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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0尖刀插胸

這天上午,省委會議室召開了常委會議,中紀委副書記、監察部部長陳潔應邀出席。由于她的特殊身份,坐在了張鵬飛的身邊,對于這個座位排次,大家都沒有任何的異議,高傲如胡常峰,在陳潔面前也要低下頭來。

陳潔,雖然不是決策層委員,可是身為中紀委的第一副書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中紀委日常工作的領導。至于說到張耀東這個中紀委的書記,其實很少管理具體工作,他的工作重點還是在決策層。

會議由張建濤主持,主要議題就是李瑞杰的案件,現在專案組將黃石縣干部的**,還有于臣案件,這三個案子聯系到了一起,調查也快要結束了。張建濤先讓段秀敏匯報了一下案情進展,隨後話語權就交到了張鵬飛手里。

胡常峰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向了坐在後排邊上的林子健,身為省政府的秘書長,他也列席了會議。林子健心里也有些發虛,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張鵬飛掃視了一圈會場中的各位,除掉在坐的常委,還有不少列席會議的省直機關的頭頭腦腦。今天的常委會其實更像是一個通告會,大家都明白,大會上將要宣布對李瑞杰的調查結果。

張鵬飛的目光看向胡常峰,又看向林子健,最後清了清嗓子,說︰「同志們,剛才段書記已經把案情簡要地向你們做了介紹,也許你們會奇怪,這幾個案子為何會合在一起,怎麼全都歸在了李瑞杰的名下,是吧?」

大家議論紛紛,對于在坐的大部分人來說,他們確實猜不透李瑞杰和于臣的死能有什麼關系。

張鵬飛說︰「總而言之呢,說得通俗一點,李瑞杰是一個埋藏得很深的**份子,他是我黨的敗類!于臣出事之後,他為了自保,便設計毒死了于臣。而我們最近調查的黃石縣**問題,也和他有一定的關系,黃石縣涉案的干部與李瑞杰關系非同一般,送給他不少好處。所以……說到這里,我想大家應該明白了!」

眾人點點頭,一臉的吃驚。

張鵬飛接著說道︰「這個案子,有不少干部都牽涉其中,我十分的痛心。可痛心歸痛心,案子還要調查,我希望通過這個案子,能夠徹底打掉我省的歪風,最近不太平啊!」說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張鵬飛嘆息一聲,很無奈地說︰「有很多我看好的年輕干部,可是都跟隨李瑞杰而去,成為了這個**集團中的一員,單是一個小小的黃石縣,所涉及到的金額就有三個多億!同志們,身為省委書記我有很大的責任,這段時間是我松泄了管理,我是真沒想到有那麼多的干部受到侵蝕!」

張鵬飛看向陳潔,說︰「下面請陳書記說兩句。」

陳潔對大家點點頭,說︰「各位,今天是雙林省委的常委會議,原本我是不想說什麼的,但今天的會議與案件的調查有關,所以我坐到了這里。關于案子的調查基本上已經結束,可是在案件調查當中,我們又發現了一些意外情況,有個別干部私生活混亂、道德敗壞,不但與下屬搞男女關系,還借口替女下屬升職。對于這種干部中紀委是無法容忍的!更甚者,他還和李瑞杰共用情婦,種種劣跡我就不一一講了。今天開這個會,也是想向大家通報,由于嚴重違紀,省政府秘書長林子健同志將被雙規,接受調查!」

「什麼……」胡常峰月兌口而出,他有些坐不住了。張鵬飛的話就像一把尖刀插在他的心口。

林子健差點坐在地上,他沒想到張鵬飛向胡常峰出手的導火線盡然是自己!他們想過種種可能,因為張鵬飛放過林子健好幾次,他以為自己這次仍然沒事,可是卻沒有想到,張鵬飛對他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林子健!」陳潔大喊一聲,「從現在起你被停職了,關于你的其它問題……希望你主動交待!」

「我……我……」林子健扶著椅子站起來,連說了好幾個「我」字,最終低下了頭。

會議室的外面走進兩位紀委的辦公人員,不容分說就把林子健帶走了。這個變故讓大家意外,他們也沒有想到張書記真的下狠心向胡常峰動刀。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表明了張鵬飛反擊的決心和力度。林子健是胡常峰最重要的助手,張鵬飛一出手就把他拿下,可見是想真刀真槍地和胡常峰干一仗了。

胡常峰嘴里發苦,心中疼痛,張鵬飛的這一刀讓他很痛,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口。胡常峰早就知道張鵬飛這一次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可是沒想到他來了招這麼狠的。之前放過林子健很多次,誰也沒有想到張書記再對他下手。在這一瞬間胡常峰突然明白了,張鵬飛之前對林子健的放縱,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刻對他的打擊!胡常峰懊惱不已!

