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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城門的士兵打著呵欠,費力地將粗重的城門重新推向兩邊,心里還在埋怨著那個多管閑事的里長.突然,一陣旋風從他的身邊刮過,他還沒有弄明白出了什麼事,一柄雪亮的鋼刀就劃過了他的咽喉,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但栽倒在城門洞里。

沖在前面的騎兵並沒有絲毫停留,他們直接穿城而,風卷殘雲一般撲向北門。涌進城內的士兵越來越多,他們很快便佔領了四門、府庫、兵營。

張勤也確實勤快,他回到後衙,看到自己新納的小妾剛剛起床,只披了一件薄衫正在鏡前梳妝,不由來了興致,睡意全無,摟著她便在梳妝台前嘿咻起來。等到士兵們闖進房間時,里面仍是春光無限。

這樣的場景在犍為郡的好幾處驛站、縣城重復上演著。佔領各處驛站的並不是幻影秘諜,而是劉欣苦心訓練了五年的特種部隊,這些人早在兩個月前就分批潛入益州各地。這些特種部隊的士兵是從十幾萬荊州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他們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強壯,但人人都有一身一擊即中的殺人絕技。而且,這五年來,他們除了練武以外,還要學習文化以及各種技能,包括偽裝、潛伏、跟蹤、暗殺,甚至還要學習經商、種地、烹飪以及各地的方言等等。五年來,約有三千人接受過特種作戰訓練,但大多數人都在中途遇到了淘汰,最後能夠進入特種部隊訓練的寥寥無幾,而真正合格的只有二百余人,因此,這些人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

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支部隊劉欣一直沒有舍得動用,除了幾個高級將領,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這一次,劉欣對益州勢在必得,這才將他們派到益州,利用他們控制各個驛站,割斷成都與各地的聯系。在這個信息閉塞的年代,沒有了驛站,劉焉就成了睜眼瞎,對他管轄下的郡縣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將一無所知。

徐晃和張飛也進行了分工,張飛只管帶領隊伍一直向前,而徐晃則負責打下沿途的郡縣,保證張飛的隊伍不會月復背受敵。如果一座一座城池打下去,步步為營,自然更為穩妥。但是,這樣一來,劉焉就會有所準備,雒城佯攻吸引益州軍主力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而且,益州南方一帶地廣人稀,就算打得天翻地覆,沒有快馬前去報信,劉焉也不會得到消息。

張飛率軍到了犍為城,也沒有絲毫停留,仍然是繞城而過,反正前方傳回消息,通往成都的所有驛站已經全被拿下,他準備連夜趕往蜀郡,伺機一舉拿下成都。

就在張飛的大軍過去沒有多久,徐晃的軍隊也到了犍為郡城下。犍為太守任歧在張飛的軍隊經過時,已經有所警覺,下令關閉四門,帶了從事賈龍、陳超走上城頭巡視。他和張勤一樣,也對這樣一支沒有任何旗號的軍隊繞城而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要比張勤謹慎得多,就算這支軍隊已經去遠了,也沒有下令打開城門,而是先派出幾路信使,往各縣探查情況,往成都報信。當然了,他這幾路信使也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

但是,任歧的謹慎也沒有白費,一頓飯的功夫,徐晃的大軍也來到犍為城下。徐晃這一路打下來,都十分順利,幾乎沒有付出什麼傷亡,就攻下了一座座縣城。但是,看到戒備森嚴的犍為城,徐晃也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是攻打成都之前最難啃的一根骨頭。

任岐看著城下這些沒有任何旗號的軍隊,大聲喝問︰「你們是些什麼人?」

徐晃抬頭看了看任歧,見他手扶城垛,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城牆外面,當下也不答話,摘下弓,照著任歧便是一箭射去。這張弓是研究院花兩年時間才生產出來的強弓,射程遠,威力大。在任歧眼里,徐晃站的位置已經遠在射程之外,見他拈弓搭箭,根本沒放在心上,這麼遠,他能射到誰?

任歧剛想到這里,便听得「嗖」的一聲風響,他再想有所反應,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腦門處一痛,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賈龍、陳超二人慌忙看時,只見任歧額頭上插了一枝羽箭,深入顱內,已然氣絕。他雙目圓睜,似乎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隔著那麼遠,自己還會被射中呢?

