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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群芳記

更新時間︰2013-01-16

郭淮的出現讓幾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放聲大笑起來,看著比他們矮上一個肩頭的,明顯是來管是非的愣頭青,眼中竟是鄙夷。

沒有多說,走在前方的二人便撲了上去,嘴角咧出一抹嗜血的陰險,許久沒有當街打殺人了,一想到即將濺開的鮮血,和跪地求饒的聲音,皆是心癢難耐。

可是拳頭還未砸在那愣頭青的身上,兩名黑衣大漢就覺得眼前出現一道虛影,繼而是清脆的骨頭折斷的聲音,伸出的拳頭似乎被一塊岩石給撞擊了。

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一口血吐出,二人飛到了一邊。

身後還在看熱鬧的三名黑衣漢子也驚住了,相互看了幾眼,便一同撲了上來,可是,這看起來愣頭愣腦的青年人又給了他們驚愕的一幕。

「好!」

不知何時,圍觀的路人中爆出了這麼一句,繼而,其余之人也紛紛叫好,胭脂館的打手心有怨恨,卻又無計可施,只能躺在地上扶著斷裂的手臂痛楚的申吟。

「給我滾!」

丟了一錠銀子,趕過來的楊延昭沒好氣的說了聲,聞言,那黑衣人如臨大赦,當即從地上爬起,屁滾尿流的逃開了。

「你沒事吧?」

走上前,扶起碧月,楊延昭輕聲的問著,後者也許是受驚過多,沒有言語,只是用染著褐色泥土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

見到這副情形,楊延昭不由心中生出一絲的愧疚。

若不是因為他,劉繼元還能再做幾年的皇帝,碧月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受人欺凌的田地。

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古往今來,唯有一代梟雄才會為皇圖大業,舍得那七分情與六分欲,而楊延昭,則是一個心性未泯的常人。

更何況,當年在蘭桂齋的事情上,也多次算計過這毫無心機的碧月。

怎麼說,眼下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苦命人,或許是為了償還心中的一些歉意,楊延昭並沒有甩開被碧月抓著的衣袖,面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好言的勸慰著眼中還有驚慌的女孩兒。

讓郭淮丟了一塊碎銀子給先前的掌櫃,吩咐他送幾張桌椅到小院中去,楊延昭將碧月帶到一邊的鋪子中,吃了些東西,稍後為她買了幾件衣衫。

在眾人的陪伴下,碧月的情緒好了許多,似乎也不記得見過楊延昭,這也難怪,當初後者一直稱病不出,而她得聖寵,哪里會在意這個注意的到。

將碧月帶回到小院,安排在了最後一間廂房中,一路上,便有些遲疑的溫仲舒將他拉到一邊,輕聲道,「延昭兄,此女子雖從煙花之地逃出,但觀其舉止,定非小戶人家出身,而這胭脂館平日里做了不少喪盡天良之事,卻還能如此囂張,只怕是背後有人……」

說到這,溫仲舒將聲音壓了壓,「所以,延昭兄,不如將這小娘子送回家中去,或許,家里還有親人在。」

溫仲舒的話說得很含蓄,但楊延昭卻听懂了他的意思,從細微之處看出碧月的不同之處,確實是有過人之處。

將她送回家?

對于溫仲舒這居身于禍事之外的勸意,楊延昭很是贊同,卻做不出來,因為碧月早就無家可歸了。

不過這件事是不能與溫仲舒言明的,遂笑著應道,「秉陽兄,剛才我已私下詢問了一番,她已經家中無人,連個安身立命之所都沒了,唉,這是個苦命的女子,暫且留我這,待以後為她尋得個好人家。」

听到家破人亡,溫仲舒也不再多言,點頭嘆了句,「延昭兄真是宅心仁厚。」

小巷之中,身穿翠綠儒裙的少女冷面看著牆角跪著求饒的五名黑子漢子,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泛著逼人刺骨的寒氣。

「女俠饒命啊!我兄弟幾人是被一個呆頭呆腦的人所傷,不過在他身邊並無女俠說得黃面之人。」

「女俠,我大哥說得對,小的幾個是沒見到,不過傷我們的人身邊有幾個讀書人,這些句句屬實,還請女俠饒命啊!」

看著眼前明顯不是好東西的狗腿子求饒,淨玉不禁心中有了怒氣。她從派中消息得知當日羞辱他的浪蕩子已不在耿元符的身邊,與他一道消失的還有道家地行者的弟子,郭淮。

得知這消息,淨玉便從府州一路向南的查詢,只為能將那張厭惡的黃臉給撕碎。

今日,好不容易遇見這幾個被道家‘魁衍經’所傷的地痞之流,一番詢問,聰慧的他明白可郭淮是做了喬裝打扮,面容已經認不出來。

更可恨的是那黃面浪蕩子也無了蹤跡。

緊咬著貝齒,淨玉的大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頓時讓胭脂館求饒的打手驚若寒蟬,抖嗦著身子,不敢再言語。

