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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公府小姐不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的京都。

一時之間,令人議論紛紛。京都所有有名望的世家大族都打消了讓這位劉小姐過門的念頭。

香饃饃變成了窩窩頭。

這巨大的反差讓劉若蘭幾度都欲尋死。

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雞,哪個人家願意要。

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半殘的身體。

劉若蘭只感到天像塌了一般,鮮亮色彩的世界變成了一片黑暗。

幾乎到哪,她都覺得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暗中嘲笑。

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讓劉若蘭感到生不如死。只想結束這可悲的人生,為自己留下最後一點尊嚴。

但身處深宮,在劉太後的掌控之下,她每一次的輕生都未能成功。

懸梁自盡未遂的劉若蘭,剛剛才被宮女發現救了下來。

她伏趴在床上淚流滿面,不能自已「姑女乃女乃,您就讓若蘭去了吧,我如今哪還有顏面活在這個世上。」

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那就等于被判了死刑。縱使她家世傲人,有當太後娘娘的姑女乃女乃,那又有何用。

劉太後倚著身旁嬤嬤的手,恨鐵不成鋼的道「沒用的東西,不過一點小小挫折。你就尋死覓活的,這是想要氣死哀家麼。」

劉若蘭聞言稍稍抬起了頭,發絲凌亂,語氣幽然「若蘭豈敢,只是心中寒涼,姑女乃女乃為何不揪出幕後黑手,要讓佷孫女白白受此大辱。」

雖然流言傳遍了整個京都,但都無人知道劉若蘭是因為中了毒而導致的不孕,只當她是原本如此。

劉太後下令嚴封此事,讓任何人不得提起外傳。她如今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卻無人為她主持公道。

劉太後當然也不會蠢到向世人宣揚事情的真相。且不說她手中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證那靜王世子,單說自己的親佷孫女在自己的寢殿中被人投毒暗害,若是傳了出去,她這個當朝太後的顏面和威望要往哪放。

劉太後此時也只能稍稍放軟了語調道「哀家何曾不想為你報仇,不是同你說了麼。下毒之人來去極為隱蔽,哀家沒能查到是誰下的毒手。若真找到了凶手,豈會不為你做主。」

她邊說邊走上前,來到床邊坐下,撫著劉若蘭的臉道「好了,哀家的心肝。不過是不能生育,這滿京都沒有生育的婦人多了去了。哀家定會好好給你指門好親事的。你可是哀家的親佷孫女,哀家又豈會不顧著你。」

劉太後這話說得極為好听,在她心中,即便劉若蘭不能生育,但憑這過人的美貌,還是可以為劉氏一族拉攏些許別的助力的。

劉若蘭至今都不曾知道,自己所中之毒,只能暫時壓制。她還以為自己只是再也無法懷孕,卻不知壽命幾近終結。

听著劉太後的話,劉若蘭終于停止了哭泣。輕輕抽噎著靠向了劉太後,算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劉太後輕拍著自家佷孫女的背,眸中閃著別樣的精光。

她對那靜王府的態度向來是好聲好氣,采取柔和攻勢想拉攏對方,沒想到這靜王世子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竟然敢公然挑戰她的威嚴,果真是慣不得。

這夏听凝一定要除,她的太後權威絕不容侵犯。劉太後微微眯了眯眼眸,一直的溫聲軟語,反倒教他們愈發不將她這個太後放在眼里了。

她卻沒想過,若非她自己想要害人在先。又豈會有百里容瑾如今的反擊。

靜王府。

清瀾園中,屋外四周盡是炎炎的熱氣,涼爽的屋內,夏听凝通體清爽的躺在榻上,一口一口的咬著酸甜的山楂。

百里容瑾坐在身旁,漂亮狹長的眼眸微微垂下,修長的十指將指間的瓜子輕輕一捏,露出里邊圓白的瓜仁來。

夏听凝睜著眼眸瞅著那堆成了一小堆的瓜子仁,掩飾不住眸中的笑意。

她懷了身孕後,這幾天突然饞上了香脆的瓜子。他為了她,學著怎樣又快又漂亮的剝好瓜子。

從前這項工作都是晚玉的事,現在倒由他接手了過去。

「唔,容瑾。」夏听凝咬著山楂有些咬字不清的叫道。

「怎麼了?」百里容瑾淺笑著應了一聲,將小山般的瓜子仁堆到了夏听凝面前。

夏听凝瞄了小山堆一眼,咬下最後一口山楂道「外邊盛傳劉小姐不孕之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那劉小姐前幾日才來過府中,結果還鬧得不太愉快。現在一眨眼就傳出了這樣的事,不由得她不想,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系?

