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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八月的洛杉磯大太陽曬得炙熱無比,秦宇在咖啡廳外面挑了個陰涼的位置,又壓低了戴著的鴨舌帽。

哪怕這樣,還是讓他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不得不又戴上那副黑漆漆的墨鏡。

這其實只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借口罷了。

沒人能看到他現在的目光,不溫不火的正看著在店里排隊點飲料的那個女孩背影。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刻意把臉別開一邊,只用眼角的余光瞄著莊佩佩。

看她低頭數錢包里面的錢,看她用手指輕輕戳著嘴唇,對著牆上掛著的菜單思考,看她撇撇嘴,不時皺下眉,一臉亂七八糟的的小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姿勢有點奇怪,看得他有點犯暈。

他摘下墨鏡輕柔眉心。

怎麼感覺越揉越暈……

莊佩佩點了杯最貴的特大綠茶女乃昔給自己,然後選了最小號最便宜的冰鎮黑咖啡給秦宇。

一出門就被悶熱的氣溫包圍,莊佩佩也把墨鏡戴上,走到秦宇身邊,說的跟真的一樣,「我錢沒帶夠,你喝黑咖啡的吧?」

秦宇听見聲音趕忙戴上墨鏡抬頭,莊佩佩已經隨意的坐到了他對面。陽光下她的黑發閃爍著淡淡的金棕色,鵝黃色的體恤衫、磨白的牛仔短褲和一雙白色夾腳拖,看得出她根本沒有打扮。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衣著,卻讓人覺得另有一番灑月兌隨性。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在她細白的長腿上打了個圈,最後落到莊佩佩正大口大口喝著的飲料杯上。

再看看自己面前那杯拳頭大的杯子……

什麼玩意兒?

墨鏡下誰也看不見誰到底什麼眼神。莊佩佩自然看不到對面射過來的一抹冷光。

看不到不代表感覺不到,冰涼的女乃昔舒緩了喉嚨,總算解了一時的燥熱,莊佩佩完全沒有歉意的聳聳肩,「窮啊。」

秦宇也不搭腔。

他只盯著杯子外壁上的點點小水珠沉思。因為暴熱的天氣,水珠一顆顆踫到一起,順勢滑下。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莊佩佩大半杯都要喝完了,也不見秦宇冒句人話。

「你是特意來打算烤死我的?」莊佩佩沒好氣,「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大半年不見,突然跑到洛杉磯來,又一句話不說。

這人別在精神病晚期了吧?

上回燒的?

嗯,估計就是自己給自己凍傻了……

弄不好前世就是自己把自己憋死的。

莊佩佩正胡思亂想著。沒看見秦宇已經扔了幾張照片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把莊佩佩的心思聚了回來,冷聲說,「別老心里算計我,正事。」

「誰算計你了?我有病呀?」莊佩佩心緒的瞪他一眼。隨手把照片拾了起來。

這什麼東西?

照片里是一幢燒焦了的房子內部。牆壁四周和家具都漆黑一堆根本分辨不出來什麼跟什麼,里面站著幾個警察,地上是兩具被袋子裹住的……尸體?

莊佩佩一愣,試探的眼神望向秦宇。

不等秦宇開口,她又翻開剩下的照片。

一張很模糊的商店監視器截屏,兩個華裔男子低頭挑選東西的背影。

下一張是同樣的店內環境,像是剛才其中一個男人正在付錢,雖然拍到了正臉,但是效果很差,看不清是誰。

兩張照片右上角都有時間。顯示的是十年前的五月十八日,晚間11︰40。

她不解地再一次抬起頭,「他們是誰?」

幾乎是瞬間,莊佩佩眼中一閃,眉頭突然緊緊皺起,又低頭仔細端詳著最後一張照片上面的那個男人。

「……陳怡峰?」

秦宇微微頷首。

莊佩佩指著第一張照片,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問,「死了?」

秦宇又點頭。

「另外一個就是陳強,你姥爺。」他冷淡的說。

「你姥爺!」莊佩佩怒不可遏地吼出聲,明知道陳怡月不是她媽,這種時候開什麼玩笑?!

