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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過就逃,打得過就以吻封緘,以防對手向家長告狀——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可眼下的對手是既打不過也逃不了,難道我作為惡魔工作室CEO的威嚴是浪得虛名的嗎?竟拿這個幾小時前剛加入惡魔工作室、並且比我小三歲的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躺在床上,左右合不上眼,內心因P市某位夫妻生活不和諧的可憐男性而久久不能平靜,每當遇到這種問題,好事者和充當的事老的心理總會令我像注射了嗎啡般興奮,恨不能飛過去用我的旁門左道助他們月兌離憂郁的苦海。

瞥了一眼黑暗中沙發方向的那團「物體」,我試探著叫喚道︰「尹潛?你睡了嗎?尹潛?」

過了幾秒鐘,沙發上的物體忽然陰森森地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人睡不著要我上床陪你睡嗎?」

呸!這的小男人!

我噤聲不語,內心無比懊悔,不料沙發上的物體突然動了一下,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行動方向,我趕緊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擔心你在沙發上睡不著……」

天吶!這樣說豈不等于**果的邀請?讓我啞了吧!

「啊!不是不是,我……我要睡了!」我翻身把頭埋進枕頭里,想以鴕鳥的心態回避他的追問,慶幸的是,尹潛這次竟配合地安靜下來,不再調侃我了。

數著秒過了半個小時,我又輕聲喚他的名字打探虛實,這一次他沒有回應,只是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噢噎死!危險人物終于入睡了!是時候讓我有所作為了!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模索到他身邊,一邊輕聲喚著他的名字,一邊模向他的腰側。

左口袋,空的!

右口袋,還是空的!

胸前的口袋,仍舊是空的!

這個小男人的手機不會藏在褲襠里了吧?

疑惑間,忽見他腿部有一絲亮光閃了一下,我憑著視線里瞬間形成的影象模去,終于模到了一個長方形的硬物。

接下來把他的手機時間調為七點,再堂堂正正從房門走出去就不在話下了。

然而,天災**實難避免,剛邁出房門一步,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鈴聲以340米每秒的速度竄向房間里每一個安靜的角落,當然也包括沙發那團長形物體的耳朵!

這會兒是哪個殺千刀的想害我再次被拖入火坑呢?

我嚇得卡住喉嚨的呼吸,面色全褪,就好像剛吃完一頓自助餐,不小心一肚子撞在鐵欄桿上——大小便失禁的感覺!

好在房間里的長形物體似乎沒有什麼動靜,我便加緊步伐走出去,一邊按下接听鍵。

一听到那聲酥骨軟髓、麻痹神經的叫喚,我立即意識到是猥瑣的心髒科醫生。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們倆現在是不是躺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已經做了那種事?你們……」南宮大嬸念叨病大發,完全不給我插嘴的機會,但這時在他旁邊突然爆發的吼聲打斷了他——

「閉嘴!變態臭醫生!讓我來問!」東方天煞的吼聲剛發出來,手機那頭安靜了兩秒鐘,我就听到這個擅長裝溫柔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磁性嗓音︰「小愛,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

呃?來溫柔的也不能說!軟硬不吃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我在……喂?喂喂?沒信號了?」我故意把手機拿遠了,果斷掛電話。

跑進電梯間,我才意識到一個隱形的危機——如果石膏臉和南宮成武還沒離開這個酒店,也許我一走出去就被他們逮個正著了!

Damnit!我應該先問問他們的位置才對啊!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梅馥愛,你之前研究的孫子兵法全白看了!

正懊惱之際,手機又響起來了,這回是石膏臉打來的。

一接起來,我立馬裝出慌亂的語氣︰「我找半天都找不到你們,這個酒店好大,好容易迷路啊!我只知道回六樓那個房間的路,但又不敢回去,怕又撞上尹潛,你們在哪里呀?」

「噢!可憐的小愛愛!」意外听到南宮成武的聲音,我不由得發出疑問︰這兩個男人什麼時候友好到借用彼此的手機通電話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小愛,听我說,」手機好像被東方天煞拿回去了,只听到他嚴肅說道︰「我們現在在酒店前門門口,你按照我的提示過來……」

當然,對話進行到這里,這位酒店總裁的指示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只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就夠了,既然他們在前門,那我就從後門溜走,料他們也沒有透視眼能目睹我逃走!

呼呼呼,耳邊風,吹啊吹,什麼提示都不听!

我嘴上敷衍應和手機另一頭耐心的提示,加快步伐讓呼吸變得急促,儼然像在配合東方天煞的提示跑向前門,心里卻無比活躍地哼起小調,一路奔向酒店後門。

當我跑出三個男人的挾持範圍,直接掛電話便是理直氣壯的事了,而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從通話記錄當中找到最後一個已接電話並撥通。

話說,這名男客戶的聲音是相當的有磁性,光是他接起電話時那一聲「喂」便令人如臨某天王演唱會現場!

我心里斷定︰擁有如此這般天籟之音的男性必定相貌不凡、能力不淺、收入不菲!

在這短短的半秒鐘里,我已經在心里夸了這個男客戶無數遍,如果一個如此這般有魅力的男人都會遇到夫妻問題,那麼整個P市豈不是要陷入婚姻大亂的混沌狀態?

如果惡魔工作室能夠順利解決一個不平凡的男人的夫妻問題,說不定以後P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婚姻家庭問題都會來找我,屆時惡魔工作室將門庭若市、財源滾滾……

幻想著一幅幅夢幻的藍圖,我頓覺血液從37度驟升到99度,幾近沸騰的狀態!

我捧著手機,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好,這里是惡魔工作室,听說您的夫妻生活遇到一點小問題……」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鐘,一個良家少女站在酒店附近一條寂靜的街道旁邊打電話,實在令人想入非非,所以我退到旁邊的樹林里……

听著男客戶用他的天籟之音傾訴他淒苦的婚姻生活,我頓覺他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男人,忍不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替他惋惜。

不料,我的同情心還沒完全激發出來,另一只耳朵就被一陣溫熱的氣息纏住。

「據我所知,這個男人三個月前結婚,兩個月前他的妻子在醫院檢查出懷孕。」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一個在妻子懷孕期間想出軌的男人就那麼令你心動?」

啥?我震驚地扭頭轉向聲音來源,意外這個小男人為什麼這麼快追趕上來,更被他提供的信息激起心底的怒火——男客戶說漏了一個信息,他故意向我隱瞞他老婆懷孕的事實!

妻子懷孕,丈夫偷腥,此等男人中的人渣,忽略愛人的感受、褻瀆婚姻的聖潔,簡直是人渣中渣神!枉我還視他的聲音為天籟之音,那簡直是無賴之音!

惡魔工作室絕不能姑息這種令人神共憤的畜生逍遙道德與法律之外!

「豈有此理!」我蹬地怒吼一聲,見尹潛又是皺眉又是驚訝,我轉念說道︰「這種女人實在枉為人妻!居然一點兒都不體諒一個成年男人的生理需求!這結了婚跟沒結婚又有什麼區別呢?簡直還不如那些熱戀中的男女朋友!我已經想到為您解決憂慮的方法了,我們見面詳談好嗎?」

「好啊!好啊!好啊!我在東方名媛酒店……」男客戶恬不知恥地說出自己的位置,貪婪的口吻儼然惡魔工作室要給他找女人解決生理需求似的!

一個男人深更半夜不在家里陪懷孕的妻子,卻在酒店里等待天降的艷遇,這是何等的無恥啊!

更令人難以克制雞皮疙瘩從頭頂飆到腳根的是︰他居然在東方名媛酒店!這豈不是叫我自投羅網?

收起手機,我猶覺身處惡夢中,尹潛突然捏住我雙肩,拉回我的注意力,只見他一臉正義凜然地質問道︰「你沒听到我說的話嗎?居然還要去幫那種人?」

「沒憑沒據,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盡管嘴上這麼問,其實我心里絲毫沒有懷疑過他說的話,沒由來地完全相信他。

不料尹潛給我的答案卻令人意外︰「從你打那個男人的電話開始,我們就一直貼著同一個手機听電話,我想我還不至于遜到認不出那個男人的聲音!」說到這里,他忽然擰起眉頭,嚴厲地瞅著我質問道︰「難道說,你被他誘人的聲音迷惑了?想親自送上門替他解決生理需要?」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不是在想辦法對付他嘛!」我局促地推開這具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體,不敢想象自己鑽進樹林撥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個小男人跟蹤上了,想起他睡在沙發上時還千呼萬喚沒反應,這會兒卻精神抖擻地出現,便心虛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

小男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臉上每一個毛細孔,沒有說話。

「現在已經過了早晨七點哦!你說睡到七點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不可以反悔啊!」我後退一大步,他臉上似笑又似怒的怪異表情實在令人心里發毛。

煎熬了幾秒鐘,這個外表高貴如王子、內心卻邪佞過惡魔的小男人才悠悠地開口︰「你忘記調牆上的掛鐘了,上面的短針現在應該仍老實地指著羅馬數字一。」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頓覺心里剛剛立起的毛被他用割草機全部割光了,只剩一顆血紅的心髒,隨時被他五指捏住!

「你在我身上模來模去的時候。」他笑著回道,又邪惡地提醒我︰「如果不是因為被模得那麼舒服,我早就生氣了,你應該知道我生氣的時候會做什麼。」

听著他說話的同時,我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從我的眼楮移到鼻子下方某處——這個小男人最擅長的手段就是用他的霸道和強硬肆意蹂虐別人的嘴唇!

想到這里,我火速抬手捂嘴,扭身往酒店方向大步走去,眼下那個奢望艷遇的已婚男人才是我重點收拾的對象!

「梅馥愛!站住!你居然斗膽一個人去見那個男人?」小男人在後面嚷嚷著,寂靜的大街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趕上來的腳步聲。

「廢話!你又幫不上忙!」我一邊加快步子想擺月兌他,一邊煩躁地吼道。

「怎麼會幫不上忙?我可以幫你揍他一頓!」他追到我身邊,比劃著他的大拳頭向我炫耀。

我沒好氣地拍掉他晃悠的拳頭,忍不住向他抱怨道︰「我是很想揍他一頓,但是光揍他一頓也不能讓我解氣啊!要是能讓他認識錯誤,自己揍自己一頓才大快人心呢!」

「那好辦!走吧,你想讓他做什麼都可以,我會讓他完全听眾你的命令!」小男人胸有成竹地說道,未經我同意又貿然拉著我的手往酒店方向走。

「等等!」我使勁拖住他問道︰「你以為你是魔術師還是催眠師啊?哪有想讓人干嘛就干嘛的?」

「當然!你就等著看好戲下命令好了!」尹潛輕易用勁,就把我扯進他臂彎里。

無奈力氣比不上這個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小男人,又求勝心切,只好跟他一起回東方名媛酒店,不過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是從後門進去。

當一個禁欲兩個月、一心想找外遇嘗鮮的男人,在天干物燥的深夜、在酒店里遇到自動送上門的美女時,那對布滿血絲的婬眼將如何發光,那原本能發出誘人嗓音的婬嘴將如何垂涎,只要看看今晚這個男客戶就知道了。

然而,當尹潛隨後走進男客戶的房間里,後者一句婬穢至極的問話差點令我把腸子都嘔出來,他兩眼放著婬光問道︰「爾小姐打算三個人一起玩嗎?那實在太刺激了!」

呸!三人?

我抑制著滾滾燃燒的怒火,瞟了尹潛一眼,暗示他可以行動了。

接下來的畫面相當夢幻,簡直有種親臨國際頂級魔術師現場的逼真感,這個比我小三歲的男人長臂掀起一張床單罩住男客戶的月復部,像個專業的魔術師那樣,故弄玄虛了一番,最後緩緩向上提起男客戶身上的床單。

當我以為即將看到鴿子之類的俗物,卻見男人的月復部嚴重凸起,體型看上去儼然一個懷了七八個月的孕婦!

男人大驚失色,想蹦起來揪打尹潛,但是笨重的身體不允許他做出這樣大幅度的動作,只能躺在床上不顧形象地叫罵。

「如果想在天亮之前恢復形象的話,還是乖乖說些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文明語比較好。」尹潛輕輕揚起長臂,把剛才作為道具的床單甩到地上,對床上的男人沉聲威脅道。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你到底是誰?你想怎麼樣?」男人費勁地嚷嚷道,問句里明顯略去了好多不文明的字眼。

尹潛究竟是怎麼做到令男人身體變樣的,我是不太清楚,不過我對他的目的倒是非常明白,因為他已經向我挑眉揚起勝利的微笑了。

我摩拳擦掌,以高大威猛的氣勢外八字站在男人面前,兩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準備對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進行思想教育,不料尹潛突然橫過來一只大掌,直撫上我的臉頰,令我毫不防備地心驚肉跳。

「你干嘛?」我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強烈的視線扎廢他阻止我偉大演講的壞舉動。

「我看不用給他講什麼道理了,道理誰都懂,只有讓他成為孕婦,才能真正體驗一個孕婦的艱辛,就讓他做幾天孕婦玩玩吧!」說完,尹潛就沖我狡猾地眨了一下眼楮,大手攬著我的肩膀就要走出去。

我恍然大悟,以前看不出這個小男人還有這等能耐,這樣一來不僅能夠避免暴力,也許還能更有效地教訓這個良心泯滅的男人!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床上的大肚男人就開始高聲求饒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看到美女就想干那檔事,不該借口加班卻在酒店過夜找女人,原諒我吧!我知錯了!」

「你信嗎?」尹潛頓住腳步,俯首睨著我發出疑問。

「光說不練,誰不會呢?再說這些話應該由他親口跟他老婆說吧?」我扭頭瞟向床上的大肚子,只見他臉色更加蒼白,空洞的雙眼瞪著我欲哭無淚。

「那就讓他跟他老婆懺悔,如果他老婆願意原諒他,我可以考慮讓他恢復原來的樣子。」尹潛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怪異,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才發現他正捏著我左手的五根手指頭在玩。

這個該死的小男人!現在是意婬我手指的時候嗎?人家在辦正經事,他居然……

我猛抽回手,狠瞪了他一眼,他卻意猶未盡地將踫觸過我的指月復貼到臉上,移到唇上,甚至伸出舌頭舌忝舐,令我瞬間從頭頂冰凍到腳跟!

上帝啊!你要麼割去小男人的舌頭,要麼挖去我的眼珠吧!這家伙實在太讓人腦疼了!

正憂慮時,男客戶已經從床上爬下來了,他原本體形苗條,卻因鼓起的月復部行動不便,爬到我們腳邊時早已滿頭大汗,室內的空調也幫不了他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不要讓我老婆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好不好?讓我恢復原來的樣子好不好?」男客戶哀求道,挺著肚子艱難地從地上緩慢站起來。

對于這樣的請求當然不能同意,人家孕婦懷胎十月,這個男人只是讓他感受幾天,在看到他的誠意之前絕不能任他逍遙自在。

「不好!」我果斷拒絕道,同時也听到尹潛跟我發出同樣的拒絕。

「你們……你們到底想要我怎樣?我照做就是了,肚子難受死了,救救我吧!我要死了……」男人又干脆扒回地上,扯著我和尹潛的褲腿求饒道。

「女人,你想怎樣?」尹潛一對精美的眼眸凝在我臉上,沒大沒小地問道。

我沒好氣地眯了他一眼,暗下決定要找個機會讓這個小男人叫我姐姐,但眼下重點還是先收拾大肚男再說。

「當然是讓他向他老婆坦白、賠罪、懺悔、立誓!」我挑眉說出心里的想法。

然而,一心想著懲罰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卻忘了另外有兩個危險男人在酒店門口候著,一個穿著黑色睡衣,儼然剛走完睡衣秀的男模,一個西裝筆挺,卻是純粹的衣冠禽獸!

遠遠就瞅見他們一個把劍眉扭得亂七八糟,一個臉色暗沉如廢棄的藝術品,我忍不住想拍大腿喊「失策」,難道我梅馥愛又要遭遇人間慘劇麼?

「那兩個老男人,你怕他們麼?」尹潛在我耳邊不咸不淡地問道,和我一同望向前方兩個身材高大的俊男,他眼里盡顯厭惡的情緒,而我,更多的是憂慮。

因為站在酒店門口擺著迷人pose的兩樽藝術品,一樽相當于一只到了求偶期的夏蟬,只要荷爾蒙一激增,就會聲嘶力竭地叫嚷到天荒地老;另一樽看似親切無害的藝術品,實則隨時令我飽嘗「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痛苦!

眼下別說帶著步履蹣跚的大肚男從這兩個身手不凡的男人眼皮底下溜走,單是我一個人也無法安然抽身,何況那位敏感的心髒科醫生已經迫不及待大步沖過來了!