「胡省長,救救我,救救我……」門外響起了林子健的哭喊聲。

林子健像被死狗一樣拖出門外的場面震撼了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這一幕永遠地留在他們的記憶中。

片刻之後,張鵬飛說︰「大家都看到了,我想你們都不願自己的未來重走他的老路吧?林子健同志在工作上很出色,可是道德敗壞到了極點,不但玩弄女下屬,違規提拔女干部,甚至還把自己的情婦送給李瑞杰,而李瑞杰也把情婦送給他,這種事……是我們黨員的恥辱,是整個雙林省干部的恥辱!之所以選擇在這樣的場合對他雙規,就是為了提醒大家,希望你們不要成為他!有些干部總認為男女關系不算大事,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雙林省紀委進行了一次嚴打,你們……要小心!」

陳潔說︰「是啊,通過我們對林子健的調查,所掌握到的情況令人發指,我真是想不到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成為雙林省的政府秘書長,他丟盡了雙林省政府的臉!」

胡常峰的臉上火辣辣的,不得不站起來,沉重地說道︰「陳書記,對不起,是我識人不明,是我讓省政府蒙羞,我有很大的責任!」

陳潔擺手道︰「胡省長,林子健隱藏得很深,他在表面光鮮的背後是這樣一個人,我們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件事不能完全怪您。」

張鵬飛說︰「是啊,省長,這件事大家都有責任。老林是你手下的愛將,從北江省一路跟來,跟了你很多年,這樣的干部我們大家都認為是值得信任的,我也有責任啊!」

胡常峰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張鵬飛看向大家說︰「同志們,案件的影響大家都清楚,這幾天各大媒體報紙雜志都在報導這個**大案。為了控制影響,宣傳部主動做了很多工作,可當我看到這些文章的時候,我真的臉紅,真想找個地縫藏起來!可我是雙林省的省委書記,我不能躲避,我下午會直接面對記者,我要面對大家的批評,我要做出深刻的檢討!」

會場內所有干部的頭都低下了,他們明白張鵬飛如果真這麼干了,丟人的不是他,而是胡常峰。誰不知道林子健是胡常峰的老部下,現在出了這事,胡常峰將是萬夫所指的對象。

陳潔感動地看向張鵬飛,說︰「張書記,您也不要太自責,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

「是啊,我心痛,但我相信……」張鵬飛看向胡常峰︰「胡省長比我還心痛!培養了多年的干部,說完就完了!省長,我想接下來你也會面對輿論的壓力,我們一起面對吧!」

胡常峰只會點頭,無言以對。現在的情況讓他史料未及,之前雖然做好了迎接張鵬飛反擊的準備,但現在來看,他的所有準備都沒用了,張鵬飛的出招太狠了!

張鵬飛又看向列席會議的王雲杉,陰沉著臉說︰「王主任!」

「張書記,您有何指示?」王雲杉站了起來,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我要批評你!」張鵬飛敲了敲桌子,「那個姓馬的女人……是你們辦公廳的干部,她做了那麼多違紀的事情,你卻毫不知情,你也有責任!」

「是,我要向領導們檢討!」王雲杉認真地說道,她沒想到張書記會拿自己來批評省政府,這讓她心里不禁有些氣憤。可是氣憤之後又有些得意,想了想,張鵬飛在這個場合罵她,身為他的得力屬下,這對胡常峰這個省長的打擊更大。張鵬飛表面上在批評王雲杉,實際上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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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之後,張鵬飛同胡常峰走在一起,語重心長地說︰「再找一個秘書長吧,從北江調過來也行。老林的事……我也無能為力,他撞在了槍口上啊!」

胡常峰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張鵬飛對弱者的同情更令他痛苦。他明白自己是失敗者,淡淡地說︰「就在雙林省找吧,咱們又不是缺干部。」

