絹,說著甜聲蜜語,對左右之人拋著眉眼。

「喲,這位公子,看起來這麼面生,是不是第一次來春滿樓,嬤嬤我跟你說呀,我們春滿樓標致的姑娘可多了,桃兒、杏兒……」

這老鴇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圍在二樓木欄上探著身子的女子招呼,須臾,便有兩名面容一般的姑娘掩嘴應聲而下。

「公子你看,我們這姑娘有多水靈,桃兒和杏兒可是春滿樓很是紅火的姑娘,有她們在,保管公子明個兒還想來……」

那老鴇還想繼續說著什麼,一錠銀子讓她聲音戛然而止。

「本公子想見瓊裳姑娘。」

老鴇眼楮盯著銀子,有些猶豫,「瓊裳姑娘如今是我春滿樓六朵金花之首,她每夜招待的客人只有十人……」

正說著,老鴇的眼楮猛然又睜大了幾分,那胖胖的手中又多了錠銀子,忙歡喜的拿了過來,「公子今夜可是來的巧了,瓊裳姑娘彈的一手好曲,怕是要開始了。」

收下銀子,老鴇領著何鈺與楊延昭望著青樓後走去,而那剛走到大廳的桃兒、杏兒只能一跺腳,滿是怒意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再露笑意,挑著模樣俊俏之人,揮著手絹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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