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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209章 繁峙,繁峙!(七)

周大少團長拿著那封「錦囊妙計」對大家說道︰

「小雨娃子在這里面說,我曾經教過她背三十六計,說這計那計,不如跑為上計。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就撒腿就跑啥!」說到這里周大少團長自己都好笑起來,眾人是哈哈大笑,真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啊!

「我是大受啟發啊!現在我們在新河、深澤、郭村一線上死頂小鬼子,跟敵人優勢的飛機、大炮,絕對的兵力拼消耗,不一定是好辦法。也失去了我們人員精干、步兵輕武器裝備優良,戰術靈活的特點。要拖住小鬼子,不一定非要在正面,譬如一個莽漢與一個小個子正面相持,最後吃虧的必然是小個子。但如果叫小個子以其靈活的步伐晃到莽漢的旁邊,或者是側後使絆子,打悶棍,卻一樣能給莽漢造成傷害,拖住他的步伐。

從戰術層面來講,就是從陣地彈性防御,轉向運動式的戰斗方式。我們應該把所有拖累部隊快速靈活機動的運動作戰方式的後勤保障、火炮等重武器先行撤離。剩下的戰斗部隊不再據守陣地,反復拉鋸。采取更加靈活的側擊、尾襲等運動戰方式。一樣能打擊小鬼子,起到牽制其南下的作用。這樣打,才能把我們的長處用起來,變被動為主動,把被動式防御作戰轉化為主動式進攻,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嘛!」

大家熱烈地鼓起掌來,非常贊同周大少團長的想法。

李航瑞政委不禁說道︰

「我曾經跟總指揮談論過有關共產黨八路軍改編前的紅軍,內戰中為什麼老蔣幾乎出動大部分力量,數次圍剿,歷時十年,跟著跑了大半個中國,卻始終無法撲滅這星星之火。就是這個‘腿子長,拖不垮,打不爛’的運動戰方式嘛,按曉舟的說法就是十六字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那是周大少團長侵權毛太祖的話,李政委不知道,還以為是周大少團長琢磨紅軍戰術研究出來的,深以為然)。看來要對付強敵,這是一個不二法門啊。我非常贊同總指揮的主張,願意一起率領這次的運動戰的隊伍。李跣副團長和楊副參謀長率領後勤保障等輜重部隊先行撤離到太原去。」

在座的各位哥子弟兄們都被兩聲慘叫嚇了一跳,「哎呀!總指揮、政委!啷個又是我兩個ど鴨子嘛?!」李跣副團長和楊朝暉副參謀長一起喊起來了。

大家隨即全哄堂大笑起來,周大少團長也笑了,「你們多次組織後勤保障等,經驗豐富啥,未必這些就不是戰斗有機組成的一部分啊?」

有人歡喜有人愁。最後終于確定了戰、撤兩個方向。能夠跟隨周大少團長和李政委的那幫子哥子弟兄們是喜上眉梢;負責組織後勤保障等撤離的一眾人是勁頭不高。周大少團長打趣道︰「都是一樣大的勁啥。軍功章里有我們前線的一半,也有你們後方的一半,我們到時對半分嘛!」眾人大笑,真是能瞎扯!老蔣能給我們軍功章?(這個可沒有人會想到,周大少團長隨後幾天就弄出個天大的功勞,老蔣還真心甘情願授予了他一枚真資格的軍功章,終于認同了他的民間武裝,編入到軍事委員會部隊編制中,算是有個番號了)

10月5日一大早,昨夜換防上來的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的中村聯隊,果然是沒有遭受過周大少團長隊伍「禍害」的生力軍。士氣高昂,在猛烈地飛機、大炮的狂轟濫炸後,在新河、深澤、郭村全線發起沖擊。清晨的寧靜驟然打破,吶喊沖殺聲響徹雲天。對面的中國守軍陣地紋絲不動,沒有熾烈的射擊,只是遠遠用少許炮火進行了攔阻炮擊。小鬼子們以為幾十分鐘的狂轟濫炸,中國守軍被強大的炮火嚇破了膽子,或許已經逃離潰散了,膽子大起來,直著身子狂呼亂叫著向著二三百米遠的中國守軍陣地猛撲。

