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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煙花季 雨打桃花朵朵開 第四章 一汪血海兩少年(之二)

由離洛閣長老團發起的非常規會議已經陷入了僵局。當然,這並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是在會議召開前就可以預見到的。作為會議的發起方,長老團提出了兩個明確的訴求;一、閣主不再實行終身制,而改成四年一選制。閣主由票選產生,長老團的每個成員都有一票的權利,而為了以示現任閣主身份,他本人可以擁有三票,當備選者的票數與現任閣主持平時,亦是現任閣主連任。

訴求二、將禍首岳筱晨交出。本門孽徒岳筱晨,在外濫殺無辜,為師門招惹禍事。理當立刻廢去武功,然後逐出師門,交由閣外人等處置。

這一次閣變,畢竟是岳千山籌措多年的產物。就算悲催如他,一經施展出來,也是凌厲異常。沒有任何的客套的直奔葉河圖的命門而去。

看著有大量長老支持,已經擺出志得意滿面容的岳千山嘆了口氣,道「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然後又吩咐左右弟子「有些悶,開窗吧。」

「他慫了!這可是自從他當選閣主以來的第一次啊!」岳千山在心下高叫,但臉上還是表現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道「閣主,為了我離洛閣的千載傳承,就算明知是苦,千山亦當義無反顧。」然後便引出一片長老團的其他長老或附和,或贊揚的聲音出來。也是,花了人家大把的鈔票,在這個時候如果連個話都沒有,就不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呸,你個不要臉的老幫菜,小哥我忍你胡說八道很久了。要廢我武功是吧?明知是苦,還義無反顧是吧。來啊,小哥就在這呢,不服單挑啊。」實在受不了岳千山惡心表演的岳筱晨罵道。

「住口!你這個亡閣之徒有什麼資格在長老會上大放厥詞。」說罷,岳千山又對岳河圖拱手道「閣主,千山再請閣主治這個孽障咆哮大殿之罪。」

已經懶得再和岳千山廢什麼話的岳筱晨雙腳墊地而起,靈犀二指化作三寸的銀鉤,直奔岳千山的咽喉而去。下了殺手。

岳千山大驚、眾長老微驚、岳河圖則只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更加不良的後果,他也就懶得管了。而事實果如岳河圖所料那樣;畢竟敗家只是典刑長老岳千山的副業,岳筱晨再天才也不可能秒殺勤練五十年的武修。于是,一時間大殿之上,岳筱晨和岳千山二人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看到此景,有聰明的長老篤定這是岳河圖師徒二人的算計,雖然無恥,但是高明啊!等一會兩個人打得差不多了,大家怎麼著也得上去拉個架吧。然後便是二人的罵街、扯皮,雖然大長老是一定會被岳筱晨罵個狗血噴頭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到時大殿之上可就混亂了。岳河圖這時候再一拍桌子,罵一聲「成何體統。」考慮到閣主的積威,是定能鎮住場面的,而等事情鬧到這個份上的時候,岳千山就算是再不要臉,貌似也很難再糾纏下去了吧。

「稟閣主。北斗縣政法委書記要見您。現正在一樓大廳等候。跟他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少年,以及少年的兩名保鏢。」負責看守山門的弟子,呃,另一個稱呼是大廈門衛繞過正在打斗的二人,來到岳河圖面前躬身道。(注,這一蛋疼的通傳模式在岳筱晨執掌離洛閣後得到整改,那時候如果有人想參觀離洛閣主的話,一樓前台那里會有個前台妹紙問你「先生(女士、小盆兒友)您有預約嗎?」如果有的話,那妹紙會往頂樓打個電話,不久後就會有個大胸妹紙敲開岳筱晨辦公室的門,嗲聲道「閣主,到了,您是不是要現在見一下?」嘖嘖,這才叫生活……)

