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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九十五、強悍表象下的虛弱(下)(再發大章求票)

九十五、強悍表象下的虛弱(下)

「地毯式火力覆蓋……這戰術確實夠華麗,也挺有氣勢,但實在是太奢侈了啊!」

一個衣著華貴、身材高瘦結實、滿頭白發的老人站在祥瑞號的船頭,望著下面那一團團騰起的火球,還有己方士兵興奮的吶喊,不由得搖了搖頭,低聲嘆息道。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響雷般傳來,掀起的氣浪使得龐大的浮空戰艦居然也微微有些顫抖,嗆人的硝煙味在空氣中彌漫。但對于這個白發老人來說,卻是那麼的好聞。

「要是每一次戰役都有這麼多彈藥可用,又哪里會讓這些禽獸打進聖地……」

他掃了一眼遠處的時光神殿廢墟,不由得喃喃自語,但隨即又流露出一絲苦笑,「不過,要是次次都這麼鋪張浪費的話,我軍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作為被交戰雙方同時議論著的對象,以及這個時代最著名的傳奇軍事家,特庫姆塞非常清楚,在完善的野戰工事面前,地毯式火力覆蓋的殺傷效力遠不如看起來那麼壯觀。他過去就很擅長利用深挖洞、廣築壘的簡單辦法,來抵擋擁有絕對優勢炮火的對手——在吃了那麼多苦頭之後,精靈軍自然也很懂得該使用怎樣的對策。

在這個火炮威力還不夠大的時代,猛烈炮火對敵方士兵的嚇阻和震懾作用,有時候還要超過它那可憐的殺傷力。而這種華麗戰術所耗費的天文數字的彈藥,更是印加人的這個落後國度所承擔不起的……即使有這樣的工業實力也不行!

廣袤富饒地馬茲卡大陸,雖然盛產金銀寶石之類的奢侈品,銅、錫、鉛甚至精金和秘銀地儲量也不小,可惜適合打造兵器的優質鐵礦卻極度匱乏。在印加人佔據的這片高原上,更是連半點鐵礦地痕跡都找不著。在前年和去年的大反攻中,特庫姆塞原本一度從精靈殖民地奪取了幾處富鐵礦。但才剛剛到手沒幾天,就再次丟得一干二淨。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鐵器對印加人來說比黃金還要稀罕,他們的火炮、槍械甚至刀劍。全都只能用青銅鑄造。分量沉重不說,而且青銅兵刃質脆易碎,只可刺擊而不能劈砍,使用起來很不方便。

至于硝石、硫磺之類制造火藥的必需品,更是差不多全得靠商船萬里迢迢地從海外輸入——假如不嫌惡心和麻煩的話,硝石還可以通過刮廁所的辦法。從糞便地沉積物里設法熬出一些。但硫磺……就真地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幾個世紀以來。各方勢力的勘探人員幾乎翻遍了整個馬茲卡大陸,也找不著任何一處出產這玩意的火山、溫泉或礦脈。

在這片土地上,無論是印加人還是精靈軍,除了花大價錢進口。=小說首發==都沒有其他獲取硫磺的途徑。尤其是缺乏港口地印加人,與其進口(其實是走私)礦石自造,還不如直接采購軍火來得合算。

所以,對于這個戰略資源貧乏的國度來說,每一顆炮彈、每一發子彈都彌足珍貴,不可輕易浪費!很多時候,印加士兵都不得不在戰場上通過銃劍、狼牙棒和精準的槍法,來彌補彈藥的不足。因此。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自己這邊居然會有如此揮霍炮彈的時候——就算眼下正因為聖地毀滅而怒氣填膺,也不能這樣沒有長遠考慮的嘛!

