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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聞聲回頭看去,只見卞玉已經換了一身素雅的淡裝,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于是收住拳勢,走過去關切地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卞玉笑著說道︰「新媳婦怎麼敢偷懶,該給老爺、夫人敬杯茶了。」

劉欣還不清楚漢代已經有了這個規矩,卞玉現在是他的一名小妾,每天早上按理是要向馬芸請安的。想起自己陰差陽錯地得了這樣一個美人兒,又想到昨天晚上那段纏綿,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練的劈空拳和那套打坐的功法走得都是純陽剛猛的路子,兩者配合只能使陽氣越來越盛,直至**焚身。而太極拳講究的是以柔克剛,剛柔相濟,與它們相互配合,就能使自己的身體真正達到陰陽調和。至于為什麼到了後世這些功夫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那只能解釋為環境的變異了,說實話,漢代的天更藍,水更清,各種人為污染幾乎微乎其微。

劉欣不盡為自己的發現暗自高興,看樣子身體的問題不用多納姬妾就可以解決了。他抬頭看了眼卞玉,心中又有些不安起來,雖說昨天是情非得已,但馬芸可是一位現代女子,她的心里應該不好受吧,頓時有些心虛起來,支吾道︰「要不你一個去吧,我再練會拳。」

卞玉明白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她這個做小的,大婦這一關總是要過的,見劉欣推托,不慍不怒地說道︰「這杯茶總要老爺、夫人一起敬的,老爺您是躲不月兌的。」

劉欣訕笑道︰「這倒不必,咱們家沒有這個規矩。」

「誰說咱們家沒有這個規矩?」馬芸不知從什麼地方,板著個臉走了過來,緩緩走到卞玉面前,淡淡地說道︰「難怪妹妹上次說,出嫁時只請我喝茶,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要插到這堆牛糞上頭了,隨我進來吧。」

卞玉見馬芸臉色不好,心懷忐忑地跟在後面,她初承雨露,走得快了難免有些疼痛,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劉欣有些心疼,想要扶她,卻又擔心馬芸不高興,只得忍住。

馬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偷笑,徑直走到上首幾案前坐下。劉欣也只得走到她身邊輕輕坐下。鶯兒端進一個漆盤進來,走到二人面前站定。卞玉咬了咬牙,強自鎮定地走了上前,盈盈跪倒,從盤中取過一盞茶,遞到劉欣面前說道︰「請老爺用茶。」劉欣接到手中,卻沒有喝。卞玉又取過一盞,說道︰「請夫人用茶。」馬芸隨手接過,一飲而盡,突然「噗嗤」笑了起來,將卞玉拉起來,朝著劉欣一指,說道︰「妹妹,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幫著我好好對付這個壞蛋。」

劉欣這才知道她剛才都是裝出來的,放下心來,也將杯中的茶喝了,說道︰「那你們聊,我出去辦事了。」

馬芸說道︰「天才剛亮,你去辦得什麼事?先吃了早飯再去不遲。今天的早飯可是我親手做的。」

劉欣暗自奇怪,他認識馬芸以來,從來沒見她做過一頓飯,這飯過去都是自己做,後來便是巧兒她們做,現在的一日三餐則主要是朱氏打理,馬芸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這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其實這都緣于馬芸昨天晚上想起的一句話,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于是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跟著朱氏後面學起做飯來了。這是馬芸做的第一頓飯,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不過劉欣還是吃得津津有味,至于卞玉,當然更不會有什麼挑剔了。

劉欣站在府門口,模了模渾圓的肚皮,打了個飽嗝,默默的嘆了口氣,不吃不行啊,馬芸的眼楮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不多吃點,恐怕卞玉的肚皮就要撐破了。

這時,門外突然抬過幾乘小轎,張允一臉諂媚地走到劉欣面前,說道︰「主公,這幾個女子是小人特地留下來送給主公的。」

劉欣突然想起王振為他的佷女來找自己的事情,疑惑起來,問道︰「這幾個女子是不是陳家的女眷?王振的佷女在不在里面?」

原來,張允見劉欣那天不僅沒有責罰自己,反而將查抄陳家這樣的美差交給了自己,只以為是因為當著眾人的面,劉欣有些話不便說出口,而是在暗示自己。于是張允便將陳家幾個年輕美貌的女眷偷偷留了下來,等留心這事的人少了,這才叫了幾乘小轎,一大早抬到州牧府來。

見劉欣問起,張允更以為自己猜對了劉欣的心思,趕緊說道︰「正是她們,主公要不要先看一看?還是叫人直接抬到後面去?」

劉欣悖然大怒︰「看什麼看!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將他們三家的女子都送回去嗎?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查抄的過程中恐怕也少不了夾帶私藏!」

張允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說道︰「主公明鑒啊,小人一直盡忠職守,絕對沒有絲毫舞弊之事啊。」