「少年?」以現在北斗縣的情況,岳河圖倒是能理解那個有過數面之緣的軍卒漢子到訪。但是少年又是誰呢?他很疑惑,遂道「讓他們上來吧。」

「是。」山門弟子應命,但看了看仍在打斗的少閣主和大長老,欲言又止。

「去吧。武林門派內部切磋,不算笑話。筱晨,等下客人來了不許罵街。」岳河圖吩咐,然後叮囑仍在打斗中的岳筱晨。

門人下去,不多時,王七步一行四人便來在了離洛閣的正殿之上,瞄了眼剛剛使出凌厲探手的少年版岳筱晨,再看大殿之上如斯的架勢,心道一聲「來的正是時候啊。」

「岳閣主你好。」站立在高手林立的大殿之上,陳坤從容道。軍人的氣息,在一刻翻滾而出。什麼是軍人?明知不敵,卻即死不退!至于陳鋒、李慶則是不約而同的將王七步拱衛在中央。要說在這樣一個場合里護王七步周全,在看到廳堂二人的驚人打斗後,他們都不是很肯定。但要說在自己死之前無人能傷少主一絲汗毛,便是堅信了。如今他們二人之于王七步已經遠遠不是盡職這麼簡單的了,報恩。這樣的想法在陳鋒因腦血栓癱瘓在床已經兩年的爺爺年後已經能奇跡般得下床走路、李慶的父親已經是吳官市代市長後,尤為的明顯。

「你好,陳書記。外面的情形我是知道的,也就先不問你來此有何貴干了。我更想知道這個少年是誰?」老辣如他的岳河圖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是啊,在看到那兩名保鏢的表現,以及少年幾乎視正常人看了絕對會驚奇的打斗如無物之後,岳河圖篤定了,這個少年不簡單啊。

「岳閣主,我代家師爺您問好。他老人家的原話是;不知道二十五年前機緣下傳與他的‘逆散練氣集’那孩子到了聚散自如的境界沒有。」就在陳坤思索該當如何介紹的當口,王七步先聲道。當然,這是一句瞎話,這段往事雲嵐確實曾與王七步說過,但老神仙可是根本不知道王七步要來的。為什麼?想想王七步的那個雲嵐心頭肉的屬性吧,孤身犯險?哼……

「你是雲前輩的徒孫?」這顯然是一個讓岳河圖沒有想到的答案,離洛閣主「騰」的自椅子上起來,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嗯,這個舉動除了大殿內的眾人更加八卦于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少年來歷的同時,也讓岳筱晨和岳千山同時退出了戰斗模式。然後亦是對王七步行著注目禮。

「七步見過岳閣主。」瞎話他都敢編,事實他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好啊,沒想到與雲前輩一別二十五年之後,今天還能見到他的傳人。」岳河圖快步走到王七步面前,深深打量後感慨「這樣吧七步,現在北斗縣城不是那麼安全,這兩天你就現住在閣里,我會親傳授你一套離洛閣秘傳的功法,算是聊表一下我岳河圖對雲前輩恩情的感念吧。」

「謝謝岳閣主。」王七步露出白白的小牙,甜甜道。

「嗯,還是別叫閣主了,生分。想來我也比你父親年齡要大,叫聲大爺吧。不會讓你吃虧的。」沉吟了一下,岳河圖道。

「嗯,岳大爺。傳功的事情先不急,其實我今天來是因為听說離洛閣遇到了麻煩。」王七步從善如流的改口叫了聲大爺,然後說道。

「哼,黃口小兒你莫要信口雌黃。如果是雲前輩親臨倒還好說,但就憑你和這幾條朝廷鷹犬,又能幫上什麼忙?事情說完了就下去吧,莫要佔著大殿,本閣還有要事處理。」不知道是誰的悲催,一肚子邪火的岳千山可算是逮著個發泄的機會。

「七步你有心了。不過,哼,那些雜魚還算不上什麼麻煩。」使得世界上最優秀的佣兵和殺手不能踏進縣城一步,是岳河圖說這話的底氣。然後才轉身對岳千山說道「師兄,怎麼說我如今還是閣主,你就這麼對我的客人說話嗎?如今罰你半年薪俸,以示懲戒。」用的是不快不慢的語速,內容也是不輕不重。但那爆發出來的上位者威壓卻讓岳千山不自覺的彎下了腰,縱然是極不情願,卻還是說道「是,千山領罰。」

「岳大爺,可千萬不要小瞧那些雜魚,尤其是當雜魚有了蒸發海灣的能力之後。但是放心,這些問題我會處理。所以這也就不能算作是離洛閣的問題了。」並不理會岳千山發難的王七步說道。內容卻讓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王七步的話惹得岳千山又是一聲冷哼,心胸並不算寬廣的他已經打起等坐穩閣主位子後,吩咐個手下弟子去讓這個害自己丟臉的少年消失的盤算。是的,他並不認為干掉一個喜歡滿嘴跑火車的少年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這樣想著……

