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誰讓你來
405誰讓你來
「馬局，案子的事情讓你費心了！以後帶弟兄們沒事就來玩玩。咱們這是正當愉樂場所，沒有黃賭毒，喝酒唱歌不違法吧？」
走廊里，劉志發握著一位中年警官的手寒暄著。此人是京城市朝南區公安分局的局長，是他親手督辦的小蛇案件。
「劉司長，您放心，只要志強這里不做違法的事情，出了事情我照著！」
「呵呵，有您這就句話啊，我放心了。其實我是不喜歡讓志強做生意的，可這小子閑不住，沒想到剛接手就出了這種事，麻煩啊！」劉志發說著，向劉志強使著眼色。
劉志強會意，馬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厚的大信箱，笑道︰「馬局，這幾天兄弟們都受累了，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意思意思，我就不出面了，您請弟兄們吃點飯，當是我的心意。」劉志強說著，就把大信封塞進了馬局的懷里。
「這怎麼行啊，絕對不行，我們也是正當執法嘛，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這個……我是不能要的……」馬局長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信封卻已經落在了他的懷里。
劉志發上前一步，拿下他懷中的信封，然後又拉開他的公文包輕輕把信封放進去。這才笑道︰「馬局，客氣的是你，這是給兄弟們喝酒的，也沒多少，你要是不收可就不給兄弟面子嘍！」
「你看看這話說的，那我就……代兄弟們收下吧，哎！」馬局勉為其難的樣子，一臉的笑容。
「馬局，您看這案子是不是可以……結了？」
「嗯，有證人，有物證，在志強的幫助下，我們已經充分取得了一條證劇鏈，如果沒有意外，這幾天就可以結案。」馬局點點頭。
劉志強放了心，客氣地說︰「馬局啊，給您添麻煩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的管管下屬，爭取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那我就先走了！」馬局揮揮手，走進了電梯。
劉志強終于松了一口氣，扶著牆壁大喘氣。劉志發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怒道︰「瞧你這點出息，沒膽子就少作錯事！志強啊志強，你知道這件事……有多麼難辦嘛！」
劉志強一臉的愧色，低頭道︰「發哥，對不起，我……我總惹事……」
「以後小心點吧。不過你要記住，以後無論誰問起，小蛇……都是自殺……」
「我懂……」劉志強點點頭，至今回想起那晚的情景，仍然心里發寒。突然間，他又想到一件事，馬上說︰「發哥，還有件事，事發以後，圓圓就失蹤了，我已經找了她一個星期，可是………」
劉志發眉毛一皺，問道︰「她知道事情的真實原因？」
劉志強搖搖頭︰「應該不知道，只不過……也許她知道我叫小蛇來的辦公室。」
「我明白了，一定是她猜出了什麼，擔心對她不利，所以逃跑了。她跑了也就跑了，不會出什麼大事，我只是擔心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劉志強明白他指的是誰，說︰「這個應該不會，昨天晚上蘇偉過來還要點圓圓的鐘呢，好像並不知道圓圓已經失蹤，也不知道小蛇出事……」
「這樣最好，可能圓圓真的害怕了，她誰也不想聯系了。」
劉志發說完，長長地嘆息一聲，說︰「最近我累了，你啊……好自為之，不是什麼事情我都能幫你！」
看著劉志發遠去的背影，劉志強仍然心有余悸。
…………
「能確定？」張鵬飛望著面前的徐志國，低低的問道，心情很沉重。
「能確定，我們把對劉志強不利的證據復印了一份，現在就在我的手里。」徐志國緩緩說道。
小蛇事發後的這幾天，張鵬飛過得很不開心。所以他第二天就聯系了徐志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講，希望他能幫助自己查出個大概。徐志國果然不付所托，通過幾位戰友的幫助，終于在朝南公安分局中找到了一位幫手，在那人的幫助下，對案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據那位警察說，從死者墜地的角度以及形狀來看，不像是自殺。另外，從死者的指甲中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皮屑和血跡，種種情況都表明，小蛇不是自殺。雖然有很多疑點，但是局領導還是迅速地結案，把小蛇的死定性為是自殺。小蛇的家人在得到榮華夜宴一大筆補償金以後，也同意了警方的認定，因此，在事後半個月，案子便結束了。
