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我就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耳朵里听著窗外鳥的鳴叫聲。
我現在格外的清醒。
就像是閉上了眼楮,再睜開一樣,一夜就過來了。
沒有做夢的記憶,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做過夢了。
我坐起身來,下了床。
我沒有忘記攝像機的事情,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想忘記也困難。
昨晚姐姐到底有沒有來呢?攝像機到底有沒有記錄下姐姐的樣子呢?
我真的是好期待呢,期待的同時,心里也微微的有些緊張。
這樣做,姐姐知道了,會怪我嗎?應該不會的吧,畢竟,我沒有惡意,而且之前我無論做過什麼,她都沒有怪過我,這次,也不會吧。
我從書架的後面取出了攝像機,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問題,看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它應該都記錄了下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把小型攝像機放在了桌子上。
在看錄像之前,我想要先確認一下姐姐昨晚有沒有回信給我,要是沒有的話,那麼,錄像也就沒有必要看了。
畢竟,我也拿不準姐姐知不知道我做的這些事情,如果知道了,她很可能會回避的。
來到了姐姐的房間,我走了進去,懷著緊張的心情,我打開了那個熟悉的抽屜。
我看到了里面放著一封厚厚的信件,信封上寫著「親愛的妹妹收」。
我不由得松了口氣,姐姐果然還是沒有發現啊。
我把那封信抱在胸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來姐姐昨天晚上也來過了,那麼,攝像機就應該錄下了姐姐的模樣,我真的是好激動啊,好想立刻看到。
我把姐姐的信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了那台小型攝像機。
想要看錄像,而且要看的很清楚的話,我需要一台電腦。我的房間里本來是有電腦的,但是因為我從來不使用,已經丟進了儲藏室里,現在再搬過來組裝的話,會很麻煩的。
還是去父親的書房吧,那里有電腦,而且,這麼早,不會有人的。
于是,我便離開了房間,順著樓梯來到了一樓。
路上,我遇到了家里的佣人芬姨,見到我這麼早就起來了,她一定是很吃驚吧,但是她還是很平靜沖我打了個招呼,並且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注意到芬姨看了我手中的小型攝像機幾眼。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那台小型攝像機,現在在我看來,手中的這台攝像機似乎就是我性命的斤兩。
我也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就趕緊離開了她的身邊。
我不喜歡芬姨,正如她不喜歡我一樣。
之前每次我做了什麼事情,她都會向我的父母報告,我知道這其實是母親叫她這麼做的,但是我也看得出來,芬姨也很樂意這麼做。她在我們家工作了很多年,對我的父母是言听計從,父母對我的那種不信任感,她也完整的擁有著。
我匆匆的來到了書房,走了進去,然後反鎖上了門。
打開電腦之後,我用連接線把攝像機和電腦連接了起來。然後開始把里面的錄像拷貝到電腦里。
心里更加的緊張起來,我幾乎能夠感到受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的跳著。
父親的書房很大,這麼大的空間里,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沒來由得感到一陣恐懼。
這是為什麼呢?
我竟有種姐姐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我的感覺。
她似乎並不希望我看錄像。
這是我的錯覺嗎?是因為對姐姐隱瞞這件事情而產生的自責?
應該是的吧。
不管如何,我真的是很想看看姐姐。
我太想念她了。
拷貝完成了,我懷著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打開了那個視頻文件。
畫面里出現了我的臥室,鏡頭正對著我的書桌。
開始的時候,臥室里的燈還是亮著的,但是,很快的,燈就滅了,這說明我已經睡了。
錄像的時間很長,我也不知道姐姐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于是,我開始快進起來,準備等到姐姐出現的時候再放慢。
畫面上出現了波紋,那是快進的時候產生的,除了這些波紋之外,其他的地方沒有一點變化,這說明姐姐還沒有來。
我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心里越發的緊張了,哦,不,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害怕。
我為什麼要害怕呢?
