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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朝春而暉,垂暮而生

更新時間︰2013-02-05

「什麼?你是說楊璟被人刺殺?」

燕王府,趙德昭猛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語中滿是驚訝,而他不遠處,立著的喬鵬忙點首道,「回王爺,此事千真萬確,據屬下打听所知,楊璟是被一武功高強之輩所傷,已在床榻上躺了數日還未醒來。」

「可知道何人所為?」

「屬下無能,還未打探到。」

退去喬鵬,趙德昭的臉不由得陰沉了不少,這兩年,他一直深居簡出,委曲求全的做人,就連德芳無詔也不能隨意的來汴梁城中。

一朝天子,一朝臣,趙德昭明白如今處境的凶險之處,即便那龍椅上那人曾經淚流滿面的在他父皇陵前發誓要護他兄弟二人一世榮華。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臉色陰晴不定,趙德昭白皙的手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手背,青筋暴起。

在心里,他已經將楊延昭遇刺和趙光義聯系了起來,因為,之前與他相交甚好的文人舉子也是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之中。

又過了數日,宋州城被一片祥和包裹著,明個兒便是元日了,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都在張羅著收拾屋院,掛上桃符,即便是最為窮苦之人,也將破舊的箱子底下藏著舍不得穿的衣襖拿了出來,辭舊迎新。

不過,也有毫無動靜的院子,八妹等一行人依舊在屋外候著,許久,羅氏女開門而出,如同往常一樣,眾人疾步上前。

「羅家姐姐,公子他怎麼樣了?」

排風的話落下,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羅氏女,後者有些無奈,但依舊不得不搖了搖頭。

「六哥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你們都回去吧,魚兒要好好的照顧六哥。」

八妹臉上的期冀的神色消失殆盡,大眼中滿是落寞,與周邊人道了這麼一句,便不做聲響的走進屋中,將木門給關上了。

「延昭兄你一定得醒過來!」

屋外,韓國華小聲的念叨著,多日前,未在書院遇到溫仲舒等人,他便好奇的尋到院子中來,待听說楊延昭受了重傷,起初還並不相信,直到親眼所見,這才如五雷轟頂,大為的驚慌失色。

于是,連老奴來勸他回信陽家中過元旦之日都不加理會,拿了幾件衣物,便又來了楊延昭的院子。

自此,他便在子里住下了,雖然每個人輪著照著並不缺人手,但韓國華卻不願離去,每日的清晨與夜晚,都將藏書閣借來的詩賦經典在楊延昭的床頭朗誦著,以希望後者能早日舒醒過來。

「光弼兄放心,延昭兄不會有事的,郭大哥已經去尋他師傅了,肯定能醫好延昭兄的傷勢。」

身後,張謙走上前拍著韓國華的肩頭,語中滿是堅定,另一邊,溫仲舒也是這般,「延昭兄會好起來的。」

「六哥,元日到了,你怎麼還不醒來?」

坐在床頭,看著臉色慘白,依舊昏迷的楊延昭,八妹的淚水再次斷了線的般從她已經紅腫的大眼中落了下來。

「六哥,你還記得魚兒五歲的那年,你帶著我與七哥在代州城中看著燈市;

六歲的時候,你送了魚兒的那只陶偶現在還在家中放著;

七歲的元日我們被爹關在家中,結果你翻.牆帶著魚兒出去看夜市,回來自後被爹好生的責罰了一頓;

去年,你去了太原城,魚兒整日的惦記著六哥,在元日前夕,突然一個行腳商人來府中,你托他帶來了漂亮的風箏……」

說著,八妹竟是泣不成聲,伏在了床邊上,「六哥,你倒是醒來呀,馬上就是元日了,你倒是送什麼給魚兒……」

垂淚了許久,八妹不再哭泣,孤坐在床頭,看著還未醒來的楊延昭,耳中卻是听著巷子中隱約可聞的歡聲笑語。

日落,又出。

相比于他處,院子有些冷清,溫仲舒三人去拜訪書院的夫子,也順道著替楊延昭給張浩請了福。

在得知楊延昭仍未醒來之後,張浩眉目緊鎖,口中連聲說著‘不應該……’

元日後的兩天,郭淮風塵僕僕的回來了,與他一起的還有耿元符、孟闞以及徐少陽。

「學生見過師祖,師叔祖,恩師。」

張謙忙上前行禮,耿元符三人頷首回應之後,便匆匆的走進屋中去查探楊延昭的傷勢。

「郭大哥,辛苦你了。」

屋外,羅氏女見耿元符等人到來,這些日子一直壓在心中的擔憂頓時少了許多,望著眼中滿是疲憊的郭淮,不由得謝道。

聞言,郭淮卻嘆了口氣,「羅姑娘,雖然我尋來了恩師與師伯,但是他們都不善于醫術,小師叔卻沒有蹤跡,延昭師弟的傷勢,還……」

話一出口,羅氏女的臉頓時白了幾分,一側的八妹等人也是面露灰土之色。

「仲冉,你怎麼看?」

耿元符的臉色有些冷,一邊的孟闞仔細的查探著楊延昭的脈象,稍後嘆了口氣,「元符師兄,延昭被儒家的浩然氣所傷,且是被千年寒鐵所鑄的利器傷在了心口,若不是合德將那保命丹藥給他服下,早就命隕于淨玉的手中。

即便是現在,沒有玉玦,憑著你我,怕也是難以將延昭給救活。」

孟闞低沉的聲音說著,耿元符沒有應聲,而正在給楊延昭把脈的徐少陽心也越提越高,遠在府州的他們听到郭淮所說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一路上,他也希望延昭師弟情況沒有那麼的糟糕。

可是眼下這情況,卻是非常的危險,楊延昭完全是命懸于一線之上。

「玉玦想來是去西邊了,一時半會肯定也回不來,延昭的脈象已經有衰落的趨勢,若是再不能固本培元,後果只會……」

耿元符的聲音有些低,讓孟闞和徐少陽的心都提起了幾分,的確是這樣,在沒有辦法,楊延昭的命就保不住了。

「恩師,出手救救小師弟吧!」

耿元符低著頭未作聲,一直看著楊延昭的孟闞突然右拳砸在左手心,「這小子合我脾氣,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死了,元符師兄,用‘春暉’吧!」

朝春而暉,垂暮而生。

春暉術,是道家秘而不傳的療傷之法,也是為數不多道家所禁令的功法。

只因為它有違天和,化腐朽為神奇,竟可以做到返老還童,甚至是讓奄奄一息之人煥然新生。

但生老病死乃是天理之道,春暉術雖然能夠逆天而行,可終究是要付出代價,那便是施法人的性命與修為。

盈缺有度,一物換一物,亙古不變。

「恩師,師叔,讓少陽來吧!」

作為耿元符的親傳弟子,徐少陽怎會不知春暉術,因而听孟闞提及,立馬出言搶聲說道。

「少陽,‘春暉術’就算是我與仲冉的修為,也至少需要兩人來施展出來,所以為師心意已決,你無需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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