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我還會再回來的！
七十二、我還會再回來的！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更不是一群生們在茶館里空謬論，而是要實實在在地流血犧牲的！他們既然已經走了搞革命的道路，就應該要有把生死置于度外的覺悟……更何況，如果把這兩三萬人一起帶撤退的話，你的船有那麼多空地方嗎？而且海租界那邊又是否供養得起呢？」
對于菲里泰勒將有關「拋棄革命同志」的說法，李華梅提督只是眨了眨眼楮，就神色淡然地如此解釋說，並且還反過來將了他一軍。
「……這個……租界那邊的物資供給……恐怕確實是有些困難。嗯，您考慮得很有道理……」
菲里有些尷尬地撓著頭，只得打了個哈哈，勉強掩飾過去。
眼下的海租界，除了浦東的精靈之森以外，其它地方根本就是一片廢墟。雖然歸精靈們經營的田地還算完好，但由于大量的戰爭難民和被驅逐的教會信徒，在這兩個月迅涌入租界避難，導致口糧供應依舊十分緊張。以至于菲里此次撤軍的時候，還不嫌麻煩地裝運了許多咸肉、稻米、豆麥回去。
「……此外，這些南京本地的革命同志，如果擁有足夠的勇氣和毅力，也未必就不能在朝廷的京畿月復心繼續活動下去。即使最後兵敗，附近同樣也有地方可供投靠——雅易安公公和郭波大統領還在鎮江、揚州一線堅持戰斗呢，並且短短數日內就有四萬閹黨投靠加盟，實力已經非同可。而江南各地的府縣衙門，又多半被魔教顛覆，早已陷入癱瘓狀態，朝廷縱然想要兵平，一時間也無人奉召……」
說到這里，李華梅不由得略帶不滿地望了菲里一眼，「……眼下的革命義軍，已經在江南造起了聲勢，大體既不缺人，也不缺糧，錢財雖然不多，但本來就不怎麼用得著，唯一最缺的，就只有軍械了——可閣下為什麼就是不肯慷慨解囊呢？」
听到這一質問，菲里只得撓著自己的銀，繼續無奈地苦笑。
此次南京攻略戰，在輕易掃蕩城外官軍，佔據郊區各處軍營之後，菲里曾經找到過幾處朝廷官軍的軍火庫，並且從中翻檢出一大批不知什麼時候進口的西式步槍和青銅野戰炮，以及若干進口的火藥包。
雖然這些貨色的式樣和x ng能，如今已經略嫌老舊，而且由于朝廷保管不善，看去多有銹蝕破損，但維修一下也還能用，總歸要比本地土產的鳥銃和土抬炮之類強得多。
按照李華梅提督的意思，原本希望把這批繳獲的軍火完全用于裝備起義軍，讓這些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奴們多少提高一些戰斗力，或者說破壞能力。但菲里卻吝嗇地扣下了繳獲的全部西洋槍炮，只肯給他們放一些刀劍、長矛、盾牌之類的過時冷兵器。
等到在玄武湖之戰遭遇重創，被魔教的歪門邪道打得大敗而逃之後，菲里更是連剩下的冷兵器都舍不得拿出來了，直接統統裝運船，似乎是打算搬回租界那邊去。
當然，之所以做出像這樣堪稱是吝嗇鬼一般的事情，菲里也是有著不得已的原因。
「……李華梅提督，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也是有我的苦衷。雖然這話實在有些難听，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您的國家如今真太落後了，根本沒有一丁點兒最起碼的工業實力！
所以，在這場戰爭之中，我軍的每一根槍管、每一粒子彈，都要從星球的另一端運來。高額運費什麼的暫且不提，光是讓商船跑一個來回，通常就要耗費至少大半年的時光——就在我們開拔出征的同時，三井龍姬大姐就已經派遣快船趕赴費倫大陸，準備緊急采購一批軍火，但估計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運到東方……而等到那個時候，這場戰爭恐怕早已決出勝負了！」
菲里對李華梅很誠懇地如此解釋說，「……實不相瞞，在卷入此次戰爭之前，我軍已經在東瀛列島艱苦奮戰了一年之久，就連前任的遠東艦隊司令官佩里提督，也不幸戰死沙場，原先庫存的軍火彈藥基本打了個精光，在戰後又由于經費緊張的原因，一直沒來得及補充新貨……
因此，我方如今等于是在軍火儲備極度空虛的情況之下，硬著頭皮勉強打這一仗。家底太過于薄弱，根本經不起折騰。戰場勝負什麼的暫且不論，只要戰事拖延的時間稍微一久，彈藥和槍械就會供應不，更別提此番被魔教暗算，過四百箱的子彈、火藥和一千多桿步槍都打了水漂——您現在應該能夠理解，我為何要收集這些繳獲的西式軍火了！」
對于祖國貧弱愚昧的現狀，李華梅略顯尷尬地沉默了片刻，這才不怎麼服氣地再一次開了口。
「……我國眼下沒有能力制造西式槍炮，這一點的確是事實沒錯。但火藥應該還是能生產的啊！」