還沒走到我跟前,南宮成武就開始不顧形象地嚷嚷︰「小愛愛,你怎麼可以這樣騙人家?人家那麼信任你,那麼愛你,那麼想保護你,你卻欺騙了人家的感情,害人家在這里等了那麼久,你讓人家情何以堪啊?你……」

「噓……」我豎起食指不安地提醒道︰「你冷靜點,人家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在看著呢!」

「你跟兩個男人從酒店里一起出來,你叫人家怎麼冷靜吶!換做人家半夜跟兩個女人從酒店走出來,難道你能保持平靜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我在電話里欺騙了他和東方天煞,現在被逮個正著,我確實沒有借口了。

然而,剛丟出令人沉默的問題,這位心髒科醫生馬上又把問題跳到另一個主題,他指著大肚男尖聲叫起來︰「他的肚子為什麼這麼大?難道你們三個人玩了灌腸?」

噢邁嘎!上帝啊!請奪走他的聲帶或者我的耳膜吧!

「不是吶!我們只是想拉他去見他老婆,我們什麼都沒做啊!」我急忙擺手解釋道。

不料這個想象力過分豐富的哈佛心髒科醫生又尖叫起來︰「你還打算去見正房?你居然打算逼他和他老婆離婚,好跟你在一起是嗎?小愛愛?你注定要讓我心碎嗎?」

我捂住臉,對這種刺激身心的追問不知該捧月復大笑還是難過落淚,尹潛卻淡定地替我回道︰「就當作是灌腸好了!現在我和梅馥愛要跟他去辦正、經、事,你們讓開!」

這、這小男人瘋了?他竟用如此這般傲慢的語氣對兩個比他年齡大的男人說出這種完全不像解釋的話,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出了名的獸吼專家,另一個更是看到一塊口香糖就能想象到避那個啥套的心髒科醫生!

再者,他傲慢就算了,為何學著我說正經事三個字,還特別加重語氣強調?難道他不知道這三個字這會兒听起來是多麼敏感、多麼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字眼嗎?

我蹙眉瞪他措詞不當,卻遭來心髒科醫生更令人抓狂的質問——

只見他扭曲的一字胡底下,兩片薄唇隨著他捧心的舉動發出一聲哀叫︰「啊?小愛愛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擠眉弄眼?噢!全市的灰塵都是我破碎的心!你背著我給我戴綠帽就算了,你還當著我的面……噢!再頂級的心髒修復專家也拯救不了我這顆支離破碎的心了!是你奪走了我的生命啊,小愛愛!是你……」

「夠了!」站在旁邊一直面帶微笑,瞅著我沉默不語,卻暗藏殺機的石膏臉終于開口吼人了,雖然他吼的是南宮成武,但在場的其他人也難免受殃及,最可憐的是那位第一次當孕婦的男客戶,被這吼聲一震,他差點大小便失禁,身體猛顫,臉色發白。

東方天煞換了溫柔的笑臉轉向我,厚實飽滿的嘴唇緩緩吐出一句話︰「小愛,你對我撒謊了。」

他慵懶的磁性嗓音一如既往地擾亂我的心緒,明明他眼里充斥著危險的氣息,偏偏說出口的話卻又是那麼溫柔,溫柔得連韌性的蜘蛛絲都要被他融斷!

真是個極其危險的男人啊!

我實在不敢再向他捏造圓謊的借口,只好低頭保持沉默。

「無論你做錯什麼事,我都無法一直生你的氣,如果你現在過來我的身邊,我可以當作你沒有說過謊。」說著,東方天煞朝我投來邀請的目光。

他專注的凝視有一瞬差點蠱惑我的心,差點操縱我的行動,但尹潛傲慢的聲音又將我拉回來。

「梅馥愛!」他又沒大沒小地直呼我全名說道︰「如果你想在事情辦完之後,讓他的大肚子恢復原樣,最好不要讓這兩個老男人來礙事!」

這分明是威脅啊!難道他不知道現在醫學發達,沒有什麼是整不回去的嗎?

剛欲反駁,這小男人仿佛看出我的心思,即刻補充道︰「這種問題醫院可搞不定!如果你現在做出錯誤的選擇,到時再回頭來求我讓他恢復原形,代價將會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稚臉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你的身體。」

啥?這個野心勃勃的小男人!居然肖想得到我的身體!

「你……你……」我怔愕地瞅著他鷹隼般的厲眸,想起幾個小時前他在南宮別墅後面的草地上說要佔有我時的眼神,心髒忍不住在胸腔里驚惶亂跳。

「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小愛愛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說悄悄話?你為什麼臉紅?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南宮成武又情緒波動嚴重。

我搖頭急欲解釋,石膏臉卻忽然打斷他︰「臭醫生!別問這些沒營養的問題!」

「就是就是!又不是我跟他說悄悄話,是他自己貼過來的!不能怪我啊!」我趕緊澄清道。

不料這一辯解卻惹惱了小男人,眼見他長臂伸到我背後,我無處躲閃,只好撲向12點鐘方向的心髒科醫生,過去兩年已經習慣在遇到困難的第一時間撲向他尋求安全的懷抱,誰知在空中飛躍的一瞬間頓覺腰部一緊,身體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帶向另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驚恐之際,石膏臉已經夾著我跑出酒店。

「臭脾氣,放開小愛愛!」

「老男人,放下梅馥愛!」

後面兩個男人隨即跟上來,但我听到另一個可憐的聲音弱弱地喊道︰「不要丟下我,我的肚子啊!救救我的肚子吧!」

還有大肚男呢!被這三個男人一攪和,我差點忘了正事!

「喂!石膏臉,你放我下來!我還有正經事要辦!我說過不要動不動就抓我的腰!」我手腳亂舞,卻還是抵不過腰間那只強有力的手臂。

「你確實說過,但是我並沒有答應你這個要求。」東方天煞無賴地沖我微笑,繼續抓著我往銀白色勞斯萊斯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說好的嘛,我明明幫過你認回你爸媽的嘛,雖然那是你雇來的假父母……」忽覺東方天煞的腳步停頓了一瞬,我便打住,等待他改變擄我離開的決定。

「他們是真的。」石膏臉淡定地說著,那一瞬間一陣涼意從我心底里涌出來,令人忍不住打寒顫。

那對行為怪異的乞丐夫妻若是東方天煞的父母,似乎也說得過去,但若他們真的盯上我,那我梅馥愛的生命中豈不是又多了兩個難纏的人物?

「別開玩笑了!」我隨手拍了一下石膏臉的臀部,故作鎮定地諷刺道︰「從小到大,那麼多看中我的長輩,那麼多想讓我嫁給他們兒子的老頭老太太,難道每一個我都要一一接受嗎?我從來只認定南宮一個,不管你雇的是真父母還是假……呃——啊!」

忽然腰部增壓,只覺大腸受到嚴重擠壓,我痛得說不出話來。

「我很難對你生氣超過三分鐘,並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踩我的底線!」東方天煞的聲音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陰冷,似乎終于要月兌下偽裝溫柔的面具,他又無理地控訴道︰「先是和色醫生過家家,再是死小孩滾床,現在又跟一個陌生男人玩什麼灌腸,你以為作為東方傳媒的總裁,我的心胸無限寬廣嗎?還是你渴望做肺活量測試,所以那麼賣力地惹火我?」

噢邁嘎!又提肺活量測試?這個男人的心胸寬度我早就領教過了,世人一定不曉得,東方傳媒的總裁是個斤斤計較的妄想狂!

最重要的是,作為懲凶除惡的惡魔工作室CEO,我還有正事要辦,怎能讓這等饑渴的妄想狂阻礙我的腳步呢?

「變態石膏臉!變態妄想狂!肺活量測試你自個兒去做吧!」破口罵完,我摁著這個擎天柱般的男人結實的臀部狠狠咬下去。

東方天煞只好吃痛地松開手,一臉委屈和驚愕地瞅著我,眼看他又向我伸出魔爪,我迅速跑回酒店里。

南宮成武和尹潛見我往回跑,紛紛向我伸手準備拉住我,但此種情況下,我深刻意識到無論落入哪個男人的手中都不是好事!

我微微一側身,從兩個大手之間的縫隙穿過去,一把拉住大肚男作擋箭牌。

「梅馥愛,我快沒有耐性了,如果你再不從我們三個之中做出選擇,我就要回酒店睡覺了。」小男人回頭俯視著我,語氣里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意味。

我瞟了一眼大肚男的肚子,又轉向態度惡劣的小男人,遲遲下不了決定。

這時,南宮成武趁機說服道︰「小愛愛,難道你不相信P市第一醫院的醫術嗎?現在除了癌癥和艾滋之外,還有什麼疾病是人類無法對抗的呢?」

同時,酒店外那根擎天柱仍在揉著他被我咬過的臀部,只是沒有說話,看似沒有威脅,但他眼里的怒氣早已隱藏不住了。

原本我可以誰也不選,原本可以選擇自己搞定,可眼下小男人已經參與了這件事,如果屆時真的要我付出那等代價,那豈不是更吃虧?

猶豫的空當,那個臉容高貴、身形挺拔的小男人已經不耐煩地與我擦身而過,徑直走向電梯,似乎真的打算回他的房間了。

「等等!」我扭身想喚回他,卻被心髒科醫生從背後緊緊抱住。

「小愛愛,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小P孩嗎?」南宮成武的聲音也變了,變得像東方天煞一樣陰沉沙啞,似乎隱隱含著慍怒。

一個從來不會對我真正生氣的男人,今晚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似乎都是那個比我小三歲的男人,可這個小男人我還需要他幫我恢復大肚男的身形呢!

「南宮,我只是跟他合作,你知道98.22%的。」我緊了緊他的手,眼見電梯的門已經打開,小男人已經邁開長腿走進去,我急急喊道︰「喂!小男人別走!我選你!」

隨著尹潛的身影沒入電梯,門也漸漸合上,但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女人!說了不要用‘小’字稱呼我!」

呃?我瞪大眼楮盯著即將合上的電梯門,兩只大手從里頭硬生生把門掰開,那張稚氣的怒臉從里頭冒出來。

呼——總算把這個鬧脾氣的小男人叫回來了,可是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凶惡?我選擇了他當搭檔,他應該高興得放鞭炮慶祝才是呀!不會只因為我叫他小男人就……

眼看一個周身燃燒著無形火焰的男人大步向我走來,身體又被南宮成武抱著,我無路可退,驚恐之下,扭身鑽進黑色睡衣的懷里。

不料這黑色睡衣的主人又出言挑釁道︰「小P孩!小愛愛是我的女人,98.22%你懂不懂?啊?她注定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就算她暫時收留你作搭檔,下次也……」

「別說了!難道我的處境還不夠危險嗎?」我低聲叮嚀道,一邊按住南宮成武碎碎念的嘴巴。

這討厭的心髒科醫生!

尹潛冷哼一聲,雙手抱胸,完全無視南宮成武的挑釁,又不耐煩地問道︰「梅馥愛!你到底走不走?」

「走,現在就走!」我推拒半天才月兌離心髒科醫生的懷抱,回頭看尹潛,他的臉上已經被令人不爽的勝利微笑鋪滿。

若不是這次被他先入為主對大肚男下手,哼!我絕不會被他左右!

最後,我和尹潛以及大肚男三人並行走出酒店,心髒科醫生雖然嘴里不停地抱怨,卻沒有再纏住我。

經過銀白色勞斯萊斯那個男人身邊時,我下意識地挪步躲到尹潛和大肚男的另一邊,忐忑地從東方天煞眼皮底下走過。

「肚子好痛啊!不行了!我要生了!要生了!」走到半路,大肚男突然尖叫起來,尹潛卻淡定地瞅著他說︰「生不了,只是讓你提前感受一下你妻子過幾個月的切身疼痛罷了。」

大肚男早已臉色慘白,五官像車禍現場似的扭曲成一團,一邊哭喊著︰「我知錯了!我對不起我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做出軌的事了!對不起……」

「尹、尹潛,他不會有事吧?」我瞟向小男人,後者過分冷靜實在令我心里沒底。

尹潛蹙眉斜睨著我,不高興地反問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呵呵呵……」我趕緊擺手陪笑,生怕惹怒了他令他改變決定,只是可憐大肚男要繼續忍受臨盆前的痛苦了。

當大肚男的妻子看到丈夫壯觀的月復部時,那夸張的表情、那豪邁的尖叫、那手舞足蹈的激奮簡直比地球人看到外星人更甚。

尹潛干咳了兩聲,大肚男立馬像受熱的橡皮癱軟下來,對妻子道歉連連。

「在你的孩子出生之前,你的肚子會慢慢消下去,但如果中途你接近你妻子以外的女人,你的肚子又會增大,並伴隨劇痛。」尹潛最後做出冷酷的結論,便拉著我要離開。

大肚男臉色突變,哭喊著撲到我腳下︰「爾小姐,你要幫幫我啊!我這樣可怎麼見人啊?」

「呃,這個……」我無措地瞅向尹潛,他卻一把將我扯進他懷里。

剛離開大肚男,他突然又抱著肚子痛叫起來。

「我剛剛才提醒你︰不要接近你妻子以外的女人,你不但接近了,而且踫觸了!」尹潛冷冷地說道︰「如果實在饑渴難耐,就找個沒人的角落擼管去!」

「擼……」我驚愕地重復他的詞,憋著笑,實在說不出下一個字,內心不禁贊嘆這個小男人行事風格和我實在太相似了,也許以後跟他合作會事半功倍!

「走吧!人家夫妻倆要培養感情,你不想當電燈泡吧?」尹潛說著就一手夾抱著我走出去。

離開大肚男的住所,我偷偷問這個深藏不露的小男人︰「你是怎麼讓他的肚子變成那樣的?難道你會巫蠱術?」

不料這個從小早熟的小男人突然把搭在我腰側的大手移到我月復部,猥瑣地回道︰「等你懷上我的孩子自然知道答案。」

「呸!我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使勁抓開他的手,跳出他的手臂範圍厲聲斥道。

小男人反倒突然沉下臉,好像我做錯什麼似的,最後又自以為是地說道︰「這是遲早的事!你爸爸對我印象很好,我是他的最佳女婿人選,你逃不掉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左右想不到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爸爸的。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喂,女兒啊……」是梅延凱的聲音!

哼,這個不負責的爸爸和我媽媽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等到天黑了又亮,才想起我這個女兒的存在!

話說昨天才相認的爸爸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實在令我受寵若驚,這會兒我臉上的表情恐怕和古代受到皇帝接見的平民百姓無異。

然而,我的喜出望外在現場另一個男人眼里卻被解讀成另外一層意思。

小男人突然奪走我的手機,撅起高傲的下巴嚷道︰「又是哪個男人讓你這麼興奮?」

「那個男人是我爸爸!」我紅著臉吼回去,只見他的稚臉霸氣全退,只剩僵硬的蒼白和尷尬,我趁機奪回手機,繼續與那位熟悉又陌生的父親對話。

「爸爸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爸爸有個很重要的朋友現在生命垂危,如果你能過來喊他一聲,他也許就會幸福地死去……」爸爸簡短地描述了事件的原由,就急切地說道︰「我們在P市第一醫院,你現在能過來嗎?」

「能!」我想也不想就答應道。

他是我的親爸爸,一定不會叫我去干壞事的,既然喊一聲能夠讓一個將死的人瞑目,何樂而不為呢?可是,這一聲到底是什麼呢?什麼樣的字詞有那麼神奇的力量能夠令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幸福地咽氣呢?

想著即將去做的偉大事跡,我的雙腿已經興奮地邁向路邊的公交車站。

可是剛走了兩步就被一只大手橫胸截住,前進的強大慣性令我的身體狠狠撞在鐵石般強硬的手臂上,抬眼一看竟是尹潛那張怒氣沖沖的稚臉!

「你干嘛啊?撞疼我了!」我沒好氣地嚷嚷道,扭身想揉揉酸疼的小山丘,誰知掌心還沒接觸到胸口就先踫到一雙大手,而且這雙大手還先我一步覆蓋上我胸前的小山丘!

「撞疼你了我給你揉揉,但是你不能未經我允許就從我跟前跑掉!」尹潛的聲音霸氣地灌入耳中,手上的揉按動作卻格外溫柔,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正在非禮我!

我羞惱地曲膝下腰,從他身前溜開,厲聲破口大罵︰「變態小孩!誰教你踫我的?誰去哪兒要經過你的允許了?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是嗎?」小男人沉著臉,步步逼過來,渾身充滿危險的氣息,像一頭隨時要把人吞滅的野獸!

「別過來!不許過來!啊——」我步步後退,可他突然一個箭步就竄到我跟前拎住我的衣襟,用力一扯就把我像獵物一樣丟進他懷里。

「痛……啊——」胸口的疼痛被這一撞擊加劇,來不及喊出口就被兩片狂暴的唇吞噬,身體也被他的手臂緊緊困住。

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未經我的同意就強吻我!這個該死的小男人!