「哦?那麼七步你認為什麼才是離洛閣的問題呢?」岳河圖來了興致,他甚至隱隱有些期待,期待著這個剛剛謀面的孩子能給他帶來驚喜。

「等我把問題解決了之後,您自然就知道了。」王七步依舊含笑回答。表情和神態與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話音不落,他右手便以奇快的速度抬起,比起之前的空空如也,多了一把小巧但威力奇大的手槍,是最尖端的軍工產品,代號牛虻。「砰砰砰」就是三槍。然後也不順著開槍方向看上一眼,就對亦是微驚岳河圖道「七步覺得,千山長老才是離洛閣最大的問題。現在,問題解決了。」

沒有多少人在听王七步的結案陳詞或者說作案感言,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典刑長老岳千山,或者說他的尸體之上。沒人過去檢查,但大家都篤定數秒前還在忙著謀權篡位的岳千山已經死的很干淨了。雙目、眉心個中一彈,除非他腦袋是假的,不然斷存活的希望。

當眾人再次轉身,看向那個單看賣相似乎連架都沒打過的「乖巧」少年時,已經多了一份透著絲絲陰寒的心悸。他們不是沒殺過殺人,也不是沒見過殺人,但殺的如此干脆,甚至有些突兀的萌系殺法,他們這些殺人專家還真是第一次看呢。

「我靠,你這個家伙怎麼這麼變態。」岳筱晨第一個驚叫起來。雖然他也見識過不少罪惡組織培養出來的少兒殺手,但是那些家伙充其量只是毫無感情、或者已經被洗腦了的殺人機器。哪比得了王七步談笑風生間殺人的寫意?

「大膽!竟敢在我閣大殿之上行凶,執法弟子,還不快將此子拿下,然後凌遲處死。」死尸倒地後,與岳千山有過命真交情的供奉長老裂目喝道。

考慮到事情的復雜性,站立在大殿兩邊的執法弟子,自是不敢貿然行動的。看向岳河圖,卻只見得閣主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于是便加不敢動了。

聞听得這話,還在錯愕于王七步舉動的,沒緩過神來的陳鋒、李慶、陳坤三人立時掏槍戒備。他們可不清楚離洛閣內部的彎彎繞,但要保少主萬全,卻是頭等的事情。盡管面色凝重,但卻是沒有絲毫懼意的。而再看王七步呢,這貨卻已經將小巧的手槍收起,神情一如方才的平靜謙和,就好似這里的一切與他無關那樣,那樣的欠揍。

就在多少有些詭異的當口,「清河長老且慢,可萬萬莫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葬送了我閣千年的基業啊。」這樣一個聲音響起,待眾人循聲望去,見著了正誠惶誠恐的消息長老岳萬里。

「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剮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為大長老報仇雪恨,和我離洛閣的基業有什麼相干?」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自己動手的供奉長老怒斥岳萬里。

「哼,你可知這少年的身份?」岳萬里不乏輕蔑的質問。

「不就是雲嵐的傳人嘛,就算他武功深不可測,但就憑他一人,難道還能滅了我宗門不成?」岳清河亦是不屑的回答。

「無知!」在確認對方真的不知道少年身份後,岳萬里直接譏諷道「此子名叫王七步,其父王雲山是中華特種兵總隊總隊長,年內或將晉升中將。其祖現任中華副總理,最多數年之後,便是名正言順的國之鼎釜。就算不提這兩位,單說這孩子自己,亦是十歲授餃少尉,十五歲授餃少校,自中華有新軍起,這樣的榮譽也就他一人而已。倒不是漲他人志氣,但事實就是如果這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大軍壓境,怕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什麼?」面對這樣有些駭人听聞的消息,岳清河不能不震驚了。

話說今天大殿里發生的事情,已經可以寫一出三看王七步的戲碼了。由最開始的莫名其妙到後來知其來意;由最開始的文質彬彬到後來的殺伐寫意;再由最開始的泯然眾人到後來的背景通天。于是,大殿上的離洛閣一方人等不免齊齊蛋疼菊緊,加速分裂的死皮細胞掉了一地。這也太特麼突然了。

