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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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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人愚昧無知,認為女人的月信是穢物,會給男人帶來噩運,楊懷听說田氏月信在身,剛剛伸出去的那只手一下子就定住了,嘴里喃喃地說道︰「哪有這麼巧的事!」

田氏也覺得臉上一熱,剛想解釋兩句,卻見楊懷的身子已經軟了下去,還發出陣陣鼾聲,他竟然睡著了,田氏又好氣又好笑,隨手將他推開,放倒在床上,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終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不僅沒有月信在身,而且月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田氏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又懷上了,只是這回孩子的爹不是楊懷,而是宋掌櫃。

田氏推開楊懷,倒不是因為自己懷了身孕,完全下意識間作出的舉動,在教坊司的那幾個月,田氏不僅學會了如何取悅男人,還學會了怎樣察言觀色,今天在前廳,楊懷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色中卻流露出對她的不信任,這些也就罷了,畢竟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再清白,可是田氏還能夠感覺得出來,楊懷已經對宋掌櫃動了殺機。

就在楊懷剛才親吻她的時候,田氏的腦海里突然就出現了宋掌櫃的身影,宋掌櫃雖然已經年過四旬,沒有年輕小伙子的英俊瀟灑,待她卻是體貼入微,言听計從,當田氏坐在窗前思念自己的一雙兒女的時候,宋掌櫃二話沒說就四處奔波,終于將那兩個孩子帶了回來,否則,那兩個孩子這輩子也只能為奴作婢,永遠出頭之日了,當田氏看到這兩個孩子,想起他們與楊懷骨肉分離時,軟語哀求,又是宋掌櫃義無反顧地一路護送他們來到葭萌關,宋掌櫃的這份恩情,她縱是死上一百次也難以報答,而楊懷竟然想要殺掉他,如果宋掌櫃真的被楊懷殺掉了,那麼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田氏看了一眼醉得像堆爛泥的楊懷,突然拔下頭上的銀釵,對準他的咽喉,顫抖半天,想起睡在外面的兩個孩子,終于還是沒能刺下去,可是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宋掌櫃已經听過了晚飯,正盤膝坐在驛館的房間里,從進城的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可是他的心情卻輕松不起來,既然連田氏都能看出楊懷動了殺機,身為一名秘諜,又如何會察覺不出來,他不能確定的是,楊懷會什麼時候下手,只要他今晚不動手,宋掌櫃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因為按照約定,今天半夜潛伏在城里的特種部隊士兵們就會動手了,如果不出意外,等到天亮的時候,葭萌關已經易主,楊懷自身都已經難保,又怎麼騰得出手來對付他。

因為擔著心思,宋掌櫃注定要今夜無眠了,他輕輕推開窗戶,外面漆黑一片,今夜的天空無星無月,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日子,想到過不了多久,楊懷不會人頭落地,而田氏又要再一次成為俘虜,說不定還會重新來一番教坊司、青樓的經歷,這對她的精神恐怕是一次極大的摧殘,至于那兩個孩子,骨肉團聚剛剛才幾個月,終究難免分離之苦,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掌櫃與田氏已經做了半年夫妻,正是情深恩重的時候,心中還真有些割舍不下,如果不是軍令如山,打死他也不會將田氏送還給楊懷。

想到這里,宋掌櫃坐不住了,他要到楊懷府上,去給田氏提個醒,或者干脆帶她遠走高飛,宋掌櫃隨手推開房門,還沒下樓,便見廳堂里坐著十多個士兵,為首一人見到他,趕緊迎了過來,笑著說道︰「宋掌櫃,您這是要干嗎,葭萌關今夜宵禁,您還是安心在房間里休息的好!」

宋掌櫃很快便明白過來,他已經被楊懷軟禁了,卻故作不知,也笑了笑,說道︰「換了張床,睡不著覺,想出去走走,既然宵禁,那我就回去吧!」

為首的士兵也不多說,重新坐回幾案前,在他眼里,宋掌櫃已經是個死人了,這幾個士兵都是楊懷的親信,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明天送宋掌櫃出城,尋個僻靜處結果了他的性命,若不是顧忌著高沛,楊懷絕不會讓他活過今晚。

作為一名秘諜,躥高伏低的本事是基本功,這區區二層小樓是難不住宋掌櫃的,他隨手拿起身邊那只木箱,這只木箱楊懷的士兵已經檢查過了,里面只是些替換的衣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是木箱到了宋掌櫃的手里卻不一樣了,也沒見他怎麼搗鼓,但從里面拿出一堆東西來,有夜行衣,有飛抓,還有一柄鋒利的匕首。