這中國守軍陣地前的一、二百米,卻給了小鬼子們好看!不時有鬼子兵踩上防步兵地雷,慘叫著倒下了。佔領整個中國守軍防御陣地只花了幾分鐘,根本沒有遭受到中國守軍的步兵火力的打擊。因為中國守軍早不見了蹤影,全逃跑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扔下一具尸體和一槍一彈,這在中國軍隊中非常少見啊?)。先前觀察到的一些火力點,遠遠看起來像黑黑槍管的都是一些樹枝木棍子什麼的。八嘎,原來十川聯隊士兵們所謂的強悍的對手卻是一些虛場合,玩假把戲的。中村聯隊長在望遠鏡里看到只用幾分鐘就沖上敵陣的歡呼勝利的士兵們,心里對怯敵畏戰的指揮十川聯隊的一木中佐有些鄙視。

「報告大佐先生,我三個大隊都已經順利佔領中國守軍的防御陣地,並已經向新河、深澤、郭村一線的主防御陣地發起進攻。中國守軍放棄了抵抗,全潰退了。我們無一名士兵陣亡,但是沖鋒時,有五百多士兵踩上地雷受傷!」一個參謀向中村大佐報告說。

「納尼(為什麼)?幾顆地雷會造成這麼多士兵受傷?!」中村大佐奇怪地問。剛才是在望遠鏡中看到一些士兵踩上了地雷。但是听到報上來的這個駭人的數據,還是把中村大佐驚了一大跳︰整個戰線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士兵們沖鋒時踩上地雷受傷!

「不是幾顆地雷,中國守軍陣地前一二百米全是雷區!而且,」那個參謀有點害怕報告了挨中村大佐的耳刮子,若若地說道︰

「這些踩上地雷的士兵都是小腿或者腳掌被炸飛、炸爛,完全喪失了戰斗力和活動能力!三個大隊都不得不抽調部分士兵負責把這些傷員送下戰場去救護。」

臉色鐵青的中村大佐終于是明白了︰怪不得十川聯隊的一木中佐參謀長為什麼換防的時候對他說,要時刻睜大眼楮,十萬小心地防備對面這支中國軍隊。那損人的招是太多了,防不勝防啊!

一想起一木中佐當時那種很為中村聯隊擔憂的神情,中村大佐氣得大罵八嘎。這一上來,就吃這麼一個暗虧、大虧!別看只是受傷了五百余人,一個還沒有死,全是完全喪失了戰斗力和行動能力的重度殘疾。還得另外弄些人去照看。再說,中村聯隊其余的士兵們見到這些獨腿爛腳的受傷同伴的慘樣子,哪個還有斗志?真是打不死人,嚇死人,生不如死啊!

結果,起初雄心勃勃想一舉擊垮中國守軍的中村聯隊打了半天,戰局就僵持在新河、深澤、郭村一線的主防御陣地上了。中村聯隊的士兵們再也不願意冒險向周大少團長的後備陣地上發動沖擊了。誰曉得還有多少顆地雷在等著。于是呼叫飛機、大炮對著那幾百米寬的兩個陣地之間的空曠地足足狂轟濫炸了半天(算是周大少團長說的又一塊地明年開春不用犁田翻土了),準備把地都翻一遍,再發動進攻。要不然再陷進幾百米寬的地雷陣,弄出幾百個獨腿爛腳桿出來,中村正雄大佐也他媽不用指揮聯隊進攻了,因為兩個好腿的士兵架一個獨腿爛腳桿的受傷士兵,三、四千人的隊伍數目剛好,整個一個傷兵救護聯隊嘛。

那個獨腿將軍本多政材少將聞听此戰報,並沒有因為一下子就增加了這麼多同命人就稍感心理平衡了。氣得是把指揮刀亂砍︰八嘎,隊伍都快成了一只腿的隊伍了!該死的川軍獨立旅,良心壞透了的川軍獨立旅的指揮官!

