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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程昱的這一聲大喝,兩對新人早嚇得渾身哆嗦.費雙還是小女女圭女圭,身子被繩子勒得生疼,一直強忍著不敢出聲,被他這一喝,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地哭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劉璋,兩條腿抖個不停,突然傳來一股尿臊味,大紅禮服下面已經濕了一片。

陳宮也站在一旁,不覺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說道︰「就這點出息,叫住他們做什麼,還不出帶走。」

程昱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吳莧,說道︰「公台莫忙,你看那個女子。」

陳宮「哦」了一聲,扭頭看去,只見吳莧雖然低著頭,神色慌張,卻掩飾不住清秀的面龐,不由笑道︰「莫非仲德看上了這個女子?小心主公判你個強搶民女。」

程昱卻一臉正色,說道︰「公台休取笑,我哪敢做出這種事情。你看她品貌端莊,面帶貴相,可為主公侍妾!」

還沒等陳宮答話,前面一人突然掙扎著跪倒在地,叩首道︰「二位大人,此女是在下的妹妹,在下願意將她獻與你家主公,還請放我家一條生路。」

陳宮雖然為人剛正,卻對他的行為沒有什麼不恥,因為陳宮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一樣,女人在他們眼里和一件物品是沒有多大區別的。陳宮知道,萬一劉欣真納了這個女子,此人便是劉欣的舅哥的,也不好怠慢于他,抬手示意他起來,淡淡地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扭了半天,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在下吳懿,乃是益州軍中一名校尉,小妹吳莧,年方及笄……」

程昱打斷他的話說道︰「行了,先將這兩個女子,還有劉焉的女人押往襄陽,听候主公發落。」

突然,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大聲說道︰「報!啟稟將軍,城外來了一群益州士兵,是從雒城渙散的潰軍,已經被我軍包圍,但是,他們卻誓死不降。」

張飛等人听了士兵的稟報都深感意外,這一路打過來,要說誓死不降的將軍倒是見過幾個,而誓死不降的士兵卻一個也沒踫到,何況還一來一大群,不由都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悍不畏死的士兵。

來到城外,眾人不禁大失所望,這些士兵將近萬人,但絕對算不上真正的軍人。他們丟盔棄甲,灰頭土臉也就算了,竟然看不到一個人手上拿著兵器,難怪被圍了這麼久,既不投降也不突圍。幸虧荊州軍紀律嚴明,要是別的軍隊,早就不耐煩了,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家伙,肯定會大開殺戒。

陳宮看著這些難民一樣的士兵,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麼不肯投降?要知道,我們荊州軍是不殺俘虜的。」

潰軍中忽然有人高聲叫道︰「你撒謊,在雒城的時候,我們許多兄弟跪地求饒,還不是被砍成了肉泥。」

眾人聞言都是一呆,劉欣三令五申強調要優待俘虜,殺降在荊州軍的軍規中可是重罪。徐晃不由沉聲說道︰「你所言當真?可敢去我家主公面前作證?」

潰軍中有人嚷道︰「橫豎是一死,去作證就去作證,有什麼不敢。」

程昱見狀,也變了臉色,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中間來幾個去襄陽作證,其他人都排好隊列,進入戰俘營接受管理。」

襄陽城中,劉欣已經得到了黃忠、魏延攻克雒城的消息,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六天的時間,近兩萬人的傷亡,加上大量的箭矢、石塊等物資損耗,實在令他心痛不已。劉欣抬頭看了看天色,應該時間推算,徐晃他們應該也已經拿下成都了吧。不過,就算他們路上受到阻礙,這時候,黃忠的軍隊應該也到了成都城下了。劉欣不覺有些煩躁,早知道坐在家里等消息這樣難熬,還不如親自上前線的好。

少年不知愁滋味,劉裕可不像他老爹那樣有許多煩惱,每天只知道快快樂樂地上學、放學。東城區這一片受到嚴密保護,外面的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的,從東城區進入書院有一條便道,不需要從大街上經過,那里是荊州官員的孩子們上學的必經之路,當然,也少不了不時走過的親衛巡邏隊伍。

黃昏時分,劉裕照常走過這條便道,回到了東城區,離著州牧府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同行的孩子並不多,大部分都有家人接送,就連阿丑也每天都蔡親自接送。但是,馬芸一定要鍛煉兒子的**能力,除了下雨天,都堅持讓他自己步行去書院。

劉裕年紀雖小,力氣卻比同年**了許多,膽子也是出奇地大,襄陽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更何況是東城區這塊地方呢。告別了最後一個同學,劉裕獨自往家走去,到了這里已經沒有人再和他同路了。