宋掌櫃裝束停當,靜靜地坐在窗前,他在等待時機,直到外面敲響四更,宋掌櫃才緩緩睜開雙眼,這個時辰正是人最困乏的時候,做這種隱秘的事情恰是其時,宋掌櫃起身從窗戶飄然落下,當然他是借助著飛抓的力量才能如此自如。

幾乎在同一時刻,西門附近突然現出幾個人影,葭萌關的西門是防備劉欣的重點,那里本來布置了重兵把守,每天值夜的也有三百人之多,然而,一年多來,劍門關方向沒有絲毫動靜,就連關門也像這里一樣,再也不打開了,守門的士兵也就漸漸放松了警惕。

楊懷、高沛二人治軍本就不嚴,本來應該三百人的值夜隊伍,現在不足百人,其余人都在軍營呼呼大睡,他們已經自己給自己重新排了值夜的班次,就是這樣,爬上城頭的也只有區區三人,而且都拄著長矛,倚在箭垛口睡得正酣,剩下的人都擠在城門洞里,一個個也已經進入了夢鄉。

那幾個人影來到西門,並沒有順著城梯上去,而是紛紛扔出手中的飛抓,身形靈活得像猿猴一樣,轉眼間便模上了城頭,黑夜之中縱使有人看見,也一定以為是自己花了眼,城頭上的三名士兵還是夢鄉之中,連哼都來得及哼一聲便魂游西去,倒也死得安詳,沒有一絲痛苦,那幾個人影來到箭垛旁,向城下丟了三個石子,石子沒入雪地之中,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就在第三顆石子沒入雪中的時候,整個雪地突然動了起來,雖然沒有月亮,但借著雪地的反光,依稀可以看見從雪地里冒出近百人來,這些人都是第一軍團的士兵,昨天傍晚便已經悄悄行進到葭萌關西南的山坳里,三更未到,他們便潛伏到了這里,因為他們身上都裹著潔白的披風,隱在雪地里,不特別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城牆上已經垂下了十多條繩索,士兵們悄無聲息地來到城下,抖落身上的披風,攀援而上,緊接著,又有第二批、第三批士兵從雪地里冒出頭來。

來到西門的特種部隊士兵共有二十人,他們的使命就是奪取並控制城門,西門的守衛情況他們早已經模得精熟,憑二十個人的身手完全可以將睡夢中的守軍全部消滅,但是,特種部隊的士兵訓練非常不易,是劉欣王牌中的王牌,劉欣再三告誡他們,要盡一切可能保存自己,所以,這些士兵只是分出一半人來控制城頭,還有一半人已經悄悄爬上了附近房屋的屋頂,手持勁弩,隨時準備伏擊來援的敵人。

很快,攀上城頭的第一軍團士兵已經達到五百多人,這些人也是軍中的精銳,沒有人發號施令,只是簡單的幾個手勢,便各自奔下城去,開始收拾城門洞里的守軍,守軍們還在熟睡之中,等他們覺察動靜,驚醒過來,雪亮的鋼刀已經架了上他們的脖子,西門的戰斗異常的順利,一年半沒有開過的城門「吱咯吱咯」地響了起來,城外的雪地里躍起數千士兵,踏著積雪蜂擁而入。

葭萌關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宋掌櫃懷揣利刃,憑著一點記憶模黑向楊懷府上走去,記路也是秘諜的一項基本功,雖然只走過一遍,宋掌櫃卻像對自己家一樣熟悉,三拐兩轉,已經看到楊懷的府門了,府門上方各點著一盞油燈,昏黃微弱的燈光下,兩個士兵拄著長矛,正打著瞌睡。

宋掌櫃對楊懷府里的情形並不熟悉,正盤算著是從正門闖進去,還是繞到後面,卻見府門邊上人影一晃,站崗的士兵已經軟倒在地上,宋掌櫃躲在暗處,雖然看不太真切,卻知道下手的一共兩個人,這兩個人出手又快又狠,都是一招致命,連喊叫的時間都沒有給對手。

他心里明白,這兩個人一定是潛伏在城里的特種部隊士兵,宋掌櫃抬腳正要向前,便覺得腦後一陣風響,慌亂中剛要出聲,就感到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來,一個黑衣人將他輕輕扶住,慢慢放倒在地上,身形一晃,撲向楊懷的府門。

天光漸漸大亮,習慣早起的劉欣已經在營帳外面打起了太極拳,動作舒緩自然,不徐不疾,可是手下的謀臣武將們都有些等不及了,紛紛來到大帳等候,見到劉欣不慌不忙的樣子,索性都站在那里看他打拳。

劉欣似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根本不在意那麼多人都在等著他,依然不緊不慢地做著手上的動作,直到最後一招打完,這才說道︰「怎麼,大家今天都睡不著覺了,那好吧,我們就一起去葭萌關上吃早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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