沒想到莊佩佩會反應這麼大,秦宇被她吼的也是一怔。

頓了頓,他干咳兩聲,由衷道,「……抱歉。」

莊佩佩並不買他的賬,她腦海里正快速想著,試圖把整件事情拼湊起來。

「陳強和陳怡峰十三年前竊取了莊氏內部機密,賣給了你們家當時同一個項目的競爭對手,大概獲益五千萬美金,加上挪用莊氏財產,一共卷款一個億左右,之後下落不明。」秦宇坐直了身子,聲音溫和許多,「這你也知道。」

莊佩佩點點頭。

「這兩張監視器的照片,拍攝地點是在法國一個叫克利希的小城市。那棟被燒毀的房子則是在意大利的杰拉,人口只有不到十萬人。火災發生時間是在同一年的八月,事發的時候這棟房子早就空了有三四年了,所以沒有人知道里面被燒死的兩個人是誰。警察沒有收到任何失蹤人口報道,無法核對死者身份。周圍的鄰居說案發前一晚這房子里面還沒有人住,有可能兩個人是被殺了拋尸在那里然後縱火的。」

「等等!」莊佩佩打斷他,「無法核對死者身份,怎麼知道就是陳強和陳怡峰?」

秦宇猶豫片刻,「我推測的。」

「這場火燒起來之前,陳強父子在歐洲已經落腳了幾處,這些都有過證實。但是最後的證據就是他們出現在克利希,那之後,就人間蒸發了。」他語氣仍舊不變,「這樣的案件在意大利小城市算是大新聞了,警察還在報紙上發布了懸賞,希望有知道內情的人聯絡,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實質的結果,到現在還是那個城市的懸案一樁。」

秦宇看她一眼,「我覺得是有人跟隨他們到了那里然後下手的。」

莊佩佩愕然看著他,「你覺得是我爺爺干的?」

揚言必定要追查整個事件的人,當年就是莊偉勛!

被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的心月復又是親家捅了這麼一刀,全世界最想陳強和陳怡峰消失的人,只有莊偉勛了吧?

這樣一想,莊佩佩心里就冷了一大截。

又驚又恐,這麼熱的天氣,她卻覺得後背微微冒了冷汗。

秦宇卻搖了下頭,「我覺得不是。」

好些年前,莊佩佩就拜托他幫忙查一下陳怡月的底細。因為有消息稱陳強和陳怡峰最後出現在德國,可莊佩佩怎麼查也查不出來,duca又剛好在歐洲有分公司,她也就隨口問過。秦宇一開始並沒上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要能查莊偉勛早就查出來了,還輪得到莊佩佩?不過反正是花著莊佩佩的錢,不花白不花,他就請了個口碑不錯的退役軍人偵探,一直不聲不響的查著。

這中間其實非常復雜困難,跨越不少國家,很多次查著查著線索就斷了,秦宇也不怎麼在意。有了新消息,他就發給莊佩佩,然後敲她一筆竹杠。

去年的時候,他得到消息,線索又斷了,就斷在克利希。

他就想著,這麼多年了,這兩個人哪怕四處逃竄,也不可能十幾年一點馬腳不露。

何況陳怡月現在在莊家混的風生水起,他們父子在歐洲日子並不好過,難道不會聯絡一下陳怡月?讓她跟莊澤文美言幾句?或者找她要錢?

難不成死了?

有了這層想法,秦宇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靠著在b市的隱秘關系,和軍區的一些人有著不直接的聯系。也是輾轉了不少路子,費了些辦法,花了不少錢,他靜靜觀察起陳怡月的生活。

一開始幾個月都沒有絲毫進展,可就在不久前,他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

他發現,陳怡月在b市一個胡同里面,有一套四合院。

那里面曾經住著一個叫劉靜的女人,十幾年前是陳怡峰的情人。

「曾經」的意思,也就是劉靜已經不住在那里了。

胡同里的鄰居說,劉靜很多年都獨身住在那里,二十出頭妙齡女孩,卻沒見過有男人進出那個院子,只有些時候會有個衣著靚麗的女人過來看看劉靜。

剛開始的時候劉靜是個很活潑的女孩,花錢也大手大腳從不心疼,她和鄰居炫耀說男朋友在國外做生意。這樣住了一段時間,劉靜越來越變得寡言少語,那些外國貨名牌包也逐漸不用了,過的有些拮據。鄰居猜測她男朋友可能做生意賠了,問她她也不說。後來,鄰居大媽有一回傍晚踫到她魂不守舍的站在門口張望,像是很驚恐的樣子。

上前詢問,劉靜只是搖頭,一直不停地哭。

問她男朋友呢?她就哭得更傷心。

隔了幾天,她就在那個光鮮靚麗的婦人陪伴下,離開了這個院子。

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個四合院也空了很多年了。

而時間上,正好就是十年前冬天的樣子。

秦宇心里的懷疑就更肯定了幾分,有沒有可能陳怡月把劉靜安排在那里,是想靠著劉靜知道陳怡峰的動向?

那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劉靜那麼恐懼?最後在陳怡月的安排下劉靜又消失了,應該是沒有用處了吧?

他冷靜分析了數日,把前因後果都反復琢磨,然後讓人去查,法國,不,整個歐洲所有國家,十年前是不是出了什麼和華裔有關的命案。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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