百里容瑾聞言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繼續輕巧的剝著瓜子,溫言道「旁人之事,與我們何干。」

夏听凝聞言有些許狐疑的道「真的與我們不相干?」

她還是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劉小姐做了些什麼。不是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百里容瑾仍是雲淡風輕的道「自是與我們沒有關系。」

看著他一臉的淡然,夏听凝也不由得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百里容瑾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容,眸中閃過了微亮的光芒「吃吧,已經剝了很多了。」他指了指小幾子上的一堆瓜子仁。

夏听凝歪歪腦袋,滿滿的瓜子仁塞進嘴中,讓她覺得分外滿足,很快便將心中的那一點疑慮給丟開了。

晚間,充滿古韻的書房中,青羽猶如雕塑般的立在百里容瑾身後。

書房中一片安靜。

好一會,百里容瑾才淡淡的開口道「太後那邊如何了?」

青羽垂首答道「已經派了暗衛暗中盯緊了。就是不知太後是否會真的有所動作。」

「她會的。」百里容瑾微微斂眸道「有人這樣公然不將她放在眼中,依她的行事作風,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他讓人處理了劉若蘭,毀掉了太後手中重要的一顆棋子。這般行事她又豈能容得下,如今他需要做好一切準備,防止不小心讓人傷到了凝兒和他們的孩子。

「還有一事。」青羽微動了動唇道「劉小姐似乎還不知自己已身中不解寒毒。」

雖然幾度尋死,哭得死去活來的。可據暗衛來報,對方很快便又讓劉太後給哄住了。

若是知道自身的真實情況,按理說,是絕不會有如此表現的。

這只能證明,劉太後並未對自己的親佷孫女說真話,其想法如何,也就只有太後本人才知道了。

百里容瑾淡淡的撫著手中圓潤的玉佩,道「無妨,她知不知曉,都不重要。」

如今滿京都的人都知道,劉國公府的孫小姐身子有恙,不能生育。

劉太後再想把人送進王府中,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劉若蘭奉了太後的旨意,想要暗中對他的凝兒下手。若非那晚他及時發現,只怕現在他要對著的,就是凝兒的尸首了。竟然想做出一尸兩命這種陰毒之事,他是斷不會就此輕饒了她的。

身中寒毒,終身不孕,壽命所剩無幾。這些全都是她應得的。

現在劉太後的這枚棋子已毀,威脅已除。這人會落得如何的下場他又豈會在意。

「讓暗衛們小心些,劉國公府的一些爪牙,倒也不是吃素的。」百里容瑾睜著平靜無波的眼眸道。

歷來只有皇家方可培養暗衛一類的下屬,只是這劉國公府從前風光許久,仗著權勢倒也在暗地里訓練起了這些,只是不能擺到明面上讓人知曉罷了。

青羽點了點頭道「世子放心,屬下極為小心的挑了兩名暗衛過去盯梢。以他們的能力,是絕沒有問題的。」

之前下毒一事,也是交由這兩人去辦的,沒有出現任何差錯。那劉太後半點也沒抓住證據。

辰光流逝,夏听凝每日好吃好喝的被人供著,原本平坦的小月復也開始日漸稍稍隆起。

這一日,她獨自坐在桌旁,仔仔細細的圈畫著手中的樣稿。

如今她的生意蒸蒸日上,說是日進萬金也不為過。

銀兩放著放著,夏听凝便想買下塊地皮,蓋一間府邸。

畢竟在這嫡庶有別的古代,弟弟夏子雲總不可能住一輩子夏府,日後分家實是必然的。

而她的生意也是要分上兩三成給弟弟雲兒的,如今先蓋了宅子,待接手了她的生意後,雲兒便可以直接入住府中。

她這個當姐姐的,不管什麼事,總是要為這個弟弟考慮周全的。

因此夏听凝手上才有了份正在修改的府邸圖紙。

正當她提著筆在紙上涂涂抹抹,思考該怎麼規劃比較好時,晚玉這時候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快步來到夏听凝身邊,一臉發現了重大秘密的表情般道「小姐,您可知道,奴婢方才听到了什麼。」

夏听凝聞言有些淡然的挑了挑眉,略略抬頭,不甚關心的道「你倒是說說,你方才听到了什麼。」

眼見夏听凝一臉不太關心的模樣,晚玉頓時有些著急了,她急吼吼的出聲道「就是丟了的那個藍寶石蜻蜓頭花阿,奴婢已經知道是誰拿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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