「哎。揮霍彈藥……我又何嘗願意這麼做?」

望著被翻滾的硝煙遮蔽,又讓炮火曳光映紅的昏暗天空,特庫姆塞模著自己那一小撮山羊胡子,不住地搖頭苦笑——用不著密探地報告,他也能猜測出部下會在背後怎樣議論自己。

但是,特庫姆塞也很清楚,通過如此不計成本地大範圍炮擊,最大限度地為進攻掃清障礙,對于自己這個家底薄弱的賭徒來說,又是怎樣一個萬般無奈地選擇——和那個三千年前毀滅之時的耐色瑞爾第一帝國一樣,他現在的這支部隊,已經基本失去了施展所有法術的能力!

盡管,這片土地上的魔法網絡並沒有破碎……

當費倫大陸的航海家首次發現馬茲卡大陸的時候,除了那些奇異的動植物、美味而高產的農作物和壯觀的巨石建築以外,最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的,莫過于土著巫師(祭司)們那奇妙的羽毛魔法(驃瑪)和爪子魔法(西士納)了。爬_書_網】

這些怪異的法術,讓研究它們的費倫大陸魔法師無不垂頭喪氣,既不明白它們為什麼可以不需要通過魔網來施展,更不明白它們怎麼會有地域限制︰馬茲卡大陸的土著巫師,幾乎個個都是比費倫大陸魔法師還要宅得多的宅男,而且還是強迫被動型的宅男——他們的那些奇妙法術,通常只能在一塊很小的範圍內施展。離開了這片洞天福地,可憐的土著巫師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廢物,連一個法術都放不出來,這樣一來,他們就是不想宅也得宅了。

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所以雖然在這幾個世紀里,陸續有不少馬茲卡大陸的土著人漂洋過海,以移民或奴隸的形式,自願或非自願地來到費倫大陸,但其中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巫師——就像費倫大陸的魔法師也絕對不會搬家到禁魔區域居住一樣——因此,在費倫大陸的魔法研究者眼里,馬茲卡大陸的土著巫師始終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朦朦朧朧,隱約可以想到些什麼,但仔細推敲,卻又琢磨不透。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早在五十多個世紀之前,費倫大陸的魔法師也是差不多的狀況,他們不過是遇到了自己這個職業的原始雛形罷了——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魔法師的說法,甚至連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時代通用的「奧術師」這個頭餃,也還沒有被創造出來……

在當今的文明世界,施展魔法地法師和使用神術的牧師。一向是涇渭分明。兩者之間最大地區別,就在于其特異能力的來源不同——法師通過冥想和記憶來獲得魔法。牧師通過向神明祈禱來獲得神術。前者靠自己的用功努力,後者則靠變著法子討天神歡心。

因此,魔法就是魔法。神術就是神術。固然有不少人既懂得魔法又會用神術,但從來沒有某個法術,會被看作既是魔法又是神術地——確實有最終效果差不多的魔法和神術,比如火球、閃光什麼的,但沒有誰會認為它們是一回事——而牧師和法師之間的相互對立爭斗,也是自黑暗時代以來的社會常態。

但是。如果追根溯源。將時光倒退回到教會與牧師、法師與魔法體系、人類文明,甚至絕大多數人類神明都還不存在的年代。那些喋喋不休地爭論著誰更高貴地牧師和法師,或許會驚訝地發現,在遠古先民地眼里。自己的前身和那些討厭家伙的先輩沒什麼不同,一樣都是溝通上天與凡間的智者,一樣都是領導部落成員掙扎求生地英雄人物……

在那個遠古蒙昧的洪荒年代,原始人類對他們之中的法術使用者,有一個早已被遺忘,或者至少被改換了定義的稱呼,那就是——「薩滿」!