「也好。」張鵬飛點點頭,「老林這件事,我確實有責任啊,你也有責任,因為對于他的性格……我們之前或多或少都了解一點,可卻沒有急時做出處理,是吧?」

胡常峰越來越明白張鵬飛當初為何要放過林子健了,原來這是一箭雙雕的計策,一是為了向他示好,二來就是為了今天的需要。胡常峰想到這里,冷笑道︰「張書記,老林的事……我不心疼,這是他自找的。他自己不爭氣,怪不得別人啊!」

「嗯,你能想開很好。」張鵬飛拍了拍胡常峰的肩膀,「改天我們好好聊聊,我有事情和你談。」

「嗯,我也想和您聊聊今後的工作,政府工作這半年來停止不前,是我的錯誤,今後我會改正的。」胡常峰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

張鵬飛听到他服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伸出手來說︰「我希望今後雙林省的工作,咱倆商量著來……」

「好,我一定听從您的領導!」胡常峰哽咽著說出此話。

張鵬飛盯著胡常峰的眼楮,點頭道︰「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胡常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快步離開。張鵬飛盯著他的背影,心里明白,其實他並沒有完全屈服。他是否真的同意今後的合作,還要看他會不會主動找張鵬飛談。張鵬飛想給胡常峰一點時間,反正他永遠都是勝利者。

張鵬飛回頭看向組織部長郝楠楠,停下了腳步。郝楠楠臉上立刻有了笑容,心中激動,她們可是有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迎著張鵬飛的眼神,她還以為張書記想自己了。

「郝部長,」張鵬飛微笑著說︰「這個大案子讓省里的不少部門出現了干部空缺,剩下的工作……知道怎麼辦吧?」

郝楠楠說︰「您的意思呢?」

「除掉那些空位,對之前一直沒有調整過的位置也要動一動。」張鵬飛暗有所指地說道。

郝楠楠明白張鵬飛的意思,卻明知故問道︰「張書記,那……都有哪些職位應該調整呢?」

張鵬飛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低聲道︰「比如延春,比如統戰部,比如省政府……的相關部門單位。」

郝楠楠詭異的笑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等我做出一個系統的方案後,再向您具體匯報。」

「嗯,到時候去我辦公室談。」張鵬飛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郝楠楠知道陳雅在雙林省,听到他這麼說,不免有些失望。

張鵬飛的目光已經繞過了郝楠楠,對秦朝勇和張建濤,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又對張建濤補充了一句︰「叫上秀靈同志。」

郝楠楠听到張鵬飛提到姚秀靈,心里不禁有些醋意,只好失落地離開了。她知道張鵬飛最近和小雅整晚呆在一起,自己是沒什麼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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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結束常委會,張鵬飛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就又召開了一個小型的踫頭會。調整干部的事交給郝楠楠,輿論宣傳交給林廣傳,對林子健的調查還有段秀敏,張鵬飛這個一把手用人得當,身邊各個部門都有得力助手。相比之下,胡常峰也確實可憐,身邊只有一個林子健,現在又被張鵬飛開刀祭了旗。

秦朝勇跟張建濤坐在張鵬飛面前,十分的隨意,姚秀靈做在側面,攤開筆記錄。張鵬飛看向秦朝勇問道︰「案子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要研究對朝談判的事情了,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準備得怎麼樣了?」

秦朝勇說︰「按照您之前的指示,談判小組已經成立,大家正在學習您的談判思想,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張鵬飛露出了微笑,說︰「老秦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讓你挑選的那些人,可都是人才,我想你會完成這個任務的!」

秦朝勇有些驚訝,說︰「張書記,您想讓我全權負責談判?」

「那你以為我只是讓你組建這個談判小組?」

「我以為您想讓政府那邊……」

「本來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這件事交給你,有沒有信心?」

秦朝勇笑道︰「您剛才都說了,談判小組里全是人才,又有您的指示思想,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呵呵,那這件事我就不管啦!」張鵬飛攤開雙手。

秦朝勇點點頭,說︰「那胡省長那邊……」

「不用管,這件事就由你一個人負責!」

秦朝勇明白了,張鵬飛在拿下林子健之後,這又是一次進攻,看來他想把胡常峰逼到牆角了。

張鵬飛又看向張建濤說︰「秘書長,你和秀靈協助秦書記,他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你們要盡力幫助,不需要向我匯報了。」