我剛要抽出手推開他的頭,背部的手臂更加用勁地將我的身體壓向他的胸膛,令我四肢都失去掙扎的空間。

唇上仿佛著了火,刺辣辣地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那里要被他吸走似的,然而,在我的身體癱軟之前我還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張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女人?」尹潛趕緊從我的唇上退開,氣憤地嚷嚷道︰「你竟敢咬我?」

「哼!咬你算是便宜你了!別以為你比人家高就可以隨意對人家為所欲為!我可不是被強吻大的!」我迅速退到公交車站,一見公交車停下來就沖上去,不料尹潛在車門關上之前也沖了上來。

糟糕!現在這麼早,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乘客!

我瞅向車頭,定楮一看,是個女司機!

噢噎死!是女的!這回遇到救世主了!作為女性同胞,她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異性欺負的!

心里感恩了無數次,我果斷沖向車頭,料想在女司機面前尹潛一定不敢亂來。

然而,這個變態小男人的臉皮厚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他像一陣令人躲閃不及的颶風,從中間車門的位置席卷過來,當著女司機的面肆無忌憚地貼過來,還無恥地胡謅道︰「親愛的,我們就快結婚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害羞呢?」

「親愛個皮蛋啦!我跟這個男人不是很熟啊!救命啊!」我叫嚷著後退到車頭的玻璃上,扭頭向啟動公交車的司機求救。

這冷血的女司機卻板著臉說道︰「乘客請注意,不要擋住後視鏡影響行車安全!」

啥?這是一個女同胞該有的態度嗎?我可是堂堂P市的良民啊,我現在正被一個變態小男人非禮啊!

「親愛的,你听到了嗎?不要影響人家開車,我們到後排座位去解決生理需要吧!」尹潛故意說著令人誤解的話,一邊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辯解,一邊抱著我的腰往車尾移去。

冷血無情的女司機依然對我的困境視而不見,她甚至以酸溜溜的口吻諷刺道︰「大清早就那麼饑渴,跑到公交車上來干那種事,還裝什麼清高啊?」

噢邁嘎!她誤會我了!嚴重誤會了!

把我拖到最後一排的座位,尹潛才松開我的嘴巴,我難堪地沖他低吼道︰「你瘋了嗎?大清早在公交車上毀我的名聲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就是瘋了!我倒要看看你那麼急著撇開我,究竟是為了去見哪個男人!」小男人無理取鬧地嚷嚷道,霸氣逼人的鷹眼令人不敢正面與他交鋒。

「我是要去見我爸爸!你以為見哪個男人啊?」我懦弱地解釋道,原以為沒必要跟這個小男人解釋,但偏偏還是屈服在他的霸氣之下。

誰知解釋完,他又不高興地叫道︰「你還打算欺騙我?梅叔叔的家在郊區!這輛車分明是開往市區方向的!」

「我是要去P市第一醫院啦,他……」

「女人!」尹潛又吼斷我的解釋,氣急敗壞地嚷道︰「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去見那個色醫生和色院長是吧?你要為說謊付出代價!」

「什麼?我哪個字說謊了?我哪個標點符號說謊了?就算我想見南宮成武和老帥哥又怎麼了?我……唔……」辯解沒說完,小男人又把我雙唇狠狠壓住,愣是發不出聲音來了。

女司機一定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如果她認出我是惡魔工作室的CEO,那將來惡魔工作室還怎麼在P市上混啊?

這個該死的小男人!難道他已經饑渴到在任何場所都不錯過欺凌我的機會嗎?枉我還奢想和他成為好搭檔,這麼饑渴的搭檔多一秒鐘留在身邊都是危險啊!

我屈膝縮到窗口,雙手卻還他掌心掙不開,這一退縮反而牽扯他壓到我身上,一股和我身上相同的洗衣液清香撲鼻而來,有一瞬間我以為是自己衣服的味道,但身體上承受的壓力卻警示我此刻的危險處境!

「放開我!死小孩!臭小孩!小男人!」我掙扎著,卻始終推不開這具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男性身軀,幸好公交車突然急剎車才使他從我身上甩出去。

到站了?這是逃跑的好時機啊!

我從座位上跳起來,沖到門口卻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還有白皙的膚色,這是……

「開車的大嬸,還不快打開車門?你TM想讓我把門窗砸爛嗎?」東方天煞獨一無二的雷吼從車門外傳來,女司機即刻顫抖著手指摁下一個鍵,車門嗖一聲就打開了。

「站住,女人!我還沒允許你走!」小男人在車廂尾端喊道。

從腳步聲可以听出他已經向車門這邊跑過來了,但車門外那個男人也不是安全人物啊!他在東方名媛酒店門口還想跟我做肺活量測試呢!

這一個兩個都那麼饑渴,難道P市就沒有別的女人了嗎?為何偏偏選中我?為何偏偏為難我?

現場除了女司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救我了。

在這性命與貞潔攸關的時刻,女司機猛然站起來,身材矮我一截,卻氣勢洶洶地仰視著我︰「你們三個要干那種事找賓館酒店去干!P市之所以有那麼多剩女,就是因為有你這種腳踏多船的濫情女人存在!通通給我下車!下車!」

「啊?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啦!我跟他們倆不是很熟,我……」我羞赧地叫起來,女司機卻狠狠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到車外的擎天柱懷里。

「一個要跟你結婚,一個開著勞斯萊斯來攔截我的公交車,你還敢裝不熟?你是在向接近35歲卻連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的公交車女司機炫耀嗎?快走!別阻礙我工作!都走都走!」女司機面如鐵板,又黑又冷,儼然把我當成增加剩女數量的罪人了!

緊接著,尹潛也被女司機推下車,差點壓到我身上,但抱著我的擎天柱稍微一側身就避開了。

無情的女司機嗖一聲就把車繞過勞斯萊斯開走了,只留下我無助地夾在兩個男人中間。

「你們放過我吧!我只是想去P市第一醫院見我爸爸,他說有個重要的朋友等著我,你們就不要再搗亂了好不好?我代表我的十八代祖先謝謝你們了!」我懦弱的放低姿態懇求道。

東方天煞這回又大發慈悲,好心地松開禁錮我身體的手,隨著他胸膛離開,鼻腔里淡淡的香水味也慢慢抽離出去,我竟意外地有些不舍,但看到他溫柔的笑臉,我的心又落到谷底——不要上當了,那是虛假的石膏面具啊!

「P市第一醫院是嗎?坐我的車去。」石膏臉俯視著我,懶懶地說出決定,又輕輕牽起我的手。

他溫柔的掌心差點令我忘記之前的過節,但酒店門口被他掐酸的腰部還隱隱地酸疼著,若坐上他的賊車,豈不是給他提供機會蹂躪我可憐的腰?

「我自己去!」我果斷抽回手,堅定地發表獨立宣言。

「梅馥愛,想拒絕他跟我走就直接說,何必拐彎抹角說要自己去呢?」尹潛厚著臉皮說道,下一秒就自以為是地攬住我的肩膀。

這一舉動不僅惹惱了我,更激怒了旁邊那根擎天柱,東方天煞瞬間吼出雷聲︰「死小孩,別踫我的女人!」

聞言,我忍不住想翻白眼——這家伙的妄想癥又發作了。

雷聲剛落,東方天煞的拳頭就砸向我身側的尹潛,後者雖然輕易躲過去了,卻給我逃跑制造了機會。

哼,這兩個疑是同門師兄弟的男人,愛怎麼打怎麼打,反正地球照樣轉動,我照樣趕往P市第一醫院。

被他們一攪和,天已大亮,公交車和乘坐公交車的人也漸漸多起來,轉了一趟車才到達目的地。

當我親耳听到梅延凱喊我一聲「女兒」時,昨夜和今晨的所有疲憊都轉化為能量,又令我恢復滿血狀態,恨不得馬上飛到他那位即將咽氣的重要朋友身邊,可是——爸爸究竟要我喊他那位朋友一聲什麼呢?這內容一直折磨著我的腦細胞,我左右想象不出什麼神奇的言語能夠令人身心愉快地離開人世。

「你要我喊他一聲什麼?」進電梯時,我忍不住問道。

「情況是這樣的,他的心髒有點問題,已經臥床10年了,因為只有一個兒子,一直希望有個女兒,或者兒子能早點娶個媳婦,只可惜一直都沒能如願,所以……」爸爸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描述他那位朋友的病情。

他說到這里,我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對于一個一直希望有個女兒可以向他撒嬌的父親而言,如果有一個身高172公分、身材苗條、自然卷發、五官精美的女孩去喊他一聲「爸爸」,在他臨終前滿足他這個願望,也許他的病情會好轉、多活十天八天也說不定。

我自顧自地想著,沒有太在意爸爸後面說的內容,直接就爽快答應他了。

然而,到達他朋友的病房時,里頭靜默站著的兩位人物卻令我狠狠吃了一驚!

南宮成武和老帥哥都在!他們不是一個在別墅,一個在酒店門口麼?這個患者對他們而言那麼重要麼?以致他們連夜趕來醫院?

當我和爸爸走進去時,里頭的兩個男人都扭過頭來看我們,不同的是,南宮成武眼里擒著淚水,目光有些呆滯;院長老帥哥先是一驚,後又皺起眉頭,好像我出現得不是時候似的。

老帥哥又轉向我爸爸問道︰「延凱,你真要讓小美人充當這個角色嗎?」

「南宮叔叔,沒關系的,不就是喊一聲麼,又不會少塊肉!」我插嘴說道,主動走向病床。

院長老帥哥憂心地瞅著我,被歲月刻了幾條魚尾紋的雙眼因劍眉擰緊而變成三角形狀,他沖我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小美人,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回去吧!」

「不行!既然來了,我當然要把為民排憂解難的職責進行到底!如果喊他一聲就能讓他心里好受些,病情好轉些,這麼簡單的事怎麼會讓我受傷害呢?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推托呀!」我越過南宮父子來到病床邊上,但見眼皮底下躺著的病人分明是個女性!

這一視覺沖擊瞬間推翻我幾分鐘前的猜想和論斷,同時又听到南宮錦文遲疑地問道︰「喊她一聲媽,你也願意?」

媽?這個問題嚴重了!

如果這個女人對我爸爸那麼重要,而他又一大清早叫我來喊她一聲媽的話,她也許跟我爸爸是……

腦子混沌地思考著,爸爸補充道︰「女兒啊,過去10年,她一直希望得到你的認可。」

10年?為什麼剛好是10年?剛好是我媽媽看到爸爸帶著梅紫芸出現的那一年?

這麼說來,這個女人其實就是梅紫芸的媽媽?抑或是爸爸的另一個情人?總之是一個破壞我的家庭、令我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的壞女人!

身體里的血液仿佛瞬間沖向頭部,之前產生的所有幸福感瞬間被沖散,原來老帥哥是擔心我脆弱的心受到沖擊,可是他明明看著尹潛把我擄走卻沒有追出來,為什麼現在又擔心我了呢?

上一輩人的心思真是難以猜測,我甚至開始頭昏胸悶,一想到剛剛承認我存在的爸爸其實並不若我想象的那麼專情,更覺得惡心反胃,身心沉重。

「叫我喊你的情人做媽?我又不是瘋了!我不要!就知道沒有不偷腥的貓!不管怎麼說,你26年前射了那一泡才有了我,我不想對你說難听的話,請不要再隨便找個女人來讓我喊媽了!」我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無意識地後退,卻被一雙熟悉而柔軟的手扶住。

是媽媽!

媽媽來了!這個時候在這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應該是我媽媽啊!最受打擊的也應該是她啊,她不該來這里,她即將受到的沖擊一定比我嚴重!

我腦中一片混亂,只想推著媽媽離開這里,誰知她卻淡定地對我說︰「女兒,你就叫她一聲媽吧。」

噢邁嘎!是我的耳朵重听了嗎?還是我受到沖擊產生幻覺了?我媽媽居然大方到完全不忌恨一個奪走她男人的女人!連我這個做女兒的都不能保持鎮定,她竟能如此這般冷靜地接受那個女人?

「叫她一聲‘媽’吧,她真的很渴望得到你的認可,她是我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媽媽輕聲對我說道。

我以為她的語氣里應該隱忍著不甘和羞辱,但是,沒有!任何難受的情緒都沒有!她是心甘情願的!

「你……你也……」我難以承受這種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狀況,難受的熱液早已從淚腺里溢出來。

「女兒啊,叫她一聲吧。」梅延凱又厚著臉皮懇求道,他的眼里甚至已經蒙上一層透明的液體,為了病床上這個女人,他不惜流淚哀求晚輩!

我轉身勉強讓自己直視病床上的女人,又抬眼與那對父母殷切的目光相接,艱難地咽下魚鯁般的口水,才俯身湊到病人耳邊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媽,你會好起來的。」

叫完這一聲媽,我再度直起身來想沖出病房時,卻突覺心髒供血不足,大腦缺氧,渾身乏力,剛抬起腳要邁出去,身體就不由自主地癱軟下來……

再度睜開眼楮時,我隱隱感覺到手背上有針扎的刺痛,抬起右手一看,靜脈那條青筋扎了一個輸液的針頭,另一端是掛在床頭鐵架上的透明水袋。

我居然暈過去了?向來健康健壯如打不死的小強的我,竟暈過去了?

都是那對沉淪于三角戀的父母害的!他們居然雙雙甘願容納第三個人!

就當我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好了!這對沒良心的父母,由始至終就沒有好好關心過我這個可憐的從小沒有得到父愛又遭媽媽半途拋棄的女兒!

我是被父母忽略的可憐孩子,我是被社會拋棄的可憐人,我是被人類無視的可憐蟲啊!

內心忽然迸發的悲天憫人的詩人情懷令我更加胸悶頭暈,呼吸不順,腸胃里的東西不受控制地翻騰,我忍不住坐起來一陣干嘔,嘔半天沒有東西從口中吐出來,反倒讓我瞥見窗台邊的長沙發上坐著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眼珠從左滾到右,石膏臉、劍眉、稚臉依次進入眼簾,他們都睡眼惺忪,卻都不約而同地瞅著我,齊齊擰起了眉頭。

中間那位第一個沖上來,緊張兮兮地抓起我的左手,十指交握,又開始他滔滔不絕的演講︰「小愛愛,我還以為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如果你有個什麼萬一,我也不活了!你突然在我面前暈倒,要不是為了扶你,我早就跟著你一起暈過去了,你嚇壞我了!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還有死掉的心髒細胞,還有汗水,還有眼淚,還有很多很多,你都要補還給我,你要用一輩子補……」

「補你個頭!變態醫生你給我閉嘴!小愛剛醒來,你就吵個不停,你TM上輩子是啞巴啊!」石膏臉終于忍不住替我打斷了他的話。

尹潛也揉著太陽穴走過來,關心的話沒有,問候的話也沒有,他一開口就是驚死我無數細胞的話︰「女人,你解釋一下剛才干嘔的舉動!孕婦才會剛睡醒就干嘔,你最好說清楚肚里是誰的孩子!」

啥?我有了?怎麼沒人通知我?什麼時候、跟誰有了?

我機械地咽下口水,瞄向三個男人凝重的臉,腦中不斷回播和他們發生過的親密行為,再結合生理課關于人類如何繁殖後代的知識,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沒有構成懷孕的條件——至少在我神智清醒的時候是如此,神智不清時就……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問自己︰在這三個男人面前,我是否有神智不清的時候?

有!

南宮成武——過去曾無數次在他面前毫無防備地睡著!

東方天煞——在樹之迷宮里累暈過去過後,在爸爸的生日派對上喝了他那杯造孽的酒之後,住在地下室時被他「好心」幫忙換了門鎖之後,還有在醫院給梅紫芸輸血昏迷之後!

尹潛——見面的次數不多,雖然多次被他卑鄙地強吻,但我似乎沒有在他面前迷糊過。

最後我把目光停留在尹潛臉上,遲疑地下結論道︰「如果、萬一、不幸我真的有了……」

「禽獸!」未等我說完,東方天煞就激動地沖尹潛吼道,南宮成武也站起來指著尹潛罵道︰「你這個禽獸居然把她的肚子搞大!」

「我沒有!我還要問究竟是你們哪個禽獸把她的肚子搞大的呢!」尹潛也不甘示弱地回吼出去。

「我沒有!」

「我沒有!」

另外兩個男人齊聲否認道。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卻听到尹潛諷刺道︰「個個都說沒有?難道是外星人讓她懷孕的?做的時候挺爽,現在出事了反倒推得一干二淨哈?真不像個男人!你們根本不配跟梅馥愛在一起!根本不配談愛!」

做、做的時候!

听著小男人**果的描述,我頓覺血液從頭部降到腳根,卻見石膏臉上突然漾起一層微笑,俯身貼過來就直截了當地說︰「孩子是我的,我們現在就去登記結婚吧。」

呃?不要啊!這石膏臉表面溫柔,卻隨時可能爆發出雷吼聲——雖然爆發的對象是別人。

還有,他雖然說愛我,但每次心血來潮就拿我的腰開刷,我可不希望下半輩子都被一個言行舉止不太正常的男人蹂躪我的腰啊!