我感覺似乎有人正在窺視著我,這種感覺之前就有了,但是現在卻更加的強烈。
難道說,真的是姐姐在看著我?她不想讓我看錄像,不想讓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害怕的感覺逐漸的變成了恐懼,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生怕那幾排書架之後,會出現姐姐的臉。
那里昏暗一片,看不出有什麼,但是,我總覺得那里有人。
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下意識的把鼠標指針移動到了暫停鍵上,然後點擊了一下鼠標,顯示器中的畫面定格了下來。
松開了抓著鼠標的手,我大口的喘著氣,並且抹了抹自己的額頭,額頭上濕漉漉的,一片冰涼。
我再次看了看那些書架的後面,心髒跳得更加厲害了。
那里沒有人,我幾乎可以肯定,但是,心里就是覺得很不安。
也許,恐懼並不是來自于我的姐姐,而是來自于我自己的內心。
目光再次移動到了顯示器上,我的心里在掙扎著,還要不要看呢?如果這次不看的話,我想,就沒有機會了,姐姐知道之後,一定會有防備的。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顯示器上的畫面似乎有些異樣,我不由得仔細的看了起來。
畫面上,好像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個時候,臥室里雖然關了燈,但是,淡淡的月光還是透過窗戶灑了進來,那個人的影子,就出現在了地上,很淡很淡,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這,就是姐姐吧。
我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心里的不安什麼的,一時間都拋到了腦後,我只想看看姐姐的樣子。
照這個位置看來,姐姐現在應該是在我的床前,她在那里干什麼呢?是在看我嗎?
我感到呼吸變得急促,下意識的,我伸手按下了鼠標,讓錄像繼續播放,不過這次,是以正常的速度。
那個人影在動,一開始似乎是坐在床上,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呆呆的在那里站了好幾分鐘。接著,她就向著書桌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馬上,就能夠看到姐姐了吧,我真的好緊張。
終于,姐姐直接出現在了畫面里。
但是,只能看見一個側影,而且,光線很不好,只能看見大概的輪廓。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
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至少,從輪廓上看是這樣的。
我的眼楮濕潤了,鼻子也有些酸,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姐姐來到了書桌前坐了下來,然後打開了台燈。
這下子,看的就非常的清楚了。
這,這哪里是姐姐的靈魂啊,根本就是姐姐本身嘛,看起來真的好真切,就像是一個活人一樣,坐在書桌前,拿起了紙和筆,開始寫信。
原來那些信件,真的就是在我的書桌前完成的呀,我真的好激動。
畫面里雖然看不到,但是現在的我應該就躺在床上吧,明明和姐姐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真的是令人心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姐姐身上穿的睡衣,不就是我睡覺時穿的嗎?
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呆呆地看著屏幕,心里隱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看著畫面里正在寫字的姐姐的側影,我覺這身影真的好熟悉啊,熟悉的過分了。
是因為我太想念姐姐了吧,我這樣向自己解釋。
可就在這個時候,姐姐似乎發現了什麼似地,她停下了筆,坐直了身子。
這是怎麼了?難道說,發現了攝像機?
姐姐的臉微微的向這里側了一下,我的心也跟著跳動了一下。
雖然明明知道錄像是成功錄制了,但是看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緊張。
果然啊,姐姐站起身來,盯著攝像機的方向看了許久,然後默默地走了過來。
我終于看到了姐姐的正面了,哦,還是那樣啊,沒有變,幾乎是和我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現在的她顯得那麼蒼白。說起來,我現在的身體也很不好,臉色大概也和她差不多吧。
我真的是太激動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姐姐來到了書桌前,伸手在書架的後面模索著,但是,她終究是沒有發現藏在盒子里,通過小孔向外拍攝的攝像機。
這個時候,姐姐離攝像機真的很近很近了,畫面里很清晰的出現了她的面容。
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看得我真的是很心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姐姐的兩個眼楮,顏色居然不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姐姐的眼楮應該是正常的呀。
我不由得呆住了,我仔細的看了看,這雙眼楮,是我的呀!
難道說,畫面里的人根本不是姐姐,是我!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我呢?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啊。
畫面中的「姐姐」沒有找到攝像機,她又回到了書桌前,開始寫信了。
看著畫面里的那個人,我越發的覺得那真的就是我自己,就連右胳膊上的一處傷痕都是吻合的。
我的心里震驚極了,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沒過多久,「姐姐」寫好了信,她用信封包好了之後,在上面寫上了名字,然後就離開了房間。過了大約一分鐘,「姐姐」回來了,她關上了燈。臥室里又恢復了原本的黑暗,我看見「姐姐」的輪廓向床的方向走去,然後消失在了畫面里。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還留在畫面里的影子上,那個在月光照射下出現的淡淡的影子。
那個影子還是像剛出現的時候那樣,做了一些動作,只不過順序有些變化了。她先是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就坐了下去,接著,她又動了一下,影子就從畫面里消失了。這次我明白了,那些動作,只不過是繼續躺回床上而已。
我感到自己的大腦里「嗡」的一聲響。
我想站起來,但是雙腿卻不受控制了,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原來,姐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那些信,是我自己寫的。
自己寫信給自己,自己偽裝成姐姐和自己交流。
我一直是在自己騙自己。
我抱住了頭,靠著牆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
就像是再次失去了姐姐一樣,我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做了這些事情,為什麼我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呢?
我,真的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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