「干淨了些。」伴著微微的感嘆氣息,離洛閣主人說了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您也寬宏了些。七步搞不懂分明已經部下必殺陣的您還在猶豫什麼。」作為大殿之上,唯一知曉岳河圖手段和想法的王七步說道。

岳河圖眉頭微皺,想來是困惑于王七步的或虛張聲勢,或言之灼灼,他倒情願相信是前者,畢竟後者的隱秘程度可是連岳曉晨都不曾知道的,也就是說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麼朝廷之于離洛閣已經滲透到了一個什麼地步,就該是他睡不著反復思索的問題了。當然,這就是他想多了,王七步之所以會知曉如今大殿之上除了岳河圖外的每個人的腦袋上,都至少有兩把狙擊槍在瞄準的事實,還是源于他重生這個超級。這也不是說上輩子王七步就得到了這個訊息,而是在另一個信息的幫助下,進而求證出來的。

「大長老是一定要反的,就算您可以容得下他,但岳曉晨能嗎?現在您不忍心殺他,將來呢?即位後的岳曉晨或許可以殺了大長老,但是之後的局勢是憑他那張賤嘴就可以穩住的嗎?」也不去解釋什麼,緊接著,王七步說了一番這樣誅心的話。

「喂喂,你這家伙說話小心點。誰嘴賤啦?誰嘴賤啦?」期間岳曉晨這樣不滿的叫囂道。眾人無視之……

誰也不清楚已經將身子轉向山牆方向很久的岳河圖在想些什麼,方才擁護了準備篡位的刑典大長老的眾長老們亦是惴惴,更是不敢發出什麼大的聲息,于是大殿之上似乎就連時間的流速都顯得平緩了很多。

說不清具體是什麼時間,反正就是在以後怎麼看來都有些錯亂與突兀節點上,岳千山做了一個有些怪異的手勢。

「噗,噗,噗……」半數長老頭部中彈,倒地身亡,血水混搭著腦漿在大理石地面上匯聚、離散,訴說著與生命無關的話題。除卻岳河圖和王七步,包括沒心沒肺的岳曉晨在內的所有人不是面色鐵青,就是面如死灰。

「抬出去,厚葬。有家人的給予撫恤。」並沒有轉過身來的岳河圖吩咐。左右弟子這才從驚恐中回過身來,應命而去。

「鈴鈴鈴。」陳鋒身上的軍用衛星電話響了。接起,道了兩聲「是」就把電話遞到了王七步的手里,用口型比了一個聶字。王七步接起電話「聶伯伯。」

「七步,傘兵已經到了北斗縣城上空,你記這個密碼,我現在正是給你授權,王七步少校;你現在可以隨時通過陳鋒上尉身上呼叫器命令他們空降。」由于之前王七步匯報的情況以及總指下達的命令都實在是太驚人,作為協同單位的嶺南軍區司令員慎重道。

「是。」王七步道。

「另外,萬事小心,必要時刻要馬上撤離。這是命令。」這樣的話聶中華之前已經對陳鋒說過一次了。但還是不放心啊。

「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知道這不是對方想听到得回答的王七步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徑直問道「徐叔,核彈解碼專家到了嗎?」

「到了,另外嶺南和閩浙省兩支特種大隊也都已經準備就緒,偵查小隊也將佣兵的位置圖畫出來了。七步,你現在在哪里,安全嗎?」電話那端的嶺南省特種大隊大隊長徐衛道。對于王七步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說不擔心就顯得太假了。

「徐叔放心,我這很安全。現在就請您向隊員們下達攻擊命令,作為行動前線指揮,我的命令是不要顧及佣兵的傷亡,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和擊殺敵人。」王七步說道。

「七步,可是這樣的話是極容易引起國際糾紛的,如果有必要的話,這個命令還是我來下好了。」徐衛憂心道

「呵呵,徐叔,可別忘了報告是由我來寫的。你覺得就算真的是你下達的命令,我在報告上不會搶過來嗎?因為是我,所以才沒事的。至于那些人,從他們帶著武器進入中華起,就再沒了活著的資格。」關系到黎民的安危,國家的榮譽,即便是這等視人命如草芥般得殺伐,自王七步嘴里說出來,也是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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