張鵬飛抽出一顆煙點上，盡管酒吧里很吵鬧，但是他的心卻很平靜。他說︰「證據你拿著吧，也許以後可以用得上，當然，也有可能用不上。但是，我不會讓劉志強好過的！」
「領導，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不用了，這件事……不太好辦。要想找他的麻煩，只能從其它事情上下手……」張鵬飛沉思著說道。
有劉志發的關系在，相信案子一定辦得滴水不漏。再說張鵬飛也不想和劉志發產生正面沖突，對付他的辦法還有很多，也不急在一時。
徐志國點點頭，說︰「朝南分局的那位朋友，你也放心，他是我戰友的鐵哥們，不會亂說話的。再說他也不知道是我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張鵬飛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
徐志國也抽出一根煙點上。
「滿月早就生了吧？」張鵬飛突然問道。
「嗯，孩子都三個月了，是個男孩兒。」
「哎，我最近太忙了，都沒顧得上問你。志國，沒事不找你，找你就有事，你啊……快成我的救火隊員了！」張鵬飛欣慰地說，徐志國是他絕對信任的人。
「這個工作我挺喜歡的，」徐志國笑道︰「我生活上一切都好，有昔日的領導幫忙，學校辦得還不錯。」
「那就好啊，如果有資金困難，你就找我。」張鵬飛對徐志國的現狀很滿意。他退伍後在京城辦了一家武術學校，由于曾經是中警衛的一員，他所教授的全是實戰散打、格斗技能，很受一些都市白領們的青睞。特別是當一些女孩子們知道他們的教練曾經是中警衛時，更表露出了崇拜的心思。
徐志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馬上小心地接听，「喂，老婆……」
見到徐志國低聲下氣地和王滿月說話，張鵬飛就笑。等他掛了線，便問道︰「是不是催你回家？」
徐志國臉紅道︰「她以為我又和那幫女學生在一起呢，呵呵，讓我回家給兒子洗尿布！」
「哈哈！」看著徐志國那害羞的幸福樣，張鵬飛起身道︰「走吧，我們回去。」
…………
辦公室里，張鵬飛正在學習著中央新下發的文件，他的對面坐著蘇偉。蘇偉坐了半天了，可張鵬飛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蘇偉實在不耐煩了，氣惱地說︰「我說那些文件有什麼好看的，你怎麼像我家老頭似的！」
張鵬飛把文件放下，瞪了他一眼說︰「瞧瞧你，哪有一個處級干部的樣子，我看真應該讓你們的賀副組長好好的教育你！」
提到賀楚涵，蘇偉突然想起來一事，拍著大腿說︰「對了，我差點忘記問你，小蛇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去接你，才知道你怎麼也住在挑戰者公寓啊？」
張鵬飛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卻裝傻道︰「我怎麼就不能住那？」
「你是有意和我裝傻，還是真不知道？」
張鵬飛心中暗笑，卻反問道︰「我知道什麼啊？」
「賀楚涵也住哪，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操，又讓你小子搶先了！」蘇偉痛心疾首地說︰「我可和你說啊，她是我夢中的女神，你不能**她！」
「說話干淨點！」張鵬飛掃了他一眼，隨後說︰「我真不知道她也住那里，當初買房子時，就是覺得離單位近，沒想到她也……」
「哎，賀楚涵……這次可危險了！」蘇偉陰陽怪氣地說，「你對她……還有意思沒？」
張鵬飛點點頭︰「可能有吧……」
蘇偉氣絕，躺在沙發上一臉的悲憤，無奈地說︰「老天無眼啊，怎麼好女人全讓你小子認識了，你都結婚了，就給兄弟一個機會吧！」
張鵬飛搖搖頭，嘆息道︰「我早和你說過，你和楚涵不合適，她下輩子也不會喜歡你的。在她的心里已經有了參照物……」
「喂，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說我不如你啊？」
「那你覺得呢？」張鵬飛含笑反問。
蘇偉又垂下頭，嘟囔道︰「我家老頭說了，如果年底還沒有女朋友，他就要插手了！」
張鵬飛瞧著蘇偉一臉無奈，笑道︰「那我祝你早日成功！」
「哎，我前天去榮花夜宴了，就按你說的還是點圓圓。」蘇偉談起了正事。
「他們怎麼說？」
「紅姐說圓圓回家了。然後我就說圓圓不在，小蛇也行啊，當時紅姐的臉立刻就綠了，小聲告訴我小蛇跳樓自殺了，榮花夜宴已經不讓再提小蛇的名子了，說提她晦氣！」
