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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身孕的阮氏現在絕對是如沐春風,日子過得有滋有潤,一掃先前的郁悶晦氣。

隔日听聞消息的阮夫人也連忙趕來了靜王府。

這時正滿面笑容的看著阮氏叮囑道「銀鈴,這可是你頭次懷胎,凡事要格外小心。王府里多的是有經驗的老嬤嬤,娘也不好再給你派人過來,不過你自己要特別注意平日里的吃食才行。」

二女兒這一胎簡直是懷得恰到好處,昨日那迎恬公主在王府大鬧了一場,人又是大女兒特意帶過來的,雖然最後傷的也是她們丞相府的人。可這般行徑簡直就是沒將靜王府放在眼里,她听說靜王爺為此可是十分氣惱。

本以為兩家的關系怕是要進一步惡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二女兒懷孕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沖著女兒月復中未來的金孫,昨日之事也算是翻篇了。

阮氏聞言得意的撫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月復道「娘你放心,夫君如今寵我寵得緊,對孩子也緊張得很,事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她現在是有子萬事足,夫君如今事事以她為先,就連對那個掉了胎的季姨娘,也只是過去安慰一小會便匆匆趕回來。只字也不提對方踩到自己潑的茶水以致滑倒小產一事。

等來日她誕下麟兒,就更不會有那狐媚子的地位了。

阮夫人笑著點頭道「那便好,等你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地位自會更加牢固。到時候,你那公婆也會瞧在這孩子的份上對你好起來的。」

畢竟如今王府中只有一個庶長孫女,子嗣單薄。女兒這一胎可是極受重視的。

「等我一生下這個孩子,看我不把那夏听凝手里的權都給搶過來。」阮氏模著小月復笑得極為得意的道。

阮夫人聞言也點點頭笑道「只要是個男胎,什麼都好說。」

想必阮氏母女二人的言笑晏晏,葵園中的捻香院則顯得蕭瑟冷清。

季氏此時正身著白色單衣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盯著的頭頂的白紗帳。

浣蘇端著瓷碗走進來,看到的便是季氏失了魂般的模樣。

她在心底微微嘆息了一聲,幾步來到床邊,輕聲道「小姐,吃點燕窩補補身子吧,廚房那邊剛讓人送來的。」

季氏蒼白著臉,柔媚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听到浣蘇的話後也不為所動。

浣蘇心中不忍,繼續勸說道「小姐,您就起來用些吧,身子早日好,才能早日再懷上呀。」

季氏聞言,終于有了些微的動靜,她平淡的道「扶我起身。」

浣蘇連忙扶著她起身,在背後替她墊了個軟枕。又端起瓷碗一勺一勺的喂過去道「小姐,您多吃些,這可是補身子的好東西,府醫不是說了麼,只要好好調理,不出兩月便能好透的。」

季氏一口又一口的咽下燕窩,她知道,她現在只有盡快好起來,才有機會扳回這一局。

一碗燕窩終于見底,季氏靠在軟枕上,幽幽的問道「夫君呢?」

浣蘇聞言端著碗的手一緊,垂眸道「少爺一下朝便到夫人那去了。」

季氏听後自嘲的扯了扯唇角道「她懷的是嫡子,自然是金貴的。」

說完話鋒一轉,道「那些東西她可都用了?」

浣蘇點著頭道「自然是用了,滿身的香味呢。」

「那便好。」季氏勾起一抹笑容,顯得陰狠毒辣。阮氏,很快,你就會嘗到我的喪子之痛,落得像我如今般淒涼。

清瀾園。

夏听凝這會正一針一線的縫制著百里容瑾的衣裳,如今天氣越發的熱了起來,她特意從雪鍛坊帶了幾匹夏季的布料回來,打算給容瑾縫制幾套單衣。

而她身旁則坐著剛從夏府過來的夏子雲,手捧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剛剛下朝回園的百里容瑾,一踏進屋中瞧見的便是此番情景。