有信仰,才會有神職。

有神職。才會有神明。

信徒數量達到一定規模。信仰之力積累到一定程度,那個被信奉的至尊存在。才有能力破碎虛空,登天封神,在主物質位面以外開闢出自己的一片神國,讓自己的真身和祈並者的靈魂得以安住。[]

而在此之前,必須首先出現相應地社會關系,才會產生對應地信仰︰先有物品交換出現,才可能有貿易神職誕生;先有基于兩**配而衍生的復雜情感產生,才會有愛情神職地凝結;先有龐大國家機器建立,才會出現官僚主義之神——否則的話,那些野蠻部落里的原始人,能理解什麼叫「官僚主義」嗎?

因此,任何強大的神明背後,都必定存在一個強大的文明……至少是一個龐大的智慧生命種族。

那麼,在信徒的數量不夠,信仰之力不足以封神,或者文明的發展程度不足以支撐信仰延續的情況下,被眾人信奉的家伙又會變成什麼呢?

嗯,在眼下的這個時代,這樣的強悍家伙通常被稱為半神,屬于神明在人間的預備隊兼打手。但是在更早的時候,卻並非如此……

托瑞爾世界的任何神明,或多或少都有著自己的智慧生命信徒,無論他們的智力有多高,數量有多少,但絕對不能完全沒有。\比如這個世界上存在有人類神系、精靈神系和矮人神系等等神明團體。此外,狗頭人、侏儒、眼魔……甚至連地精也有各自的神明。但卻沒有誰听說過貓神、狗神、老鼠神,或者蟑螂神之類的玩意——因為這些生命沒有智慧。

在這個多種智慧生命並存的世界上,人類的繁殖能力不是最厲害的(地精最厲害),智慧不是最高的(靈吸怪最高),個體力量也不是最強的(龍最強),但卻是各方面發展最均衡的,從而成為了絕大部分區域的主宰者,各個人類神系也因此成為了世界最強的神明團體

所以,只要文明繁榮強盛,該文明體系所供奉的神明也必然強悍無敵——當然,像伊瑪斯卡這樣的無信者國度屬于例外。

但是,文明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早期文明從萌芽誕生到發展壯大,是一個非常挑戰人耐心的漫長過程。那個輝煌燦爛的耐色瑞爾第一帝國,也並非在一天之內建成,而是要依靠幾十代人的不懈努力,慢慢地添磚加瓦,才漸漸地顯露出了它最光鮮奪目的面貌。

既然如此,那麼當耐色瑞爾還是狹海之畔那七個蒙昧荒涼的小漁村,浮空城、耐瑟卷軸、大奧術師、太空船等等標志性文明成果根本還不存在的時候,後來那些顯赫不可一世的耐色諸神。此刻又是怎麼一副模樣呢?

這個麼,從耐色瑞爾開國之君老耐色的頭餃上。似乎可以看出一些倪端——「格斯(Gers村地薩滿酋長……」

既然是薩滿,自然就要崇拜圖騰。至于格斯村的老耐色到底崇拜著什麼圖騰……除了象征著這個國家地光輝之主阿曼納塔,還能是什麼?

同理。像遠古死亡之神耶各、命運之神提喀、腐蝕之神摩安多……等等一系列費倫大陸神界的骨灰級前輩,在最早的時候,應該也只不過是「七鎮聯盟」中其余幾個村鎮供奉地圖騰而已。甚至很可能還並非呈現人的外形,而是野豬、狗熊、猴子、鯊魚……等等畜生的造型……嗯,這其實也沒什麼啦!畢竟,無論是誰的祖上。都是涯過某些潦倒日子的嘛!

圖騰和神明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圖騰沒有自己地神國,或者說圖騰所擁有地信仰之力數量不夠,無法在異位面開闢並支撐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只能滯留于凡間。存在于自己的信徒四周。所以,牧師說什麼「神靈與我們同在」不過是一句空話,但部落薩滿要是宣稱「祖先的英靈永遠陪伴著我們」,那倒很有可能是千真萬確地事實.