我極力掩住臉上流露出的懼意,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準備隨時拔掉輸液針頭逃跑。

南宮成武也不甘被冷落,湊過來說道︰「孩子是我的才對!你在我懷里睡著的時候,有那麼幾次我忍不住身體里的原始**……」

「放屁!梅馥愛的孩子是我的!」尹潛也激動地拍著病床邊沿叫起來。

這三個男人究竟想干嘛?一會兒全部否認,一會兒又全部承認,可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

「我只知道尹潛肯定不是。」我如實說道,只見尹潛稚臉一沉,怒瞪著我,又見南宮成武劍眉緊蹙,怒瞪向旁邊那張白得不能再白的石膏臉。

東方天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飽含憂傷的眼神里隱藏著不易被察覺的嗔怒,他像是下了很艱難的決定似的,深吸了口氣,扭身一句話也不說就走出病房,甩門離開。

南宮成武驚異地看著東方天煞離開,又瞟向尹潛,最後把目光移到我身上,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是我的孩子嗎?真的嗎?太好了!小愛愛,你是什麼時候趁我睡著對我霸王硬上弓的?」

絕無此事!本人向人行事光明磊落,即使這個心髒科醫生多次以美色誘惑,我也未曾將蠢蠢欲動的邪念付諸實踐呀!

「女人!難怪被我強吻的時候你的身體那麼興奮!哼!原來你喜歡粗魯了!」尹潛口氣不爽地叫囂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含酸帶醋。

「你才粗魯!全世界就你一個人粗魯!我才沒有對南宮做過什麼呢!再說這種事女的主動也辦不成……」辯解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羞恥說不下去了。

「難道真的是外星人?」南宮成武挑著一對英氣十足的劍眉,雙手托腮支在床沿打量著我。

「先抽血確定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再說!」尹潛冷靜地說道。

「抽、抽血?!」我驚恐地扯起床單,忽覺月復部一陣劇痛,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肚子。

南宮成武焦急地貼過來詢問道︰「怎麼了?」

「我肚子疼……」我艱難地回道。

聞言,敏感的心髒科醫生即刻抓狂地叫起來︰「要生了?要生了嗎?」

「變態醫生!作為醫生你竟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真不知道P市的病人是怎麼僥幸被醫活的!梅馥愛這麼平坦的肚子像是要生的人嗎?虧你還是個醫生!」尹潛鄙夷地諷刺道。

這反而提醒了我不可能是懷孕的事實!

南宮成武又開始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解釋和道歉,我不得不打斷他,招手讓他湊過來,對他耳語道︰「我前兩天才來那個。」

「啊?原來是這樣啊,都怪我一遇到重要的女人生病就失去理智!讓我把把脈吧。」說著,南宮成武就用三根手指搭在我手腕上,神色凝重地開始把脈。

他一會兒挑一下左眉,一會兒又挑一下右眉,一會兒又動動一字胡,完全一副故弄玄虛的江湖郎中模樣,不待我發言,尹潛就抓開他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厲聲斥道︰「變態醫生,你打算一直模她的手嗎?」

「就是!南宮大叔你也太過分了!」病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尋聲望去,張鼎名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東西笑嘻嘻地走進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小愛愛這種癥狀明顯是急性腸胃炎,光靠輸液是不行的!還要配合食療!」

說著,一碗好似香菇小米粥的東西就盛到我跟前,這個可愛的實習醫生舀起一勺就要往我嘴里送。

「你這白痴醫生!躺著怎麼吃東西啊?你們醫院的醫生都這麼白痴嗎?真懷疑進這家醫院的患者有多少僥幸生還的!」尹潛猛然抓住實習醫生白女敕的手腕,一邊毫不留情地諷刺,一邊強硬地奪走張鼎名的碗,毫不客氣地在床沿坐下來。

此情此景立馬激發我上一頓餐的回憶——在那個小店被小男人一口一口喂食的畫面!

「我自己吃!」我登時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欲搶尹潛手中的碗,結果卻撲了個空,還差點撲到地上直接把五官摔成平面圖,幸好南宮成武及時扶住我。

正當我沉醉在感激和僥幸中時,這位98。22%可能成為我將來對象的男人卻突然推開我,同一時間,似乎從他的白大褂口袋里傳出急促的嗶嗶聲,這個聲音令他神經緊繃地跳起來,不顧一切沖出去。

「他……怎麼了?」我指著門口留下的白大褂影子問實習醫生。

「小愛愛你別在意,一定是南宮大叔的媽媽出現緊急狀況了!」張鼎名積極解釋道。

「南宮的媽媽?」他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媽媽,我一度以為他從小只有爸爸而不敢輕易在他面前問起他媽媽的事,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媽媽來……

「就是早上梅叔叔讓你喊她一聲媽的那位。」張鼎名又說道。

她10年前就希望得到我的認可,也許10年前她就希望我和南宮成武在一起,可是為什麼老帥哥說我會受到傷害呢?

NO!NO!NO!現在不是鑽研這個的時候,最嚴重最難以挽回的是我還對一個幾乎沒有生存希望的病人說了那麼難听的話,還誤認為她是第三者,而且這個人還是結婚對象的媽媽!

是我親口毀了98。22%這個機率啊!

當優秀的心髒科醫生遇到他的母親出現緊急狀況時,他竟毫不猶豫地推開我,如果遇到老婆和媽媽同時掉進水里,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救他的媽媽!

等等!現在不是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啊!在被這個相識了10年並且有98。22%可能成為我未來另一半的男人討厭我之前,我應該跟他好好解釋清楚,我並不是故意罵他媽媽的啊!

「梅馥愛!你要做什麼?」耳邊一個粗魯的聲音突然叫起來。

我頓覺酸疼的手背又產生針扎的疼痛,低頭一看,剛被我拔下的輸液針頭又重新扎回手背的靜脈里,一抬眼就接觸到尹潛那雙冒火的鷹眼。

這個小男人發什麼火?現在發火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啊!

「我要去找南宮!」我氣憤地拔掉針頭坐起來,卻被尹潛按回床上,我不得不向在場的另一位求救︰「張鼎名幫我拉開這個暴力男人!我要去找南宮解釋啊!」

「這個嘛……我……」張鼎名遲疑地走過來,剛要伸手拉尹潛,後者卻突然沖他吼道︰「這女人現在需要休息,你作為醫生難道連這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嗎?病人要是因為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導致病情惡化,你來負責嗎?」

可憐的實習醫生被尹潛一嚷嚷,嚇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轉眼間他的腳已經退到門外了,只探出一個頭來,怯生生地說道︰「請……請溫柔點休息,不、不要讓病人休息得傷到身子……」

啥?這是一個醫生說出來的話嗎?這無良醫生啊!給我站住!

我掙開尹潛坐起來,剛要喊出口,嘴巴卻被突如其來的勺子堵住,一口香甜溫熱的粥從勺子滑入口中,令人忍不住想多嚼幾下感受它的香甜。

本想多享受這美味的粥,拿著勺子的小男人卻不耐煩地催促道︰「吃快點!粥都煮得這麼爛了,嚼那麼多下干嘛?快吞下去!」

啊?昨晚還逼著我嚼十下才能吞下去的變態小男人現在又逼著我直接吞下去?

「你這……」反復無常的小男人!後面的話又被下一口粥堵住了。

「不是要去找那個醫生解釋嗎?把這碗粥吃完就讓你去!」小男人突然板起臉,目露凶光,從嘴里擠出一句︰「你們最好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關系!」

「這關你……」什麼事?下半句話又被塞到嘴里的粥堵住。

「快咽下去!還有一口!」一邊催促著,小男人又把勺子從我口中抽出去,下一秒又塞來一勺,他手里的碗總算見底了。

「喏!吃完了!不許阻止我去找南宮!」我指著空碗警告道,撐起身直接跳下床。

小男人這次終于沒有阻止我,只是在後面霸道地喊著︰「給你五分鐘時間跟他解釋,如果超過五分鐘,我會讓你知道一個比你小三歲的男人的脾氣!」

哼!懶得理你什麼脾氣!還是找到我的98。22%男人要緊!

然而,當我跑回早晨去過的那間病床時,那里的床位已經空了,護士說病人被南宮成武帶出醫院了,他們準備去美國治療,而且現在正趕往機場的路上。

「南宮醫生走得著急,他讓我轉告你︰等他回來。」女護士面如死水地說完最後幾個字之後,眼神里寫滿了妒忌和怨恨,而且這種憤怒的情緒在另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身後時,更加深重!

不知尹潛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我身後,他在女護士說完「等他回來」的話之後,馬上就接下話茬自作主張地說道︰「不用等他了,正好趁色醫生不在的日子,我會讓你徹底忘了他——用我的身體和雙唇!」

「流氓!我不會屈服在你的暴力之下的!我的心里只有南宮成武一個人!」我厚著臉皮向他宣布道,不顧在場的護士如何看我。

「是嗎?」小男人的稚臉上出現不屑的笑,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一個事實︰「你心里有他,他的心里眼里現在都是另一個女人,可沒有你半點位置!」

「那有什麼?那個女人又不是別人,是他的媽媽!要是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選擇的!」我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尹潛卻輕蔑地笑道︰「要是換作我,會把你一起帶去美國。」說著,他就抓起我的手掌,緊緊捏住我的掌心,盯著我的眼楮接著說道︰「一刻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哼!這小男人以為美國是中國的領土啊?沒有簽證哪能隨時想去就去呢!

對話到這里,女護士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便離開,雖然她抱怨的聲音很小,但我仍能隱約听到「勾三搭四」這個刺耳的詞語。

冤枉啊!我梅馥愛可是很專一的,10年來只認定一個男人,心無旁騖,目不斜視。

「听到沒有?人家罵你勾三搭四呢!」尹潛在我耳邊邪惡地重復道,長臂冷不丁扣住我的肩膀,曖昧地沖我耳廓噴著熱氣︰「小白臉的柱子被你氣走,色醫生又出國,你不認為這是我們培養感情的好時機嗎?如果你專一對我,也不會落下勾三搭四的垢病。」

「哼!要不是你搗亂,我也不會被誤解!本來還想問我爸媽在哪里,現在只好打電話了!」我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機。

爸爸早晨剛打過我的電話,號碼還存在已接電話中,未等我找出號碼,手機就不翼而飛了。

眨眼間,手機已經落在尹潛手中——這個小男人絕對是東方天煞的同門師弟!都喜歡搶別人的手機!

「不必打給你爸爸了,他現在應該和你媽媽還有色院長去機場送行。」尹潛擺弄著我的手機,盯著屏幕上不知什麼內容,突然皺起眉頭,但下一秒手機就發出熟悉的來電鈴聲,我想奪回來接听卻被他先一步按了接听鍵。

「還給我啊!那是我的手機!」我想發泄極度的不爽,卻又不能大聲吼他,擔心來電的是找惡魔工作室幫忙的客戶,如果讓人知道惡魔工作室的CEO連自己手機的自主權都沒有,那我還談什麼懲凶除惡呀!

「是個女人,給你。」小男人說道,不情願地將手機遞過來。

我即刻以風速搶回手機,將听筒貼到耳邊,當我听到那個熟悉而短暫的問候時,一陣激流瞬間從我的脊梁骨第一頸椎直竄到尾椎!

這個熟悉得令人難忘、令人全身大面積起雞皮疙瘩的女聲,這個熟悉到哪怕跟沖馬桶聲音混合也能听出聲源主人是誰的聲音,這輩子哪怕只听過一次也必須牢牢記住並時時防備的危險聲音,無疑是東方天煞那位差點在東方傳媒把我生吞下肚的劉秘書的!

東方天煞的女秘書是為了她那個女強人的姐姐找我,還是她本人因第一次見面、至今沒有聯系而想念我呢?無論是出于哪個動機,接到一個喜歡同姓的女人的電話絕對比隕石撞地球更令人心跳加速!

我決定采取敵不言我不語的策略,不料我沉默不到兩秒鐘的功夫,劉黎艷就開始說教了︰「爾小姐……啊不!梅小姐,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們總裁放棄公司那麼多家產上百萬甚至過億的男女同事,天天圍著你轉,你卻懷了別人的孩子!」

「啊?不是,我……」關于懷孕那檔事,我必須澄清一下,可是我沒說幾個字就被劉秘書搶走了對白——

「你不用解釋了,孩子都有了,生米也煮熟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資格說你什麼,我只是可憐我們的總裁為你守了10年,只是為他的一片痴心惋惜!哎,這顆星球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專情的生物了!」

「我……」我其實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心頭很復雜很混亂,好在劉黎艷又滔滔不絕地抱怨才不至于使通話沉默。

「可憐的總裁一大早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他沒有拉上百葉窗簾,我們都能看到他目光呆滯地瞅著地板,像一樽失去生命力的雕像,怪讓人心疼的。」劉黎艷的描述似乎有些夸張的成分,但多少令人自責。

過去有不少單戀我的男性多半在我的勸說和引導之下轉化為普通朋友,但東方天煞這個死腦筋絕不是勸說和引導能夠了事的,他在富人小區買下所有16層的房子絕不是單純的吃飽撐著的行為,他幫我那麼多次似乎也不是單單為了討好我……

他陷得太深了,而我對既優秀又孝順且專情的南宮成武也陷得太深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梅馥愛!你在發什麼呆?對方已經掛電話了,你在想哪個男人?」站在跟前的小男人突然叫起來,不僅拉回我的注意力,同時又提醒我——他是東方天煞之外的另一個大麻煩!

我立即扯出最迷人的微笑,最大限度地降低他對我的監控意識,在他難得回以我微笑並低頭不知要從兜里掏出什麼東西時,我扭身腳底抹了油徑直沖進電梯,從地下一層的停車場逃離醫院。

至于尹潛後來打了數通電話過來,我自然沒有接听,如果讓他知道我打算去找東方天煞理清關系,他絕對會以暴力手段阻止我和東方天煞見面的!

親自上門拜訪並結束對方對我的痴戀,這種方式我已記不清是第幾次實行了,總之,每一次對方都被我的誠意打動,並決定和我成為普通朋友。

然而,當我來到東方傳媒那幢48層的大廈跟前,望著遙不可及的樓頂時,我的心還是有那麼一絲畏懼。

走進正門經過前台時,我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嬌小身影——

梅紫芸!她竟提前出院了!她在醫院甚至還呆不到三天呢!

「姐姐!你的事我都听爸爸說了,原來你是我姐姐!」她在接待台後面站起來,積極地向我揮手,似乎覺察到我眼神里的責備,她即刻臉頰泛紅,垂下眼低聲說道︰「我只有來上班才能見到東方總裁……」

「你居然為了他連身體都不顧?他眼里根本就沒有……」話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來這兒的目的,便轉言安慰道︰「過幾個小時,也許那個石膏臉會慢慢開始關注你,我這次來就是想給他做思想教育。」

「真的嗎?」梅紫芸睜著圓咕嚕的大眼楮看著我,瞳孔里似乎溢滿了希望。

她越是期待,越令我感到壓力重大,能否說服東方天煞死心還是個問題,何況是讓他接受一個追求他三年也未能令他心動的女人。

「我盡力吧。」我勉強地笑道,跟她告別後直接上了16層。

基于上次在這里撒下彌天大謊自稱有艾滋,16層的所有員工都唯恐避我不及,全數埋頭裝忙,唯有那個自始至終對我「不離不棄」的劉秘書——

「啊——」一聲驚喜的尖叫聲將我的視線扯向一副由幾根竹竿和一個京劇臉組成的女人身上。

劉黎艷熱情地飄過來,骨感的十指瞬間箍住我的手腕,激動地說道︰「我只是打電話向你發發牢騷,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的心情,竟親自過來看我,太令我感動了,你多少對我有些心動吧?」

「呃……」我使盡26年來的力氣把手抽回來,退到她五米之外,正色說道︰「我找東方天煞。」

京劇臉聞言,濃厚的妝粉一僵,差點裂了一塊掉落下來,最後她還是禮貌地示意我去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

這會兒,他的辦公室已經拉上百葉窗簾,看不到里面的人,只有推開門了。

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一具高大如擎天柱的男性身軀立在落地窗前,靜默而威嚴。

「你來做什麼?」熟悉的磁性嗓音突然竄入耳膜,不若想象中冷漠,卻也沒有以前那麼溫柔。

我還來不及收回視線,落地窗前的人影已經不見了,驚駭之際,我的身體忽然被一股蠻力推到門板後面,門也跟著關上了。

「我、我來是……想跟你說兩件事。」面對幾乎零距離的石膏臉,我還是禁不住顫抖結巴。

「你說。」東方天煞厚唇微啟,呼出的詭異熱氣令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

「我其實是急性腸胃炎,前兩天才來那個,你知道的……」

「我知道。」慵懶的聲音從正前方斜向上50度的位置傳來。

「你知道?」我頓覺頭頂冒煙,厲聲斥道︰「你知道還假裝生氣?還一聲不響地走掉?害我以為……」

等等!這對白怎麼越說越像是情侶鬧矛盾呢?而且這個石膏臉怎麼越看越像在嘲笑我的窘態呢?