這方面,劉欣倒真是冤枉了張允,他得了這個機會也想好好在劉欣面前表現一番,當真是竭盡全力,將陳家徹徹底底地抄了一遍,自己卻一個子兒也沒有敢撈。

劉欣本來心情不錯,叫他這一鬧,興致全無,沒好氣地說道︰「行了,把這些女子全都送回娘家去吧!」

這樣一來,有幾個本不屬于三大家族的女子也沾了光,意外地沒有被發賣為奴,回了娘家。

王振正在家中籌劃著組織去南陽、南鄉的商隊,這本身對王家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商機。宛城及周邊近二十個縣都遭到了嚴重破壞,重建需要大量的建築材料,陸續返回家鄉的百姓也需要大量的生活物資,恢復農業生產更需要大量的種子農具,這麼大的生意,就是平價銷售也能大賺一筆了。

這時,一個家人匆匆走進來,在他的弟弟王拓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王拓轉身對王振說道︰「大哥,婉兒回來了。」

王振喜道︰「哦,我昨天才去找過劉大人,今天就放她回來了。劉大人還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看來南陽、南鄉的生意能做。對了,婉兒可還好?這些天是怎麼回事?」

王拓看了看廳堂里的其他人,走近王振身旁輕聲說了些什麼。王振伸手朝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懊惱地說道︰「你說我這做的是什麼事,早知道昨天不去找大人了。」

一個眼楮大大的女孩兒,不解地問道︰「爹,婉兒出了什麼事?」

王振嘆口氣,說道︰「王允那廝為了討好大人,將婉兒私自扣下,今天早上送到了州牧府。要是我昨天沒有多嘴,婉兒現在應該已經跟著大人了,那我們王家還有什麼好擔心。」

只見那個女孩兒面色一沉,氣呼呼地說道︰「爹,王家想要興旺發達,難道就靠把我們女人當作禮物送來送去嗎?」

王振聞聲看向女兒,不但沒有生氣,眼中反而放出光來,似乎有了一個重大發現,說道︰「對了,嫣兒年紀也不小了,爹該給你找個婆家了。」

那個叫王嫣的女孩兒也是個聰明的主,馬上就明白了王振的意思,不滿地說道︰「爹,你不要在女兒身上動腦筋,我才不會嫁給這些大人們,還是多想想你的商隊吧。」

商隊的事情很快便決定下來了。王振有兩子一女,長子王慎在一次行商里,跑遇山賊,傷了一條腿,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只能留在襄陽幫助王振組織貨源,便由次子王惲帶一支商隊去南陽,去南鄉的那支商隊就交由女兒王嫣帶領。

第二天清晨,兩支商隊早早的就從襄陽出發了。南陽黃巾雖然已經平定,便仍有小股潰散的黃巾隊伍搶掠路人,蒯良早就得到過劉欣的知會,為防止萬一,從襄陽守軍中抽出兩千士兵,沿路護送。

護送王嫣去南鄉的這隊士兵由蔡逍率領。蔡逍相貌平平,也沒有什麼特長,但他是襄陽蔡家的旁系子弟,因此得到蒯良的特別照顧,在襄陽軍中任一名校尉。蔡、王兩家也多有聯系,所以蔡逍也認識王嫣,知道她是王家的大小姐,一路上對這個美麗窈窕的姑娘十分殷勤。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王嫣對他絲毫不感冒。

襄陽一境還算平安,行了兩日,來到了南鄉地界,遠遠的便見一隊人馬風馳電掣般地飛奔而來。蔡逍慌忙約束住隊伍緊握長槍,不安地看著前方,手心中滿是汗水。

王嫣瞄了他一眼,暗暗冷笑。前面的隊伍全是騎兵,人數約在三百上下,最前面的那匹馬上,一員年輕將領,提著桿鑌鐵槍,厲聲高喝︰「南鄉太守張郃在此!前面可是襄陽來的商隊?」

蔡逍這才放下心來,打馬上前,說道︰「末將襄陽校尉蔡逍見過張大人。」

張郃手中鐵槍輕輕一舉,三百人的騎兵隊伍立即停止了前進,動作整齊劃一,就像一個人似的,顯然訓練有素。張郃獨自上前說道︰「蔡校尉,這里已是南鄉地界,你回去吧,商隊可以交由我來護衛了。」

蔡逍諾諾連聲,示意手下士兵讓出一條道來,放商隊前行。王嫣非常不爽地瞪了蔡逍一眼,沖著張郃喊道︰「喂,張大人,這一路上千余人護著,還都提心吊膽的,你才這麼點人,出了事,你擔待得起嗎?」

張郃哈哈大笑︰「有我護著,什麼樣的劫匪不開眼,敢來送死!」張郃說完,勒轉馬去,不再看她。

王嫣小聲嘀咕了一句︰「狂妄的家伙!」隨後也指揮著商隊跟上張郃的隊伍。張郃的騎兵果然訓練有素,立刻分成三個小隊,將整支商隊護在中間。一路上,雖然有王嫣這個大美女在身邊,張郃卻還是懶得開口,就連指揮士兵也只是抬槍示意,而且除了護衛,這支騎兵根本不幫商隊做一點事情,王嫣又暗暗鄙視了他一把︰「還是個自傲的家伙!」

行至黃昏,前方的山坳里突然擁出一隊人馬,攔住他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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