雖然同樣是神明的半成品,但是圖騰也和半神存在很大區別︰半神並沒有具體的神職,無法賜予神術,其實也就是一個特別強大的凡人而已。[]圖騰偶像卻有著很明確的神職,即某個部落的主神。可以給自己的薩滿以某種特殊力量。以庇護崇拜自己的部落在這個危機四伏地世界上生存和繁衍下去。

只是,由于圖騰偶像地真身也在凡間。從區區一個部落的信徒那里,又搞不到太多地信仰之力,其力量的傳遞自然要受範圍限制。很多情況下,圖騰偶像只能在精神力方面給予薩滿們某些點撥,讓他們自己去練習模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最原始的人類魔法有可能就是這樣誕生的……

所以,在那個小部落林立,信仰雜亂,圖騰眾多,真正的人類神系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代,奧術和神術的分界並不如後世那麼明確。原始人類部落的薩滿,往往既是是牧師又是法師,他們所施展的那些原始法術,雖然和後世相比粗陋得不值一提,但卻很難分清楚到底是圖騰賜予的神術,還是靠自身施展的魔法……

當然,隨著人類文明的誕生與發展,這種情況在早期文明國家建立的時代,就已經漸漸消亡了。奧術和神術也從此分家,並且漸行漸遠,甚至一度到過互相視為仇寇的地步……如今還在那些草原游牧民中殘留下來的薩滿,基本上都只是純粹的牧師。這些薩滿供奉著所謂的「長生天」以及歷代著名可汗、英雄,並且從他們那里獲得各種啟示與神術……除了頭餃不同,以及祈禱的對象稍微多了一點,游牧民中的薩滿們早已和費倫大陸諸教會的神職人員沒有什麼區別了。

但是,在封閉而孤立的馬茲卡大陸,土著人的信仰體系從來沒有發展到費倫大陸那樣的高度。每一個部落都有各自的圖騰偶像,即使他們締結了部落聯盟,建立了城邦,甚至開創了帝國,各部落也絕對不會像費倫大陸的人類一樣,放棄自己崇拜的圖騰,統一信奉某個國教(一個神或者一組神)——馬茲卡土著人最多只會承認某個圖騰的力量最強,在某個方面是所有圖騰的共主。但他們自己通常還是依舊信奉原來的圖騰……

這種信仰上的割據分裂、山頭林立,等于是將本來就稀少的信仰之力再次分攤開來,弄得圖騰們很難湊到足夠自己繼續進化的本錢。更要命的是,即便是同一個部落,它在不同時期所信奉的圖騰往往也是不同的——遭遇旱災就信奉雨神,陷入戰亂則信奉戰神,爆發瘟疫立即改信醫神……而且,每個部落的雨神、戰神、醫神通常又是不同的!

這樣一來,哪怕是一個不過幾百人口的小部落,往往也會同時存在著一大堆亂七八糟地圖騰。他們的供奉對象甚至還不是前後交替,而是輪流坐莊!在民意地要求下。=小說首發==部落的土著祭司也只好三天兩頭地跳槽換老板,至于是否虔誠……就只好問老天爺了!

如此惡性膨脹的神明預備隊,如此富有現實意義地朝三暮四的信仰方式。其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誰都不能真正封神——土著圖騰中最強大的羽蛇神庫庫爾坎,和外來戶太陽女神英提(就是阿曼納塔的新馬甲),應該算是僅有的兩個例外。

只是前一個本地戶口強則強矣,見識卻十分有限,不曉得居然還有把家搬到異空間這等美事;後一個「發達國家移民」要躲避費倫大陸地老仇家前來追殺,明明有實力也知道該如何開闢神國。但卻硬是賴在地面上不走……如此一來。馬茲卡大陸諸神就統統成了所謂地「地縛靈」,或者說是神明中的土財主,抱著自己在主物質位面的一畝三分地不肯放手,卻不肯睜開眼看看外面的廣闊世界。他們能夠賜予信徒神術地範圍。始終僅僅局限于信徒聚居的這一小片土地,並且隨著部落的遷徙而不斷改換位置。

