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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雛鷹展翅 第383章 風雲暗起

一輛紅旗轎車從京都南外環軍區大院駛出,車內除了司機,還有國安四處的方言,以及其下屬米麗娜。

「方局,你覺得于老會真的答應嗎?」米麗娜跟在方言身邊有幾年了,而且身為國安四處的密報人員,在方言面前傾盡所想暢言的權利還是有的,畢竟他們都是一條戰線之上,而于邵的爺爺于老,盡管是軍部大拿,卻跟他們國安局四處還不算同一勢力。

方言微微閉目,手指頻頻的敲打膝蓋,思索了片刻,才悠悠開口︰「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也算盡到同事的義務和責任。至于于老……想來他也會斟酌斟酌的。姑且看著吧。」

米麗娜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抿了抿嘴︰「那,我們怎麼辦?要知會上邊一聲?還是……放任?」

「留意著吧。萬一真的有了沖突的苗頭,再看情況遏止。唉!自從這馮小子回來,咱們的壓力就大了啊!」方言嘆了一聲,無奈的道。

米麗娜抿著嘴,瞥過一眼好奇的神色,想要開口詢問,躍躍欲試了幾次,最終卻又停了下來。

馮俊彥。這個人的資料自己竟然還不夠查閱資格,僅僅知道他出國留學,幾年的時間拿到了數個讓人嘆為觀止的高學歷,甚至獲得過美國大學生聯考的高名次,並被送往日本東京進修……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身為四處精英分子,馮俊彥這樣的‘人才’卻沒被美國方惡意挽留或者制造失蹤、死亡等消息遮掩、強行管制,倒是讓米麗娜察覺到其中定然有些緣由。

方言再次閉目養神,昨天中午得知消息後便精神緊張到現在,連夜思索斟酌,商討策略和方法,只為了安撫欲動的波瀾,于老那即將翻手為雲的手段。換言之,方言是戰戰兢兢的為馮大少擦。

馮俊彥在京都電影學院無意中招惹了于邵,其實原本沒馮俊彥什麼事,出頭者明明是呂翔飛呂胖子,可架不住于邵家著實有些錯綜的關系和手段,而且馮俊彥搶了于邵暗戀多年的女孩兒,最讓他揪心,也主觀的將呂翔飛那個胖子當成了馮俊彥的打手,刻意的給自己腦子里瓖嵌了‘馮俊彥主使’這一先決條件。

于老只有這一個孫子,平日里自然是寵愛有加。于邵被袁少麗的派出所著實折磨了一通,袁少麗是馮俊彥鐵桿身邊女子,說公私不分也成,說女人睚眥必報的小心眼也罷,反正于邵被接連23個小時的逼供和冷對待,讓這個翩翩公子紈褲受盡了精神折磨和摧殘。

等到派出所第二日晨間知會其家長,于邵父親親自來派出所簽字帶人離開才作罷。

于邵也干脆不去學校,等父親教訓自己一通後便直奔軍區大院爺爺的家里,哭訴了自己悲慘的遭遇,話里話外將他這個乖巧的小孫子化成了無比善良、有愛心的男孩兒,將馮俊彥也說成用心險惡,為了搶奪自己的女朋友使用卑鄙手段、惡意陷害自己的壞蛋。

于邵的爺爺當即心動了,給自己當年的兵,現在的公安局辦公室主任掛電話詢問了案情,並隱隱間授意案子可能有些不妥。

作為一名光榮的老**員,一名曾經的鐵血軍人,于老雖然年長,卻仍有豪氣和雷厲風行的姿態,那種凶猛沖動的性子早在那一代人與小鬼子八年戰斗和跟內敵、外敵的搏殺中養成,滲入骨子里,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打個電話知會一聲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自己的孫兒收了委屈,听孫兒的意思還確實是受了蒙蔽,遭人陷害,心中既有對孫兒的寵溺憐惜,又有著強烈的不忿。

于是——

于老一個電話打到公安局主任辦公室,後從秘書科、巡警隊再到刑事偵緝科,最後輾轉到了公安局二把手的辦公桌話筒里。袁少麗、蔡青兩名女警察的事情,公安局里也就是兩三人知道,這還是方言為了配合工作,特意叮囑加塞兒過的。

現在突然知道軍隊系統的元老級人物于老竟然打電話來咨詢袁少麗的某個案件,而案件的受害方還涉及到了于老的孫子,要是擱到常人,將袁少麗調離部門,甚至打壓下派再不調回錄用也就是了。可袁少麗不比旁人,她是國安四處方言方局打過招呼的。

國安四處是什麼存在?如果市公安局副局長是一個大家族的外院管事,那麼國安四處的局長便是這個大家族的統領管家之一,雖然不是大管家,可也位高權重,換言之,天子門生,天子腳下,接觸的人和事兒,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市公安局局長能夠巴結、違逆的了的。何況,自己還不過是個副局長。