「另一件事呢?」東方天煞又露出虛偽的溫柔微笑,令我更加火大,張口就吼出去︰「另一件事你听清楚了!我只喜歡南宮成武,我們相識10年、兩情相悅!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明明有梅紫芸那麼痴情的女人跟在你後面……呃?你干嘛!」

石膏臉突然貼過來,把我竄到喉嚨口的話全數壓回去。

「我不習慣有人跟在我後面,而且……」東方天煞又邪惡地湊到我耳邊說道︰「從你小學二年級開始,我已經習慣跟在你後面,看你打架,替你收拾殘局……」

「那是南宮……」我條件反射地否定他的話,卻忘記身體還被困在他和門板之間!

在我意識到這一嚴重失誤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原本還在我頭頂上方50度位置的兩片嘴唇這一秒已經貼在我的唇上——確切地說是那兩片唇里面兩排犀利的牙齒正在啃噬我的唇、我的下巴、我的臉頰、我的……

噢邁嘎!再這樣下去我豈不是被這個男人生啃了?

「對不起,不要這樣,我錯了,是我不對……」趁他攻擊嘴巴以外的部位時,我沒用地討饒道。

東方天煞停下來控訴道︰「你不該在我面前反復提別的男人的名字。」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懦弱的哀求道,不敢相信這種怯弱的聲音竟是從自己嘴里發出來的。

「小愛,你明知道我不會放開你,為什麼還要提這種要求呢?」石膏臉面露柔和的微笑,卻粗魯地將我雙手拉到頭頂,單手把我雙手定在牆上,另一只手故意使力箍緊我的腰,令我的身體完全控制在他雙手之下。

手腕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就被他捏得更緊,我吃痛地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申吟。

「跟變態色醫生做那種事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壓抑自己嗎?」他低聲問道,語氣卻溫柔得令人心悸。

「我跟他做什麼事?」我無意識地重復他的話,瞬間聯想到他的意思,可是在他出現之前,南宮成武甚至連親吻都沒有跟我做過,倒是他的出現似乎刺激得南宮成武失控,才有那麼一兩次接吻事件發生,現在他還好意思污蔑我!

想到這里,我更加惱火,直言斥道︰「都說是急性腸胃炎、不是懷孕了!你還問這麼變態的問題!」

「好,那我問別的問題。」東方天煞輕笑一聲,慢慢松開將我雙手按在頭頂的手,卻問出更變態的問題︰「那你有沒有在他面前一絲不掛過?」

「南宮才沒有你這麼變態!放開我!變態石膏臉!」我扭動腰肢,竟輕易掙開他的鐵臂,但下一秒又被他另一只鐵臂箍住腰部,身體瞬間被騰空抱起,旋轉了不知道幾個360度,最後被平放在硬綁綁的大辦公桌上。

「很好!我要成為你第一個男人!」東方天煞俯身貼壓在我身上,充滿曖昧的狹眸底下,散發著令人無處逃遁的危險氣息!

歹勢!這個變態男人想導演一段辦公室激情戲?!外面的人即使听到我的叫喊也不會進來救我的!上回接第一單生意時,我就領教過東方傳媒這班人的麻木不仁了!

叫喊在這里無效!那麼就微笑吧!

我揚起嘴角,極力表現出蠱惑人心的迷人微笑,東方天煞果然被我的笑容鎮住,在他錯愕的短短半秒鐘里,我極盡瘋狂之能事,雙手亂揮,兩腿亂蹬。

東方天煞突然痛叫一聲,同時我也感覺到腳尖似乎蹬到什麼東西,只見他迅速退開,捂著雙腿之間的部位直不起身來,原本藝術品般的俊臉早已皺得像曬干的橘子皮。

雖然心懷歉疚,但我怎能錯過如此這般逃跑的好時機呢?

在他怨怒的瞪視下,我沖到門口開門飛奔出去,卻見辦公室門口已經圍堵了一群人!

「我有艾滋!我有艾滋!你們想跟我一起得艾滋嗎?」我反復叫嚷著那兩個刺激耳膜的字眼,果然激起了他們躲避危險的本能。

不到半秒鐘,人群就向兩邊退開,騰出一條兩米多寬的光明大道,令我順利逃進電梯。

「一定發生什麼奸情了……看看她脖子那些吻痕!」

「我也看到了,那小嘴都腫成那樣了……」

電梯門關上之前,耳朵里還是傳進了那些不願听到的閑言碎語,我忍不住拉高衣領捂住脖子,埋低頭,電梯一到達一層,我就飛奔出去,直接穿過前台,希望在梅紫芸注意到我之前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然而,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捉弄人類了!在我差一步就跨出東方傳媒大廈時,身後一個微弱的叫喚還是傳入我耳中,像一顆小型炸彈,卻威力無窮,震得我心髒亂蹦!

「姐姐!我……都知道了!你跟東方總裁在上面發生的事……」梅紫芸沒有跟上來,但她哽咽的聲音已經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了?消息怎麼傳得那麼快?這幢大廈里還有沒有**啊?

「紫芸……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突然不知從何說起,如果跟她說東方天煞喜歡我而不喜歡她,那只會對她傷害更深啊!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看你時的眼神,我也不相信最好的朋友甚至姐姐會奪走我最愛的男人,可是你們還是……」梅紫芸瞪著委屈的圓眼,眼淚如豆粒般滾落下來,她含恨地從嘴里擠出三個字︰「我恨你!

這、這是我梅馥愛人生中第一個女性朋友對我說的話嗎?根本原因竟是為了一個男人!上天不要這樣捉弄我吧?」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南宮成武,從來不是東方天煞!你認識南宮的,你應該听他提起過我的!「我極力想為自己的清白做辯解,結果卻適得其反,反而令這個小女人哭得更凶。」你現在是在向我炫耀自己有兩個男人追求嗎?我不想再听你狡辯了!「梅紫芸溫柔的形象盡失,完全變成一個被妒忌扭曲的怨婦,不顧大堂保安如何以奇怪和驚恐的眼神瞧她,歇斯底里地嚷道︰」你們都是騙人的!明明說要幫我,卻借機跟他做那種羞人的事!「」我沒……「我搖頭否認,梅紫芸卻激動地繼續她的抱怨︰」明明對爸爸的女兒那麼反感,知道你是爸爸的女兒還繼續喜歡你!我是爸爸領養的,不是爸爸親生的,為什麼他卻不願意喜歡我?「」領養?「我震驚地消化她的話,難道這就是爸爸和媽媽快速復合的原因?所以爸爸在他的生日派對上才會說自己是專情的男人?他和媽媽分開後沒找別的女人也是事實……」你想嘲笑我不是爸爸親生的嗎?我討厭你!「梅紫芸喊完扭身跑進後面的辦公室,用力甩門關上。

我還想說什麼,卻仿佛被她關上的門狠狠甩了一巴掌,愣是說不出話來。

難過的眼淚剛要從眼眶里溢出來,就被大廈外一個稚女敕卻充滿霸氣的聲音吼住︰」女人!給我出來!「

是饑渴的小男人?好不容易在醫院擺月兌了他,現在又追過來了!

轉身一看,不經意間對上尹潛那對疑似燃燒著火焰的鷹眼。

他憑什麼一臉我做錯事的樣子?我剛才差點就在這幢大廈里**,還被唯一的女性朋友誤會,這是我人生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時刻啊!他卻一副急需地球人去討好、否則就要毀滅地球的樣子。」你從我眼皮底下逃走就是為了來見這個老男人嗎?「尹潛邁開長腿,氣勢洶洶地走到我跟前,我下意識想避開他,卻已被他大手拎住衣襟。」我是來見他,但是……「關你什麼事?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小男人就提起我的衣襟嚷道︰」你忘記我說的三點了嗎?第二點、見到里面那個老男人馬上掉頭走!「

啥?那三點還是兩點早就被我當耳邊風拋到宇宙里去了,這小男人居然也當真!」你不但忘了,竟還自動送上門?你……「尹潛忽然打住憤怒的指責,一對銳利的鷹眼直勾勾地瞪著我的嘴唇。」早上的粥真熱,把我的嘴都燙腫了!「我立馬心虛地解釋道,下意識地抬手包住他捏在我衣襟上的大手,想趁機遮擋脖子上的淤紅,他卻反抓住我兩只手拉向兩邊,東方天煞在我脖子上留下的痕跡即刻一覽無余。」女人!你跟他……你居然跟他……「尹潛怒瞪著嚇人的厲眼,捏在我手腕上的雙手突然收緊,幾乎要箍斷我的手骨。」我沒有,我反抗了,我……「我驚慌地解釋道,手腕傳來的劇痛比過去任何時候任何一個男人加壓在我手上的力度都要強烈,我甚至隱約听到骨頭移位的脆響,眼淚登時從淚腺里溢出來。」反抗了還會讓那個老男人留下這麼多吻痕嗎?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尹潛暴怒地嚷嚷著,突然把我的身體壓進他的臂彎里,俯首趁我來不及掙月兌就壓住我的唇,發泄似的蹂躪。

我猜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唇變成利刃,狠狠把我的唇剁成肉末!我也猜到他可能是在吃醋,但那些吻痕完全是在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加到我身上的,怎能怪我呢?

剛從虎穴狼窩里逃出來,嘴唇還刺辣辣地疼,現在又踫上一個正值青少年時期的饑渴小男人,哼!再被他繼續蹂躪下去,我這對原本還稱得上性感的厚唇就真的要變成肉末了!

此種情況下,我不得不再次使出咬人的絕招,狠狠在他兩片唇上留下我兩個壯觀的齒印之後,尹潛不得不吃痛地推開我,他的嘴角還冒著鮮紅的血液。」小男人,你給我好好听著!「我指著他的鼻子憤怒說道︰」首先,我只是想勸他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前台小妹身上,是他倚仗身體優勢欺負我的!其次,事實上我根本沒有必要向你解釋這些,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只是不希望惡魔工作室的形象受損而已!最後,你最好把你變態的原始**收斂起來,別動不動就吻我!不要以為我是好惹的!「

小男人盯著我,只顧皺眉頭,卻沒有說話,反而令我更加不安。」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我不耐煩地抬起手切斷他扎在我臉上的視線。」白痴女人!你明知道自己身體上沒有優勢,還主動送上門,難道你不是在期待被他怎麼樣嗎?「小男人一開口又是**果的指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他又把談話內容跳月兌到另一個歷史時間︰」你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你四年級時對我做過的那件事的嚴重性!如果你非要我說‘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這種直白的宣言,我倒也不妨跟你說一遍。「」不必了!你不是我的男人,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我冷冷地回道,再度為自己過去逞英雄種下的苦果後悔。」你是!「尹潛大聲喊道,又一個箭步撲過來,我慌忙退進東方傳媒大廈,盡管知道這是個虎穴狼窩,可現在別無選擇。」不要吻我!你不許再強吻了啊!我不會輕饒你的!「我一邊後退一邊低聲喝斥道。」我為什麼吻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以為只是小學那件事嗎?先是勾搭上我女乃女乃,後又在酒店里勾引我,接著又用旁門左道討好我爸爸,難道你不是對我蓄謀已久嗎?「尹潛咄咄逼人地質問道,一路把我逼到大堂里。

這會兒,梅紫芸又回到前台,她一定看到我和尹潛了,幾分鐘前我還宣稱喜歡的人是南宮,現在又跟另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而且這個男人還胡亂給我扣了不少令旁人想入非非的罪名!」你女乃女乃是誰呀?我在哪個酒店用什麼表情勾引你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不要亂栽贓啊!「我晃晃腦袋,使勁揉捏太陽穴試圖給自己減壓。

一個東方天煞已經讓我很頭疼了,又來一個妄想狂,我今年一定是犯太歲了!」我女乃女乃就是吃飽撐著去撿飲料罐那個,別說你不記得了!還有、305號房間你忘了嗎?用那種受傷的可憐眼神瞅著我,你敢說不是在勾引我?「尹潛像個發脾氣的小孩撒潑咆哮起來。

我和他站立的這幾塊瓷磚霎時成了大堂的焦點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當然,也包括梅紫芸的。

可是小男人既提撿破爛的,又提房間,主題模糊,令那些旁觀者都皺起了眉頭。」夠了死小孩!「一個熟悉的吼聲突然從電梯房間砸過來,」你TM別自作多情了!你女乃女乃我已經知會過她,我不會把一個從小學時期就盯上的女人讓給她孫子的!305號房間救她的人是我,就算她瞅過你,也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你TM居然能聯想到‘勾引’去,你直接去當編劇得了!「

東方天煞的話像無數鵝蛋大的冰雹毫不留情地砸到尹潛同樣高大強壯的身體上,可惜他這回遇到一個相似的對手了,後者同樣惱火地回吼了他,而我,自然在一旁看著好戲,準備伺機逃走。

在逃跑之前,我看了梅紫芸一眼,雖然她看我的眼神里仍有誤會,我還是在心里暗暗下了個決定︰等南宮成武回國,我就跟他結婚。

等到梅紫芸收到我和南宮的喜帖,她自然會跟我做回朋友。

然而,老天又一次捉弄了我——就在我邁出半步,抬腳的鞋子還停留在離地面不到20公分的位置時,身邊那位正在和東方天煞激烈舌戰的小男人突然抓起我的手往大廈外面拽。

我不明就里地跟著跑,只听到東方天煞在里面嚷嚷道︰」站住!你們這班廢物!我請你們來站著看戲的嗎?有人在公司里大吼大叫,你們竟袖手旁觀!你們都不想混了是吧?「

正奇怪他為什麼光顧著罵員工卻沒有對我們」趕盡殺絕「時,眼角的余光瞄見他外套的一角似乎夾在電梯門里頭。

我忍不住竊笑,卻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尹潛的步伐,直到我們跳上一輛通往郊區的公交車,才狠狠地松了口氣。

公交車不久就顛簸到郊區了,小男人突然神秘地靠過來,對我耳語道︰」我想以普通市民的身份給你個任務,怎麼樣?「

任務?!

我猛地站起來,跳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個座位,腦中盡是和石膏臉在樹之迷宮的經歷,他也曾一本正經地宣稱那個任務對他的生命和人生有多麼重要,結果卻是不可原諒的騙局!

哼!這小男人是他的同門師弟,肯定也正經不到哪里去!」不要!不管你以什麼身份給什麼任務都不要!「我果斷拒絕道。」我會把老頭子硬塞給我的40%的股份給你,而且還有美味的原生態食物,保證讓你回味幸福的童年!真的不要嗎?「小男人勾起邪惡的微笑,一邊說著令人欲罷不能的條件。

原本拒絕的決心已經上升到99。99%了,被他一蠱惑,這個比例立馬發生嚴重收縮了!」說來听听。「最終我還是沒骨氣地改變了主意,心里說服自己︰听完再考慮,听听又不會少塊肉。

說句實誠的話,若不是沖著小男人口中的原生態美食,對于他所謂的任務,我連一根頭發都不會考慮。

公交車剛減速停下來,小男人隨意地瞟了一眼窗外的荒地,就拉著我要下車。」這里?「我驚縮回手,掃了一眼車窗外那片望不到頭的平原,忙退回座位上。」快點!難道你以為在市區的高級餐廳能吃得到原生態食物嗎?「小男人催促道,高大的身體又跨上來,長臂撈住我的手就往車外面拉。」不要在這里吧!換一個地方好不好?「我一手抓住車門旁邊的鐵扶手,和他做著拉力戰。

這時,公交車司機終于不耐煩地出聲了︰」車門即將關閉,到站的乘客請趕緊下車。「」女人!別磨磨蹭蹭的!再不走我就把你扛下去!「說著,尹潛彎下壯實的身子,伸手要抱我,嚇得我即刻從座位上蹦起來,嗖一聲飛奔下車。

公交車司機好像跟尹潛約好了似的,我的腳剛著地,車子就飛一般地開走了,連車門都還沒合緊。

車子一走,方圓百米之內就剩兩個人了,而且這兩個人還是一男一女,更悲哀的是那一男是個剛過了青少年時期的熱血男人,而這一女,很遺憾是我!

如果、萬一尹潛獸性大發,那簡直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熱嗎?你都流汗了。「小男人忽然意外體貼地詢問我,甚至想抬手以手背擦拭我的額頭。

在他的手踫觸到我之前,我條件反射地後退一大步,又連續跳了幾下,直接蹦出他的十米之外。」不是說要吃原生態食物嗎?你說的任務又是什麼?「我機械地轉移話題,一邊警戒地瞅著他腳下的動作,隨時伺機保持距離。」這個任務需要身體付出代價!「小男人仍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卻似笑非笑地說著極具威脅和恐嚇的言語。」我是不會出賣**的!就算為了錢和食物,我也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我果斷拒絕道,雙手抱住自己擺出防衛的姿態。

小男人忽然發出孩童般天真無害的笑聲,竟不顧我對他的橫眉冷瞪,徑自走到地頭上,彎下腰,像是事先預備好似的,直接從幾簇綠葉底下取出兩把小鐵鏟。」笨蛋,你以為不自己動手,地里那些番薯會主動從土里鑽出來、自己跳到火坑里烤熟了、再自己月兌掉一層皮跳到你嘴里嗎?「小男人又笑著把其中一把小鐵鏟遞給我。

老實說,這個小男人精致的五官笑起來確實有那麼幾分迷人勾魂,但自認識以來,他今天顯然笑得太多了,不會是要發生什麼歹事了吧?