「媽的！」張鵬飛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劉志強真無恥！」等他氣消以後，這才說道︰「有你這麼幾句話，劉志強就不會以為是我們把圓圓送走了。」
「是啊，在這方面我不得不佩服你小子，想得就是周到！喂，你說我們怎麼對付榮花夜宴？」
「慢慢等吧，總會有機會的！」張鵬飛的眼楮射出堅韌的光茫。
…………
9月份，在張鵬飛的建議下，經發改委黨委的討論，最終確定由發改委東北司組織調研組，由東北司各位巡視員帶隊到東北地區相關城市進行工作調研，目的就是充分研究東北地區發展現狀，認真發現發展中存在的不足與問題，爭取得到第一手最詳細的資料，為完成針對東北地區發展的規劃政策提供幫助。
調研組共分五隊，分別趕赴各地，張鵬飛在司里坐陣，待發現重大問題時再下去。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之前，張鵬飛已經對東北司的人事進行了一次調整，主要針對的就是副司長許虎。張鵬飛把許虎負責的一些重要工作分給了趙賓和陳靜，只把後勤工作交給了許虎。
許虎被邊緣化的意圖很明顯，他已經在東北司沒有什麼發言權了，既使一些會議上，也很少听到他說話。東北司的干部都看到了張鵬飛對付許虎時的聰明手斷，暗自感嘆。
自從《規劃》出台以後，劉志發再也沒聯系過許虎。許虎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劉志發的一枚棄子，對他既然已經無用，他就不會再找自己。可笑自己當初還相信他會把自己扶上東北司司長的寶座上。他的失敗怨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愚蠢。
…………
剛剛送走五隊調研組的第二天，張鵬飛就被張森請進了辦公室。
張森笑道︰「鵬飛啊，這次下基層調研，唐先生特別的重視，特意和我通電話，讓我們一定要掌握到詳實的第一手資料，不要被地方政府所蒙騙。」
張鵬飛靈光一閃，問道︰「張主任，這是不是代表內務院對東北地區的工業改革又有了新的想法？」
張森一臉笑意，說︰「不是又有新的想法，是受到你意見的啟發，唐先生的意思是由國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聯合你們東北司，共同搞出一套針對性極強的發展規劃！」
「真的？」
「嗯，所以唐先生特意叮囑我搞好這次工作調研。」
張鵬飛大喜過望，笑道︰「這樣真是好事，一但內務院領導小組的領導們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那麼一切工作就好做多了。」
「對，正是這樣，因此我的意見是對于這次調研，你一定要把把關，如果有時間也可以下去聯合各調研組看看，以免他們又被地方政府蒙騙。」
「我采取機動？」張鵬飛笑道。
「嗯。」張森點點頭，「你的工作自己來安排吧，我就不管了。」
「我明白了。」張鵬飛點點頭。
「遼河不錯，我看他們的旅游廣告都打到京城來了！」就在張鵬飛剛要離開時，張森又補上一句。
張鵬飛臉上含笑，回頭道︰「遼河要感謝我們發改委，如果不是我們提升了他們的城市地位，他們也不會加大旅游業的宣傳。」
「不對吧，我們要感謝人家才對，那兩百萬的經費可是遼河無償的奉獻啊！」張森大笑。
張鵬飛也陪著笑。眼看著他就要離開了，張森又補上一句︰「等一下，鵬飛，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委里的意思是，年底後我不再兼任東北司的司長，這個……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張鵬飛點點頭，禮貌性地退了出去，心中卻在想難道是自己的表現取得了高層的信任？他們想把自己扶正了？心不由得高興地跳了兩下，又多了一分奮斗的力量。
…………
自從上次被賀楚涵送回家以後，張鵬飛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兩人工作的地點很近，住的地方也很近，卻見不到面。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賀楚涵在有意躲避著張鵬飛。張鵬飛這陣子工作也忙，每天都有調研組的電話打進來，他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和分析。
張鵬飛有很多次都想主動去她的辦公室聊一聊，可卻沒有那樣的機會。兩人誰也沒想到，意外的踫了面。
這周日，張鵬飛約好田莎莎見面。田莎莎現在一邊上班，一邊還在S大學攻讀法學博士的學位。張鵬飛給她打電話時，她剛剛下課，還在學校自習。听說哥哥主動請自己見面，田莎莎激動萬分，直接告訴了地點，張鵬飛到S大去接她。