她有些胡攪蠻纏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國畢竟是明火藥的老祖宗。在江浙沿海一帶，制作火藥的作坊差不多遍地皆是，跟我們革命黨有聯系的也為數不少，閣下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就地補充呢？」
關于這個問題，菲里自然同樣也有他自己的無奈之處。
「……不錯，在貴國也有火銃和大炮，也有官辦和私營的火藥作坊，但在您的祖國，我們只能搞到一些由外行工匠們手工制作出來的粗糙散裝黑火藥，光是配方本身就很成問題——為了偷工減料、降低成本，這種火藥普遍放了過多的木炭，顆粒也不怎麼均勻，爆炸力相當糟糕。一般來說，用于放放鞭炮煙花之類倒是沒什麼，若是給新式槍炮充作射藥包使用，就會出現威力不足、殘渣過多等一系列毛病。
假如我們強行使用這些劣質火藥來放槍放炮，不僅會致使槍炮的射程難以準確估算，在實戰中出現差錯，更要命的是還會損害炮膛和槍管，嚴重縮短其使用壽命……」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我的杭州號就一直在用這些作坊提供的火藥，從來沒出過問題！」
女提督當即就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毛，言語之中滿是濃濃的狐疑，「……閣下未免有些危言聳听了！」
「……喂喂，三百年前的古董滑膛炮，能夠和現在的新式火炮用一樣的射藥嗎？」
菲里再次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話說回來，李提督您駕駛著三百年前下水的古董舊船，使用著三個世紀以前鑄造的古董火炮，居然還能把當今的朝廷水師殺得聞風喪膽……可見這個國度在韃靼人的愚民統治之下，各方面退化得還真是夠厲害啊！」
「……西洋的堅船利炮，確實是貴國賴以稱雄四海，我國難以力敵的利器。」
雖然臉色已經難看得仿佛鍋底，但李華梅提督還是點頭承認了這一事實，「……縱然革命勝利、光復成功，我國全面落後的局面，一時恐怕也難以扭轉，必須要奮學習貴國的先進軍事技術才行。」
「……前提是沒有遭遇到陰門陣！貴國魔教鼓搗出來的這玩意兒，也實在是太犯規了！」
這會兒倒是輪到菲里臉色難看了，「……真不知是世界瘋了，還是我自己瘋了，這玩意居然能夠讓一切火器炸膛，使一切法術反噬，只有戲法級法術的難度，卻具備十級禁咒的威力……」
他滿臉沮喪和糾結地嘆息道，「……如果它能夠推廣開來的話，恐怕世界的女x ng地位將得到極端高漲，而全世界的軍人和魔法師，卻都要陷入一場極端可怕的噩夢之中了！」
事實，面對這樣的逆天金手指、級作弊器，無論是再怎麼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再怎樣本事通天的大奧術師，恐怕都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更別說菲里這個尚屬稚女敕的半吊子了。
——你有改天換地的禁咒法術？你有移山填海的如林巨炮？沒關系，人家直接把你的一切攻擊法術和先進兵器都給禁用了！然後逼著你下場玩肉搏戰！就如同那句老話︰「永遠不要試圖和一個腦殘講道理，因為他會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樣的水平，然後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這句話只是一個比喻，而陰門陣卻是實實在在地達成了這一可怕效果——先依靠一群果女的光，把你的技術水平拉低到和自己同一個水平，然後用人海戰術來淹沒你！
「……推廣陰門陣？呵呵，難道是要將戰爭變成女戰士之間的格斗大賽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李華梅提督模著下巴，露出一個頗為玩味的笑容，「……那就意味著，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架起幾尊大炮，就可以霸佔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說到此處，她臉的笑容便迅褪去，「……可惜完全不是我們所希望的方式啊！」
雖然作為一位肩負復國重任的愛國者，李華梅提督每時每刻都希望著再次振興早已衰落的東方古國，讓這片土地恢復昔日天朝國的光輝面貌，重新回到世界強國的行列。但她也非常清楚，無論是怎樣混動蕩的時代，都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偉大的帝國，會純粹建立在一群果女的！
因此，對于專克火器和法術的陰門陣，這一本國勞動人民的「偉大明」，她心中的感受也實在是糾結萬分，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