我忐忑地瞅著硬塞到手里的鐵鏟,這會兒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剛剛進入視線的綠葉——不止一簇,而是一片,一大片!

這顯然不是荒地,而是一大片番薯地!那一簇簇綠葉底下必定有數不盡的鮮美可口的番薯!

真的是原生態的健康食品啊!小男人果然沒騙我,不過——」這片番薯地是你的?「我懷疑地問道。」不是。「尹潛倒是回答得干脆,卻又吐出與他王子般氣質的俊臉不相符的話來︰」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和我一起偷番薯。「」偷?「我震驚地叫起來,心里竟莫名地有些興奮,這種小時候偶爾為之的作案方式竟激起我血液里某些惡作劇的細胞蠢蠢欲動!」偷幾個夠吃就好了,怎麼樣?你做還是不做啊?「尹潛問著,已經蹲下去著手挖土了。

正猶豫著,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我祈禱著是南宮打來的,掏出來卻失望地看到石膏臉的名字,剛欲按下接听鍵,手機又不翼而飛。

小男人嗖的一聲從地上蹦起來,霸道地奪走我的手機,直接把後蓋摳下來拆出電池,只還我一個沒裝電池的手機,還理直氣壯地說道︰」今天誰的電話也不許接,手機先放在我這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萬一南宮成武從國外打電話來怎麼辦?雖然到美國至少要12個小時,也許他還沒到機場就改變主意想讓我一起去呢?「我一廂情願地幻想著,卻忘了考慮身邊這個愛吃醋的小男人!

如果能早一步預料到他的危險異變,我就不會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了,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張稚氣的怒臉早已欺到我跟前,以風卷殘雲之勢將我兩片唇狠狠壓住!

這個該死的饑渴小男人果然改不了變態的本質!他表現出來的無害和天真都是進一步偷襲我的幌子!

我張口準備咬破他猥瑣齷齪的嘴巴,結果卻咬了個空,被他先一步退開了。」女人!不準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尹潛怒聲叫道。

我也不甘示弱,厲聲回吼他︰」小男人!不準再動我的唇!「」你……「尹潛惡狠狠地瞪著我,怒氣突然急轉直下,撅著嘴像個被惹毛的小孩子嚷嚷道︰」你來這荒郊野外到底是為了接電話還是為了吃烤番薯嘛!「

模不清他的態度為何突然轉變得如此這般詭異,我扯著嘴唇機械地回道︰」烤、烤番薯。「」那還磨磨蹭蹭做什麼?快過來挖啊!再過幾個小時太陽曬到頭頂就熱了!「尹潛高大的身子蹲回地上,嘴里嘟噥著︰」女人真麻煩!「

哼!明明搶了我的手機電池還好意思這麼蠻橫無理!他難道不曉得東方天煞一定有辦法追蹤到他的號碼嗎?

正思考著,尹潛的手機響了,只見他瞟了一眼屏顯,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機電池摳出來,像個循規蹈矩的丈夫,主動把電池塞到我的口袋里。」為什麼不接電話呢?「我疑問道,心里琢磨著究竟是什麼人來電話令他厭惡到直接摳電池。」公平起見,我今天也不接任何電話。「說完,這個小男人沖我露出王子般優雅親切的微笑,又蹲回地上挖番薯。

雖然對他莫名友善的微笑心懷不安,但原生太美食當前,我還是決定先挖番薯烤幾個吃了再說。

兩個人三兩下就從土里挖出健康綠色的食材,從地頭上撿磚頭為燒烤工作做準備時,我突然想到他提起的那位拾荒的女乃女乃——惡魔工作室的第二位客戶。」你女乃女乃年紀那麼大了,你為什麼還讓她去撿飲料罐呢?那次為了討回一些飲料罐的錢,她差點受傷呢!「我發出郁悶的疑問。

不料這個小男人表現出更加郁悶的語氣︰」我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不少,她卻寧願去撿那些東西,我有什麼辦法呢?除非用繩子把她綁在家里。「」哦——「忽覺老女乃女乃的人格無比高尚,我忍不住贊嘆道︰」原來是不甘在家里吃軟飯、想憑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的堅強老人家啊!「」哼!她還不是被你慫恿的?你要為她給我帶來的煩惱負責任!「尹潛一邊把番薯整個兒整個兒地放到磚頭和鐵絲搭好的架子上,一邊斜睨著我,語氣里似乎夾帶著某種抱怨,眼神卻又似乎隱含著笑意,總之,來到番薯地的他似乎變得不太像他本人了,好像被什麼東西附了身似的。

然而,蹲在地里的小道間烤著偷挖來的番薯倒是近二十年來第一次做的事,上一次做這樣的事似乎是未上學之前抓了幾個打架輸給我的小男孩替我偷番薯,現在又重新體會到那種充滿驚險和意外收獲的刺激。」你不擔心吃到一半突然竄出一條大狗來咬你嗎?「我一邊啃著美味的原生態食物,一邊睨著同樣大快朵頤的美男。」不會。「尹潛把握十足地回道,又狡黠地抬眼瞟了我一下︰」因為這是老頭子的地,狗是不會咬自家的主人。「」呃?偷自己家的番薯?你……「」以後只要你高興,隨時可以和我來這里挖番薯烤著吃,就當是對他這麼多年沒有認我的小小懲罰。「小男人撅著嘴抱怨道,臉上寫滿對家長偏袒了其他孩子的不滿。

看著他滑稽的表情以及他盤腿坐在地上的隨意姿勢,我忍不住噴出嘴里還沒咽下的番薯碎末哈哈大笑。

這個小男人果然是跟東方天煞同門的師弟,他們一樣的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為報復別人的過失不擇各種滑稽的手段!」女人!不許笑!「他突然板起臉,一手捏扁手中的番薯直接甩在地上,高大的身體直接向我撲過來。

我當然不像他那樣糟蹋原生態食物,多抓了一個烤熟的番薯就逃,一直逃到地里唯一的一棵大樹後面,我終于體力不支,扶著粗壯的樹干大口喘氣。

尹潛這個時候也有些微喘,卻沒有緊追過來,而是站在大樹的另一邊叫道︰」梅馥愛,你站在那兒別動,我有東西要給你。「」什麼東西啊?好吃的嗎?「我微微扭頭看他,他卻羞赧地叫道︰」不許回頭!你要是再回頭看,我就要懲罰你!「」好啦好啦,有什麼好東西快點拿出來!「我守信地背對著他,一邊扯弄著周圍地上的野草。

忽然一陣局部的風在我跟前刷過,眼前頓時出現四個黑西裝的男人,我禁不住一陣心驚,隨即想到這可能是尹潛設的圈套,便笑著說道︰」喂,小男人,這該不會就是你所謂的東西吧?「

剛說完這句話,四個男人突然在我面前排成一條直線,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甚至只看得到第一個男人,而後面幾個都被第一個的身體擋住了。

尹潛在大樹後面不耐煩地回道︰」嗦女人,叫你別回頭!耐心等著!「

噢邁嘎!難道這四個男人跟他沒有關系?那他們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因為我偷吃了2。5個番薯?還是因為我剛才扯斷了一些野草?

不給我再次開口的機會,第一個男人敏捷地撲過來,將一條手帕按住我的口鼻,一股刺激性的氣味瞬間侵入鼻腔,在我的視線模糊之前,我看到他們用一個黑布袋套住了我的頭,同時四肢也感覺到一圈圈麻繩的束縛。

話說高枕不能無憂,剛回味了美好的童年時光就遭遇如此這般凶險的事故。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恢復意識,腦袋上的黑布袋已經被取走了,但視線里全是黑色,分不清是黑夜還是白天。

身體剛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踝處傳來的扯痛即刻提醒我麻繩還綁在身上!

四周圍過分安靜,令人心里發 ,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忽然在黑暗里亮起無數刺眼的燈,燈下亮出無數尖刀,尖刀後面是一群青面獠牙的小混混……

想著想著,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動作,生怕驚擾了暗處危險未知的生物。

然而,在黑暗里度過的每一秒都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不知不覺就過了好多個世紀,小混混肯定不會有這麼好的耐性在暗處呆那麼久,于是我用手肘撐坐起來,雖然身體因長時間蜷縮有些酸疼,但我還是輕易將綁在一起的雙手由背後往頭頂一甩,隨著雙肩的骨頭發出脆響,捆著麻繩的雙手也扭到我眼皮底下。

咬開手腕的麻繩,再解開腳踝的束縛自然不在話下,但黑暗里長時間沒有動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這班壞人抓了我多少也來恐嚇我一聲意思意思吧?居然連面都不露一下就把我丟在這里,實在太不符合綁架人的行為了!

心里抱怨著,我輕手輕腳地在黑暗中模索,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是一間方形的空屋子,空氣里多是灰塵的味道,好像一個廢棄的空倉庫,更遺憾的是,完全模不到出口所在的位置!

這班綁架的人看來不是想威脅撕票,而是打算把我活活餓死在這間沒有出口的小黑屋啊!枉我梅馥愛過去26年好事做盡,行善積德,卻落得如此這般窘迫的境地,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狠拍大腿叫慘,不料手指敲到某個方形硬物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是手機!

可惜是個沒有電池的手機……

對了!還有尹潛的電池!當時他把自己的電池摳下來放在我另一邊的口袋里,只是不知道他的電池和我的手機合不合適。

我急忙模出電池往手機里按,結果竟奇異地吻合,沒想到這個小男人不僅和我用同一種香味的洗衣液,還用同一型號的手機!

真是天助我也!」先打南宮的電話!「我高興地自言自語,又忽然想起他陪他的媽媽去美國治病,我那兩位家長和老帥哥也跟去送行,眼下可以依賴的人都不身邊,這豈不是教我無路可走?

正呆望著發亮的手機屏幕,正前方的黑暗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的巨響,一大片方形物體飛開來,刺眼的光線瞬間照亮整個黑暗的空間。」啊——「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從外面傳來,隨著一陣黑影甩進來,地上掀起了一層灰,一個嬌小的女人倒伏在地上痛吟。

我定楮一看,竟是梅紫芸!更令我震驚的是,把她摔進來的人竟是石膏臉!」石膏臉你干什麼?為什麼對紫芸……「我沖上去正要指責他,卻被他長臂一撈,單手壓入他懷里。」小愛,告訴我,你哪里受傷了!「石膏臉一手托起我的後腰,讓我更加貼近他。」我沒事,沒受傷,你放開我呀!你干嘛對紫芸那麼粗魯?「我推拒著他質問道。

石膏臉卻毫不松手,扭頭沖地上的嬌小女人吼道︰」梅紫芸!你自己說你做了什麼勾當!「

什、什麼意思?難道、莫非我身陷小黑屋的事跟梅紫芸有關系?」不可能!「我及時否認掉腦中閃過的猜測,望向地上的女人,她卻含恨地回瞪我,咬牙不語。」說!有膽做沒臉說了是嗎?「石膏臉又沖她吼道,吼得梅紫芸驚嚇不安,肩膀微抖。

這時,外面又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說什麼說?說她用低下的手段把我的女人關起來,讓我找了兩天兩夜差點把P市挖地三尺嗎?「

話剛說完,尹潛高大的身影也竄入眼簾,我疑惑地望向梅紫芸,她倒在地上的樣子雖然惹人心憐,她的眼神卻仿似對我懷有深仇大恨!

梅紫芸一定仍堅信我和東方天煞有關系,才妒忌生恨,沒想到愛情竟讓一個善良的女人變成這樣!真是萬恨的愛情啊!」我跟東方天煞沒有關系!真的!紫芸,我只喜歡南宮,等他回來,我們就馬上結婚!你要相信我!「說著,我狠狠咬了東方天煞的肩膀一口,趁他吃痛松手,我趕緊退開,拍著身上貼過他的部位,以示劃清界線。」小愛,你……「東方天煞投來受傷的眼神,藝術品般的臉上仿佛就要滴下淚來,他的眉頭一蹙緊,我的心仿佛也跟著擰緊。

這時,另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如天籟之音傳入耳中︰」小愛愛說要和我結婚,你們听到沒有?都死了心吧!「

呀!是南宮!那位英俊瀟灑、玉樹林風、出類拔萃、98。22%可能成為我未來另一半的男人來了!

眼角的余光里出現那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健碩身形,鼻腔里又隱隱嗅見那股淡淡的酒精味,我立馬斷定來者就是南宮成武,旋身撲進他懷里。

東方天煞即刻在後面喊道︰」小愛!不要做傻事踩我的底線!「

小男人也生氣地叫起來︰」梅馥愛!難道你的嘴唇不疼了嗎?「

呃……這兩個男人一個威脅說底線,一個恐嚇提嘴唇,簡直就是拿著兩把尖刀架在我脖子上!

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南宮成武果斷抱我離開現場,直接奔離那個廢棄的倉庫。

原來那間倉庫就在番薯地附近的荒地,經過那片番薯地時我還留戀烤番薯的味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抱著我的心髒科醫生卻急不可待地追問我︰」小愛愛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嗎?現在、立刻、馬上就去結婚嗎?「」是真的……「我心不在焉地回道,心思全落在那片番薯地里。」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南宮成武激動地叫著,抱著我的雙臂又縮緊一圈,轉眼就瞅見他的黑色摩托車停在地頭邊上。

眼見番薯地越來越遠,我的思緒也從食物的深塘里拔出來,腦袋一清醒,立馬發現南宮成武走的路線不像去市區的某個跟結婚有關的單位,而是往另一個方向的郊區。」這、這是去哪里?「我在後座扯了扯他的衣服問道,心里嚴重懷疑他被」結婚「二字迷失了方向感。」小愛愛,你看你兩天沒吃沒喝了,小肚肚都餓壞了!咱們先回家洗個澡,填飽了肚子再去結婚吧。「南宮成武扭頭親昵地說道,一手搭住我環在他腰上的手緊緊握住。」嗯!這主意不錯!「一提到食物,我頓時感到月復中已經兩天沒有裝食物,腸子都縮成皮條了。

回到南宮家的別墅區,我仿佛又回到自己家里,洗澡的空當優秀的心髒科醫生已經做了滿滿一桌的菜肴,這對于一個48小時呆在小黑屋里沒有進食的有血有肉的生物來說,簡直就是癮君子見到了毒品一樣!」就算這里面下了毒藥我也要全部吃光!「我興奮地叫著拾起筷子,顧不得琢磨南宮成武臉上閃過的愕然,直接撲向每一個盤子。

然而越吃越發覺得身體發熱,忍不住月兌掉小馬甲仍覺得不夠清爽,我剛掀起打底衫的衣角,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跳到桌前,一手抽掉我手中的筷子,沖南宮成武喝斥道︰」兒子!不要干傻事!「

是老帥哥?為什麼他的聲音變得這麼混沌?還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他,視線卻忽然模糊起來,只見模糊的老俊臉張合著薄唇說道︰」小美人,不要再月兌了!不要再吃了!「

正當我困惑不已想站起來向老帥哥問個究竟時,南宮成武突然把我燥熱虛軟的身子從餐椅上扯起來,一把拉向臥室的方向。」兒子站住!放了小美人!這樣做你會後悔的!「老帥哥在後面嚷著追上來,南宮成武甩手一推就將他爸爸推回廳里去。」哎呀老爸,這件事你不要管!「他急促地叫嚷著,攬著我無力的身子鑽進臥室,」呯「一聲就把門關上鎖緊了。」喂,臭醫生,你究竟……在菜里放了什麼?「我大喘著氣,身體忽被拋到軟床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小愛愛,對不起,我會盡量溫柔點的,我不會傷害你,只會讓你快樂,讓你得到人間最快活的享受……「南宮成武溫柔地誘導著,步步逼壓過來,他的表情雖然有些模糊,但他的語調足以讓任何一個有血有肉有著原始**的女性感受到他的邪念!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色醫生出了趟國就被國外開放的婬風蕩俗感染了嗎?」等……等!我還沒準備好……「我粗喘著氣勸說道,身體卻產生莫名的反應,恨不得有一具強壯的身軀壓住自己,狠狠地摩擦!

呸呸呸!摩擦個皮蛋!現在不是想這些畫面的時候,必須先把這個臭醫生轟出去,否則不等他撲過來,我就已經抵抗不了體內沸騰的血液對他用強了!」小愛愛,我已經等不及了,不能再等了!「南宮成武蹙著劍眉飛身撲上床,他的上衣不知何時已被扯開前襟,露出令人血溫飆升的誘人胸肌!

