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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1-02

酉時過後,八妹很是自覺的起身離去,雖然她很想繼續听劉延昭講著故事,但小丫頭知道六哥明天清晨還得去營地操練,所以不願打擾的太晚。

送走了八妹,劉延昭半點睡意都沒有,在劉府這一天,讓他生出了許多的思緒,最為重要的便是接下來,他該怎麼做?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一世,還成為了後世敬仰的楊六郎,劉延昭起初的激動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的一片孤寂。

說實話,這三四天來,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古代的生活,沒有喧囂的街道,沒有整日陪伴的電腦,也沒有那些熟悉的暴露美眉。

一切都顯得很是陌生,曾經的所有都不會再出現了,除非他能找到回去的方法,而這,連來都是稀里糊涂的他怎麼可能辦到?

油燈在獨自的燃著,映著一張俊美的臉龐,只是眉頭緊緊的鎖著,良久,只見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只是楊六郎的赫赫威名可不能墜了!

終于,將心底的那些不舍給壓制下去,劉延昭下定了決心,不再回想過去的種種,只為做好現在的自己。

既然要適應,那就得有所打算,宅男的生活一去不再復還,處在五代十國末期的亂世中,劉延昭要學會得是如何保全性命。

他不會傻到相信以前看過的網絡小說,每個穿越者都混的風生水起,就連登上皇位也是輕而易舉。

那些只不過是無聊人的胡亂瞎想,且不說這森嚴的封建等級制度,就算你是天生骨骼奇異,但位極人臣就是那般的容易?

莫去想那些不著實際的,隨手拿起書案前的那精美的零嘴,這是八妹在走的時候留下的一些,想起那可愛的劉延琪,不禁讓劉延昭心中生出些暖意。

或許他可以做出些改變歷史的事情,即便不能揮斥方遒,但至少可以改變日後楊家的命運。

據後世所傳,金沙灘一役,大郎、二郎、以及三郎死于幽州;還未出現的四郎被俘虜,然後成了契丹的駙馬;五郎出家為僧,七郎被潘美射死;就連劉繼業也因為潘美等人的排擠而兵敗撞死在李陵碑。

所以說,金沙灘是整個楊家衰落的轉折點,如今,身為楊家一份子,劉延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是不是可以用他先知歷史的這點優勢來改變這場悲劇的發生?

右手下意識的敲打著書案,劉延昭不斷在心中思考著這個突然萌發出來的打算,這一世,他是楊家的一員,自從取代了楊六郎之後,與楊家便有了割不斷的聯系。

更何況眼下還處于亂世,印象中距北宋統一還得有個三四年,就這樣的月兌離楊家,走出去還不知道會死在何處。

既然來到了千年之前,劉延昭肯定不願這般窩囊的度過,那倒不如頂著楊六郎的身份,在這風起雲涌的年代活出些色彩來。

這樣一來,劉延昭算是有了奮斗的方向,無論如何要保住楊家!

主意已定,腦中突然涌出很多的思緒,劉延昭不禁磨硯提筆,拿過一張白紙寫了起來,這是他前世養成的習慣,思索的時候,喜歡在紙上記錄下不斷跳躍的思緒。

將這兩日來與張允打听來片段首先寫下,976年,趙匡胤早已經黃袍加身,做了宋朝的皇帝。

南唐已經在去年,也就是975年被北漢所滅,如今也只剩下了北漢了,這個偏居一隅,苟延殘喘的小朝廷。

那年雪夜,趙匡胤與他的名相趙普制定了先南後北的方針,雖然不知道前者什麼時候死,但這方針卻是被後來者趙匡義完美的執行了,因而此刻北漢已經是北宋的眼中釘,雙方關系極為緊張。

大戰沒有爆發,可是雙方都沒有消停,就在不久前,北漢軍隊還在劉繼業率領下偷襲了洪洞縣,而這樣的交手已經是屢見不鮮。

根據歷史記載,北漢最終是因為皇帝劉繼元投降而滅亡,作為北漢的頂梁柱,劉繼業也投降了宋朝,重新改回楊姓。

而這投降的時間劉延昭一時真的記不清了,此刻他很是懊悔,如今形勢,多知道一絲消息,特別是大事件發生的時間,便能多出一分先機。

不過記憶中,北漢覆滅與南唐相隔時間不久,所以,匡扶北漢或者蓄勢自立為王根本就不切實際。

不斷將紙上羅列出的劃除,最終,便剩下一條,投誠北宋。

雖然楊家最後也是投誠了北宋,但是劉延昭這投誠與其意義不一樣,即便都是投降,但若是搶的了一步先機,那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所以,首先要做的事情得是與北宋有所接觸。

接下來便有了難題,他現在的爹,劉繼業的性子耿直不阿,絕對不會棄了效忠半輩子的北漢。

要不是劉繼元投誠,以及念及太原城百姓的性命,劉繼業怎會自取其辱,在古代,做臣子與做女子的一樣,都看重節操,忠貞不二,若是劉延昭現在勸他主動投降北宋不被打得半死就算是萬幸之事了。

