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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華山之巔

更新時間︰2013-01-03

霎那間,篆字光芒大漲,似乎從井壁之上浮動起來,盤旋著在半空,形成八卦之狀。

楊延昭還在驚訝眼前之景時,四周茅屋中穿出幾道柔和的力量,直接穿進了浮動的字符,頓時間,茅屋似乎也隨之轉動起來。

正前方,師祖所在的那間低矮茅舍移到了一旁,在那之後,一條蜿蜒向上的小道出現在楊延昭的眼中。

「去吧,別丟了道家的臉面。」

「徒兒謹遵恩師教誨。」

耿元符俯身一禮,帶著孟闞等人沿著石階小道登山而去,楊延昭雖已被震驚,但還是跟在了從馬車上拿過一只大包裹的郭淮身後,拾階而上。

「青龍命,卻是早夭之相,這元符,倒是會挑好徒兒……」

茅屋中的低吟之聲楊延昭等人自然是听聞不到,石階小道由天際而下,似乎看不到盡頭,抬首望去,唯有那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蒼寥古寂的華山。

「少陽師兄,小弟幫你背著琴吧!」

山腳之下,前方,徐少陽背著他經常撫動的古木琴,楊延昭見了自然想要上前幫忙,後者卻笑著搖首拒絕了。

「小師弟,為兄這幾日都未撫琴,已于這琴有了生疏之感,還是為兄自個背著,如此也能讓它有著熟悉的感覺。」

雖不解徐少陽語中何意,但是他不願,楊延昭只有作罷,而郭淮的大包裹也不用他幫忙,因而只是一身輕的在隊伍的後面跟著前行。

路上,耿元符等人都沒有言語,只是不出聲的登著山,楊延昭自然也不會說話,只是在心中暗想著華山論道對于三大派的重要性。

否則,道家身份極貴的三位行者怎會帶著親傳弟子,千里迢迢來此?

更有甚者,華山之下,竟有道家的師祖先人鎮守上山小道,或許,在山的一側,儒家與佛家也有著高人在山下迎著每屆前來的派中弟子。

這應該不單單是論道而已,一邊踩著褐色的磚石,一邊腦中飛快的想著,忽然間,楊延昭有了某種的猜測。

道家前來的是凡塵三位行者,儒佛兩家定然也不會例外,都牽扯到了紅塵,十年一論道,論的自然就不只是天道,而是塵世間的權道。

幾下學派定然不會在凡夫俗子身前展露貪嗔之舉,所以,每個十年約個地方,由精英弟子一較高下,倒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山路崎嶇,越往山,越是吃力,小腿微麻的楊延昭回首望了望身下已看不見底的來路,這時才發現他已經到了半山腰了。

前方,山峰之巔被霧氣所纏繞,看上去,有幾分飄渺,磚石小道仍舊蜿蜒曲折,暮然間,楊延昭腦中閃出了‘蜀道難’這三個字。

雖然不知蜀山崎嶇如何,但是,第一次登山,華山已給了他酒仙所作‘蜀道難’之中的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的感覺。

前方,耿元符幾人身形輕盈,如履平地,即便縴細柔弱的蓮蓉也面色如常,此景看在眼中,楊延昭不由得心中暗嘆自身差距之大,好在登山前領悟了氣勁,否則怕是會覺得更加的累了。

一路之上,眾人都不曾言語,直到夜幕初散,終于到了山頂之上,高處不勝寒,站在華山之巔的楊延昭果然感覺到颼颼的涼風迎面襲來。

不過因為第一次登高居下,立在峭石之上,往下看著看不穿的林石樹木,不由得心神愉悅了許多。

「小師弟,別看了,夜晚風大,別受了風寒,還是到上面的茅屋中歇息歇息。」

徐少陽笑著說道,,之後繼續往著前走去,身後的楊延昭有些疑惑,石階明明已經沒了,怎麼還會有上面,難不成他腳下的不是山頂?

將信將疑著,跟在面露憨厚笑容的郭淮身後,繞了半個大圈,才發現背後的石階依舊存在,這里果然真不是山頂,只不過時日久了,所成的半個平台罷了。

繼續踏著台階而上,又是一炷香的時間,眼前生出一片開朗,幾間茅屋綴在山頂之上,給看了半天石草之類的楊延昭眼中多了些生氣。

眼楮在這空地上掃過,須臾,便發現有些奇特之處,腳下的岩石委實的平坦,半分沒有山巔的奇岩怪石,如同被刀從中切割開來。

耿元符等人也停住了腳步,眼楮望著四周未枯的青草綠樹,似乎有著化不開的情節。「十年了,這里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的啊,每次來,小弟都記得當年師兄一劍斬華山的驚天駭人之勢,時間恍然,轉眼間,已經是數十載了。」

「玉玦說的極是,我登上這里,腦中閃出的也是當日那場景。」

耿元符沒理會二人,而是徑直走向東側的兩件茅屋,孟闞與薛玉玦笑著緊隨其後,落在最後的楊延昭不禁再次心神被驚。

這竟然是恩師一劍所切!