周大少團長的隊伍按照分工都緊張地準備起來。預備5日夜里就把所有的後勤保障,和火炮等重武器撤離。戰斗分隊也分別以大學生軍訓團一、二、三營,山鷹突擊隊四個戰斗分隊向著小鬼子的側翼後方迂回。正面繼續留一個陳營長的警衛營依托數萬繁峙老鄉們在繁峙縣城北面二十余公里地段上到處挖掘的各種防御陣地進行逐次抵抗,遲滯正面小鬼子的攻擊並達到吸引日軍注意力的作用。

5日中午,北上縱隊指揮部一眾人剛要端起飯碗。負責執行「釣魚計劃」的陰小鬼子飛機的兩個高射機槍連的其中一個叫李成的連長,風風火火騎著摩托車就闖了進來,大呼小叫「少ど爸,少ど爸!我們可是釣到大魚了!」

大家也不吃飯了,扔下飯碗子就涌到了停車跑過來的李成身邊把他圍了起來,亂紛紛打听著喜訊。

原來,昨晚上想出了陰小鬼子飛機的招以後。周大少團長連夜布置人把七、八輛大卡車進行了一番改裝。主要是在大卡車的駕駛室等要害處加上了厚厚的鋼板,成了能擋航空機槍的裝甲汽車。然後裝上滿滿的看起來鼓鼓囊囊的麻袋(全裝得麥稈包谷桿),偽裝成了一個運輸糧秣的車隊。專門在繁峙縣城往前線的道路上跑。充當了誘使日軍飛機進入預伏防空陣地的「香餌」。

兩個高射機槍連也連夜設置預伏防空陣地,按照周大少團長的那套蜘蛛網般的防空陣地設置方法弄,並做好了偽裝,就等著充當「香餌」的運輸車隊把小鬼子的飛機給哄到防空陣地空域,釣大魚!

10月5日上午,充當「香餌」的七八輛裝甲汽車滿載物質在公路上來回跑了兩趟。其間有兩架小鬼子的攻擊機(戰斗機)遠遠地盤旋了幾圈就飛走了,並沒有進行空中攻擊。帶隊的沈平等人知道這是去報信去了,在公路上車隊是跑得更張揚了,弄得塵土飛揚,生怕小鬼子飛機不能發現似的。

果然沒過一刻鐘,就听到天空中傳來轟鳴聲︰六架日軍陸軍航空兵的九二式重型轟炸機慢慢地從北面天際飛來。沈平一見,興奮了,開起汽車就往預伏防空陣地方向跑,其余隊員也隨即拉開距離奔馳。(其實這並不是專門來炸運輸車隊的,那是往繁峙縣城進行轟炸的,要不然弄六架重型轟炸機炸這小車隊?)

看見下面的公路上一支中國運輸車隊,以一種倉皇逃竄的情形沿著公路疾馳。日機轟炸機群帶隊的長機是上夜良平中佐。他一見下面的中國運輸車隊倉皇逃竄,本著順路立點小功的思想,一掀機翼,就率領轟炸機群俯沖追擊,高度驟然間就從二千多米直接扎到四、五百米。對著前面煙塵中的車隊就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機槍掃射!

這個上夜良平中佐帶領的這六架日軍陸軍航空兵的重型轟炸機,是三菱重工生產的Ki-20型,也稱其為九二式重型轟炸機,是用于中國戰場早期的日軍陸軍航空兵的重型轟炸機的主力機型︰速度每小時四百余公里,航程可達二千多公里,有乘員七名,擁有7.航空機槍五挺,可攜備航空炸彈一千余公斤。所屬為關東軍第二飛行集團派往晉北前線支援的那二十四架重型轟炸機的一部分。