所以得暗地里做些手腳。

左手習慣性的拖著下巴,右手持筆佇在了那里,眉頭皺的更緊,許久,猛的提筆在宣紙上書寫起來。

「呼~!」

放下手中的筆,劉延昭甩了甩發麻的右手,多少年了,沒有用毛筆來寫字,還真有些酸累。

不過還好,總算是對日後有了計劃。

逼反劉繼業必定要從北漢朝廷入手,所以,他得到那晉陽走一遭。

當然,整個計劃最為核心的是要改變楊家一門皆是武將的局面,亂世之中,武能守土亦能開疆,可是在太平盛世卻是無比雞肋。

特別是在北宋這重文輕武的年代,一個文人都可以指揮兵馬,這種局面對于沒有根基,而又是將門的楊家極為不利。

所以,要扭轉歷史,就必須得有人棄武從文,至于人選,沒有比劉延昭這個曾經是師範中文系畢業之人更為合適了。

將桌上的紙拿起,放在油燈之上,看著它慢慢的化為灰燼,劉延昭的心卻是越發的安定下來,至少現在,他有了明確的奮斗目標。

伸了個懶腰,劉延昭這時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夜間的涼意也被初夏晨光驅散了幾分,甚至還可以隱約的听到雞鳴之聲。

出去打套拳,不能因為有了要入仕計劃,而荒廢了身手,有點本事放在身上,總不是件壞事。

一夜眨眼間過去了,劉延昭卻是半點睡意都沒,倒滿是興致的走到院中,下意識的打起一套熟悉而又陌生的拳來。

半個時辰之後,喘著粗氣的劉延昭停了下來,也許是打拳的消耗,也或許是夏天的悶熱,豆大的汗珠都開始順著他臉頰滴落下來。

用手擦了擦汗水,劉延昭剛打算走進屋中做些洗漱,身後一陣風卷起的呼嘯之聲,當下心中大驚,身子半側傾,左手順勢抓住偷襲的那只拳頭,右掌頂住對方左手,右膝猛的朝著前方彎曲而上。

「六弟,手下留情!」

一聲驚呼後,劉延昭只覺得右膝被人給擋住了,卻是一只穿著黑色馬靴的腳,這時他才看清偷襲之人,竟是三郎劉延光。

腳有些微麻,二郎劉延定心中很是驚訝,雖說六郎平時武藝不遜于二人,可是身手何時有了這般干淨利索?

掩飾住驚訝,忙將愣住的三郎拉開,劉延定笑著打量了劉延昭幾番,「還以為六弟傷勢在身,不便參加今日軍中操練,卻沒想到身手更加了不得了,看來為兄的擔心是多慮了。」

「延昭雕蟲小技倒是讓兄長見笑了!」

對于二人的打趣劉延昭則是謙虛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反應怎麼變得如此敏捷,也許是前世競技游戲玩的較多,無形中將反應能力練出來了。

「六弟不要這般說,你我兄弟又不是外人,難道還會笑話你不成?」

吃了癟的三郎笑著上前摟住了劉延昭的肩頭,看得出來,他語中是真心的歡喜,後者也被感染的再次笑了起來。

「好了,三弟,既然六弟身體無恙想來會一道去營地操練了,大哥在前院等著我們,怕已經是著急了。」

劉延定上前對著兩人胸口各是一拳,接著將三郎給拽走,「你給我快些回去換上甲冑,別在這耽誤六弟,六弟,你也動作麻利點,可別連累我們被爹責罰。」

連聲應下之後,看著二人說笑離去,劉延昭心卻是莫名的生出一絲慌亂,去營中操練必定會與他現在的爹,驍勇善戰的劉繼業相見。

對于劉繼業,劉延昭心中還是有些懼怕,要不然昨夜在得知他並未回府時,也不會感覺有些慶幸。

此兒最類我!

這句話是劉繼業說的,說明他對六郎還是很為了解,恍然間,劉延昭心中竟打起了退堂鼓,營中操練,說不定會露出更多的馬腳,要不,就暫且稱身體不適來躲避一番?

可是,沒多久,這念頭就被劉延昭給否定了,來都來這世上了,從此楊六郎就是他,連生他的親娘折賽花都沒有感覺不妥之處,那還懼怕什麼?

更何況軍營他是必須要去的,棄武從文並不代表劉延昭從此不問軍旅之事,劉繼業練兵是有一套,但或許他能給出些建議。畢竟前世最喜歡玩的游戲便是策略之類,研究攻略時也看不少操練布兵之道,就算這些都派不上用場,不還有二十一世紀先進的理論不是?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

想到這,劉延昭不禁安心了不少,記著大郎等人還在前院等候,當即大步走進屋中,胡亂的梳洗一陣,將那還未熟悉的鎧甲再次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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