青峰之上,白衫飄然的少年右手持劍,冷目掃過對手,一劍橫切在這華山之上,只听天崩地裂之聲,本尖聳入雲的華山赫然哄塌。

這場面,就算楊延昭沒有親眼所見,僅憑著腦中的想象,心血便跟著沸騰起來,若是當年,能親眼目睹,那該是何種的意氣風發!

茅屋中,聲響傳來,想來是在做著收拾了,楊延昭趕忙將思緒拉了回來,大步走進其中,開始與著徐少陽幾人忙活起來。

屋中桌椅齊全,即便是油燈都備著,只是燈油已被風霜吹盡,郭淮將身上的大包裹取下,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甕,卻是路上所買的燈油。

不多時,黃暈的燈火亮在茅屋之中,另一側,蓮蓉也生起了細細炊煙,開始用所帶的米做起稀飯來。

簡單的吃過晚膳,做了收拾之後,耿元符將眾人召集在木桌之前,接過剛用煮開水泡出的清茶,抿了一口到,「後日便是重陽節,此刻雖然儒佛兩家還未來人,但按照規矩,明天一定會來山頂之上。

一路趕來,你們也有些疲乏了,明日好生歇息,拿出最佳的狀態來迎戰儒佛兩家的高手。」

說著,耿元符轉過首,望向靜坐在下首一側的徐少陽,「少陽,你的身子骨剛好,若是不行,武斗你就不要參加了。」

聞言,徐少陽微微的搖了搖首,「多謝恩師掛記在心,徒兒身體已經無事,武斗想來應該沒有問題。」

「這就好」,耿元符放心頷首道,「若是感覺身體有所不適,就不要強撐著,凡是以自身安危為重,合德,蓮蓉,延昭你們都要記得,明白了嗎?」

「弟子,謹記!」

「仲冉,這兩日你好生的將合德狀態調到最佳,延昭修為尚淺,蓮蓉是女孩兒家,所以武斗就得看合德了。」

孟闞連連點頭,「師兄說的是,只是這兩年在凡間行走,與儒佛兩家的子弟也交了幾次手,他們實力有了不少的精進,即便我們有玉玦的丹藥,只怕這次也要棘手的多了。」

「難對付也得對付,百年來,華山之戰道家從未失過手,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說著耿元符望向薛玉玦,「玉玦,你那里還有多少的丹藥?」

在胸口模了模,薛玉玦抬首道,「撐個五六日不成問題,應該夠這次比斗的了。」

「很好」,耿元符輕道了一句,雖然他不贊成以丹藥來勝敵,但事有輕重緩急,儒佛兩家也不會中規中矩,想來早就在他們出戰弟子身上做了手腳。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耿元符出聲問道,「玉玦,你那還有易容丹麼?」

「易容丹?」

薛玉玦有些驚疑,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當即轉首與蓮蓉詢問,「蓉兒,你那里可有易容丹?」

「上次去蠻夷之地時恩師給了我一些,倒是還剩下兩粒。」

接過蓮蓉遞來的錦袋,薛玉玦送到耿元符的身前,「師兄,只剩下兩粒了,這丹藥一粒可維持十天的容貌變樣,師兄若是覺得不夠,小弟恰巧身上有些藥材,勉強能再煉上幾粒。」

「夠了,只要夠這比斗的幾天便好。」

將錦袋接過,繼而轉手交到楊延昭身前,「延昭,這個你拿著,明日便服下,儒佛二家在塵間的勢力不容小覷,你日後想要居廟堂之上,就得處處小心,身為道家弟子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

「弟子明白,多謝恩師。」

事後,耿元符就著即將到來的重陽之戰再次好生的囑咐了幾句,便讓著眾人回屋歇息去了。

茅屋並不多,除去做飯的一間之外,僅剩的只不過三間小廬,礙于男女有別,因而耿元符師兄弟三人一道,楊延昭與徐少陽以及郭淮一間,蓮蓉分的另外一間。

想要躺在床上睡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習武之人,坐著也算是修行,所以,對于徐少陽他們來說,坐在桌邊與躺在床上倒也無多少的差別。

想著能經歷曠世罕見的三大派論道,累了一天的楊延昭竟沒有幾分的睡意,與一邊的徐少陽以及郭淮詢問著其中的場景。

見他這副好奇的模樣,徐少陽不禁笑著閉眼不做聲,而郭淮則是甕聲應了一句,「延昭師弟,等過了明日你不就知曉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大家在一起說著場面話,最後干上一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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