趁理智還有一絲,我抓了個枕頭翻身滾到床下,盡管體內的燥熱令我視線模糊,我還是憑著僅剩的直覺爬向臥室那扇白色的房門。」小愛愛,不要逃,我會對你負責的……「色醫生的話仍在耳邊縈繞,隨著理智削弱,我對他的恐懼也跟著減少,甚至想爬回床上跟他緊緊相擁。

南宮成武從床上飛身撲下來,健碩的身體緊緊貼住我的後背,幾乎要把我的身體壓進地板里去,就在事情差點不能挽回的時刻,白色的房門突然應聲倒下了。」變態醫生!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梅馥愛做這種事!「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傳入耳膜,同時,模糊的視線中出現兩個高大的男人。

我已經看不清來者的面容了,只听到另一個熟悉的雷聲吼起來︰」變態色醫生!你TM真是活膩了!「

背後的男人並沒有因為門口兩個男人的出現而從我身上退開,而是意外地向他們懇求道︰」請你們不要阻止我,我等了十年,已經等不及了!求你們讓我跟小愛愛結合吧!「」等不及就用這種方式?你給梅馥愛吃那種藥是想讓我們三個一起上嗎?「門口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聲音,但從稱呼上听來應該是尹潛。

不過這個小男人在這種危急的時候究竟說了什麼啊?他居然聯想到那種不堪的畫面!真是變態得無可救藥啊!

我無奈地扒在地上,忽覺身體上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腰部突然多出一只手臂,一陣收緊,身體就被提了起來。

雖然單看著大步行走的長腿不知道抱我的人是誰,但鼻腔里淡淡的香水味告訴我︰這個男人是東方天煞。

可是——等等!他帶我到什麼地方來了?這個空間似乎有點窄,而且他為什麼關上門?為什麼卷起我的衣角?

石膏臉想做什麼?他不會想在這個狹窄的空間直接對我那個啥吧?」石膏……臉!不要……「我無力地擠出幾個字,雙手卻仿佛被魔力附身似的,緊緊抱住眼前這具男性身軀。

我的身體仿佛有100度,一踫到這具37度體溫的異性身體,就好像南北磁極相接,緊緊地貼在一起,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與他的身體磨蹭,渴望產生更多熱欲。」小愛!冷靜點!你再亂動我也冷靜不下去了!「耳邊的吼聲對我絲毫不起作用,若換作平時,我可能會下意識地捂住耳朵,但眼下理智已經被人類最原始的**吞滅了!

腦袋和身體正燒得火熱,頭頂上突然有無數冰涼的液體傾瀉而下,緊接著肩上、後背也被冷冷的液體淋著,冷液所到之處身體里正在燃燒的火焰仿佛被澆弱了,理智似乎也回來了一些,只是身體的燥熱仍在體內作怪,控制著我的四肢。」小愛!你听得到我說話嗎?「石膏臉輕晃著我,焦急地詢問道。」嗯……你不要踫我!「我急促地呼吸著,原本恢復的一絲理智又被肩膀這雙大手抹滅,心里想著揮掉他的手,身體卻受不住控制傾向他的身體。

東方天煞猛得將我按向他的胸膛,沙啞地叫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叫我不要踫你?難道你就心甘情願讓色醫生踫嗎?「」不是!你……別、踫我!「我再次發出無力的警告,理智已經被這具活生生的男性軀體摩擦殆盡,體內的魔鬼已經完全支配了我的身體,盡管口中叫著」別踫我「,四肢卻已緊緊攀住東方天煞壯碩的身體。」小愛!你瘋了嗎?快放開我!「東方天煞驚慌地叫起來,試圖推開我,奇怪的是我這個時候雖然神智不太清醒,卻力大如牛,東方天煞根本掙不開我,只好扯著嗓門叫嚷道︰」再不松手我就和你做肺活量測試了!「」我做、我要做!你和我做吧!「我貪婪地抱住他,意識里只剩下一個渴望,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磨進他的身體里去。」笨女人!我真是被你整瘋了!「東方天煞大嚷一聲,隨即一陣冰涼的液體傾灑到我臉上和胸口,雙腳忽然離地,身體被兩只手臂打橫抱起,騰空了一秒鐘又忽地下沉,我張口欲呼吸卻吞進一大口水。

清水嗆進鼻腔,我頓覺清醒了不少。

不料,上身剛掙出水面又被按回浴缸的水里,我本能地叫起來︰」臭石膏臉!你想淹死我啊?「」你清醒了嗎?身體還熱嗎?還想要我嗎?「東方天煞把我的身體往上提,焦急地詢問道,聲音雖然柔,內容卻極度齷齪。」你這個饑渴的變態!我要找南……「話到嘴邊,我頓覺語失,令我變得如此這般狼狽的人不就是南宮成武嗎?」找變態色醫生是嗎?那我們就去找他,讓他好好解釋今天這種下流的行為!「柔聲說完,東方天煞就把我從浴缸里拉上來,抓來一條浴巾緊緊包住我的上身。

走出浴室,赫然發現南宮成武仍躺在臥室的地板上,嘴角似乎還有血跡,俊臉上更多了幾塊烏青。

再往臥室其他位置一掃,除了尹潛和老帥哥之外,竟還有另外一男一女,我定楮一看,那不是幾天前對我完全忽略不計的父母嗎?」剛好大家都在。「東方天煞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又轉頭對地上的男人發出雷吼︰」變態色醫生!你說!為什麼給她吃那種下流的藥?「」什麼下流的藥?女兒,你和成武是怎麼回事啊?「爸爸出聲問道。

這種事怎麼好意思教人開口呢?我羞惱地垂下眼,下意識地藏到旁邊這根擎天柱的身後。

南宮成武薄唇半啟,支吾半天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垂下長睫,合上薄唇,低頭不語。

對于南宮成武如此這般不智的行為,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曾經和他約定只要找到我爸爸就馬上結婚,他卻急不可待地想與我發生關系,難道這次美國之行令他受了嚴重刺激?」那種事都是你情我願的,色小孩,你怎麼這麼猴急呢?結婚以後不是遲早要和我女兒那個那個的嘛?「媽媽倚在爸爸懷里,對南宮成武指手劃腳的教訓卻令我禁不住臉紅耳赤。

這個媽怎麼變得跟勢利眼一樣口無遮攔呢?如果是10年前,她肯定會第一個抱住我,用盡全世界的安慰專用詞來安撫我受傷的心,可惜今非昔比,她從今往後眼里只剩下我爸爸一個人了,其他人在她眼里都形同陌路。

哀怨的目光瞟向南宮錦文,原以為他會說出他兒子對我下藥的目的,卻听他自嘆道︰」都怪我教子無方,姑息他放縱自己的**,差點就害小美人受到傷害,真是對不起你們二位了,如果有什麼要責怪的,就怪我好了。「」不!「南宮成武從地上爬起來,愧疚地說道︰」是我的錯,跟我老爸沒有關系,是我……是我急著想跟小愛愛造人,我擔心她第一次承受不了,又希望一次就中,才稍微在她的菜里放了那個……「」禽獸!「東方天煞和尹潛同時叫起來。

如果你想要兩倍或者三倍,我也會給你,只要你承受得了……

忽然想起石膏臉說過的話,我恨不得直接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想從房門逃出去,不料卻被敏感的心髒科醫生發現,他一個箭步沖過來想拉住我,這時石膏臉和小男人都用壯碩的身體擋到我跟前,阻止他進一步接近我。」休想再踫我的女人!「這兩個身高相近的同門師兄弟不約而同的叫起來,又氣鼓鼓地哼一聲怒瞪對方。」小愛愛……「南宮成武憂傷地喚著我,慚愧地說道︰」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媽媽已經等不了了……「

爸爸曾說過南宮的媽媽十年前就有心髒病,前幾天我見過她之後,她的病情又加重了,難道她已經等不及想看到自己的兒子結婚生子了嗎?」我答應過要和你在一起的,結婚生子也是以後必然的事,你干嘛讓我吃那種藥嘛?「我望著他內疚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

如此這般優秀英俊的心髒科醫生,單是看到他擰在一處的眉頭,只要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都不忍心埋怨他。」因為媽媽的血型跟你一樣,都是罕見的AB型陰性,她的心髒也許……「南宮成武剛說到一半,我腦中即刻反射出一個危險的信息,月兌口打斷道︰」所以你一開始就是沖著我的心髒來的?你想挖我的心給她?「

南宮成武慌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想和你生個孩子,然後……「」難道你想要一個初生嬰兒的心髒!?你居然為了一條生命想弄死另一條生命!「我震驚地瞪著他一臉被我揭穿的恐懼,心底突然對他涌出無限的畏懼。

過去相處10年,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98.22%可能成為我未來另一半的男人是本著這樣的目的跟我交往的,過去他那麼支持我、保護我,原來都是出于這個目的!」不是不是不是!我是為了臍帶血!小愛愛你知道臍帶血里面含有可以重建人體造血和免疫系統的造血干細胞,我是A型陰性,你是AB型陰性,我們的孩子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是AB型陰性,這樣一來臍帶血也是AB型陰性,就可以救回我媽媽了!「

可是,梅紫芸和我是同一血型,他為什麼偏偏盯上我呢?

腦中猛然閃現他在梅氏會所和我爸爸在VIP房里密談的事,原來他也盯上了同樣血型的梅紫芸,因為東方天煞的出現令他對我沒有把握,他才轉移目標……

原來只要是AB型陰性的女人都可以,我只是眾多白老鼠中的一只!」所以……小學一年級你就看中我的血型了,對嗎?「問出這句話,我心如刀割。」對不起……「南宮成武默認地低下頭,從嘴角擠出這三個字,無力而蒼白。

我艱難地咽下苦水,不死心地追問道︰」對我的關心、對我的體貼、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只是因為我的血型、因為那三分之一的概率麼?「」不是的!剛開始我……「心髒科醫生激動地否認道,但提及最初的目的,他還是羞愧地垂下長睫。」如果我不是AB型陰性,你也會看上其他這個血型的女生,是嗎?只要是這個血型的女人,無論她外表身世背景如何,你也會對她好、跟她約定結婚,是嗎?「每說一個字仿佛從我的心髒挖走一塊肉,當最後一小塊心髒被挖走時,只剩下一灘血。」小愛愛,不要討厭我!不要這樣看我!我也想過和別的AB型陰性的女人交往,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心里裝的只有你一個,我想擁抱在懷里好好呵護的只有你一個,你不要離我那麼遠好不好?你過來讓我抱抱好不好?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南宮成武含淚向我張開雙臂,眼神里的哀傷幾乎令人心碎。

我咬緊牙關,心里說服自己不要听信他的狡辯,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下來,同時,耳膜又被身邊的石膏臉吼得一顫一顫的。」可笑!幾滴鱷魚淚就想洗月兌自己的獸行嗎?「東方天煞厲聲吼道,回身拉住我的手向臥室里所有的人宣布道︰」以後小愛跟我一起住,誰也別想……「

他還沒說完,尹潛就拉住我另一只手大聲喝道︰」誰說的?我已經向梅叔叔和方阿姨請示過了,他們完全同意我和梅馥愛交往、同居、接吻、做那個啥,總之任何時候我們隨時想結婚都沒有問題!「」我們的女兒當然應該和我們一起住!你們這兩個死小孩,想玷污我女兒的名聲呀?「媽媽從爸爸懷里跳出來,強大的氣場即刻震住抓著我雙手的兩個男人,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感覺到他們五指松了0。01秒,但馬上又被他們捏緊手腕。

怎麼回事?本來身心遭受殘酷重創的我,本該得到同情和保護的我,怎麼又變成準受害者了?

南宮家的別墅我肯定是不能繼續住下去了,我爸爸家又住著梅紫芸,不管怎樣,我也算間接奪走她心愛的男人,我哪有臉和她共處一個屋檐下呢?

最後現場的選擇只剩下石膏臉和小男人,而且他們捏在我手腕上的爪子都像鋼鑄的鐵手,就差扎進我手骨里和我骨肉相連了!

難道我梅馥愛今日又得被迫選擇跟一個男人同居麼?

看看他們瞅著我的那種眼神,哪里像人看人的眼神啊?簡直就是野獸盯著獵物的眼神!好像我不選擇他們中的誰,就會被誰當場生吞了似的!

蒼天啊,為何這般虐我呢?

自創辦惡魔工作室以來,我雖然沒有真正做成什麼好事,但我畢竟是本著一顆慈悲仁德的心去幫人的啊!現在竟連個安心落腳之地都沒有嗎?」小愛,我說過不會再放手的!「東方天煞緊了緊我的手腕,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語氣溫柔而堅定。」梅馥愛,你應該知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尹潛也握緊我的手腕,霸道的眼神就像每一次用強奪走的我吻一樣,令人無力抵抗。

我試探著想抽回雙手,手腕立馬就感受到鐵箍般的疼痛!」如果我拒絕跟你們倆住在一起,你們……你們是不是要當場擰斷我的手?「我擰眉怒掃這兩個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如果他們真要對我怎麼樣,我也只有受死的份了。

誰知這兩個疑是同門師兄弟的男人又異口同聲地喊道︰」不會!我會擰斷他的手!「

噢邁嘎!難道要把我劈成兩半分別跟他們走才能避免P市多出兩個斷臂男人的悲劇嗎?」女兒,你還在猶豫什麼呢?他們要互相廝殺就讓他們廝殺去好了,跟爸爸回家吧!「爸爸向我親切地招手,微笑得令人心窩暖暖,他在我眼里永遠像一個九十年代的明星。」可是,梅紫芸現在一定還在恨我……「我說出自己的顧慮。」傻女兒,她雖然是我領養的女孩,但我一直視她為親生女兒,她就像你的親妹妹一樣,妹妹怎麼會恨姐姐呢?我們來這兒之前已經給她開導半天了,她早就明白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又怎麼會因為那個東方小子恨你呢?「爸爸說到最後,眼神不爽地瞟了東方天煞一眼。

我大感欣喜,剛想月兌口說出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意願,卻見東方天煞扭頭溫柔地望著我,露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石膏式微笑︰」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要把你帶走!

「東方小子!你別太猖狂!她是我的女兒!給我放手!」爸爸猛然沖上來,沖著東方天煞的手臂張口就咬,石膏臉一陣紅一陣白,濃眉扭曲,鼻孔大張,就是不敢對我爸爸動手,最後終于受不住牙齒的攻擊松開我的手。

爸爸又轉頭盯住尹潛的手臂,後者自知不能還手,只好識相地松手,避免了皮肉之苦。

「爸爸,謝謝你幫我。」我湊到爸爸耳邊低聲說道︰「我還是決定住回窮人小區的地下室,我覺得還是那里比較適合我。」

「女兒你……」爸爸苦著一張老臉,哀怨地看了我幾秒,最後無奈地答應道︰「好吧,如果哪一天你想搬來跟爸爸和媽媽一起住,隨時都可以。」

打包行李走出南宮別墅時,南宮成武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用他極其低微的聲音叫喚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頭,也不敢放慢腳步,最後在利牙爸爸和強悍媽媽的護送下安全離開了。

這幾天發生了那麼多事,勢利眼還不知道我和爸爸相認,還有媽媽回來和爸爸合好的事,如果我告訴她這兩個好消息,她一高興就減免我一兩個月的房租也說不定!

懷抱著滿心歡喜,我坐公交車回到窮人小區,一路上興奮地對每一個上車的乘客微笑,差點還被他們誤以為我是公交車的形象大使。

誰知——

「什麼?你這死丫頭又要搬回來住?那麼多個男人爭著養你,你居然還要搬回來煩我?不好好地一家團聚,你居然要一個人搬回來住?認了那個富到流油的死老爸,你還有臉來吭我一兩個月的房租?」勢利眼一邊大聲唾罵,一邊摘下人字拖,好像隨時要拿它當武器似的,凶神惡煞地沖我噴口水,那氣勢實在堪稱潑婦中的戰斗機啊!

被她一吼,原本那些充足的降租理由都變成無數支回頭的箭,殘酷地射穿我的胸口。

「不要這麼說嘛……」我弱弱地說服道︰「其實這麼多年來,你對我那麼照顧,雖然我嘴上沒有真正喊過你一聲媽,其實心里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媽呢!這個房租就……」

不料我的動之以情卻起了反效果,勢利眼雙手折弄著手里的人字拖,好像把它當成我似的,使勁地蹂躪。

她怒瞪厲眼大罵道︰「你這死丫頭是在嘲笑我這麼大年紀連個女兒都沒有嗎?要不是當年你那個死老爸拋棄你媽,害得我不相信愛情,我現在早就兒女成群了!這都怪你爸!」

啊?原來她單身多年竟是這個原因?!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不等我辯解,勢利眼又理直氣壯地說道︰「父債女還!你要是想住在窮人小區,房租漲一倍!」

「啊?怎麼可以這樣?我爸爸當年也是因為誤會才跟我媽媽分開的,又不是故意拋棄她的,而且現在都21世紀好多年了,哪還有什麼父債女還的道理啊?」我哭喪著臉嚷嚷道。

「愛住不住!我無兒無女,不多收點房租,將來誰來給我養老啊!」勢利眼毫無憐憫之心,「啪」一聲把人字拖丟在地上,細腳一穿,啪啪啪地走回她的房間。

「我住、我住嘛!」我大聲喚回她,心里卻在為漲的那一倍房租而滴血。

沒辦法,除了這里,全P市估計沒有其他安全的庇護之地了。只有在窮人小區,只有勢利眼在的地方,我才可能盡量避免異性帶來的麻煩,特別是那三個男人!