即使是羽蛇神庫庫爾坎和太陽女神英提,他們的神力影響範圍同樣無法超出這片馬茲卡大陸。後者更是只能在大陸的中西部地區發揮效力,從來都無法把手伸到東部沿海那邊去。

面對這種有別于費倫大陸的情況,在組建一支擁有魔法支援、神術治療和附魔兵器的魔法世界近代化軍隊的時候,特庫姆塞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非常令人頭疼地問題︰由于本民族地圖騰偶像是「地縛靈」,其神力都被局限在自己部落的勢力範圍以內。而這里地奧術和神術又不如費倫大陸那樣分界明確,而是雜糅在一塊兒的。沒有了神術也就沒有了奧術。以至于應征參軍的印加人施法者根本無法離開自己的部落!

如此一來,他最終只能得到一支不能移動。甚至不能集結的軍隊——無論把軍隊集中到哪里訓練或作戰,都會讓來自其余地區部落的祭司成為廢物。如果讓整個整個的部落跟隨軍隊移動……那倒是很符合印加人的傳統,可是這樣一來,組建一支職業軍隊還有什麼意義?

俗話說,落後就要挨打。這里的落後,並不僅僅表示著工業技術層面的落後,更不是專指軍事技術上的落後,而是社會政治經濟體制的全面落後。在這個有神明存在的世界里,還要加上信仰體系的落後……

所以說,與時俱進對凡人和天神一樣具備重大的現實意義。信仰體系原始落後的神明,無論他的神職是何等的耀眼,信徒何等眾多,一旦對上了超越自己一個時代的對手,通常也只有撲街的份。

萬般無奈之下,特庫姆塞只得放棄了從麾下各部落中征召施法者的打算,轉而向時光神殿方面求助。這些侍奉太陽女神英提的神棍,雖然能夠施法的範圍也就是大半個馬茲卡大陸,還很可能肩負有往特庫姆塞的部隊里摻沙子的秘密使命,但好歹能讓高山之王陛下的軍團象模象樣地運轉起來。

而且,特庫姆塞也從來不認為這輩子能夠把版圖擴張到太陽神的勢力範圍以外。

因此,這麼多年以來,他的軍隊里差不多是清一色的太陽神祭司在挑大梁,最多再加上極少數幾個遠東來的僧侶以及他自己部落的黑鷹圖騰祭司而已。

如今,施法者來源單一化的報應,終于來了!

由于時光神殿的毀滅,太陽女神陷入沉睡長眠,無法再回應信徒的祈禱並授予神術。特庫姆塞手下九成以上的施法者都成了廢物,他那支貌似軍容鼎盛的強悍武裝,一時間竟然被完全解除了施法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用雨點般的炮彈來彌補法術的喪失,還有什麼什麼別的選擇呢?至于接下去的戰斗怎麼打……只好以後再說了。

事實上,就是眼下的這一關,都不是那麼容易通過的……

想到這里,特庫姆塞不由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對日益灰暗的前景感到一陣無力。

「……付出了那麼大地代價,才獲得了殲滅這股敵人的機會。沒想到居然會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但願那些新式武器和那個混蛋吹噓地一樣有效,還有。就是希望曼努埃爾寶刀未老,能給我帶來一個驚喜吧!」

他眯起有些渾濁的老眼,將目光投向了硝煙彌漫的己方陣地。開始尋找起了先鋒突擊隊地身影。

很快,特庫姆塞就看到了,那面在一片如森林般矗立的黑鷹軍旗之間,孤獨屹立著的紅底金色旭日旗……

時光神殿毀滅,太陽女神長眠,殘余的祭司成了廢人……縱然日後還有復興的機會。但是至少在眼下。這個傳承千年的龐大宗教組織,已經走到了土崩瓦解地盡頭。

同時走到盡頭地,或許還會有三千萬印加人的獨立與自由……甚至是生命——精靈一貫奉行的種族滅絕政策可不是說著玩的,而是經歷過無數次殺俘、屠城和播散瘟疫地鐵證考驗。

特庫姆塞知道自己將要面臨著怎樣的絕境。而曼努埃爾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在數十年的血腥纏斗之後,印加人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連割地賠款也換不來哪怕一時的和平,連屈膝投降也得不到最起碼的生命保障,不是站著死,就是跪著死!