徐晃看著城頭上亂作一團的守軍,高聲喝道︰「城上的人听著!劉焉勾結董卓,想要割據自立,我奉荊州牧之命,前來征討。現在,雒城已破,劉焉也已經被生擒,你們識時務,就立刻開城投降。如有違抗,定斬不饒!」

城頭上的守軍听了徐晃的話,都是一陣嘩然。對于劉焉阻斷與朝廷的聯系,據益州自守,不僅賈龍、陳超,實際上包括任歧都是反對的,他們甚至想過要偷偷刺殺劉焉,重新遵照朝廷號令。但是,他們眼中的朝廷只有劉協,卻不可能是劉欣。可是,眼下的局勢卻令二人措手不及。任歧的死太過意外,他們都是文官,城中又沒有厲害的武將,守軍一時群龍無首,士氣低落。

陳超不安地說道︰「前幾天就有消息傳來,荊州軍攻打雒城甚急,如今雒城一失,成都必然不保,主公被擒,也不是沒有可能。何況益州名將無過于張任、嚴顏,如今張任早已投靠了劉欣,又失了嚴顏,誰人還是荊州軍的對手。」

賈龍躲在箭垛後面,偷偷看了一眼城下的徐晃,對陳超說道︰「此人所言未知真假,雒城易守難攻,嚴顏將軍有勇有謀,豈能這麼容易就失陷了。任太守中了他的暗箭,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堅守待援。」

陳超看了看下面威武雄壯的荊州軍,又看了看身邊正如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的冠軍,眼楮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凶光,隨手拔出腰間的佩劍,走近賈龍的身旁說道︰「你說得有道理,現在不能亂。你看,那邊又來了一支人馬,似乎是自己人。」

賈龍聞言扭頭看去,突然覺得心口一疼,一支劍尖從胸前露了出來。

他回過頭,只見陳超獰笑著說道︰「賈龍,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識時務。江州、雒城堅固無比,張任、嚴顏能攻善守,尚且擋不住荊州軍,小小的犍為城能守得了幾時?你一個人不想活命,可不能拖著大家一起下水。」

賈龍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陳超想到大家共事一場,平日里相處甚歡,現在反而取了他的性命,心中也有了一絲不忍,便走到近前,說道︰「賈龍,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現在說出來,我幫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發現賈龍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將他抱住。陳超拚命掙扎,然而賈龍這個垂死之人的力氣卻大得出奇,哪里動得了分毫。賈龍的臉上漸漸露出詭異的笑容,身子向後一仰,帶著陳超一起,從城垛的缺口處墜了下去。

陳超只覺得賈龍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要投降怎麼不帶上我一起,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徐晃在城下,先是看到城頭上一陣大亂,然後便見兩個人抱在一起,從城上跳了下來,接著又是一陣大亂,不一會兒,城門便「吱咯吱咯」地緩緩打開了。

看著城牆下面摔得血肉模糊的兩具尸體,徐晃不明就里,還在心中暗贊,想不到西川也有這樣悍不畏死的忠臣,連聲吩咐︰「進城以後,將這兩個人好生收斂,不得騷擾他們的家眷。」

如果賈龍、陳超能夠知道徐晃心里的想法,听到徐晃的話,一定會感到羞愧,不過這樣一來,他們的家人反而得以平安無事,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吧。

劉焉雖然還不知道有一支軍隊從南方殺了過來,但是他的心情仍然非常沉重。自從得到嚴顏的告急文書,雒城的戰事突然激烈起來,劉焉就又一次病倒了。他的身體本來就十分虛弱,上次暗算劉欣沒有成功,已經把他嚇得大病一場,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些,現在劉欣又卷土重來,劉焉這回是徹底病了。

益州的幾個名醫圍在劉焉的床頭,都是連連搖頭,束手無策。這時,有士兵來報,鬼母張夫人求見。

這位鬼母便是張魯的母親,雖然徐娘半老,卻姿色撩人,甚得劉焉的歡心,所以才讓張魯以叛亂的名義,佔據了漢中。這位張夫人不僅美貌,而且擅長鬼道。所謂的鬼道,其實就是一種佔卜算命、畫符施咒的道術,論真實功夫還比不上于吉的幻術,但是在欺騙愚昧百姓方面,卻不相上下。

劉焉有四個兒子,長子劉範和次子劉涎都在朝中任職,這時呆在他的身邊只有第三子劉瑁和幼子劉璋。這父子三人對于鬼道一說都是深信不疑,听說鬼母來了,慌忙吩咐有請。

鬼母張夫人踱進劉焉房里,裝模作樣地四處看了看,又用鼻子嗅了嗅,雙眉緊皺,一言不發。其實,這個房間她再熟悉不過了,就連劉焉的那張床,她都記不清睡過多少次了。

劉瑁、劉璋見了張夫人的做作,都緊張起來,齊聲問道︰「敢問鬼母大人,家父他所患何病?」

張夫人搖頭晃腦一陣,這才說道︰「劉大人他沒有病,只是被惡鬼纏身。」

劉瑁、劉璋嚇得魂不附體,一齊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還望鬼母大人施援手,救救家父。」

張夫人伸手將他二人攙扶起來,笑著說道︰「二位公子不要驚慌,此事卻也容易。這個惡鬼最怕陽氣,只要貴府添丁進口,他便不敢停留,只有遠遁他處了。」

劉瑁兄弟面面相覷,說道︰「我兄弟二人皆未娶妻,父親又已年邁,如何能夠添丁進口?」

張夫人俏臉一揚,說道︰「這有何難,你們現在就可以擇個吉日,各自成親,來個雙喜臨門,為大人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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