听到聲響抬頭的夏听凝一見是百里容瑾,展露笑顏道「容瑾,你回來了。」

夏子雲也移開放在書上的視線,轉頭朝百里容瑾喊了一聲道「姐夫。」

百里容瑾溫笑著點頭,緩步走到夏听凝身邊,道「雲兒來了,午間留在這用膳吧。」

「好。」夏子雲高興的點頭。他已經很久沒嘗過姐姐的手藝了。

夏听凝則抽空看了一眼百里容瑾,問道「表弟今兒個怎麼沒跟著你過來?」

「他去忙‘福利院’的事了。」百里容瑾溫聲答道。

「喔。」夏听凝點了點頭,又繼續縫起了衣裳。邊縫邊道「你們午膳都想吃些什麼,我好去準備著做。」

夏子雲剛想開口,屋門卻被輕輕推開,只見晚玉走進來道「世子,世子妃,王爺吩咐午膳到大廳一塊用。」

全家宴?夏听凝登時皺起了眉頭,她剛留雲兒在這用午膳,這會卻來了個全家宴。

百里容瑾自是看出了夏听凝的想法,他溫和著聲音道「一起過去用膳便是,都是一家人,不講究這個。」

夏听凝聞言點了點頭,既然容瑾都這麼說了,那就听他的。

午膳時,夏听凝帶著夏子雲跟在百里容瑾身旁一起來到了大廳坐下。

待靜王爺夫婦和二老爺一家入座後,一襲艷裝的阮氏才終于姍姍來遲。

百里塵軒極為妥帖的伸手攬著她,阮氏一手撫著小月復,一手搭著百里塵軒,慢吞吞的一步一擺進了大廳。

連坐到椅子上都要磨蹭個幾分鐘,來了個幾百倍的放慢動作,扭扭捏捏個沒完。

看得夏听凝直暗暗撇唇,又不是快臨盆了,至于這副樣子麼。

就連靜王妃也對阮氏此舉有些不滿,就是她懷孕時也沒人家這樣一副金貴得要命的模樣。

等到這二人入座,靜王爺才輕蹙著眉道「動筷吧。」

阮氏也不拿筷子,只是動動嘴皮子,百里塵軒便將她想吃的菜親自挾來給喂進了嘴里。阮氏邊吃還邊點評個一二。

夏听凝懶得瞧她那副太上皇的模樣,直接盛了碗湯給夏子雲,她擔心弟弟有些拘束,不太好下筷。

剛將湯放到夏子雲面前,便听見阮氏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大嫂,你對你弟弟可真好,什麼好吃的都緊著給他。不如也給我盛碗湯吧,大嫂知道的,我這雙身子的人,不好動彈。」

剛一坐下就找茬,夏听凝不想搭理她,淡淡的對著伺候的婢女道「去給二少夫人盛碗湯。」

「是。」婢女連忙應了一聲,動手就給阮氏盛上了湯。

不想,阮氏卻是越發的說話高聲起來「大嫂,難不成你是瞧不起我,才不想親自給我盛湯。」

她現在懷有身孕,底氣顯得很足。自然沒有將夏听凝放在眼里。

夏听凝聞言暗翻了個白眼,伸手用絲帕拭了拭唇,瞥了高昂著頭的阮氏道「二弟妹多心了,我離得你這般遠,不小心把湯灑到你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阮氏聞言輕皺了下眉,復又笑著指著桌上的椒鹽焗蝦道「那勞煩大嫂給我剝蝦吧,我這有了身子,動起手來不方便。」

夏听凝這回頭也不抬的道「二弟妹,孕婦是不能吃太咸的,你可要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一二,忌忌口。」

阮氏一听,登時就滿臉的不樂意,還想開口再說道些什麼。

卻听百里容瑾冷冷的道「想做什麼吩咐下人去,一點規矩也不懂。」

阮氏聞言頓時臉上一僵,轉瞬便又撫著小月復道「大哥這是什麼話,弟媳不過是讓大嫂幫我挾些菜罷了,畢竟我懷有身孕,這可是王府的長孫。我吃得不好不要緊,孩子吃得…」

話還沒說完,便被百里容瑾打斷道「是男是女,要等生了才知道。」

阮氏一听臉色登時黑如鍋底,一聲高音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詛咒我生不了男孩麼。」

說完又轉頭面向靜王爺,面帶指責道「父王,您可要為我做主呀,大哥他分明是不想我為王府誕下長孫。」

靜王爺有些頭痛外加不耐煩,「行了,瑾兒說的不錯,還指不定是男是女呢。少沒事找事了。」

他現在真是有些懊惱,怎麼懷孕的偏偏是這個二兒媳呢。

阮氏僵著一張臉,她現在懷有身孕,肚子有了個金孫。卻還比不過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夏听凝,不就是指使她做點事麼,她現在有了身子,讓誰做什麼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想到這,阮氏登時撫著小月復,戚戚的道「我的兒,我們還是回房去吧,這兒擺明了就沒有你跟娘的位置。這頓飯我們不吃了。」

靜王爺聞言登時就沉下了臉,長年的領兵打仗早就塑造了他說一不二的性格,這會見阮氏這般無理取鬧,頓時便揚眉道「既然不想吃,那就回房去,餓一頓也死不了人。」

孫子他將來多的是,還在乎這一個。

一听這話,阮氏便瞪大了眼楮,她沒想到靜王爺竟然會這般說。這跟她預計的回答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想再瞧阮氏那心煩的臉,靜王爺大手一揮,道「來人,送她回房。」

阮氏又驚又愣的被婢女們給送出了大廳。

夏听凝輕輕挑眉,這個阮氏,怎麼說也不听,非要一再的去捋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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