隆隆的炮火逐漸稀疏下來,雖然有著不計彈藥無限發射的命令,但是在連續射出了近三萬發炮彈之後。那些通紅滾燙的炮管還是迫使炮兵們停下了手腳。

稠密而濃烈地硝煙。也被湖畔冷風漸漸吹散,嘴里叼著煙斗地老祭司默默地戴上了頭盔。他知道,戰斗的號角馬上就要吹響了!

民族和信仰都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再無他法!

曼努埃爾這樣想著,然後便手足並用地攀到了一台鐵蟑螂地背上——這是從祥瑞號上勒索來的,他一眼看到這貌似丑陋,運動起來卻甚是靈便的運載工具,就忍不住掂量上了——身邊的衛兵趕緊遞來了長槍和馬刀,又伺候著他系好沉重的秘銀附魔鎧甲,至于薩弗拉斯權杖就只能留下了,他現在根本無力使用這樣的神器。

在他的兩側,若干名殘存的神殿祭司,以及一大批原本就在特庫姆塞軍中的隨軍戰斗祭司,也都一個個披上了重甲,跨上了鐵蟑螂。他們現在已經無力釋放任何一個最低級的法術,但體內剩下的那點兒能量,還足以支撐他們在短時間內操作這種輕便的鐵蟑螂,向敵陣發動有進無退的決死沖擊——在另一個世界,坦克是對付塹壕工事的克星。在這個世界,鐵魔像則在某種程度上代替了坦克的作用……

硝煙越來越淡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煙塵之間的漏洞,照在焦痕處處的軍旗上,也斑駁地灑向了將士們的臉龐。曼努埃爾眯起眼楮,抓住嘴里的煙斗狠狠地吸了最後兩口,然後將陶土煙斗猛地往地上一砸,又踏了一只腳上去,將它碾成了碎片

「諸位——」

他斗志昂揚地騎在這烏黑油亮的鐵蟑螂上,左手擎著代表太陽女神的紅底金色旭日旗,右手威風凜凜地拔刀向天,在獵獵的風聲和未散的硝煙中,顯得格外地攝人心魂。這支小部隊迅速地安靜了下來,戰士們全都屏住了呼吸,神色緊張地關注著長官的一舉一動。

出乎不少人的預料,沒有再做更多的動員,曼努埃爾只是將馬刀輕盈地劈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雪亮的刀尖,正指著對面的精靈軍營寨。

「進攻!」

DR199年1月8日午後,在一頓空前猛烈的覆蓋性炮火打擊之後,以太陽女神的戰斗祭司為先鋒,印加軍隊朝著蜷縮在湖灘的精靈軍發起了總攻。而前來支援的巨熊軍團……仍然趴在吊床上,喘得仿佛拉風箱,怎麼看都是百無一用的樣子。

正當菲里興致勃勃地靠在欄桿邊上,如同觀賞古代的角斗士表演一般,精神亢奮地「觀賞」著不遠處的那場生死搏殺之際。他沒有注意到,就在祥瑞號的前方,一個隱隱約約的小黑點已經悄然升空,並且設法兜了一個大圈子,並且迂回著繞過彌漫的煙塵和火光,朝懸停在空中的武裝運輸船惡狠狠地撲來……

戰爭拉開了它殘酷的推幕,用它的鐵嘴鋼牙把一個個軍人吞進去,研成血肉的糊漿,無論是勇士還懦夫,沒有誰能夠避開死神的降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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