他一邊走,一邊輕聲哼著從老爹那里學來的《童年》,突然覺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劉裕清楚地記得,轉過這個街口的時候,周圍是沒有人的。劉欣、馬芸從小對他的教誨,加上六歲便開始跟著劉欣練武,讓小小年紀的他總能時刻保持警惕。

劉裕覺出異樣,突然轉身,只見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一個高大的漢子,臉上蒙著一塊黑布,正向他撲來。迎著夕陽,劉裕清楚地看到他的右手心里寒芒一閃。

那個漢子顯然沒有料到劉裕會突然轉回來,身子明顯地頓了一下,旋即又如餓虎一般撲了上來。

劉裕心里「咯 」了一下,這不就是娘親常說的壞人嗎?也算他膽子大,若是別的孩子,踫到這種情況,兩條腿早就嚇軟了。劉裕見勢不妙,扭頭就跑,卻忘了呼喊。他力氣雖大,跑得雖快,卻終究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跑得過一個成年漢子。

那個漢子躥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去抓劉裕。劉裕听到風聲,身子下意識地朝下一矮。那漢子這一下卻抓了個空。一擊不中,那個漢子有些惱羞成怒,一個魚躍,左手再次伸了向前,「啪」地按在了劉裕的左肩上,右手一抖,便要架到劉裕的脖子上。他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嘿嘿冷笑道︰「看你往哪里逃。哎喲……」

就在那漢子眼看得手之際,突然覺得左臂一陣鑽心的疼痛,不自覺地便松開了按在劉裕肩頭的手。

劉裕反應比一般的孩子要迅速得多,他感到肩膀上壓力一輕,身子立刻向前一撲,連滾帶爬,已經出去了三四步,這才想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叫道︰「快來人啊!有強盜啊!救命啊!」

那漢子扭頭看時,卻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撲在他的身上,死死咬住了他的左臂。那漢子左臂甩了一下,想要拾步向前,卻發現沒有將那女子甩開,不由心頭火起,抬起左膝,用力照著那女子月復部便是一下。

那女子吃痛,「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死死咬住蒙面漢子的嘴也自然張了開來。蒙面漢子左臂得到了解放,卻仍不罷休,左手一揚,狠狠地打了那女子一記耳光。這一巴掌用力甚猛,竟將她打得直直飛了出去,撞在牆上,又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蒙面漢子再去看時,劉裕已經一邊叫喊著,一邊跑出去老遠,眼前著追不上了。而且,隨著劉裕的喊聲,周圍已經漸漸傳來「咚咚咚」整齊的腳步聲,蒙面漢子知道,這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趕過來了。蒙面漢子恨恨在跺了跺腳,扭頭竄進了旁邊的街道。

馬芸正在後院翻看著劉欣從東觀帶回來的一些典籍,這些典籍已經由蔡邕親手抄錄到了襄紙上,並且裝訂成冊。這些典籍有許多在後世已經不單單是孤本,而是已經失傳了,現在能夠看到這些東西,馬芸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看著看著,她突然有了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馬芸知道,這幾天是益州之戰的關鍵時刻,難道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她不由得收起典籍,走出院門,來到書房,卻見劉欣正背著手,低了頭,在那里來回踱著步子。馬芸正想開口相問,卻听到外面傳來陣陣孩子的呼救聲。劉欣也停下腳步,抬頭細听。突然,夫妻二人一齊像發瘋似的向府外沖去,因為他們都听出來了,大聲喊著「救命」的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劉裕。

兩個人剛剛跑到府門,就見劉裕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小臉嚇得煞白,喘著粗氣說道︰「娘,嚇死我了,剛才有個壞蛋要抓我,幸好有一個阿姨拉住了他。」

馬芸一把將劉裕摟到懷里,連聲安撫道︰「寶貝,不怕啊,到家就沒事了,到家就好了。」

劉欣憤怒地叫道︰「衛兵!衛兵都哪去了!」

听到劉欣的喊聲,一隊親衛匆匆跑了過來,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屬下等救援來遲,那人打傷了蔡……蔡姑娘,請主公治罪!」

劉欣眉頭一皺,問道︰「哪個蔡姑娘?」

親衛隊長抬起頭瞄了劉欣一眼,忐忑不安地說道︰「就是三夫人身邊的蔡姑娘,屬下沒敢動她,已經讓人去請張先生了。」

馬芸已經听明白了,剛才救下劉裕的一定就是蔡玨了,不由板著臉問道︰「是什麼人行凶,他要抓裕兒做什麼?」

親衛隊長這次沒敢將頭抬起來,匍匐在地說道︰「屬下以為,此人是為了綁架大公子。只是屬下等來得遲了,沒有追上,讓他跑了。」

馬芸一听,竟然有人敢綁架她的兒子,這兩個兒子可是她心頭的肉,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還得了,忍不住破口大罵︰「一群廢物!來人,將阿黃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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