然而,美好而平靜的日子總是像半夜的曇花,不,曇花半夜還能開三四個小時,這日子就像暗夜的天空偶然出現的那顆形似掃把的天體——轉瞬即逝!

某一天,當我處理完一個惡魔工作室的任務回家時,勢利眼丟了一個粉色的信封給我,神色相當詭異!

我急忙拆信,不料這個可愛的信封里卻藏了一張比刀子尖利、比砒霜劇毒的卡片——是小學母校的校慶邀請函,邀請的對象包括我前後五屆的學生!

不知哪個惡作劇的壞人特別在聚會的貼子上用醒目的紅筆寫了一行大字︰如果梅馥愛同學沒有如期參加,屆時聚會地點將改為窮人小區!

啊?這樣一來,全校的同學將全部擁至窮人小區,各種混亂將不可避免!結果,我的房租就不是漲一倍那麼有愛了!

那天早晨,我起早貪黑,就是為了避免被某些心懷不詭的邪惡分子將我圍堵在窮人小區門口。

心里一直琢磨著邀請函上那行手寫的紅字,那些漂亮的正楷不就是出自東方天煞的手嗎?一定是他單獨寫在我的邀請函上,其他同學那麼多張邀請函他不可能每一張都寫!他這樣做的目的是……

神經中樞剛意識到他可能在母校守株待兔,鞋已經踏入了學校。

抬眼一看,我差點當場大小便失禁!

怎麼這麼多人?現在才早晨6點鐘,太陽公公都還沒起床,這班人該不會自昨天半夜就在這里宿營了吧?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本想穿過人群無聲地找個安全的角落躲起來,鑽到一半時,這班正在激情聊天的同學突然安靜下來,氣氛像即將發生重大人物死亡般肅殺!

12點鐘方向立著一位五官極具3D效果的高原警官,他正扯著兩根粗厚的香腸對我笑!

12點半方向稚女敕的實習醫生兩眼放光瞅著我,咧著一嘴白牙!

1點鐘方向南宮成武、2點鐘方向尹潛、3點鐘疑是過去某個向我表白未遂的男生,4點鐘方向的那位身高與我相近,他瘦弱的身形令我記起在某教堂門口準備搶婚的尷尬歷史,而他旁邊站著的那位身高近兩米的顯然就是已婚的盧莞南……

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都是一對對饑渴貪婪的注視!這究竟是誰設下的全面埋伏?為什麼埋伏的全是男人?

女人到哪兒去了?小學的母校至少有一半是女生,她們怎麼沒有出現?

我掃了一圈又一圈,又從人縫里搜尋女性的面孔,結果卻遺憾地發現偌大的學校竟只有我一個女人!

噢邁嘎!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愛愛,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是南宮成武的聲音,他剛剛明明還在五米之外,這會兒已經閃到我背後,嘴角揚起鬼魅般迷人的微笑。

傳說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卻醞釀了半天沒能扯起嘴角。

過去那幾天,我心情一直很沉重,失去了一個十年的朋友,仿佛失去了一只手,惡魔工作室每每踫到和醫院有關聯的任務,總會勾起我關于他的種種回憶。

我是那麼喜歡這個優秀的男人,他卻只是看上我的血型!

見我沒有說話,南宮成武尷尬地抿了抿嘴,低聲說道︰「我媽媽在美國去世了。」

「啊?」我驚叫一聲,心坎里略過一絲扯痛,忽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他媽媽的情況,早一點做出決定,也許就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可以維持她的生命。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媽媽的病注定是這個結果了,只是心里一直在麻醉自己︰只要有了臍帶血就可以救她……小愛愛,你……」南宮成武激動地抬起雙手,想抱住我,卻似乎擔心我反感而不敢踫觸我,雙手停留在我肩側,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討厭我嗎?」

我擰眉望著他一臉瘦削的憔悴,心里早已不舍記怨他,剛欲搖頭,一陣熟悉的洗衣液清香就撲鼻而來,轉眼間一堵結實的肉牆就擋在我和南宮成武之間。

「你還奢望梅馥愛不討厭你?!」尹潛的聲音剛傳入耳膜,他的雙臂就像一副大型的枷鎖鉗住我的身子,緊到差點令我痛叫出聲來,更引來四周里三層外三層的男性的注視。

「放開她!」

「放開梅馥愛!」

「放開……」

人群里終于發出幾個正義的聲音替我攻擊這個霸道的小男人,但是這幾聲正義的喝斥並沒有令我的危險指數降低,相反地,隨著這些正義之聲越漸清晰,那群雄性動物已經圍逼過來了!

「梅馥愛,你听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叫我放開你,我也不會放手!你應該知道從你四年級對我做了那種事之後,你就不可能輕易逃出我的手掌心!」小男人厚顏無恥地攬緊我說道。

這個殺千刀的小男人!又翻我舊事,還在眾耳之下說出如此這般曖昧不明的詞匯!

什麼那種事啊?明明是我本著正義的使命感幫助一個正在遭受高年級學生欺凌的小學生,現在卻被他這三個齷齪的字詞踐踏了!

「什麼叫那種事?你TM說話給我斟酌清楚了!」東方天煞的聲音學校廣場上空的廣播傳來,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在一個未知的角落沖著麥克風吼道︰「她四年級的時候,你TM才上一年級,要不是她攔住幾個初中生,你TM門牙能長齊嗎?」

「就是!就是!」我連聲贊同道。

小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東方天煞揭了短,似乎也感到無地自容,顏面無存了,尷尬地松開我的身子。

一獲得自由,我立馬跳出小男人的手臂範圍之外,只听到東方天煞又在廣播里叫道︰「我盯了小愛這麼多年,盡管中間10年有奸人把她藏起來,我還是最了解她的男人!也是她最需要的男人!」

這、這是當眾表白嗎?為什麼我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像公主般被托在手心呵護,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像明星般萬為眾目欽羨的對象,反而更像陷入狼群的小綿羊呢?

東方天煞的話剛說完,周身這群雄性動物又欺近過來,一個個餃著口水,直勾勾地盯著我,人群里有個人痴痴地說道︰「我也盯了梅馥愛好多年了,我是她最需要的男人……」

我定楮一瞧,差點被他下眼皮的皺紋夾斷視覺神經!

這不是P市中心小學那位熱衷于請我喝咖啡的色校長麼?他跳槽去當校長之後,竟還好意思回母校參加校慶!還當眾對他過去僅有一堂課之緣的學生說出如此這般**果的表白,真是把不正當語文老師的稱號詮釋得透徹無比啊!

更嚴重的是,被他的言辭一挑動,現場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雄性動物這會兒更加肆無忌憚了,一個個都直逼過來,一副副流口水的嘴臉,一對對婬穢的目光……

蒼天吶!這豈不是要我梅馥愛今日葬身在母校?

這群饑渴的男人,想必大部分現在還是單身,就讓我用惡魔工作室最慣用的手段對付他們好了!

「哇!女人!好多女人啊!好清涼的穿著啊!好立體的溝溝啊!」我大聲宣揚,越喊越夸張,用盡各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詞匯,最後手指指向學校里的一個角落,當這些饑渴的目光轉移到那個空蕩蕩的角落時,我迅速貓腰鑽出人群,直奔學校大門。

這下我該月兌險了吧?可是為什麼學校的大門離得那麼遠?跑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到呢?

此時身後的躁動儼然喊殺聲般令人心驚膽戰,這哪是什麼校慶啊!簡直就是妖魔捕食大會!

正當我懷著母校短跑冠軍的驕傲心情跑出校門,以為自己已經月兌離魔窟時,前方不到十米的三個男人卻差點令我背過氣去。

一個開來價值十幾個億勞斯萊斯的總裁,一個開來價值一百多萬摩托車的醫生,一個是騎三千多塊山地自行車的大學畢業生!

我早就該悟到︰即使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廟,也逃不了廟外的邪魔歪道!

看來今天不和這三個男人做個了斷,我梅馥愛這一生必將永遠活在無休無止的糾纏當中了!

十幾個億的勞斯萊斯,一百多萬的摩托車,三千多塊的山地自行車,這個簡單的數字比較,就算小學二年級的學生都知道孰輕孰重,可是現在不是比較財富的時候!

這個擁有數以千億計家產的擎天柱,他可是梅紫芸痴戀了三年的男人啊!雖然梅紫芸已被爸爸開導過,但這個男人最擅長的面部表情就是裝溫柔,我怎能輕易被他魅惑的石膏式微笑迷惑了心智呢?

年輕有為的哈佛心髒科醫生固然溫柔體貼、迷人動心,但自從知道他最初接近我的目的,98.22%的概率早已不復存在。

再是小我三歲的小男人,雖然原則上他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但他霸道強悍,動輒蹂躪我的嘴唇、強壓我的身體!

蒼天啊,可不可以給我第四個選擇啊?給個正常的男人吧?

就在我無限糾結的時候,碎碎念的心髒科醫生又開始發功了︰「小愛愛,難道你還在恨我嗎?難道你一直介意那件事嗎?難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嗎?我不能沒有你啊!沒有你在我身邊的未來一片黑暗,我實在不敢想象,我……」

我揉揉太陽穴,一大早就面臨這樣的耳膜刺激,神經實在有點承受不住了。

「愚蠢的老男人!你以為女人是用嘴念來的嗎?」小男人嚴厲地喝斥道,我本想點頭應和,誰知他又厚著臉皮宣布道︰「梅馥愛是我的,你們誰也搶不走!誰敢跟我搶,大不了玉石俱焚!」

噢邁嘎!玉石俱焚?

我瞪圓雙眼,打量他隨身攜帶的「工具」,似乎只有一輛自行車,不足以構成威脅啊!

小樣!看來是瞎恐嚇的,不怕不怕!

我撫平心口的不安,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目光再瞟向東方天煞,他倚在銀白色的勞斯萊斯車門上,如同一具穿了衣服的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尤其是他厚實飽滿的嘴唇微微揚起的絕美弧度,只要是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雌性動物見了,都會撲倒在他的皮鞋邊上,做牛做馬,為婢為奴。

然而,對于領教過他獨門裝笑功夫的我來說,那藝術品已然失去他原有的欣賞價值,其中暗藏的未知陰謀早已令我戒備警防。

哼!看這石膏臉要說什麼花言巧語!

只見東方天煞厚唇微微掀起半毫米,藝術品般稜角分明的臉卻忽然僵住,狹眸里閃過一絲冷厲的氣息,好像瞬間啞了似的,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與此同時,我的臉頰兩邊拂來一陣涼颼颼的風,令人打心底里發涼。

難道上天憐憫我的遭遇,讓悲涼的、催人淚下的秋提前到來了麼?

「嗨,漂亮兒媳婦,我們來了!」一男一女熟悉的聲音倏然從銀白色的車廂後座傳出來,緊接著,兩個膚色白里透紅、五官立體標致的臉從左右側窗戶探出來。

我震驚得差點癱坐在地上,後座明明是空的,剛剛那一陣風之後就突然出現這兩張熟悉的面孔,不難推測他們就是石膏臉的父母——因為某人完全憑心情看待他們,至今我還不太確定他們的真實性。

這回,他們已經清洗了身上的髒污,穿回正常人的服裝,似乎不再裝扮乞丐了。

「你們給我閉上嘴,安安靜靜地呆在車里,哼都不許哼一聲!」東方天煞沒大沒小地沖他們吼道。

「為什麼啊?兒子,我們可是來給你助陣的!」老太太不甘心地反駁道。

「上次在色醫生家里你們是怎麼幫我的?縱容她住到色醫生的狼窩里就是幫我嗎?你們這次讓我省省心吧!」東方天煞指著車里那對無辜的老夫妻丟出最後的威脅︰「這次再給我搗亂,我就不認你們了!」

這會兒,老夫妻果斷乖乖地合上嘴,無辜地糾結著兩對刀刻般的狹眸偷偷瞅著我,像兩個受罰的可憐學生。

我把責備的目光投向東方天煞,他竟絲毫不為自己善變的態度感到羞愧,張口就飄出柔情蜜意的三個字︰「我愛你。」

嘖嘖嘖!這完全沒有上下文、沒有前因後果、沒有邏輯的三個字,他竟說得像呼吸一樣自然,像吃飯一樣簡單。

「你……」愛我?心里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腦中飄過無數行字,他愛我?他愛我?他愛我……

過去他幫過我,默默地做了那麼多事,和我發生了那麼多親昵曖昧的舉動,都比不上這三個字來得震撼,有那麼0.2秒的功夫,我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心髒從第三到第六根肋骨間破骨而出、鑽進他火熱的胸膛、與他的心融為一體,但是一個聲音中斷了我的幻覺——

「哎呀笨兒子!真是急死人了!說愛能當飯吃嗎?」老太太按捺不住從車里鑽出來,不耐煩地叫道。

老頭子也跟著她鑽出車廂,一身干淨的休閑服與初次見面時的模樣大相徑庭,他像個鑽研人類學十多年的教授,一本正經地說道︰「據我們30年來的行乞經驗總結出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你們……」東方天煞吃驚地瞪向他的父母,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最好不要亂說話!」

我實在被他蔑視家長的行為激發了強烈的正義感,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教訓道︰「不許那樣吼他們!老人家要說真理,我們應該洗耳恭听才對!」

「就是嘛!整天說你啊我啊愛啊的,能討到媳婦嗎?」南宮成武又開始給石膏臉的耳朵執行洗禮儀式了。

石膏臉怒瞪了南宮成武一眼,又溫柔地俯首看我,喃喃說道︰「我就是愛你,但我並不是不求回報的,我也要求你愛我,就像我只愛你一個人一樣只愛我一個。」

這、這是在索愛嗎?

我差點招架不住這柔到骨子里的示愛,但又想起梅紫芸那對眼楮滾出豆粒般大的眼淚時的情景,當時她一定對我恨入骨髓了!

「可是紫芸……」我搖搖頭,不知如何提起一個被我傷害過的女性朋友。

「不管她有沒有存在過,或者出現其他像她一樣的女人,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執著!」東方天煞堅定地說道︰「小愛,我喜歡你,愛你,恨不得把你裹在手心,誰也踫不著你!」

「哎呀笨兒子,都說談愛行不通的啦!」老太太又忍不住插嘴打斷道︰「食物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根本,你怎麼連這個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呢?」

東方天煞臉色一僵,扭頭剛要發出吼聲,我及時按住他的嘴教訓道︰「不許對你爸媽大吼大叫!」

老太太趕緊趁機說道︰「漂亮兒媳婦,我們準備去海邊游泳、燒烤、吃海鮮,還準備去爬山、住小洋房、吃現采的新鮮蔬果,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呃——這是以食誘惑嗎?我怎麼說也是惡魔工作室的CEO,怎麼說也是兩袖清風、視賄賂如糞土的正派人物,怎麼可以輕易被食物擄走理智呢?

「那魚兒都是現捕現做現吃的!那蝦呀,活蹦亂跳的!那水果大顆大顆地……」老太太像個經驗豐富的小販,極力向我描繪他們即將去往的那個美食天堂,說得我口腔內部分泌超標。

「那個地方在哪兒?」我咽了口水貪婪地問道。

「去了就知道!」老太太一把拉我進後座車廂,一邊對老頭子和石膏臉發號施令︰「老頭你開車,兒子你坐後面!快點!食物不等人!我們再不趕過去吃,它們該不高興了!」

啥?食物不等人?食物也會不高興?地球上有這等理論?

銀白色的勞斯萊斯從學校門口嗖一聲飛馳出去,望著後面猛追上來又被漸漸甩掉的心髒科醫生和小男人,我心里忽然騰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再瞅向身邊坐著男人——他的長腿和我的貼放在一起,更顯出他身體上的優勢!

盡管腦子被各種美食的畫面沖擊著,但心里仍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我似乎、好像為了某種世俗的東西放棄了某項原則。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為了食物選擇了東方天煞?

「可是紫芸怎麼辦?她那麼愛你,我怎麼可以……」我忍不住發出疑問,孰料身邊這具龐大的男性身軀突然傾斜向我,硬生生把我壓到側面的車窗上,一對熟悉的厚唇貼了下來,令人無處可逃。

「小愛,不要在我們即將接吻的時候提起無關緊要的人,知道嗎?」這個俊美如藝術品般的男人說完,兩片柔軟的唇就輕輕貼上我的唇。

一如既往的專屬溫柔,獨一無二的魅惑攝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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