兩人表示明白,秦朝勇說︰「我現在就擔心一點,朝方真的會按您的計劃和我們談?」

張鵬飛露出了神秘地笑容,點頭道︰「等談過……你就知道了。」

秦朝勇大笑,說︰「行,那我準備準備,一定把雙方的合作拿下來!」

張鵬飛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老秦,這不是關乎我們雙林省的事,而是關乎整個國家的事,如果我們的合作可以成功,並且按照我的想法發展下去,那麼我們國家對朝的關系……在未來將取得主動權,這是中央交給我們的特別任務。很抱歉,我只能對你說這些了,至于其它的……屬于保密內容。」

「我明白。」秦朝勇起身道︰「我回去開個會,確認談判方針,爭取讓大家把您的思想吃透!」

張鵬飛揮揮手,面帶微笑。

秦朝勇走後,張鵬飛看向張建濤說︰「這段時間省委省政府有點亂,你這個秘書長要發揮作用,你要讓兩大機關恢復平穩,我給你最大的權利,知道怎麼做吧?」

張建濤拍著胸脯說︰「張書記,您放心吧,我會對干部們進行教育調整的。」

張鵬飛提醒道︰「必要的時候,你可以請郝部長幫忙。」

張建濤會意地一笑,有了組織部的幫忙,他這個秘書長清理起門戶來可就方便多了。

張鵬飛又說道︰「政府那邊……你可以請雲杉幫忙,她對那邊的干部了解一些,像馬處長那類女干部……都給我弄走!」

「好的,我知道怎麼做了。」

「嗯,你先出去吧,我和秀靈談點事。」張鵬飛做出了大清洗的安排,他想趁此次機會,把胡常峰剛剛培植起來的星火勢力全部打散。不動則矣,動了就要收拾得徹底。

張建濤出去之後,姚秀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甚至笑出了聲音。

張鵬飛盯著她看,一言不發。

姚秀靈被看得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說︰「張書記,您……您在看什麼?」

張鵬飛玩笑道︰「我在看你笑啊,被你的笑容迷住了!」

「呵呵……我的笑哪有您家首長的笑容迷人啊!」姚秀靈捂著小嘴,一想到張書記家里的大校女軍官,心中佩服不已。

張鵬飛收起笑容,問道︰「你剛才笑什麼?」

「我開心。」

「為什麼開心?」

「這個……」姚秀靈大著膽子看向張鵬飛,小聲道︰「您……懂的……」

「我懂?嗯……你們女人全都記仇嗎?」

「從某方面來說是的。」

「哈哈……你到是說了實話!」

姚秀靈撅著小嘴說︰「張書記,您要和我談什麼?」

「也不談什麼,最近我太忙,就是想問問你……生活上還好嗎?」

「很好。」

「真的?」

「呃……就是……」姚秀靈的臉紅了。

「那小子還在煩你?」張鵬飛明察秋毫地問道。

姚秀靈無奈地點點頭,低下頭說︰「甩都甩不掉,我真怕有一天他用強……」

「他那麼混?」

「不是混,而是一個混蛋!」姚秀靈氣道。

「他爸不知道?」

姚秀靈搖頭道︰「不知道,他從不住在家里,他做什麼家里都不知道。」

張鵬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如果需要……你可以找我幫忙,明白嗎?」

姚秀靈雖然不懂這件事張書記對自己能提供什麼樣的幫助,但還是點了點頭。姚秀靈走後,張鵬飛拿起電話打了出去,電話很久才被接听,看得出來對方在猶豫。

「喂……」電話里的聲音很柔軟。

「晚上我請你吃飯,有事和你談。」

「什麼……今天?」對方的反應十分吃驚。

「是的,就今天晚上……老地方。」

「老地方……」

「嗯。」

「可是……小雅不是在嗎?」

「我……我有正事和你談,不是別的……」

「我……那我改天去您辦公室談吧。」對方有些生氣地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握著手機苦笑,看來她真的生氣了。又過了五分鐘,手機中有條短信進來,內容是︰我答應你。

張鵬飛哈哈大笑,這個女人太可愛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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