所以,電話的內容和大概情況最後還是一紙呈文到了方言的辦公桌上,而打印並送上書面文件的,正是米麗娜。

看到問題又涉獵到了‘馮俊彥’這個隱藏的大雷,方言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急匆匆的安排人去詳細核查那日發生的事情。國安四處自有其獨到的密謀探查方式方法,跟著蛛絲馬跡也能尋根導源,更何況這種芝麻小事並沒人刻意遮掩。一下午的時間,一份厚達二十多頁的詳細文件就送遞到方言手中。

文件里包括徐晶蕾的家庭背景和從中學開始的成長經歷,于邵跟徐晶蕾認識的經過以及中間發生過的事情、問題,再到呂翔飛的家事,跟馮俊彥的關系以及當日的詳細過程和情節,甚至連于邵發的狠話、馮俊彥跟派出所彭德元等人的對話都一一羅列了出來。

而就在方言探查消息經過的同時,于老架不住在家中苦苦哀求的孫兒,給兒子,給于邵的父親,這個市常委掛電話,讓他給公安局一方施點壓力。作為軍區大院出來的孩子,為黨為公那是自然的,可也不能為了國家連自己妻兒受到欺負也不聞不問!于老年歲漸長,用他自己的話說,沒多少年奔頭了。越是年老,越是戀家,越是留戀親情,于邵父親是個孝子,雖有有點刻板、呆板,但對父親的教誨一絲本不苟的執行。

于常委給公安局掛電話探問事情,讓波瀾漸收的事態再次洶涌起來。

方言還正坐在辦公桌前拼命的撕扯本就‘中央委員’的稀疏的幾縷頭發,米麗娜又來添一把亂,剛剛公安局一把手來電咨詢,同樣是‘袁少麗事件」這次出頭的卻是于邵的父親,市屬五大常委之一。

好吧,這一下子讓方言更加的憋心,煩悶了。

一夜的輾轉反側,徹夜未眠,一大清早便驅車回到辦公室,在那沓文件上鉤鉤畫畫,將一些不必要的零碎刪掉,諸如呂翔飛跟馮俊彥的關系等等都刪除,然後著令米麗娜重新打印一份,兩人又馬不停蹄的驅車趕到軍區大院,親自來拜訪這位開國功勛將軍,于老。

于老雖沖動卻不傻,十月動亂都沒動到他分毫可見其人並不是表面表現出的那麼魯莽。方言也未多說,只是把當時的事情經過簡單描述了一番,又將早已準備好備份的文件資料留給于老,讓他自己看看,前後不到半小時便起身告辭。

于老雖表現的貌不經心的樣子,可當方言離身後立刻帶上老花鏡將文件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心中頗有酸楚。

孫兒竟然欺騙了自己。

沒想到自己面前表現的這般溫順乖巧的孫兒,在外竟然真是個跋扈的紈褲。這種官僚作風是于老最為痛恨的,最為不齒的。為黨為民,為國家奉獻終身,換來的卻是兒孫作威作福,欺壓平民,這跟當初打倒的地主老財有什麼分別!

不過于老也不隨意便信了方言的話,差了警衛員去暗中打探一番。也恰好于邵為了發泄自己的郁悶,伙同那些狐朋狗友去唱歌,然後又去了某按摩中心**。而警衛員對于老忠心耿耿,一絲不苟的執行力度讓他甚至安插人扮作服務員詳細偵查了一番,隨後統統告訴了于老。

斟酌思索到下午,于老決定收回成命。冷靜下來的他也察覺到自己主動去打電話詢問不僅越權,更有種無形的震懾威壓,現在發覺自己的孫兒並不似在自己面前那樣乖巧,還有那份理直氣壯的文件,于老還是打電話給兒子,讓他善後一下,低調處理。

可有句話說的好,樹欲靜而風不止。

老于家爺倆忙活不斷,于老那兒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于邵被看押折騰了一個晚上,隨後被丈夫領了回來。這件事還是李麗華忙了一晚直到清早才從公司趕回家中才知道。

相對于于老對孫兒的理性寵溺和丈夫對兒子的不聞不問,李麗華則表現了一個母親應有的自私和對兒子無比的嬌寵慣養。听聞兒子的事情後,李麗華並沒有在他們爺倆面前追問吵鬧,因為她多少清楚自己兒子的痞性,鬧大了對家人也不好,而想到那馮俊彥不過是個學生,再有才也沒甚大礙,便打算自己動手。

李麗華畢竟是一個成功的女商人,早婚的年代對她們這一代人影響很大,16歲便生子的她目前正值拼搏當頭的年齡,僅僅34歲,這個年齡段的成功者,正有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和手腕。通過兩個電話溝通聯絡,李麗華找到了彭德元。

彭德元正在戰戰兢兢和憂慮中度日,听得是市常委于夫人邀請喝茶聊天,大致一想便明白其中的道道,不過他既然得罪了袁少麗,惹了馮俊彥,即便明知道可能在地區官員方面于常委一家子或許大不過人家,可也無奈的很,有背景總比沒背景的好,臨時抱個大腿,怎麼著也比干耗著強點。

所以,彭德元欣然領命的來到約定的茶室里與李麗華洽談了一番,並很痛快的答應幫李麗華查一下馮俊彥的大致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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