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汝叨叨忽然覺得內心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似乎覺得糯糯現在更听公孫仁波的話,感覺自己在糯糯心中第一位的地位有些動搖了。
但她卻並沒有說明心中的不快,只是繼續默默的吃著糯糯做的點心,接著和大家聊了幾句,把糯糯安置好之後,一個人走出了院子。
姜才軒房里的燈還是亮著,這家伙果然還是只會專心研究他那些機巧之物。
汝叨叨淡淡的嘆了一口氣,還是不找他了吧。
接著便思索了起來。
一開始明明就是那公孫仁波把糯糯給綁架了,可為什麼這孩子竟然和他這麼親近呢?她難道真沒一點憂患意識麼?剛見到她的時候可沒覺得這是一個傻傻的孩子啊。
汝叨叨就這樣邊想邊在院子里走著,隨後在一個窗前停了下來,此刻天色已不早,但也沒到午夜時分。
她抬頭看了一眼那微開通風的小窗,公孫仁波就這麼坐著,影九不在,但汝叨叨知道,他肯定是躲在某個不易讓人察覺的角落,準備隨時保護著他們爺的安全。
她目測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與窗沿的距離,確認了自己站在這里被發現的可能性並不大,于是就更用心的觀察了起來,這家伙到底在忙些什麼呢?雖說他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可具體到底是什麼人,汝叨叨至今仍是一無所知。
長時間的觀察非常的耗精神,汝叨叨卻一點兒也沒發現發現自己的雙腳早已麻了,而那公孫仁波卻一點兒也沒有想要改變姿勢的意思,在這半燭影閃爍半小窗微露的氛圍下,恍然間,覺得那人影也許是假的,也許僅僅只是一個吸引人視線的人偶而已。
而,就在汝叨叨開始懷疑這只是一個假人的時候,忽然他就這麼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推開微啟的窗子,接著就這樣看著汝叨叨。
兩人四目而視,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就好像只是推窗透氣,或者看看月色一般自然。
直到這個時候,汝叨叨才有些尷尬的意識到,自己的腳麻的沒有知覺無法動彈了。
月色很迷人,像一層沙一樣鋪在兩個人的皮膚上,托出一種蒙蒙朧朧的美好。
公孫仁波沒有說話,拿梭子固定住窗沿,隨後坐回了原本的桌前。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閃了一下,可最後還是沒有把這窗給關上。
月亮一點點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這晚,誰也不記得汝叨叨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也許她就如同月之精靈一般在夜色中化了吧。
第二天早上,汝叨叨在早餐的香味中醒了過來,糯糯依然還是那麼積極的拉著汝叨叨起床,洗漱,然後把姜才軒一起拉來吃早餐。
「公孫仁波他們呢?」
汝叨叨邊吃著東西邊詢問著。
自己昨天可並沒有表示出不滿,糯糯今天怎麼不叫他們以前吃呢?
「叔叔很早就吃完糯糯做噠早餐帶著影九出去了。」說著糯糯揮起小手警告道︰「叔叔說,叨叨姐姐現在還是欽犯,讓糯糯看著你別到處亂跑,等他回來。」
糯糯的話說完,汝叨叨愣了一下,隨後覺得有些郁悶,什麼叫讓糯糯看著自己別到處亂跑等他回來啊,那家伙到底怎麼給這小丫頭洗腦了?竟然這麼听他話。
姜才軒依然還是那副什麼都不關他事的神情,認真的吃著飯,估計等會兒又會認真的回去弄他那些技巧東西了。
等整理完桌上的碗筷,汝叨叨坐在邊上凝視著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糯糯道︰「他讓你看著我別到處亂跑麼?」
糯糯重重的點起了頭。
汝叨叨笑了︰「那叨叨姐姐現在要去街上逛逛,你也一起去麼?」
糯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為難。
汝叨叨勾起手指走到她面前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傻瓜,她只說讓你看著我別到處亂跑,又沒說不讓我出這院子,我們不到處亂跑,只是出去買點東西不行麼?這院子那麼大,就我們幾個住著,不買點小玩意不得悶死麼?」
糯糯似乎並沒有從汝叨叨的話中完全的繞出來,但似乎明白了現在她們不是到處亂跑,只是去逛逛買點東西。于是「嗯」了一聲,很開心的跟著汝叨叨走出了門。
「姜才軒,我知道你不會跟來的對吧,雖然這院子也沒什麼可看的,但還是拜托你留下來了咯,若那對主僕回來的早,你負責搞定他們哦。我會記得給你帶點材料回來噠」
汝叨叨說完,調皮的眨了一下眼楮就拉著糯糯往外跑。
雖說公孫仁波給她們安排的院子里無論吃穿都應有盡有,但汝叨叨依然還是覺得自己備一些東西會比較好,畢竟現在這樣的狀態只是臨時的,這些別人給的東西隨時都可能被收回。
于是,她先拉著糯糯把之前順手牽羊的一些東西換成現錢,隨後便在街上逛了起來。
現在差不多已經過了早市的時候,大街上的小販基本都收的差不多了,而店鋪里人也稀稀疏疏完全沒有一副熱鬧市鎮的模樣。
不過汝叨叨也就喜歡這樣人不多不少的時候,並不會覺得太鬧,也不會因為沒人而蕭索,走著走著,她忽然在一個正準備收攤的地攤前看到一個類似香袋的物件,不過與其他香袋不同的是它更扁更長。
汝叨叨看著,忽然覺得要是稍作修改,這東西還真像自己在現代是常用的貼身腰包,綁在身上可以藏一些偷盜時所需的細聲,鐵絲等必需之物,于是她就這麼走了過去準備把它拿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邊上不知從什麼地方伸出了一只手,與她同時抓住了這個香袋。
抬頭,一個外貌平平無奇,丟在人堆里認不出來的男子和她打了一個照面。
他沒有理睬汝叨叨,直接拿過香袋站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汝叨叨才發現在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車簾半起,一只玉手露在外面。
「可是要這個?」
男子的聲音也完全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听他說話,車內一個女聲不知說了些什麼,男子又回到攤販前︰「夠麼?」
小販看著手中的錢,連連點頭。
隨後那人就這樣上車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