張鵬飛開著新買的福特轎車來到S大的門口，遠遠就望見田莎莎焦急地站立在那。小姑娘成熟多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看得出來精心打扮了一翻，就像童話中的公主。
田莎莎沒想到張鵬飛會開這麼破的車過來，所以當他把車停下來以後都沒發現，直到張鵬飛從車上下來，田莎莎才見到他。
田莎莎恨不得撲上去，但只是微笑著點頭︰「哥，你來了，沒……沒想到你開這輛車！」
「這輛車怎麼了，瞧不起呀？」張鵬飛笑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你應該坐著非常豪華的車！」田莎莎臉紅地擺手。
張鵬飛掃視了一圈，笑道︰「莎莎，我把車停到停車場，你帶我到學校里轉一圈吧，這里安靜。」
「嗯，好的！」田莎莎一個勁兒點頭，心想帶著張鵬飛在校園里逛一圈，也許今後就沒有幾個男生再來騷擾自己了。
張鵬飛停好車，兩人漫步在S大的林蔭小路中，果然引來了不少男女的側目。更有一些田莎莎的**學，跑過來打趣道︰「莎莎，原來你男朋友這麼帥啊，怪不得不敢往學校帶，是不是怕我們挖牆腳呀？」
田莎莎大窘，而張鵬飛也好不到哪去，兩人面紅而赤地相視一眼，然後又放聲大笑。張鵬飛隨後感慨道︰「已經有好多年沒感受到這種氣氛了！莎莎，我來京城幾個月才來看你，你不會生氣吧？」
田莎莎低下頭，輕聲道︰「不生氣，」說完又抬起頭。
張鵬飛一陣苦笑，從她的表情中分明看到有一絲怨氣。
「怎麼樣，最近挺開心吧？」張鵬飛關心道。
「還好，就是……總有男的……煩死了！」田莎莎露出小姑娘的嬌羞狀。
張鵬飛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交男朋友了，要不然像……」張鵬飛剛想說要不然像你楚涵姐一樣，醒悟過來這話不能亂說，就閉上嘴了。
田莎莎紅臉低下頭，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說︰「不……不是不想找，是……那些人我都不喜歡。」
「哦……」張鵬飛意味深長的答應一句，不知道再說什麼。
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鵬飛才說︰「莎莎，我請你去吃飯吧。」
「嗯，」田莎莎笑了起來，「學校外面就有一家火鍋店！」
「好！」張鵬飛答應一聲，剛才提到賀楚涵，他的心便難受起來，想找個人聊聊。
話音剛落，田莎莎那精致的小手機突然唱起了歌，她拿起說了一陣，先說「不用了」，可後來不等說完，對方就掛掉了手機。
「怎麼回事？」張鵬飛看到田莎莎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有……有人也要請我吃火鍋……」田莎莎難為情地說。
「啊……」張鵬飛明白過來︰「是你的男同學吧？那……你去吧，我們改天在聚。」
「不不，你誤會了，是……是楚涵姐，她……她說買了材料，一個人在家吃不完，讓我也過去。我……剛想說你也在這呢，她就把電話掛了。」
「啊……張鵬飛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隨後苦笑道︰「你說……如果我也跟著去，她……會不會生氣？」
「那我可不知道！」田莎莎不太高興地說，心想白白錯過了一次與哥哥單獨見面的機會。她知道一些張鵬飛與賀楚涵的往事，更明白賀楚涵來京以後脾氣不好全是因為他。
「嗯，我陪你一起過去吧，她如果還算客氣，我……我就不走了。」張鵬飛有些不好意思，他明白田莎莎一定想到了什麼。
「那就這樣吧。」田莎莎失落地說。
張鵬飛開車回到家中，一路上听她講了一些學校里的趣事，不由得讓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校園時代。兩人坐電梯來到頂樓，張鵬飛這才問道︰「她住哪里啊？」
「2802，」田莎莎來到門前。
張鵬飛那一刻差點暈厥過去，萬萬沒想到賀楚涵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田莎莎敲門，就听里面說︰「是莎莎吧，門沒鎖，你直接進來吧，我忙著呢！」
兩人推門進來，正好撞見賀楚涵端著洗好的菜走出廚房。
「莎莎，你……」賀楚涵扭頭打招呼，卻見到了田莎莎身後傻站著的張鵬飛，表情立刻就變了，說︰「誰讓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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