要說再慢的飛機那也比汽車的速度快多了,上夜良平中佐帶頭以一個三架為一組的品字隊形向公路上疾馳的大卡車就是一頓航空機槍掃射,隨後一頭沖了過去,就等著這些汽車打癱打炸。轉過圈一看,這些頑強的小強屁事沒有,仍然在公路上疾馳著,上夜良平中佐鼻子沒遭氣歪了!八嘎,自己的機槍射手的航空射擊水平太差了嗎?!六架低空掃射的重型轟炸機,那就是十八挺(九二式重型轟炸機前面置有三挺7.航空機槍)航空機槍發射的彈雨了啊!那是,不得不說早期的日軍陸軍航空兵的水平還是不錯的。瞬間,沈平帶的整個運輸車隊挨了不下千發航空機槍子彈,打在汽車加厚的鋼板上像是下了了一場雹子。躲在嚴密保護的駕駛室開車的山鷹突擊隊的弟兄們听到不絕于耳的「叮叮當當」聲音是遭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不是有厚鋼板保護,個人身上早遭密集的航空機槍子彈打成了篩子了!

一通掃射,竟然沒有一輛大卡車遭打癱打爆,仍然嘲笑般的向著前方逃竄。上夜良平中佐氣炸了,晃晃機身,這是告訴其它日機︰降低高度,跟著他繼續俯沖攻擊。這個時候,就見這七八輛大卡車像是突然散了力,速度慢了下來。喲西!看來還是受到了重擊,只是沒有擊中要害嘛。上夜良平中佐覺得這個好時機可不能放過,機槍就是不頂事啊,正好利用運輸卡車速度減慢的良機,進行一次低空俯沖轟炸。還不信了,幾十公斤重的航空炸彈還不把這些大卡車掀翻炸飛。

上夜良平中佐得意地一低機頭,帶領著盤旋回來的轟炸機群就對準公路上的運輸車隊沖了過來,彈艙門打開,投彈手只等令下就狂瀉航空炸彈,這次一定要消滅公路上的這支中國人的運輸車隊。

一進入兩個高射機槍連的預伏防空陣地區域,沈平等人就減慢了速度,專等小鬼子的重型轟炸機上鉤。這一見,小鬼子的重型轟炸機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眾人山鷹突擊隊的弟兄們是停住車,拉開駕駛室的門,跑吧,別等著挨炸了,大卡車也不管了,亂紛紛沖向公路兩側,各自找隱蔽物就臥倒了。

上夜良平中佐一見前面公路上,那些大卡車停下了,一些人亂紛紛從車里跳下來就往四處奔逃,樂得是哈哈大笑。

還沒笑一聲就變成了慘叫,「拉起來!拉起來!」因為六架俯沖轟炸掃射的重型轟炸機的前後左右,全是一道道閃亮的彈痕。

「完了!」這是上夜良平中佐的最後的一絲意識。在電光火石之間,六架日本九二式重型轟炸機陷入了五、六十挺高射機槍的大口徑子彈編制的火網中。重型轟炸機中的乘員很多當場就被穿透機身的高射機槍子彈擊中,被打成了截截,一命嗚呼!而上夜良平中佐作為帶頭長機,自己是遭連挨數顆高射機槍子彈,腦袋瓜子都被打爆了!

六架重型轟炸機當場就有四架飛行員被擊中,失去了控制的飛機一頭墜向前面的公路上,爆炸起火。另外兩架重型轟炸機勉勉強強沖過了高射機槍連的防空密集火力網,偏偏歪歪的還沒有逃離人們的視線,就在遠處一頭栽了下來,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炸,成了兩個大火球。說句實在話,這也是重型轟炸機皮實喲,要是換了戰斗機或者輕型轟炸機,估計得遭這五六十挺高射機槍發射的大口徑密集子彈雨能打得凌空爆炸。

「六架小鬼子的重型轟炸機全遭我們揍下來了,太好了!又抓到小鬼子的飛行員莫得啊?」一些著急的人問道。

「你以為抓飛行員是拔蘿卜啊?就是有活的小鬼子飛行員,這麼低的高度,這麼短的時間,想跳傘反應得過來嘛?!」周大少團長嘴巴都笑豁了說道。

(抗戰是艱苦持久的,寫書亦如此。老鷹感謝各位書友大大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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