「你們可有那女子的畫像?」

「有,有,我們胭脂館每個姑娘都有著畫像……」

黑衣人中老大趕緊從懷中拿出追捕女子的畫像,小心翼翼的遞了上去,淨玉接來看了一眼,朱唇輕啟,冷聲道了個滾。

小院,楊延昭在燈下看著書,張謙整理著隨身帶來的物件,郭淮滿是欣喜的將淘得新煉丹爐搬到了院子中,而碧月則是立在一側,有些好奇,卻不敢接近。

「這有些危險,你女孩兒家的,別嚇著了,還是進書房,和延昭師弟一道看看書卷吧。」

郭淮輕聲的說著,順勢將火給點了,因為丹爐中已經放了東西,隨即  啪啪的聲音隨即想了起來。

這架勢,碧月忙點了點頭,不作聲的往楊延昭的書房走去。

正在奮筆疾書的楊延昭听到門開的聲音,遂抬起頭,正見到碧月不安的現在門後的樣子。

見到她,楊延昭笑著放下筆,招呼碧月坐下,指著書案上的得書卷讓後者隨意的翻閱。

仍是不作聲,碧月大眼在論語等書傷掃過,似乎並無多少的興趣。

見她這樣,楊延昭不禁再次莞爾,不過也難怪,身為曾經北漢最得寵的公主,這些書當然也早就熟覽于心了。

從書卷的下面拿出數十張寫滿字,還未裝訂的宣紙,「這是些閑文逸事,你若是覺得無趣,便先讀著吧。」

這是他看書累了時候寫出來的梁祝,故事也寫出了七八分了,只待再過些日子,將它結尾,再托人送回去。

碧月接過看了幾眼,很快便低首大眼眨都不眨的看著,顯然已經被梁祝的故事所吸引了。

看著她比一年前成熟多了的臉龐,精致而秀美的五官,楊延昭不由得嘆了口氣,本是個美人胚,享盡人間繁華富貴,如今卻只能做一個尋常人家的婦人。

就這樣,碧月在小院住了下來,一年多的逃亡,也讓她不再是錦衣玉食的貴人兒,做起家務有模有樣。

如此,倒是讓不善于收拾的楊延昭等人不再為整理屋子而頭疼,中午和夜晚,也能有可口的菜肴,不再要出門尋吃飯的地了。

寒風咧咧,天是越來越冷了。

楊延昭仍舊在藏書閣中苦讀經書,兩個多月的埋頭翻閱,底層的書卷大抵已經看了個遍。

于是,在一個冬陽灑在暖意的早晨,他抱著筆硯登上了藏書閣的二樓,像是隨著他的腳步,韓國華也到了二層,看起當中自先秦到前朝的名家之作。

而張謙則是與溫仲舒走得較近,如今的論學以及講經韓國華與楊延昭都不會現身,兩人引經據典,很快,變成了睢陽書院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延昭兄,明晚子時,能否去在下的院子吃個便飯?」

向著往常正在琢磨司馬相如的詩賦,準確的說,自從上了這二層之後,楊延昭大多時間都在琢磨著他的作品。

不得不說司馬相如的確是個才學大家,詩賦辭藻華麗,卻又蘊含著深意,楊延昭雖然記著不少絕世佳作,但面對真正的奇文巨作時,還是有著心動甚至是痴迷的感覺。

所以,當听到韓國華這邀請時,顯然是愣了片刻,一時沒有從詩賦中回過神,二是沒有料到對方會請他去他家中。

兩人自從上次輿文堂論學之後,便很少言談,見面之後,也只不過是點頭示意,此刻,韓國華遞出邀請,楊延昭當然失神了。

見楊延昭這模樣,韓國華臉色有些尷尬,正欲轉身離去時,身後卻傳來笑聲,「光弼兄之命,楊延昭敢有不從而?」

聞言,本是失落的臉上露出喜色,「延昭兄可是當真?」

「敢不為真?」

「那便好,有勞延昭兄也將溫秉陽和張秋白一道請上」,韓國華似乎有些難以啟口,聲音低了幾分,「他二人也頗有才華,韓•光弼也想結交一番。」

「好,那便這麼說定了。」

待楊延昭答應之後,韓國華便笑著收拾東西離去了,大概這些天,他也是憋壞了,終于忍不住,這才丟開了最後的矜持。

在韓國華釋懷的出了書院,原來楊延昭並不難交往,一直只是他拉不開顏面,想到這,不禁懊惱了幾分,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得趕回小院,吩咐家中派來的幾名僕人著手準備明晚的菜肴。

正走著,卻突然听到有人對他大聲說道,「那書生,你可認識我家楊璟公子?」

被這聲音著實的驚了,再抬首,卻見是一名彪悍的騎馬漢子,他的身後數十人也是魁梧結實。

哪里來的莽夫?

心中生出一絲厭惡,韓國華也未听清他所尋之人,只是瞥了瞥眼,不做理會的往著一邊走去。

「哈哈……蕭隊,你也慫了一把……」

其余的漢子哄堂大笑,那為首的漢子當即不滿的回瞪了他們一眼,頓時鴉雀無聲,身後之人皆是憋著笑意。

「兀那書生,你好生的沒禮貌,某只是與你打听事情,怎麼這般的不作理睬?」

也許是听到了喧鬧,馬車中掀開一角,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探出頭來,「蕭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未得到回答,剛好看到一側的韓國華,大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幾步跳下馬車,「你可是睢陽書院的學子?」

女孩兒年方九、十歲,穿著鵝黃的襖裙,看起來異常的可愛,對她,韓國華當然沒有討厭的理由,遂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可認識我家六哥,楊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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